第二十八章
這一覺特別黑甜,司青夢到自己睡了好久好久,一醒來才發現今天是微積分期末考,靠了,褲子往上一拉,頭腦敲一敲,就往學??癖?,一進教室才發現自己已經畢業了,搖身一變,變成了穿著白大褂,獨當一面的主治醫生。 「慘了,現在幾點了?」司青迷迷糊糊得蹬開被子,焦急得深怕上班遲到了,才剛坐起來,就摸到了不該出現在被窩里的東西。 「呀啊──?。?!」 「閉嘴!」 司青整個人都懵了,「被窩」居然是活的?!還會發出狂躁的低吼?! 「再吵就把你扔出去?!鼓腥舜謫〉拇判陨ひ?,像重炮轟炸,把少女柔軟的耳膜都要搗成軟爛的春泥。 司青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幾乎連換氣都忘了,憋的一張臉紅了又白,她手忙腳亂得推開了層巒疊張的白被單,確認白色洞xue底下的猛獸又進入熟睡模式,才躡手躡腳得爬下床,活像個事後就想落跑的薄情郎。 她迅速摸了摸身體,幸好衣服都很完整,隨即捏著貓步悄悄得推開門,回頭一看,才發現這間就是第一天案發現場的臥室。 她可不想挑戰早晨就被吵醒的禽獸男人,於是一溜煙就跑了出去,愛惜生命,遠離龍潭虎xue。 她跑到了一樓去找廁所,果不其然找到了一間大間的,不只乾凈,而且配備齊全,就跟其他房間一樣一塵不染,她捧了幾把水搓搓臉頰,又強迫癥似得漱口吐掉,再漱,再吐,反覆幾輪,然後再把洗手臺整理好,準備閃人。 她正要到玄關穿鞋,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明明她很清楚這個古老法則的不敗定理,但就在臨陣脫逃之前,她卻遲疑了。 她坐在原地猶豫了十幾分鐘,最終還是把綁好的鞋帶重新拆開來。 她實在是太想知道她爸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搬家了?為什麼跟黑道牽扯不清?為什麼……對她的死亡沒有任何存疑?為什麼都沒有跟她說過任何事情? 她發現她有很多話想要問這個似敵非友的男人,如果沒記錯,葉秋昨天喊了他紅哥,雖然是個黑道,但對於現在的司青來說,說不定是個能夠幫助她解決問題的人。 而且她的行蹤據說都掌握在這個男人的法眼之下,若不是驗證在昨天葉秋的即刻救援,司青一定會大罵他的變態行徑,然而,就是這個奪取她初夜,殘忍得凌辱強暴她一整個晚上的男人,救了她一命,解除了她被流氓包圍甚至可能被侵犯的危機。 司青端坐在沙發上,瞅著地板那張毛色鮮亮的老虎地毯,等待屋子的男主人蘇醒。 起初兩個小時,她還能正襟危坐得胡思亂想,但過了中午十二點,樓上的野獸還是沒有半點蘇醒的跡象,司青從昨天早上之後就只吃了葉秋給他的一顆糖,現在早就餓得前腹貼後背,她實在受不了了,決定撞著膽子去廚房覓食。 她捏著腳尖踩在光滑溜溜的大理石磚上,輕巧得走到了餐廳角落的復合式廚房,廚房的外面有一座非常完整的吧臺,和後面一整柜碼得整齊的洋酒,吧臺前也陳列了好幾種不同樣式的酒杯。 她將目標鎖定在廚房的冰箱,只求里面有任何一點能補充血糖的東西,一點點就夠了,血壓再低得話,她怕是要暈過去了。 然而她的希望隨著冰箱門被打開的瞬間,全滅空了,這男人家的冰箱里只有啤酒,滿滿三層架的啤酒。 司青捂著茍延慘喘的肚子,眼前都快要出現疊影了,結果居然在保鮮柜里發現不一樣的東西! 巧克力!有松露巧克力,柑橘巧克力棒,酒心巧克力,黑巧克力塊,生巧克力,然後又是巧克力,沒別的了。 司青實在是沒有辦法,忍不住拆了一顆包裝,含進嘴巴里,得到糖分的滋養,這才覺得小腿肚沒那麼打顫了。 司青把挖掘出來的啤酒整齊歸位,并闔上冷藏箱,轉頭搜索最上層的冷凍庫,哇,這層更厲害,只有冰塊,小冰塊,跟大冰塊。 這百分之百是酒鬼的冰箱,可能再外加一點糖類成癮癥的惡癖。 她後來在櫥柜底下發現了幾盒過期的通心粉,以及一些不知道有效期限的罐頭,她將就得找來了一個像樣的爐子,開開心心得煮水滾面,沒多久就能填填她可憐的胃了。 (事後回想起當時居然敢在一個陌生人家里開廚,司青覺得自己的腦子肯定是燒壞掉了,怎麼能夠缺心眼成那樣……崩潰!) 同一時間,主臥房這端,薛紅城覺得那只性情突變的小老虎簡直要無法無天了。 他一醒過來,手邊沒撈到人,睜眼一瞅,果然床鋪里空蕩蕩的,他慢悠悠得打理好自己,才慵懶得走下樓,發現廚房竟然有人,這虎崽子還光著腳丫在他的屋子里踢踢躂躂得亂竄。 他猛地踱過去一探,好險那丫頭沒有把虎爪突襲到他的酒柜搗亂,要不然肯定把當場把她生沾著醬吃掉。 薛紅城雙臂環胸,倚在餐廳的門壁上,無精打采得看著在廚房忙得不亦樂乎的小姑娘,他瞇著下垂的眼尾,居高臨下得俯視著自己的領地。 可能是番茄的味道還挺香,年輕女孩粉嫩的肌膚在煙霧的蒸騰之下顯得格外得可口,他有史以來第一次沒有萌生把人趕出廚房的念頭。 「呼呼、燙、呼……」司青迫不急待得卷出一小團面,浸進醬汁里再塞入口中,嘗到味道後,正準備將端到餐桌上吃,一轉過頭,驚嚇得差點把整鍋心血都砸了。 「也給我一盤?!寡t城撐著下巴坐在吧臺上,挑起英挺的眉毛,理所當然得發號司令:「愣什麼,快啊?!?/br> 「?。?!」司青誠實得做出了被嚇傻的反應:先發呆五秒鐘,再按住胸口提醒自己呼吸換氣。 在男人的虎視眈眈之下,她乾巴巴得盛了一大盤番茄通心粉,又乾巴巴得推到桌子上。 薛紅城毫無評價得看了一眼,又抬眼看她:「叉子?!?/br> 司青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折回去拿了一只叉子遞給他。 男人豪不客氣得將面卷成一團,送入口中大快朵頤。 前幾次有葉秋在,司青還可以刻意不去看他的臉,現在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大白天的,大房子的采光又絕佳好,暖色系的光譜鋪灑在男人雕刻般精美的輪廓上,實在是……很好看的一個男人。 「好吃嗎?」司青話一出口,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為什麼她要跟一個變態低聲下氣得探討自己的廚藝?到底為什麼? 這是她改不掉的毛病,她的手藝還算可以,以前常搗鼓一些小點心給親朋好友品嘗,她總是特別在意這方面的回饋反應,怕別人說好吃只是不想拂她面子,但幸好整體而言評價都是不錯的。 「難吃?!?/br> 司青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得看著正在狼吞虎咽的男人,他長得太英俊,粗獷豪邁的吃相反而為他俊美的容貌增添一股狂野的男人味,真的難吃的話也不必吃成這樣吧,究竟是被餓了多久…… 男人風云殘卷就把食物一掃而空,司青大氣不敢一喘得站再他的旁邊,連自己的份都忘記要吃,她用她三十歲的卷姊腦袋想破了頭,都想不透現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況。 「別收拾了,過來?!?/br> 司青愣愣得放下水槽里的碗盤,驚疑不定得望向下達指令的男主人。 男人像只饜足的野獸盤據在座椅上,不耐煩得砸嘴:「磨蹭什麼,過來!」 司青的身體居然就老實得湊了過去,結果在距離男人一個手臂的地方,被他粗魯得扯進懷里。 「呀、你做什麼、放,唔、放開!」同樣的戲碼再度重演,司青也覺得乏善可陳,她一把老臉也不想老是學年輕女孩尖叫好嗎! 她嚷了半天,才發覺男人并沒有做出更逾矩的動作,只是把她牢牢得固定在自己的大腿上,她就穿著一件短褲,赤著腳丫子坐上男人硬梆梆的大腿上,更夸張的是,男人似乎只穿了一件浴袍,下面什麼都沒有…… 薛紅城很輕易得就感受到少女充滿懼意的顫抖,他直接略過大片嫩乳色誘人的肌膚,以及雪白柔軟的胸部,只需要兩根指頭就能提起少女小巧的下巴。 她似乎嚇了一大跳,銅鈴大的媚眼都瞪直了,櫻粉色的嘴唇也微微張開,似乎還想呼救,胡亂掙扎之下,卻不小心把他的拇指給含了進去。 「@%^&*……」司青已經不曉得這個變態想干嘛了,慌張又羞憤得不停用舌頭去頂開突如其來插進她嘴巴里的異物,結果頂了半天,只是越含越深。 「嗯……呣嗯……」 她想過了,只要男人手一伸進她的衣服里,她就往後一倒,一頭栽上堅硬的大理石餐桌,昏過去一了百了,他想jian屍就jian吧! 結果男人并沒有這麼做,好像只是抱著一只阿狗阿貓把玩,他面不改色得抽出自己的拇指,水淋淋的還牽著司青的水絲,他也渾然不在意,用剩余的四指摸上了她的臉頰,輕輕撫弄,司青立刻吃痛出聲。 男人冷哼了一聲:「腫成這樣還以為我有興致啊,昨天怎麼沒叫葉秋幫你處理?」 司青這才明白他說的是昨天被人呼巴掌的地方,昨天晚上還沒有腫起來,今天她照鏡子的時候就嚇了一跳,活像是剛拔完智齒,腫的老高。 「給你記點教訓也好?!鼓腥苏f完就拎起她的腰,把她連人帶著包子臉扔出了自己的大腿。 她呆呆得摸著腫起來的臉頰,還摸不著頭緒,男人又揮揮手,把她趕走的意味明確:「自己去玩,不準碰我的酒柜,待會葉秋就來了?!?/br> 司青看他要走,忍不住拔高音量叫住他:「等等,那個、紅先生……」 男人回頭掃了她一眼,目光銳利如鷹,司青又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踟躕了半天,也沒吱出一字半句,最後薛紅城火了,低聲吼道:「要我碰你的話,先給我滾去洗澡,給我脫光,不準穿衣服,從沒有女人睡我的床還穿衣服的!」 「不是,不是?!顾厩嗝浖t了雙頰,整個人都快要冒煙了,雙手糾結著衣擺,艱難得從牙關幾出了幾個字:「我有事情想要問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