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有恩報恩,有怨報怨
書迷正在閱讀:渣男能有什么壞心思呢、開放式關系、傭兵的養女們(高H)、我即是惡龍、被日記(np)、長媳不如妻(現言公媳,禁忌,1v1,he)、車車的雙性小美人、校霸說他是我的人、管教、陛下那些不負責任的play
面對兩位未婚夫涼嗖嗖的視線,凌若曉額角當即就滲出了冷汗。 她急中生智,趕緊搖頭拒絕范朝玉“范jiejie,你這個交易條件恕我無法接受” 說著,她伸出左手一把環住白卷的勁腰,右手則是搭上洛少陽的香肩,下巴微抬,嘴角邪肆地勾起,盡顯傲意“你看,如今我左擁右抱過得逍遙,何必還要特地去熱臉貼個冷屁股,給自己找不痛快?” “……!”被凌若曉突然拉進懷里的二人皆是渾身一僵,臉上驚詫莫名,天知道殿下何時這么主動過。 “娶一個不愛我的男子為夫,然后天天花銀子嬌養著等他甩臉色給我看?”凌若曉話音一頓,冷笑道“那多沒意思呀?” “凌若曉!你…!”范朝玉豎起眉毛想怒喝反駁,可腹部卻突然開始陣陣翻攪,疼得她說不出話來“嘶……” “嗯?怎么了嗎?”凌若曉明知故問道。 范朝玉臉色發青,彎下腰用手緊緊捂住腹部,但即便如此也依舊沒法緩和過來。 “范jiejie,你沒事吧?”凌若曉滿臉擔憂,就見范朝玉終于堅持不住,猛地從座位上站起“我先…失陪一下!” 她小跑出去時腿都在打顫,一把逮住守在門外的下人,急切地低聲詢問茅廁在何處。 看著她慌張遠去的身影,凌若曉唇角一翹,藥效總算開始發作了。 待她進入茅房,那好戲才算是真正開始呢。 “殿下…” “嗯?”聽見右側的洛少陽喚自己,凌若曉側目看去。 就見他臉頰緋紅一片,正抬著那雙水波蕩漾的桃花眸,怯生生地輕聲詢問“可以松手了嗎?” “殿下,您可是自己說的男女授受不親”另一側的白卷也是啞然失笑,漂亮的丹鳳眼斜睨向她,嗔怪道“我們還沒成親呢?” 兩人被凌若曉這么一摟,心里面那種因范朝云而升起的不滿早就煙消云散了,現在取而代之的似乎更像是一種酸甜的半羞半喜。 鼻間繚繞著清淡的芳香,隔著衣物都能感受到左右兩人的體溫,凌若曉渾身打了個激靈,連忙松開雙手“呃,總之……現在你們信我了吧?我真的對范朝云無意,我對天發誓!” 凌若曉成功收獲到兩位美男子朝她丟來的白眼。 這頓飯直到結束范朝玉都再沒回來,洛少陽有些不解,但見殿下依舊神態自若,只好以為是殿下又用了什么手段,讓范朝玉回不來了。 而事實也確實如同洛少陽的猜測,自從范朝玉鉆入茅廁后,倒霉的事便一環扣一環連著發生。 先是腳下的土壤不知為何特別滑,她腹瀉到渾身乏力,久蹲之后想起身歇一會兒,再是發現茅廁的紙用完了,醉酒的她罵罵咧咧地蹲到腳酸,起身稍一沒踩穩,最后整只腳便踏了進去…… 頂著惡臭出來的范朝玉,自然是沒臉再見人了,她決定不告而別,可沒想到推開門就看見府邸內數個下人等在外頭,就像是圍觀猴子似的看她。 范朝玉的臉刷地一下就黑了“看什么看??!” “范…范小姐”其中一位丫鬟強忍著惡心,解釋道“殿下看您遲遲未歸,所以特地派我們來找您……” 誰能想到這范二小姐居然直接掉茅坑里去了???!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人群里不知是誰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隨即連忙捂住嘴。 這短暫的笑聲直接觸動到范朝玉的神經,她虎目圓睜,一把抄起身邊的雜物就用力丟向人群,整個人都有點崩潰“滾??!都給我滾?。?!” 下人哪里還敢招惹暴怒的范朝玉,當即一哄而散,向凌若曉稟告去了。 等凌若曉得知消息時,范朝玉早就不見身影,大抵是逃回家換褲子了吧。 其實為了面面俱到,凌若曉在府內其他地方也都布置過陷阱,但實際上都算是無傷大雅的玩笑,只有范朝玉親身體驗的這套,可以算是這些陷阱之中最狠最丟面子的。 凌若曉之所以選擇用這套來對付她,歸根結底還是護短,她實在是對范朝玉那種貪婪好色的德行看不過眼,心底一氣,再想到范家最注重名聲,就給人整了這么一出。 夜里再次帶著潘落偷偷摸摸拆陷阱時,凌若曉提起這件事,就見潘落當即是笑得前仰后合“殿下,絕了!太絕了!這下子誰都知道范二小姐摔茅坑里了” “只是可惜,其它的還沒來得及用上”凌若曉趁白卷和曜去浴堂沐浴的檔口,將玉鸞間里的被褥換掉,里面原本灑滿了癢癢粉。 潘落見她取走舊被褥,一邊將新被褥鋪到床上一邊問道“殿下不準備對白公子下手了嗎?” 下手?說得跟這些虛頭巴腦的整蠱真對白卷有用似的。 今天這頓飯,確實讓凌若曉對白卷有些另眼相看了。 她也沒見他喝過湯來解毒,居然吃著毫無反應,真不知道這廝的胃是用什么做的。 抱緊懷里的被褥,凌若曉再一想到今日與白卷單獨談話的場景,猶豫半響才苦笑道“……暫時不了” 圣子可是被玄國捧在心尖尖上的存在啊。這種小手段若是一旦被發現,指不定他們能干出什么事, 她既然拒絕不了婚事,那于情于理,以后都是結發夫妻,就如同她今日對范朝玉說的,要是一直熱臉貼冷屁股,真的很沒意思。 不光是她娶不愛自己的夫郎回來很沒意思,白卷要是嫁個對他冷眼相待的妻主,那也很沒意思。 既然白卷有勇氣拋開這種顧慮,大老遠從玄國以神諭之名嫁過來…… 男方都為她豁出去到這個地步了,那她也該有點回應才是。 見凌若曉神情有些恍惚地呆立在一旁,潘落眼珠一轉,調笑道“殿下,您該不會是見人家樣貌生得好看,就心動了吧?” “我像是那種膚淺的人嗎?!”凌若曉就像是被說中了心事,紅著臉一拳捶人胳膊上笑罵道“潘落!你現在可真是越來越沒輕沒重了哈?!” “哎喲!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玉鸞間里一陣嬉笑連連。 自白卷在向曉府安頓下來之后,凌若曉明顯感覺到府里的氛圍變了。 雖說是自己下令的要以禮相待,但下人們一個個的……… 伺候他,比伺候她這位家主還要殷勤。 盡管凌若曉可以理解,畢竟白卷的顏值的確很仙,但一直找理由來看他,甚至聽潘落說他們私下還做買賣來爭得伺候白卷的機會,這就有點離譜了。 莫非白卷本身就是個行走的發光體嗎?被動技能就是到哪兒都能受人頂禮膜拜? 看著眼前這只坐沒坐相,站沒站相,斜倚在軟榻之上還能單手托腮對她拋媚眼的主,凌若曉郁悶了。 這人倒是會享受,身邊上有貼身侍者給他扇風吹涼。茶幾上糕點果盤還擺得滿滿當當, “殿下是特意來看小生的嗎?”白卷露出瓷白的小犬牙,對她綻顏一笑。 那可當真是天然一段風sao,盡在眉梢,平身萬種情思,悉堆眼角。 凌若曉額頭青筋突突直跳,她深吸一口氣,幾步上前取走曜手里的扇子“先停一停,我有話要問你家主子” 白卷沒有在意戛然而止的涼風,他指尖挑起櫻桃的枝干靠近自己唇邊,似是品嘗什么美味佳肴一般,伸出紅潤小舌,舔了舔唇才將那顆滾圓卷入口中。 他慵懶地抬起鳳眸,眉目含笑地看她“殿下要問什么?”” 這一幕怎么看著有點澀氣呢? “……”看到白卷身上穿的紅袍因為斜躺著的關系有些許凌亂,甚至還敞開領口露出一小節精致的鎖骨,凌若曉臉更沉了“你衣服穿穿好先” 就在這時,屋內的三人又聽見輕輕叩擊的敲門聲,凌若曉原本應聲讓進,可一見是下人端著果盤探頭探腦地進來,她頓時改了口氣,豎起眉毛寒聲厲喝道“出去!” “……是,殿下”這丫鬟一見七皇女居然在玉鸞間里,哪里還敢停留,連忙轉身就走。 凌若曉真是一個頭比兩個大,她沒好氣地瞪了軟榻上的某只妖孽一眼“我要問的就是這個,你給他們灌了什么迷魂湯?把你當祖宗似的供著” 白卷無辜地眨眨眼“小生什么都沒做???” “什么都沒做?”凌若曉氣樂了,她湊近白卷面前,抬手就朝他脖頸處探去。 “殿…殿下?!”白卷被她這突兀的動作嚇了一跳,臉上嗖地泛起紅來。 這一刻的白卷在凌若曉眼里,比桌上那些個果盤糕點還更要秀色可餐。 不過…… 她只是將他敞開的衣領拉攏好而已,看見衣服將他那節白皙牢牢遮住,凌若曉這才嘴角上揚“看見沒,這才叫什么都沒做!” “我今日要去凌煙樓一趟,你和少陽午膳不用等我回來,自己先吃吧” “…喔” 凌若曉離開時,白卷卻還怔愣在那里。 見這情形,曜在一旁努力憋笑“大人,人都走老遠了,您還看呢?” 白卷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拉攏的領口,有些茫然“曜,你說……她到底喜歡什么樣的男子?” “屬下不知,但大人您剛剛所展現的…若曉殿下應該不喜歡” “難道我得去學那個洛少陽?”白卷垂眸沉吟半響,這才起身坐正,揉了揉自己的臉頰“也行,既然他能演好,那我也可以演” 曜在心底無奈,問題應該不是出在這里吧,大人。 白卷看了眼茶幾上那堆果盤,瞇起眼睛“曜,麻煩你去和他們說說,讓他們莫要再送這種東西過來了” “殿下喜歡什么,我確實還未摸索出來”白卷神色淡淡,說話時再無剛剛那副媚態“但她不喜歡那些人,我知道?!?/br> 距離凌煙樓開張在即,凌若曉自是不會松懈,盡管這兩天因為綁架一事耽擱了些許時間,但她也有吩咐潘落替她張羅酒樓里需要做的準備工作,同時也給大家報個平安。 畢竟那天剛出酒樓就被綁了,凌若曉想想就郁悶,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臉。 那可還是在她的地盤里啊,這么輕易就被綁走,肯定讓煙夕他們擔心了。 不過好在煙夕作為掌柜,當真是十分盡職盡責,即便是遇到東家遭人綁架這種悲催的境地,見過世面的她也照樣能維持住表面的平靜,將凌煙樓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 這次走進酒樓時,帶給凌若曉的感受明顯和上次不同了。 餐桌長椅擺放整齊,綠植紅花點綴其中,而裝潢時那些雜亂堆積在角落的材料和灰塵都已經被盡數清掃干凈,一踏入門檻,其內堂的寬敞和整潔便讓人心曠神怡。 “雖然說待客的時候我們得因人而異,但需要注意的是,如果有客人穿著窘迫或者身患殘疾,我們可絕不能另眼相待” “他們就是普普通通的客人,我們以平常心對待即可,不得居高臨下,更不必要過多的同情關懷,很多時候那也算是一種失禮……” 凌若曉掀開后門門簾時,就看到煙鶴背對著自己,叉著腰在一本正經地指導著面前高高站成一排的侍者們。 那些侍者最先發現她進來了,他們紛紛彎腰行禮,向她投來如同看到救星一樣的目光“見過若曉殿下!” 這一聲喊得可真夠響亮整齊。 “免禮”凌若曉有些哭笑不得,看來煙鶴在某些時候也是很嚴格的啊。 “若曉殿下?”煙鶴一愣,轉身看過來,緊接著凌若曉便看到他腦袋上那撮向右邊翹的呆毛興奮地跳了跳,就仿佛是在呼應其主人臉上那抹燦爛笑容似的“殿下!” 他小手一揮,讓侍者們解散去忙活其它工作,自己則是如同歡脫的小鹿,興高采烈地跑到她面前“見過殿下!那個…” 煙鶴定睛仔仔細細地將她由上至下看了個遍,這才緊張地問道“您在那之后…沒事吧?” “放心吧,一切安好”凌若曉伸手在他蓬松卷翹的淺棕色頭發上揉了揉“謝謝關心” 只見眼前的少年微微睜大褐色的眼睛,他似是沒想到會被摸頭,整個人都有些呆愣。 但很快他就釋然了,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還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浮現出薄薄一層紅暈“應該的!殿下沒事就好~” 他朝凌若曉身后看了看“潘jiejie今天沒來嗎?” “她還有別的事”凌若曉讓潘落去集市物色人手招進向曉府來著,所以今天是一個人來的“小鶴,今天情況如何?” 被他那小太陽似的笑容所感染,凌若曉的臉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 “基本上都已經準備好了~”煙鶴自豪地挺起胸膛“等我們開業的時候,一定會讓所有人刮目相看的!” 接著,煙鶴便開始向她詳細匯報起凌煙樓這幾天的進度, 看著他此刻神采奕奕眉飛色舞的模樣,凌若曉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初見他時的情形。 那時候的煙鶴整個人怯生生的,雖然也笑得很燦爛,但終究有一份憂愁藏匿于眉宇之間,而如今卻是早已消散了。 “對了殿下”在凌若曉走神時,煙鶴突然想起一件事,趕緊開口問道“今日有位名為鈴蘭的公子來找我們,說是您要給他安排工作?” “嗯?”凌若曉才記起還有這么件事兒。 邪光宮被滅門,賭坊被大火吞沒,北冥穎瀾自然也就如同預料中的一樣失業了。 而他為了避免暴露身份,最穩妥的辦法就是依照約定來她這兒工作。 畢竟她向他許諾過,在凌煙樓里可以讓他依舊在幕后撫琴,無需露臉。 想至此,凌若曉決定先親自接見對方一面比較好“確實是我安排的,他人現在在何處?” “聽聞您今日要過來,所以我娘就先將他安頓在三樓的雅間里等您了”煙鶴抬手做出請的姿勢“我帶您過去吧!” 凌若曉點頭,跟著煙鶴上至三樓。 兩人停在北冥穎瀾所在的雅間門口,只見煙鶴先是敲了敲門,在得到里面人應許后才退至一邊“殿下,我就在外等候,有事您盡管吩咐” “好” 凌若曉推開門走進雅間內,就見北冥穎瀾正側身站立在屋子中央的茶桌旁泡茶,手上的動作看著很是嫻熟。 他用手捏住紅木勺,舀上茶葉放進蓋碗,再用旁邊壺中燒開的水淋過,漸漸地,蒸汽攜著茶香開始裊裊上升。 “七皇女殿下,過來坐吧”北冥穎瀾已經察覺到她進屋里來,側目淡淡看了她一眼,語氣平靜。 凌若曉也不客氣,走到他身旁拉開凳子就坐下,近看她才發現北冥穎瀾臉上還掛著半張面紗,但這么一遮,他左眼下方的淚痣卻好似因此更加顯得魅惑了。 北冥穎瀾并沒有因她坐下而停住手頭的動作,只見沸水被他反復相沏,而后才倒進瓷杯之中,置于她的面前“請” 清香溢滿整個雅間,可凌若曉卻只注意到他捧瓷杯的手如白玉一般好看,指節分明,纖柔光滑。 她心底暗暗贊嘆不愧是撫琴人的手,可真會保養。 由于茶水不能趁熱而飲,要靜候茶葉三沉三浮。 所以凌若曉只是道了聲謝,沒著急動眼前的瓷杯。 直至瓷杯涼透茶葉慢慢卷起,她在此時才端起茶抿下,入口甘潤綿延,唇齒留香。 或許是沒想到她也會懂點茶道,北冥穎瀾略感意外,但那點欣賞之意很快就隱沒于眉間,并沒讓凌若曉察覺。 因為兩人當初結識的情形實在是詭異和尷尬,從而導致即便一杯茶水下肚,雙方也依然沉悶著沒再開口,竟一時都不知該從何談起。 凌若曉再度偷眼打量坐在自己對面的北冥穎瀾,他就像個悶葫蘆,一聲不吭地坐著,目光也不知落在何處。 打破這種僵硬的氛圍向來是凌若曉身為諜報人員的強項,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先開口“既然你愿意過來,我是不是可以默認為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北冥穎瀾輕輕嗯了一聲“鈴蘭只愿在幕后撫琴,還希望七皇女殿下信守承諾” 他的聲音清冷,面色淡漠,完全看不出他曾經在她身下眼含淚光,羞憤地紅著臉喘息低吟的影子。 草,我在想些什么?!罪過罪過! 凌若曉趕緊揮開腦子里浮現的畫面,又喝了口茶,才故作淡定道“當然,我會遵守諾言,不過有個小小的前提” 北冥穎瀾抬眸“殿下請講” “我這座酒樓馬上就要開張了,我不希望在這種節骨眼上,乃至以后……”凌若曉托著腮,與他投來的目光對視“因為你而出現什么隱患” 此話一出,北冥穎瀾當即噤了聲,他移開眼,但是握著瓷杯的指尖卻用力到有些泛白。 “你不覺得應該先對我這東家坦誠一點嗎?”凌若曉目光炯炯地盯著他俊逸的側臉“比如和我說說…你只能幕后撫琴的真正原因” 極寒的冷意霎時從北冥穎瀾的身上散發出來,他沉聲道“這是鈴蘭的私事吧,殿下的好奇心莫過于有些太重?” 說話的同時,北冥穎瀾也放下瓷杯直接起身“看來您這凌煙樓是與鈴蘭無緣了” 凌若曉見他轉身拂袖而去竟是要開溜,當即開口道“我是不知道你和邪光宮做過什么交易,但他們現在一夜之間倒臺下馬,帝都內各方勢力都人心惶惶” “你以為再去尋個能養你又能保你的生計還會有那么容易嗎?”她極有耐心地把玩著手里空落的瓷杯,慢悠悠地念出他真名“北冥穎瀾” 男子欲要離去的腳步驟然頓住,他僵硬地轉過頭來“你都知道…” 凌若曉朝他莞爾一笑“你還記得自己說漏過嘴嗎?而且那天夜里你又沒易容,雖然光線黯淡,但好歹我們以前也見過,自然是認得” 她饒有意味地眨眨眼,欣賞著他蒼白的神情“更何況現在是白天,這區區一面浮紗又怎會遮得???” 北冥穎瀾眸色閃爍,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還是先回來坐吧”凌若曉也不客氣,朝這衣衫素白,墨發披肩的美人招招手“我們話都還沒說完呢!” 他這會兒比起剛才是真的僵硬了好多,如同一只渾身豎起刺的刺猬,充滿戒備“殿下知曉我的身份,還愿意收我?” 凌若曉認真地點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說過要對你負責的” 提到負責,北冥穎瀾一愣,當即腦海里就浮現出她那晚指著刀子橫在他脖子上,騎在他腰間肆意妄為的模樣。 他本來都不愿意去回想那件事了。 頓時,凌若曉就看見眼前人的表情就像是打翻的調色盤一樣精彩。 北冥穎瀾不情不愿地坐下,這次卻是坐得離她遠了許多,跟防賊似的。 其實他很清楚,凌若曉說的并沒有錯,他確實很難再找到合適的生計,不然也不會低頭來找這個輕薄過他的登徒子求助。 而且現在自己暴露了,他不可能放任知曉他身份的凌若曉這個大隱患不管,說走就走。 “對了,北冥公子現在可有落腳之處?”凌若曉還記得自己除了答應給他工作之外,也說過要攜禮登門道歉的事,所以她得知道他的住址。 “不用稱呼我為北冥公子,北冥……已經不復存在了”北冥穎瀾沒有直接回答凌若曉的問題,只是黯然地垂下眸子“喚穎瀾便可,不過在外人面前還是希望殿下能喚我鈴蘭” “呃,好” “至于落腳之處……”他有些難以啟齒,臉上更是冷硬沉重,甚至不用凌若曉再細問,光是看他這副神情,就已然知道了答案。 ……應該是沒有住的地方吧? 凌若曉無奈,她心中有數,一旦自己收留下這個人,那就很可能會引起荊國的注意,這簡直是在給自己攬麻煩事上身。 但是比起招惹麻煩,她更看重的是信守承諾“那你就先暫住在凌煙樓里吧,這里五樓有一間我給自己準備的寢房,先借你住了” 說罷她便從衣服兜里把寢房的鑰匙取出,伸手遞給他。 可拿著鑰匙的手才剛要碰到穎瀾的手,就被他唯恐避之不及地躲開了。 “當啷” 鑰匙猝不及防地掉落到地上,凌若曉有些發愣,她一抬臉,正好對上穎瀾滿是嫌惡的冰冷視線。 喂,她是什么臟東西嗎?! “抱歉,我有潔癖,不喜被人觸碰,鑰匙就先這樣放著吧,我一會自己會去撿”穎瀾雖說是在為自己的失禮道歉,但凌若曉無論怎么聽,都沒從這波瀾不驚的語調里聽出什么誠意。 見他依舊神色冷淡,凌若曉不免起了些情緒,喂喂,我這樣幫你,你好歹謝我一聲吧? 不謝就算了,還這樣防狼似的避著我?就算你有心理陰影好了,但這厭惡的表現也未免太明顯太過分了點。 本殿也是有自尊心的好嗎?! “行,我不碰你,你自己撿!”她鼻子輕哼出聲,接著話鋒一轉道“不過我這里也不是什么慈善堂,不會養閑人,你既然愿意任職琴師,那就得給我證明一下你的實力” “殿下需要我怎么做?”提到奏樂,穎瀾終于來了點精神。 凌若曉眼冒精光,這么好一個琴師,不用白不用“凌煙樓開業當天,我要你坐于戲臺中央,屏風會將你圍繞擋住,而你嘛……” 她湊近穎瀾,詭異地笑了笑“則需要跟著我的舞步,隨時變曲即興彈奏” 這便是她給予穎瀾的考題。 當初他來鳳凌國聯姻時就曾當眾展示過才藝,所以凌若曉并不擔心他的能力。 她承認自己就是想故意為難她,同時也存了一份私心,她想看看,這所謂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上限究竟在何處。 七皇女殿下竟然會舞蹈?? 穎瀾有些意外,向來都是男子舞蹈助興,他還從未聽過有女子會去學這個。 更何況還是這位文武雙廢的七皇女? 凌若曉看出他的訝異,但她并不在意,畢竟女尊國的世界觀就擺在那,誰能想到這位七皇女是個特工,為了潛入各種組織獲取情報,什么雜七雜八的特長她都學過。 “你發什么呆呢?到底答不答應?” 穎瀾僵硬地點頭“答應” 他還能有別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