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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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秦仲爵蹲在顧炎旁邊,低聲說,“那糕點我也吃了,我沒什么反應?!?/br> 顧炎抬頭看了他一眼,手上動作不斷,將孩子抱起來,“你把東西包起來送我實驗室,我化驗一下。家里沒有需要的藥物,我和大姐去趟醫院?!?/br> “舅,你覺得是她?”秦仲爵擋住他問。 “怎么了,是她嚷嚷著要過來,又是她送的東西!仲爵,我的好兒子,你什么時候睜開眼睛看看,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懷好心!說不定是專門來克我們家的!”顧亞楠說著說著就破音了,情緒非常激動。 她的寶貝孫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以她的脾氣,她會直接掏槍斃了這個狐貍精。 秦仲爵神色復雜,眉頭簇起。 如果是以前,他會毫不猶豫地反駁回去。 他的玫玫是天下最好的女孩,不容得任何人污蔑。 可是今天,顧亞楠的話他聽進去了。 今天的事情的確蹊蹺,秦仲爵很難不多想。 更何況,他信任玫玫,而老爺子又信任他,那糕點差點讓給老爺子吃了。 假如今天中毒的是老爺子,就很像某個邪惡的計劃的一環了。 而玫玫,就是這一環中的工具,用來……贏得他的信任。 這種推理很荒謬,但事情的嚴重等級如此,秦仲爵不得不擴大思考的范圍。 他需要考慮,自己究竟是不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他究竟有沒有,被人當成棋子利用。 想到這里,他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孤獨而立的女孩。 瘦弱,緊張,不知所措,多么惹人憐愛。 秦仲爵的心中泛起點點疼痛。 夏新玫對上秦仲爵目光的那一刻,實著打了個寒顫。 他回頭看她,目光很冷,沒有任何情緒,仿佛在打量一件物品。 他也懷疑是她嗎? 他不愛她了嗎?他要把她送進監獄嗎? 夏新玫死死扣住拳頭,淚水在眼眶打轉。 好在這時門鈴響起,秦仲爵打開門,看到門外的渠成。 時機之巧合,讓秦仲爵疑心更甚,他沒有開口叫成叔,只是點點頭,立在那里上下打量來人。 渠成風度翩翩,淡淡一笑,“時間很晚了,我來接女兒?!?/br> 然后往門內一看,沖夏新玫招招手,“來吧丫頭,跟爸爸回家?!?/br> “家”。 對了,夏新玫還有家。 不是夏家那座空空的舊宅,不是秦仲爵的王朝別墅。 她有爸爸、mama、哥哥,還有他們的家。 這段時間和秦仲爵住在一起,她差點忘了,王朝根本不是她的家。 秦仲爵也不是她什么人。 他們只是短暫地在一起,僅此而已。 夏新玫不敢去看秦家人的表情,如蒙大赦一般快速走到門口,要和渠成一起走。 老渠如果不來,她今天可能走不掉。 可是剛一腳邁出門檻,夏新玫的手腕突然被握緊。 秦仲爵的大手像鐵鉗一樣夾住她的手,讓她動彈不得。 夏新玫鼻子一酸,眼睛紅紅地抬頭看他,目光似是在說,你真的要這樣對我嗎? 秦仲爵抓住她的那一刻,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不能讓她走。 如果她走了,可能就不會再回來。 所以他下意識攔住她。 可是當他看到小姑娘委屈的目光,手上突然一燙,倏地松開。 渠成看到他的反應,只是淡淡一笑,將夏新玫攬入懷中,“各位,我們先告辭了,家里人都在等?!币钊?。 夏新玫聽渠白說嘟嘟救回來了,總算松了口氣。 但是心中那道隔閡依然無法解開。 思索一番后,她不怪秦仲爵,因為那天發生的事情實在蹊蹺。 她不懂政治斗爭,但種種線索都指向她的作案嫌疑。 她猜測,自己是被栽贓的。 然而,昨天她也借機見識到了秦仲爵可以有多冷漠。 之前她只是接觸到了他體貼入微的一面。 如今,夏新玫對秦仲爵產生了一點點類似于畏懼的感覺。 假如真的是她下的藥,秦仲爵大概不會手下留情放過她。 他對她好,只是因為他愛她而已。 一旦不愛了,她對他來說什么也不是。 …… 夏新玫和渠成渠白mama一起住在新買的別墅里。 就在秦仲爵顧炎他們家附近。 這天下午,渠成渠白出門,家里就剩下夏新玫和精神狀態稍稍好轉的mama。 mama正在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打毛衣,不說話的時候,她看起來還挺正常的。 夏新玫正陪mama一起看電視,就聽到門鈴響起。 玻璃門外一眼就看到秦仲爵的身影。 事情發生已經三天,這是秦仲爵頭一次聯系她。 夏新玫不至于小孩子脾氣不理他。 她大大方方地走過去,打開了門。 四目相對,兩人都沒有說話。 夏新玫發現秦仲爵的臉色有些滄桑。 他望著她,近在咫尺,卻好似相隔萬里。 秦仲爵的目光中翻滾著各種情緒,但始終沒有濺出一絲水花,只是翻滾著,又歸于平靜。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死寂。 半晌,秦仲爵終于開口,聲音已然平靜下來,語氣帶著疏離,“阿姨也在啊,我過來拜訪一下?!?/br> “哦,進來坐坐吧?!毕男旅祫e過身子,讓他進來。 秦仲爵換了鞋,在沙發上坐下,夏新玫坐在他對面,給他放了一杯水。 “看新聞了嗎?”秦仲爵沒有去碰那杯水,只是淡淡地問。 夏新玫搖頭,電視上正在播綜藝,時不時的罐頭笑聲竟然讓此刻的她有點不寒而栗。 “那就看看,現在沒準兒能趕上直播?!鼻刂倬衾涞?。 他的聲音帶著不可一世的威嚴,夏新玫旁邊的孫倩下意識瑟縮一下,拉著夏新玫的胳膊,對她耳語,“他是誰,好可怕?!?/br> “沒事,他是我們的朋友?!毕男旅等绱税参縨ama,實際上卻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話。 今天的秦仲爵,莫名讓她覺得,他們不再是朋友了。 夏新玫這幾天在家里宅居,對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好奇地將電視調到新聞臺。 直播間正在講述新任領導人的生平,一幅幅畫面閃過,緊接著是述職演講。 夏新玫瞳孔一縮,站在大會堂最中央講臺上講話,被萬眾矚目的男人,是老渠! 他和渠白出門,原來是去參加這個會議。 竟然沒有人告訴她。 秦仲爵見她終于反應過來,解釋道,“我爸媽和爺爺兩天前出了車禍,現在都在ICU?!?/br> 夏新玫怔住,這件事,沒有人告訴她,渠白也沒有告訴她。 “看來你都不知道?!鼻刂倬糨p笑一聲,帶著幾絲漫不經心。 “渠小姐,告訴我,那天你來看我爺爺,是你爸爸提議的嗎?” 夏新玫全身一僵,艱難地點了下頭。 “我……”她張了張嘴,不知如何解釋。 那天老渠問了問秦仲爵的情況,她說秦家老爺子身體恢復了,馬上就可以出院。 渠成便建議她和秦家人聯絡一下,比如去看望一下老人,不然顯得他們渠家太高傲。 夏新玫一心只想和秦仲爵在一起,自然接受了這個建議。 然后,她就向秦仲爵提出去探望老爺子。 秦仲爵自然高興地答應,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今天一想,渠成是故意讓她去的嗎? 那藥是誰下的?車禍是怎么造成的?渠成又是怎么成為名正言順的新任領導人? 夏新玫腦子很亂,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想。 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老渠是愛她的,老渠不可能害她。 但是老渠會不會害別人? 她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