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俯瞰城市，天空的幕布是一片漆黑，只有零零散散的星星點綴其中。迦娜坐在劇場外天臺的欄桿上，吐了口煙圈，眼神空洞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三天前，一則新聞席卷蒙羅3021星球，人類原本平靜的生活被攪得天翻地覆。新聞說，星球偏離了原本的運行軌跡，距離太陽越來越遠。

    于是從三天起，整座城市就陷入了黑夜，而這三天時間里，星球上越來越多的城市出現了同樣的情況，太陽不見了，他們的未來是永恒的暗夜。

    sao動的人民群眾恐慌害怕，卻也有人在發生了這種事后不再抑制自己的本性，各座城市的犯罪量直線上升，所有人都知道，世界末日來了。

    迦娜也從三天前就不再上班，她的工作曾是新聞編輯，自世界末日的消息傳開后，新聞社的咨詢熱線被打爆了，所有人都用同樣不可置信的語氣問這怎么可能，你們新聞社寫假消息。

    新聞社從沒這么熱鬧過，但迦娜覺得煩，眼不見為凈。干脆利落辭了職，像個無業游民般活了三天。

    也挺好，說不定哪天就要死了，錢賺了有什么用。她叼著煙笑了，還不如肆意妄為來得自在。

    身后有腳步聲響起，迦娜很警覺的回頭，是個沒見過的男人，以迦娜流連花叢閱男無數的眼光看，這種矮小肥胖丑陋的男人從前她連眼神都不會給一個。那男人不懷好意的湊近她，向迦娜伸出手想撫摸她，邊威脅“別掙扎，不然要你好看?！?/br>
    連聲音都是如同外表一樣的令人作嘔。

    迦娜有些玩味的挑了挑眉。她長得極美，做出這種動作也風情萬種。但她心里想的卻是，這種男人也敢肖想她，是世界末日給他的勇氣嗎？

    余光看見劇場外走出一個年輕男人，迦娜輕輕一笑，食指和中指取下煙尾，往眼前的丑男人身上一砸，在他愣住時，迦娜嬌媚的聲音響起來，帶著哭腔在一片空曠中顯得十分突兀，眼前的人聽到了，那邊的人自然也聽到了：“...救命，誰來救救我?！?/br>
    丑男人背對著劇院，自然是沒看到年輕男人的，他只覺得這小娘們聲音很sao，他聽的都硬了。丑男人伸手往自己褲襠胡亂摸了一把，吸了吸口水，撕開她領口的衣服布料：“你這賤貨真會叫，把哥哥服侍舒服了，就留你一命不殺你?！?/br>
    這三天里，這樣的情形見怪不怪，人心有多丑陋沒有人能想象得出，只是世界末日將一切原本浮于地下的秘密搬上明面了。

    迦娜繼續尖叫著，動作卻沒有太多抗拒，丑男人是有些疑惑卻只以為她是被自己的話嚇到了，面帶yin笑暗自得意，腦中已經在盤算該怎么讓她欲仙欲死了。

    背后突然傳來一股大力，將他踹出老遠，男人齜牙咧嘴從地上爬起來，轉頭看到一個年輕的英俊男人。

    “還不滾？”他說。

    2

    男人從地上爬起來，匆匆逃走了。

    迦娜看著他逃也似的背影笑了下，心想你還是這么善良，留他一命呢。

    “好久不見，海拾茲?！卞饶容p聲說，聲音細細柔柔，尾音像是要被吹散在風中，她虛攏住被人撕碎的紅色長裙，大片雪白嬌嫩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試圖用手遮擋住令人遐想的春光。

    “好久不見?！焙Ｊ捌澤钏{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深邃，卻像當年一樣寫滿淡漠和疏離，好像他從未見過眼前的女人。

    他低頭看著眼腳下煙頭上那一點口紅印，語氣有些漫不經心，“你還是這么愛騙人，迦娜?！?/br>
    “看出來了？”迦娜似乎絲毫不意外，松開虛掩身上的手，似乎一點都不介意他人的目光，不知從哪摸出一根煙，叼在嘴里朝他仰頭，“借個火?！?/br>
    “......沒有?！焙Ｊ捌潓㈩^別向左側。

    迦娜覺得很沒勁，把煙扔了，語氣嘲諷：“您也一如既往的，沒什么男人味呢?！?/br>
    她低頭看了看海拾茲下身：“中看不中用?！?/br>
    “......”海拾茲像被戳到了什么敏感的心事，凌然看她一眼，一聲不吭就要轉身走。

    “怎么這么多年了，還一點長進都沒有？”迦娜又笑了，攔住要走的海拾茲，媚眼如絲，“今晚你有空嗎？”

    迦娜想，即使是當年那么親近，海拾茲依舊不肯跟她做那事，如今多年不見，肯定不會怎么樣。她也就是隨便說說逞嘴上威風，不曾想他細細看了自己一番后，突然吻了上來。

    腰肢被他摟得很緊，她卻沒功夫去想是不是勒得疼了，海拾茲的吻又兇又狠，口腔中的空氣被他盡數掠奪完，舌頭被他糾纏的很麻，末了這人還在舌尖上咬了一口，生理的眼淚瞬間涌上眼眶。

    “你屬狗的？”迦娜將海拾茲推開，呼吸不勻的喘著氣。她不用看都知道舌頭肯定被這狗東西咬破了，腥甜鐵銹的血味充斥著口腔。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焙Ｊ捌澛冻鲆娒嬉詠淼牡谝粋€笑，“有些伎倆，對現在的我可沒用了?！?/br>
    3

    猩紅的火光明明滅滅，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明顯，至少有些讓迦娜移不開眼。

    她輕嗤一聲，海拾茲將車后備箱打開，坐著抽煙，她如法炮制坐過去，嘴里的煙湊上他的借了個火，聲音有些含糊，“什么時候學會的？”

    “這與你無關吧?！焙Ｊ捌澃朦c余光都沒賞她，直直望著遠方。

    “怎么與我無關了？”迦娜笑著將手塔上他肩膀，“想當年，我應該是第一個教你抽煙的吧？”

    海拾茲也嘴角帶笑，只是眼里沒什么笑意：“當然，也只有你這種女人會勾搭小男生，勾搭了又隨便丟掉，你當我是什么？你的垃圾？”

    “好記仇哦，”她一點也沒被海拾茲語氣里的怒意嚇到，摸著他的下巴，湊近海拾茲的耳畔低聲道，“對不起嘛。等會兒jiejie就全都補償給你？”

    jiejie。

    他們廝混的那一年，這女人最喜歡讓他這么叫她，或者用別的肢體動作和語言挑逗他，然后看他因羞惱紅透的耳朵。逗小狗一樣。

    他無端生出怒意，冷冷說了句“滾”，邁步走向駕駛座。

    “這么兇jiejie，jiejie要傷心的哦?！卞饶冗€是那副笑，不怕死的樣子，“那我真滾了哦？”

    良久，車前傳來男人壓抑怒氣的聲音：“滾回來?！?/br>
    4

    這輛車開往海拾茲的家。

    迦娜倒也樂意帶他回自己家，可惜，前天有人入室搶劫，家里被洗劫一空，報警了警察也不管。

    迦娜本來沒想這樣過完最后幾天，天要亡她，總不能露宿街頭吧。拜托，讓她壽終正寢吧。

    于是迦娜在街上飄了幾天尋找獵物，路過劇院時看到門口貼著的海報，回憶這主演跟她有過一點露水姻緣。

    迦娜決定就向這個人借住了，順便睡睡他，畢竟長了張好臉。記憶里的海拾茲可是個乖巧青澀的小少年呢，幾年不見，脾氣越來越大了。真可愛︿　︿

    迦娜坐在副駕駛，感嘆男人就是男人，嘴上罵著她動作倒誠實，還不是著急開車回家干一炮？

    海拾茲見她沉默，自以為隱晦地看了迦娜一眼。女人的暗紅色長卷發如海藻一般，將他卷入情欲的風暴之中。

    他盯得出了神，迦娜一個巴掌拍在他身上：“看路啊白癡，還沒末日呢你就想死？”

    海拾茲冷靜了，目光陰沉沉。

    一到他家，迦娜就被眼前富麗堂皇的宮殿驚呆了，她回頭說：“原來你高中那年說，你是個富豪的私生子是真的......唔?！?/br>
    海拾茲以不容置喙的力道封住她的唇，目光沉靜地落在她臉上。

    從那年起就是這樣，他清楚地知道這個女的有多少勾人，知道她對于男人來說，是讓人沉淪的漩渦。

    他一眨不眨地吻著她，覺得自己有些可笑。當年被騙得那么慘，卻還在頭腦清醒的情況下，又一次自甘墮落掉進她的圈套。

    5

    男人的手從衣角伸進去，在迦娜柔軟又凹凸有致的身軀上游走，引起她一陣又一陣地顫栗。她流連花叢這么多年，頭一次有這種被掌控的感覺。

    有張帥臉真是好，光是想想自己在被帥哥親吻就令人心情澎湃。雖然帥哥吻技很爛。

    平心而論，迦娜的吻技比眼前這人高超很多，海拾茲啥也不會，就知道莽撞的橫沖直撞，疼的她眼里都泛起淚花了，但她樂得享受于這片刻的被動。

    海拾茲的手撫過她的臀、腰線、蝴蝶骨穿過腋下，力道不輕不重地揉捏起胸前的兩團。

    迦娜沒想到他真敢上手，有些情動地輕哼一聲。

    “里面沒穿？”海拾茲原本從背后吻她，叼著唇在咬，聽到后放過可憐的下唇，轉移陣地至耳垂，用舌頭舔了兩下后叼住，揉捏的動作也用了力，口中咬字不清道，“叫大聲點?！?/br>
    “......”迦娜不敢置信，曾經的那個清純羞澀美好的小少年變成了如今這副鬼樣子。不得不說，她還挺喜歡的。

    海拾茲雙手從她腿下穿過，雙腿的膝窩卡在男人的手臂上，就著這個姿勢將她抱起走向臥室，邊親她的眼睛，鼻子與嘴巴。

    迦娜下意識以為這是從前溫柔的少年海拾茲，因詫異有些呆愣，隨即靠在他的頸窩，語氣意義不明，“可以啊，現在很有一套嘛......這些年騙了多少小姑娘上床啊?！?/br>
    因海拾茲奇葩的環抱姿勢，迦娜的裙擺從腿上滑了下去，露出裙底暗藏的風光。海拾茲頓了足有五秒，像要找回面子似的露出嘲諷一笑：“這是我要說的吧，不光上面沒穿，下面也沒穿?！?/br>
    “拜托，我這是便宜了誰？”迦娜被海拾茲放倒在微硬的床墊上，回到他的懷里，雙手交疊柔柔的抱著他脖頸，仰頭親吻啃咬著在她看來很性感的喉結。

    海拾茲的喉結透著紅，她忍了一路了。

    海拾茲將她重新按倒在床上，隨后壓上去，將暗紅長裙往上翻，一點一點卷到她脖子的位置。

    迦娜不覺得有絲毫的難為情，她對自己前凸后翹的身材向來自信，嘴角有些笑意，覺得這種感覺像自己是等待被拆的禮物。

    “你也太紳士了，我還是喜歡粗暴點的?！彼郎惖胶Ｊ捌澏?，故意道，“我喜歡把我衣服撕扯開的?！?/br>
    “扯壞了我可不會借給你?！焙Ｊ捌潐涸谒砩?，目光晦暗。

    “那我就裸奔?！卞饶任χ?，湊上去親吻海拾茲。

    海拾茲伸手抵著她腦袋，她又回到了床榻，海拾茲一手慢慢摸著她頭發，像是無名的安撫，另一只手緩緩伸向下身。

    他突然說了句“等一下”，停止了接吻，坐起來。

    “怎么了？”迦娜迷迷糊糊也跟著他坐起來，問。

    “家里沒套，我出去買?！彼f著，就要起身。

    迦娜被他剝得光溜溜的，他倒是衣冠整齊，半件衣服沒少。

    “算了?！卞饶壤∷氖?，有些著急，原本只想拉住手臂，結果牽住了手指，聲音越說越小，“......你可以留在里面?！?/br>
    海拾茲有些訝異，他不是不知道迦娜以前的毛病，如果對面沒戴，就算箭在弦上了她也要叫人滾。

    “你確定？”

    迦娜沒回答，抬起頭看他：“如果世界末日來了，反正最后都要死，如果沒來......”

    迦娜頓住了，不再說話，海拾茲撲上去吻她。她沒說出口的言下之意，他懂了。

    如果沒來，就算懷孕了她也愿意生下來。

    海拾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是要他和好的意思？

    海拾茲慢慢將一根手指探進去，迦娜太久沒做了，有些不適地扭了兩下。

    海拾茲動作很慢，盡量讓她舒服，吻密密麻麻落在她雪白的胸口，落在殷紅櫻桃上，將第二根手指也探進去攪動，“......我開始了?！?/br>
    6

    海拾茲第一次遇見迦娜，在他十七歲。

    教室里的電風扇搖搖欲墜，緩慢運作著吹出不太解暑的風，吹不掉空氣里的燥熱，海拾茲蹙眉解最后一題附加題，鄰座聊天的聲音就這樣被風傳進他耳朵里。

    “學校附近的酒吧有新來的學生妹在打工，身材巨贊顏巨正！而且......”說話的男生招了招手，同伴很是上道地湊近，“聽說是個婊子，給錢就能上?！?/br>
    同伴作出一副很惡心的樣子調笑道：“噫，你整天腦子里都在想什么！那女的胸大屁股翹嗎哈哈哈哈～”

    男生語露得意：“那可不。我昨天趁她不注意摸到了她的屁股，那手感簡直絕了！”

    教室里只有寥寥幾個人，兩個男生坐在海拾茲的附近，離其他人都很遠，海拾茲抬頭看了看，除了自己似乎沒人聽到他們的交談聲，又或者是，聽到了，但并不在意。

    兩個男生的話題還在繼續。

    “......我決定今天再接再厲，拍到她的裙底！”

    “到時候也給兄弟看看”

    “......”

    海拾茲筆尖一頓。他并不想做這個好人，很麻煩。

    他詢問了同學酒吧的位置后，站在酒吧外，腳步躊躇。

    他養父母沒什么錢，不像剛才聊天的兩個男生家里有權有勢，他并不想得罪人。

    所以，得做得不讓人發現。

    海拾茲以為要找很久那個新來的學生妹，看到她時卻幾乎是瞬間確定的。那時班上女生?？囱郧?，他對里面形容女主角“美得天地黯然失色”之類的句子嗤之以鼻。

    但那一瞬間，除了她，其余的人都成了黑色，淪落為她的背景板。

    海拾茲抿抿唇，找到一個空位置坐下，說：“我要點東西?！?/br>
    她聞聲而來，五官似火般明艷動人，氣質有些學生的清純又有些女人的性感，殊不知這對男人來說是致命的。

    海拾茲大腦當機，看了眼菜單，磕磕絆絆說完自己點的最便宜的東西后，將準備好的紙條和滿是皺痕的紙幣一并給她。

    她看了一眼，海拾茲心里一緊，忽然想到她會不會覺得自己很窮，就聽見她說，“抱歉，我不收聯系方式哦?！?/br>
    海拾茲有些急，鬼使神差地說了句：“不行！你得收！”

    女生愣了，他后悔不已，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讓她看上面寫的字。

    她低頭看了，突然露出笑意。

    “謝謝你哦?！彼郎愡^去，在海拾茲的臉頰上落下一吻，“這是答謝禮物?！?/br>
    不夸張的說，海拾茲聽到了煙花在腦內炸開的聲音。

    7

    從那以后，海拾茲總是帶著作業去酒吧寫，為了不顯得突兀，他帶上班里唯一跟自己關系不錯的一個男生，那男生被他幫過，對他言聽計從，于是他開始了說是學習，實則偷看的行為。

    偷看得太明目張膽了，之前的那兩個男生找他說：“海拾茲，沒想到你也喜歡這款的？”

    和你有關？他沒理。

    “可惜，我一定會拿下迦娜?！?/br>
    他又沒理。想著原來她叫迦娜。

    “是嗎？”迦娜扭著柔軟的腰肢走近他們，周圍的男人紛紛看直了眼，她今天特意打扮過，無論是臉，還是身材，還是一舉一動中透露的性感風情，都讓人瘋狂，“可我喜歡小帥哥哦?！?/br>
    迦娜沒理會那些視線，將海拾茲的試卷往旁一推，就這么環著他脖子坐在他腿上，湊到他嘴唇親了一口，宣布道：“我要追你?！?/br>
    迦娜連著“追”了他兩天，海拾茲就很沒出息地同意了，因為人家說她有點累了。

    迦娜的住所離他高中很近，他們主要見面的地方就在那里，他們像所有平凡的小情侶，偶爾拌嘴，更多時間是甜蜜。

    海拾茲的廚藝很好，迦娜每次吃完都要舒舒服服在他懷里窩上半天。兩人擁抱著用小屏幕的手機看電影，有事吻著吻著就要困到睡著，就抱著彼此一起倒在床上。

    有些難以啟齒的是，迦娜經常提出要和他zuoai，他覺得不妥，先不說他現在還小，無法對她負責，其次他希望將兩人的第一次留到未來最珍貴的那個日子里。

    在一起一年，海拾茲想過無數次他們的婚禮。

    他們會永遠在一起，他是這么堅信的。

    然后迦娜消失了。

    海拾茲找了她整整一年，甚至因此考砸了高考，但她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沒留下半點消息與線索。

    他快要發瘋了，腦海中有了無數個她遇害的假設，直到他親生父親找上門，往他面前丟了一個信封，里面全是迦娜和別的男人zuoai的照片。

    后來海拾茲嘗試自殺，被救回來。

    8

    海拾茲不知道自己愛這個女人的哪里，那些記憶光是想起來就讓人窒息，像是將他的心臟捏住，狠狠砸在地上，用鞋底碾碎。

    或者說，他真的愛她嗎？

    愛她的皮囊，愛她的身體，愛她調笑自己時漫不經心的語氣和態度？

    他越是如此思考，想通過回憶從中驗證她是在意自己的，很可惜，越是回憶越發現，自己從沒看懂過這個女人，對她毫不了解，而當年的自己就這么傻乎乎地圍著她搖尾巴打轉。

    他解開腰帶，按著迦娜的手。

    迦娜瞬間像是發現了玩具的貓，語氣興致盎然，尾音高高揚著，用指尖彈了一下他的物件：“哈哈哈哈哈哈哈，粉的，你不會還是第一次吧？”

    海拾茲沉默著，將這死到臨頭還敢笑的女人雙手扣過頭頂，一下一下猛烈撞擊直抵最深處。

    迦娜掙扎起來，搞什么啊，之前前戲還那么溫柔，這下是抽什么瘋。

    但她忍了。因為海拾茲將腦袋抵在她頸窩，那一塊居然感受到了濕潤。

    他哭了？他哭什么，我都沒哭呢。

    迦娜想著，還是隨他去了，其實也挺舒服，配合他的動作嬌聲輕喘著，完美把握住男人喜歡又不會太放浪的尺度。

    海拾茲將她雙手鎖在頭頂的力氣越來越小，良久，迦娜感受到他在體內釋放，伴隨著男人低聲說的一句“我好恨你”。

    9

    世界末日前，她第一次交了個正兒八經的男朋友，那人跟從前的海拾茲很像，害羞、口是心非、心細溫柔。

    有時她也會恍惚，眼前的究竟是海拾茲還是另一個人。

    哈哈，渣女難得收收心想談一段正經的戀愛，沒像以往那般上來就是百般撩撥心弦的手段，想和男朋友談一段青澀的戀愛，是男友提的結婚，她同意了，或許她也有些期待。

    然后世界末日來了，男朋友把她家的值錢的東西盡數偷完。

    她沒什么反應，有些冷漠地想人都是利己動物，這也沒什么，是吧？

    接著就在小巷的隱秘角落碰巧撞見前男友踮著腳尖跟另一個陌生高大男人忘情接吻，他們身后的車里全是她家搬出來各種貴東西。

    打又打不過，迦娜很沒出息地在角落窩了半天，看著銹跡斑斑的汽車揚長而去，她想，原來是個騙婚gay。

    反正她也只是把他當冒牌貨。

    迦娜回到家收拾打扮，穿上暗紅長裙，酒紅的色澤如同她的長發一般，如迷人妖冶的罌粟。

    她決定去找“正版”。

    迦娜自出生起就沒什么道德感，喜歡哪個男人，勾著他玩玩，憑著美貌，她無往不利。海拾茲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一開始，迦娜對他不過是有幾分興趣，但那丁點兒好感早就在他無數次拒絕與她歡好時消磨完了。她對于自己不感興趣的男人一向狠心，果斷利落提了分手，從此消失在他身邊，再也沒見過面。

    只是后來很多年，夜深人靜時偶爾會回想起曾經那個被她欺騙感情的小少年，回想他的好，他的溫柔，恍然大悟他曾經支支吾吾紅著臉拒絕是為何。

    他大概，只是將自己當成了和其他人一樣的小女孩，愛護自己，才拒絕。

    她想，原來我也曾被人這樣愛過。

    渣女也曾動過心。

    可她從不是少年心中，純白干凈的雪花。

    10

    思緒被身上的人拉回，他不停低聲重復著“我恨你”，像是要講自己的心臟剖析，讓她看里面承載著的恨意。

    撞擊的動作也愈來愈大，迦娜很疼，心中卻詭異的有一絲快樂。

    她找到海拾茲的嘴唇，湊上去親吻，跟他纏綿。

    “但我好像有些愛你了?！?/br>
    不知過了多久，世界外的天空逐漸失去最后一點色彩，人類的尖叫、求饒、哭泣，世間萬物瀕死的掙扎被淹沒，女人輕聲吐露的“我愛你”被吞噬，兩顆心臟同時停止跳動。

    世界從此陷入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