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我和宋俞上了床。

    字如其意，并不單指我們到了床上，包括所發生的理應屬于成年人的那些事。

    那不知為何的藥劑的作用下，我們很快把衣物褪到了床下，宋俞的生疏并不影響我們熟門熟路得滾到一起。很多時候這種事并不需要雙方都很熟諳，甚至而言，身體是存在有本能的。

    黑暗的房間里，縱使是漆黑一片的，但也僅限于最開始的我什么都看不到，在逐漸適應了黑暗后，我隱約能看到宋俞的神情和坐在我身上起伏著的身影。

    受先前疼痛的副作用，我的身體很虛弱，甚至到了稍稍用力，意識就越來越消散的程度。我沒法做太大的動作，便從起初些微的主動，到后面的完全被動方。緩了好一會，我才有力氣去配合宋俞挺動，也許是宋俞的藥效在這方面發作得更猛些，比起我，她的動作更急切和用力，幾乎就是失神得做著不斷重復的動作，搖擺著屁股，吞吐那熾熱碩大的roubang。我連哼出聲的力氣都沒有，只是喘息了幾聲，便又被宋俞再次帶著進入了欲望的輪回。

    我的身體很無力，勃起的yinjing卻很精神，上面密布的神經和血管，源源不斷得傳遞來快感，讓我感受到自己的roubang被宋俞的xiaoxue緊緊夾住的感覺。但身體里那種像是后遺癥的麻痹感，還是讓我很難受。

    我幾乎要沉迷于交合時，縈繞在空氣里的香氣了。每當宋俞的長發散落在她的雙肩，精致姣好的雙乳搖晃著，隨著上下的起伏，而發出浮動的呻吟時，我便能感受到這種香氣再次進入我的腦海里，激起被生理上的快感更為強烈的精神快感。

    即使身體是很無力的，我的手仍不自禁得扶住她的腰，這樣做了不知道多久，我感受到小腹的顫動，roubang膨大著把身體灼熱的jingye射進到了宋俞的身體里，宋俞高聲呻吟了一聲，扶著我的腰軟了身子，濁白色的液體從她的大腿間流了出來。

    過度的刺激下，我的意識卻逐漸開始渙散。

    在這樣熟悉的香氣里，我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如同過去在電影院所看的電影，那些畫面閃爍著，一幀一幀得快速閃過。

    我看到還只是一個十幾歲小姑娘的宋俞，仰起頭看人時總是怯生生的，比宋俞還小幾歲的沈瑾秋，明明是被要求來看管我們的，本性卻很乖很善良，會因為擔心宋俞吃不飽，在夜晚悄悄得給她送吃的。

    我看到七年前的宋翊站在我身前，陽光照在她身后的地板上，我們的影子微微交疊著，我看不見她的臉，她只是很輕得嘆了口氣，“你讓我拿你怎么辦呢？”

    我看到小臉臟兮兮的宋俞抱著個娃娃，急匆匆得跑了出來，我看向她，“宋俞！你姐呢？”

    絢爛的火花后，世界再次陷入了黑暗。

    我的心重重得沉了下去。

    宋俞的唇貼到了我的臉上，我別過了頭。一陣摸索后，手按在了床頭柜邊上的開關，燈亮了。

    黑暗里所刻意忽略的一切，此刻直接明了得呈現在我的眼前。床下是我們散落的衣物，宋俞的長發散落在她的雙肩，迷亂的眼里閃著欲望的光芒。

    我從她的眉眼里看到了和宋翊似有若無的幾分相似。明明是很混亂又難堪的局面，我的視線卻忍不住勾畫過宋俞的臉頰，又勾畫出她的眉眼，我的眼淚滾落了下來。

    直到恢復記憶的這一刻，我才發現所面臨與遺忘的世界在交匯后會如此瘋狂。

    七年，七年前發生的那些，與我所遺忘的七年。仿佛都如同時間的塵埃被風帶走了，卻帶不走沉重的事實，宋翊死了。

    曾和我共度恐懼，將身體與靈魂都綁定在一處，共度過日日夜夜，曾很灑脫得和我說，離開實驗室后便各奔南北，絕不糾纏彼此的宋翊。死了。

    她騙了我。她說要和我一同離開。

    我從那間囚籠里逃了出來，她卻永遠得留在了那里。

    我遺忘了她七年，像一個真正的懦夫、撒旦手下怯弱的木偶。

    我忘卻了她，毫無愧疚得度過了我的七年，七年后，我成了沈懷臻所需要的那樣，一個被欲望所控制的實驗品。

    我是卑劣的，我是自私的。我毀掉了一切，包括我曾能掌控的生活。

    我記憶里的一切都被推翻了。我曾美滿的家庭，即使面對宋翊也努力保持住住的本心，在我的生命里留下難以分割的痕跡的宋翊，乃至于記憶里乖巧的小女孩，如今也成了導致今日局面的罪魁禍首之一。

    恢復了七年前沉重的記憶，和醒來時發現自己和曾當成meimei看待的人上床了，到底哪件事是更可怕的。

    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望之火，我的靈魂，我的愛。一切皆是泡沫。

    我忽然迎來了從未有之的慌亂。

    我逃走了。

    就在這一天，我發現，世界上似乎沒有不會離開我的人或事物。七年前，宋翊離開了我。七年后，洛安也會離開我，我的家人發現我的劣行，也不會愿意承認有我這樣的家人。更別提我的事業。

    我搞砸了一切，搞砸了我的生活，傷害了所有我能傷害的人。在七年前，在七年后。

    凌晨四點，我站在空蕩的街頭，被空虛與迷茫所包圍。我想不到像我這樣的人還有什么存在的意義，也許是該結束了，在現在。

    我拿出手機，想最后給洛安發一條短信，屏幕亮起，才發現前一夜微信收到了幾條消息，是來自林文語的。打開前，我的內心沒什么波動，只是想著是林文語發現了端倪嗎？

    卻沒料到是求助的信息，林文語告知我，林似水在家中鬧絕食，她實在無可奈何，想著林似水很崇拜我，才想請我去開導她。

    七年前記憶的驟然涌現，讓我幾乎忘記了幾年里發生的事的主次。我后知后覺得想起了林似水對我的崇拜與依賴，嘴角揚了揚又落了下去。

    即使是發現了與想象中的偶像完全不符，實際上卑劣、自私又懦弱的我，也能夠依舊得到她的信任與諒解嗎？

    我們的交往原本便是因著我卑劣的心開始的，直至如今，走到現在全是我的欲望放縱的結果。但我卻能有幸被這樣無條件得信任、依賴著。倘若我因自己的卑劣，而把自己逼上了懸崖，她也愿意拉我一把嗎？

    就好像人求死前，會尋找最后可能拯救自己的稻草與希望，我忽地產生了去見林似水的想法。就算只是林文語所說的那樣，似水需要我。

    定了飛機票，到了這天下午，我到達了西城。期間，我接到了沈瑾秋打來的電話，我沒有接。在恢復了七年前的記憶后，我對沈瑾秋的感官很復雜。如果僅僅是忘卻記憶時的我，對她的印象雖然不好，但還算是統一的。然而在回憶起七年前的沈瑾秋后，我就產生了嚴重的割裂感，因為我完全無法理解為什么七年前乖巧善良的沈瑾秋，七年后會是這樣的。

    我按著地址去了林文語家，剛摁響門鈴幾秒，門就被打開了，看起來林文語和林蓁夫妻已經等我很久了。

    林文語請我進門，很真誠得感謝我，“阿娍，麻煩你來這么一趟了?！?/br>
    “沒有麻煩，我本來就是路過西城的?！蔽逸p聲道：“似水現在怎么樣了？”

    林文語頓了頓，嘆了口氣，“還在房間里?！?/br>
    我皺了皺眉，“她今天還是不吃東西嗎？”

    林文語很是憂愁的樣子，“就昨天下午喝了杯水，今天到現在又是什么都不肯吃?！?/br>
    我的心沉了一下。我沒想到林似水會做到這種程度。尤其是我心知肚明，她會這樣傷害自己的罪魁禍首是我。

    “我會勸她吃飯的?！蔽艺J真道。

    “阿娍，謝謝你?！?/br>
    “不用這么客氣?！蔽覡钏破届o得說著話。心卻沉得越來越重。

    在林蓁的指示下，我找到了林似水的房間。進門前，漂亮的法國女人鄭重其事得對我微微鞠了個躬：“秋云老師，麻煩您了?！?/br>
    我點了點頭，打開房間的門，輕輕得關上了。

    隨意掃了一眼，林似水房間有個專門的架子擺了玩偶，有書桌和一個小沙發，書架上擺了一些書，最上一層都是我的書和幾期報道過我的雜志，但是因為我寫的書和雜志也沒有十幾本，擺了一層，顯得有些空落落的，第二層到第五層放了很多其他書，我仔細看才發現全都是我推薦過或者在什么地方提過的書籍，滿滿當當擺了很多。

    房間里顯得非常安靜。林似水窩在床上，被子外露出一點頭發，顯然是背對著門躺著，但是好像也不是睡著了，就是單純得發呆。

    她可能以為我是她媽或者母親，所以在我進門后，也只是一聲不吭著。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開口才不會嚇到她。沉默了良久后，我還是輕輕說了一聲，“似水?！?/br>
    林似水把頭露出被子，有點訝異的樣子，軟聲軟氣得喚我:“阿娍...你來了...”

    我心里嘆了一口氣，溫聲道:“過來?！?/br>
    她起身，撲到了我懷里。我發現她穿了一件薄薄的粉色長袖單衣，和粉色的長褲好像是配套的睡衣。剛從被窩里出來，帶著絲溫暖的熱氣。

    我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又把人抱住了，才摸了摸她的頭發。心里又是一陣嘆氣。

    “你媽和我說你這幾天都不吃飯?！?/br>
    我猜她是不想讓我知道的。但我說了她也只是乖乖得“嗯”了一聲。

    “餓肚子不難受嗎？”我的聲音很低沉，正如我的心情一般沉重。

    “難受?！彼裥∝堃粯淤N在我懷里，又摟住了我的脖子，“可是沒有你我更難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