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得真知,性情逢大故
“兄長久安,不知為何事而臨寒舍?”貌美至極的女子向他福了一下身,便邀他于雅閣中的品茶處而坐。他無論看了多少遍,還是忍不住感嘆前女主的盛世美顏,不愧是曾經作為女主的存在,舉手投足間都是無與倫比的魅力,這真應襯了褚百峰的那句“茶香襯冷芳,顧盼自生輝”。如果不是還記得自己的目的,他真的會沉迷于女色之中。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女主似乎有一種奇怪的魔力,站在她的身邊就會情不自禁的受到她的影響,為她所從。如果沒有男主義羅作參照物對比,他可能真的覺得這沒有什么問題,但問題是男主比女主美出很多,他都沒有一瞬間有這種感覺,就很離譜。當然了,他想也有可能是義羅過于劣跡斑斑的緣故。 他看桃溪沏茶,不禁要贊嘆一句絕,人貌絕,原著更絕,雖然現在為沏茶的人是他趙長青,但一點都不妨礙他欣賞原著的文藝性,原文關于桃溪為數不多的展示才藝的機會之一的沏茶,是這么描寫的: “玉手纖羸,輕拈琉花壺;布施茶,稍擱入,弱流微濺瓷青中,斂不住清芳。舊時王孫歌舞喧,難抵消,款香漫喉”。 原著寫這段的時候寫的是真的不錯,他不得不承認,盡管自己真的不喜歡原著的劇情,但還是不得不承認原著的文字寫的是真的讓人賞心悅目,有一點不好的就是他在后續看到的剪不斷理還亂的解鎖劇情又讓他仿佛被淋了一盆大大的狗血一樣。如果這個作者肯好好寫,他這個膚淺的人就沖這文筆肯定會追來看看打發時間的,不過作者沒有這么做…… “兄長,你在看什么?”桃溪朝他遞來了一杯茶,他并不是品茶人,只覺得這茶確實是好,正所謂“入喉即消澀,滿口清茶香”說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桃溪似乎也知道叫一個不諳此道的將軍來品茶,顯然只是對牛彈琴——白費功夫罷了。于是便主動開口向他普及:“兄長應該不知此茶何名吧?此茶名曰“回春香”,亦有人稱其為“宛羅嬌”,兄長好奇其中的典故嗎?如果不好奇就算了。 他聽桃溪說的正帶勁,怎么可能不聽下去,卻礙于人設只能淡淡的說一句:“但說無妨?!?/br> 桃溪斂過他飲盡的茶杯,為他又沏了半盞茶,接著說道:“兄長沒要求,我先講“宛羅嬌”的典故好了?!?/br> “嗯,無妨?!睈偠鷦勇牭穆曇襞渖夏菑報@艷至極的美人臉,趙長青怎么可能不想聽后續,只要有趣他聽哪個不是聽。 桃溪為自己沏了杯茶以后,緩緩說到:“ ,昔傳文熙帝時,其膝有二子一幺女,尤幺而重。人而謂之:其女過溺而驕,善囂。然性未污,其與太傅之女常近,亦染清節。十五而及笈,禮極奢。恰逢而歸,王師凱旋。將軍之神勇非而敵,處久而情深,贈芳而表,奈何戰紛,竟一去不復返,其終郁,三請神而無應,終血濺春羅葉,芳魂爾消。后為世人所頌情。, 這便是宛羅嬌的典故?! ?/br> “倒是一個感人肺腑的典故,我原不知,這入喉即消的茶竟亦會有如此之多感人至深的典故?!壁w長青聽這個故事他真的覺得耳熟,特別像那種六七十年代的狗血讀物,只不過改成了古代宮廷類型的,但結局確實還挺符合時代背景的。 桃溪微微一笑,氣質干凈恬淡如茶般,沒有了先前的那般嫵媚妖嬈的風塵氣,顯得格外清麗脫俗?!靶珠L你若是喜歡,不妨與阿秋常來我這品茶,你也知道她的個性的,品茶也能替她陶冶情cao?!?/br> “嗯,這倒是一個好主意,這丫頭平時就這樣,改天我就逮著她過來你這?!壁w長青笑著答應她,心里的猜測已經有了幾分明朗,就如同豁然而開的浮云般。 “那便拜托兄長了?!碧蚁渖陨约t了幾分,他敢保證就算傻子也都完全能看得出她這么開心是因為什么,坐著也躺槍的趙長青則難受于自己無緣無故又干了一盆狗糧,心里表示很無語?!凹热蝗绱?,我便先行了,別日再會?!彼筒坏昧ⅠR就走,但想著自己的人設,還是忍住了。 “嗯,兄長慢走,我就不送了?!彼w長青告別后,便一個人靜靜地飲茶。她覺得自己的舉動應該沒有暴露掉什么重要的東西,有些無所謂的想就是暴露了也不會讓他有機會說出來的?!鞍⑶飸摬粫赖陌??”她有些許不安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希望一切能如她所愿——她想。 趙長青走出了桃溪所居的春歌小院后,自己一個人發起了汗,他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系統,為什么會這樣?她為什么會是jian細?明明她那么愛秋兒……”他從一開始她揀茶的那么一小會功夫時,就知道那一夜巡過他房門的那個刺客就是她了。只是難以置信,他越發看不懂這個人了。 “宿主,你做好打算了嗎?”系統忍不住詢問了趙長青的意見,劇情就他和趙長青所知道的,其實已經十分不樂觀了,后續還有更多對他們不妙的劇情展開。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度過難關…… “你覺得我就算做好準備又能怎么樣?不過,他既然不想讓我活下去,我也只能背水一戰了……”他和系統在這幾天里通過手頭上僅有的資料分析出了一條明朗的劇情線,如果順利的話,劇情君的打算只怕是會落空的?!澳銜粫X得我很可怕?”他的某些難以控制的情緒正在慢慢發酵著,他想得到一個虛假的安慰來彌補他千瘡百孔的精神世界,為了回家,他付出了卻也放棄了很多東西…… “不,不是這樣的……”系統想安慰他,卻話出于口只得了個笨拙至極。 趙長青看著那半開的檀花窗,半生如走馬觀花一般浮過眼前,里面有他自己的也有別人的?!白怨耪媲槌隹谳p,說得越好聽就越不是真心實意的……或許有你這么一句也就該夠了吧?!毕到y心里微微一震,但還是斂山掩水般的不露聲色。畢竟,于他們而言,感情被暴露不見得是一件好事,作為見證過劇情君鐵血手段的人,他深諳著這個道理。 “秋兒,我注定要讓她失望了?!碧岬奖眲C秋,趙長青心里多少有點不忍和憐惜。如果說其他人都并非是無辜之人,不論結局如何怨不了別人,可北凜秋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她又何曾做錯過什么事呢?趙長青到底還是無法在那么短的時間里,狠下決心告訴她真相。況且貿貿然說了,豈不是打草驚蛇嘛?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說太早,一切都要以大局為重。 “過了今天,一切都會變了……”他瞞著所有人布下的大棋也即將被揭開,但在還未得到的消息的此時,他只能寄希望于男主身上。 相較于趙長青的煎熬,到目前為止還尚且未曾知情的北凜秋則是還沉浸在和桃溪的濃情蜜意當中,無法自拔。 “阿秋,你在畫什么呢?”北凜秋正以丹青描繪著佳人芳容,卻在忽然間聽到了極為熟悉的聲音,正欲回首之時,便突然感覺到一雙柔荑微微貼于肩款處,回頭便見桃溪春波輕顰,似是在責怪她冷落了如玉佳人。不禁暗怪自己過于專注在瑣事之上,以至于唐突了美人。 而桃溪也似是有意責怪于她般靠于她身上,又用著那一雙含情脈脈的春水目凝視著她,看得她手忙腳亂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鞍⑶?,你怎么這么呆?”桃溪對于北凜秋的反應是哭笑不得,只好轉而拾起了那幅遺落在地上的美人圖,看了起來。 畫上的人很明顯就是她,這一結果倒是讓她沒那么關心畫的內容,反倒是畫軸邊上的未完詩吸引了她的注意,玉指輕輕撫過那兩行字,那短短兩行字似將了無數的深情都盡情灌注于其中。她不禁要感嘆她的阿秋不論經過了多少個輪回,還是那般的深愛著她。 “阿秋,我何德何能呢?”她略顯激動地摟住了北凜秋,并順勢將她擁入了自己懷中。如果可以她真的一輩子都不想松手放開北凜秋。 一想到前世看到的場景,她便不由自主的心如刀割起來。擁著北凜秋的手臂上的力氣也加重了不少,緊緊地勒著北凜秋。 桃溪有很多話一直想說,真正說出口的卻只有一句短短的:“我們一直在一起……好嗎?”她期待北凜秋肯定的答復,又怕她的阿秋答應了,她自己卻無法兌現承諾。 “當然的?!迸c她的忐忑相反,北凜秋十分果斷的就回應了她。雖然北凜秋也不知道為什么當時她僅僅和桃溪相處了不過一個月的時候,就跟著了魔一樣想跟桃溪在一起。但她想,或許這就是世人終生所追求卻求而不得的吧?她靠桃溪肩膀上,還在暢想著未來的美好。但此時的她絕對想不到這段時間,將會是她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刻。 趙長青則與溪秋二人的濃情蜜意全然相反,他正煎熬地坐在床頭,等待著五更天明,銀燭早已無力支撐到五更之時,便早早消盡,余下的一堆殘屑也只有一絲絲火光暗存。對于計殺安王一事,他心里也沒有十足十的把握,但對于他而言,要想快速結束劇情就只能鋌而走險了。 “希望男主的光環應該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弱?!彼呀洷辉髌聘林壑贫ǖ囊幌盗杏媱澖o逼得沒有了后路,這一切還得從那份需要等級提高才能解鎖的資料說起:因為系統不知名的原因,讓他誤打誤撞往上解鎖了至少有三層的信息。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在第一層,原主就直接在了大氣層。 趙長青根本就無法想象為什么會有這么狠的男人,為了不讓他好過,專門設計那么多需要長期時間實現且不好收尾的計劃。說好的溫厚敬忠呢?那這個和安王商量著篡權奪位的男人是誰?為什么會那么的OOC? 他只能無奈的感嘆這的確不愧是A+級的世界,光一個原身就夠他煩的了。更別說那些起起伏伏的暗線劇情。他很好奇劇情君為什么要這樣置他于死地之中,他和劇情君完全可以說是素未平生的存在,何必費盡心思把他扔到這個世界呢? 這一切的一切都隨著五更之時的一聲雞鳴被打斷了,殘屑之中的那一點忽明忽暗的火光也在剎然間斷卻,再無一絲一毫的蹤痕。 “袖兒,情況如何?”他隨著那聲雞鳴鎮靜了下來,將原主的心腹喊了過來。原主的心腹蘭袖兒人如其名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大美人,但并不像名字那般單純,反倒是個心如蛇蝎的毒美人。 好吧,他算看清了,原主就是個正常人絕緣體,接觸的人除了直系親屬以外,都多多少少有點精神上的毛病。 蘭袖兒從腰上系著的錦囊中取出了死士拼命送出來的情報,而這上面雖然只有短短八個字,但就是這短短的八個字卻讓看過后的趙長青陷入了沉思之中?!霸趺磿@樣?”趙長青看完以后滿臉的不可置信,TMD男主重傷下落不明是怎么搞出來的?說好的男主光環呢?去哪里了? 蘭袖兒附到趙長青耳邊說了這么一句話:“據現場的死士說,義羅姑娘在那里碰到了一個極為棘手的男人,他們有一大部分人連忙都幫不了就死了,一些想逃出來報信的人都沒能幸免,而且那個人還與姑娘極為的相似?!?/br> “袖兒,你確定嗎?”蘭袖兒則是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而趙長青聽到這句話似乎想到了什么。 “袖兒,你下去吧,我要想一些事情?!碧m袖兒走了以后,他整個人顯得落魄不已,手不自覺地搭在了肚子上,男主光環怎么會這么弱?他想到了一個很危險的想法。他迅速在意識空間里把還在睡懶覺的系統給叫醒了起來,系統一臉惱怒的被他吵醒,無奈地翻了翻劇情表,瞬間困意全無?!捌H,怎么回事,怎么一片空白的??”趙長青湊過去一看:好家伙,后半頁全都沒了,只有一片白茫茫。 他心里就一個想法,那就是他終于把劇情給玩砸了,他讓原本正常的劇情線給整崩潰了,不過,這樣卻讓他高興不起來,崩潰得太早了反而不是一件好事。這恰恰這樣更加的危險,都沒有了原著劇情來規避風險了。也就是說,他踩雷的風險大大增加了,要是稍有不慎就會死得很慘,這還不如走狗血劇本要好玩很多,起碼他都能知道哪些是套路,哪些不是,并以此來規避風險。 他頗為復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心里頓時感慨萬千。一想到自己不但要時時刻刻關心男主義羅的命運走向還要生下來這個孩子,才可以離開這個cao蛋的世界走人,他就覺得腦殼痛得很。 他在一開始的時候還不相信自己打不掉這個孩子,直到他自己試了很多種辦法都確定無效真的打不掉了的時候,才真正的死心,方決定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還給取了個名字叫霜燼。 “系統,你說這個世界上會有一模一樣的人嗎?”他從來都沒有聽過男主有哥哥或者是弟弟,meimei倒是知道有一個,突然冒出來一個和其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不能不說是好玩。 他看系統一副想說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翱磥硎聭B變得越來越有趣了,義羅啊義羅你到底死了還是沒有死呢?”說老實話,他并不希望因為義羅死了從而導致自己的任務失敗了。雖然他接觸的這個男主其實遠遠沒有原著里說的那么可恨,甚至還很溫柔可人,但他在一開始能解鎖看到的那一部分原著劇情已經給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陰影印象了,就算另有隱情他也不敢相信了。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說的正是這個道理。 他無聊的看了一下自己之前根據記憶默寫出來的。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系統突如其來地出聲差點沒把他嚇一跳:“宿主,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他沒死,因為他就在你家屋頂上?!毕到y臉色微微發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美好的東西。 “你確定嗎?” “我很確定,畢竟我的眼睛可不是擺設來的?!?/br> “哦?這么說,你可以看到多遠的東西?” “大范圍我最小可以看到方圓五十里的,最大的翻十倍,不過無法鎖定目標;如果是鎖定目標的話,就只能是小范圍的了,我最大就只能看到方圓五百米,最小可以看到方圓五米以內的東西。雖然有些雞肋,但也有用了?!壁w長青越聽越氣,這都能叫雞肋的話,他這連五米都不能精確看到的弱雞算什么? 系統眼看趙長青就要跟他在意識里聊嗨了,“宿主,你真的要跟我聊嗎?再聊男主血槽就要空了?!?/br> 趙長青這才想起來男主還在自己家屋頂上躺著呢,連忙跑去撿尸。 把男主撿回來以后他都不禁要咋舌于男主身上的傷過于嚴重了,都不知道是誰那么狠心,對著這么一張貌美如花的臉都能下得去手。 他記得男主身上穿得衣服原本是白的,因為讓男主獻舞去刺殺安王本來就是他的主意,就連衣服的款式顏色什么的,都是他選好的。 這件衣服名喚“百雀歸化”取了萬物歸元之意,連刺繡的花樣都是各種款式的鳥,但礙于男主喜歡白的,所以他就沒讓人給弄成紅色,主要也是紅色不襯男主氣質?,F在來這么一出,不知道的還以為男主身上的傷是他弄的。 他剛想把撿尸的男主放到床上讓他休息一下,卻沒想到男主自己一個人就醒了。而男主看到是他以后也是愣了一下,隨后一把鉗制住了他的喉嚨,男主將牙齒咬得響響的,聽著男主那刺耳的咬牙聲,真的讓趙長青以為他們是死相不往來的仇人。 “為什么?你想殺我?北凜青,我對你不夠好嗎?為什么你想要置我于死地?”趙長青真的很想翻個白眼,誰TMD要置你于死地了?有病吧。 可男主手上的力氣過于重,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說話辯駁,長青不明白為什么只是過了兩天,原本的那個溫柔的義羅怎么突然變得殘暴無道,還鉗制著他的脖子,他不是喜歡原主嗎?他算是明白了,感情義羅就是個變色龍,想到一出就是一出,完全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的。他在心里默默地為原主默了一個哀,能被這種煞筆喜歡上也是原主倒霉。 他也不著急,反正讓義羅把他掐死了更好,他直接可以走了,說不定還沒什么懲罰等在他,畢竟是義羅主動要掐死他的。這么一想,他原先還緊緊抓著義羅衣袖的手慢慢卸了力下來,他想死又不能做的太明顯,裝成被義羅掙扎著沒力死了,就算受罰也說不定不會那么嚴重。 他想是這么想,現實卻很骨感,剛想讓自己死的自然一點,義羅卻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一把把他甩到了床上,讓他本來打得好好的小算盤給落空了。 “為什么不解釋?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就想殺我了?你說??!你信不信我會掐死你?”義羅揪著他本來就沒扣緊的衣領,狂命地搖著他,都快把他昨天早上吃的東西給搖出來了,將這還叫他解釋,解釋出來個毛線團嗎?他開始懷疑男主是不是個神經病,上一秒柔情似水,下一秒翻臉不認人。好家伙,變臉怪說的就是義羅吧? 雖然趙長青是真的想要義羅弄死他,但鑒于義羅這么搖,除了讓他想吐以外什么副作用都沒有,他就放棄了自己正道死計劃。但最終還是難敵這種生理上的難受之感,吐了出來,還吐在了義羅身上。 看著義羅錯愕的表情,他不得不承認這副樣子說實在的激發了他潛藏在骨子里的劣根性,促使他又吐了出來。其實他本來就沒那么想吐的,但耐不住自己的報復心,故意吐在義羅的身上。 他吐完了以后,那種暈眩的感覺讓他久久不能回神,最終在熱心市民般存在的系統君的幫助下終于消除了這種生理上的痛苦,說出了話來:“我懷孕了,”說完之后,他還拉著義羅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這個小家伙快一個月了,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叫大夫過來……”雖然趙長青覺得拿小孩來當擋劍板有點不厚道,但箭在弦上是不得不發,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男主神奇的腦回路是怎么運轉的,還說出了那句讓他懷疑人生的話:“這個孩子是誰的?”說完還上手掐著趙長青的脖子,讓好不容易才解脫了的趙長青又一次被迫承受這種痛苦。 “???”趙長青覺得自己腦瓜子疼,很疼很疼的那種,這TMD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有這么傻缺的人嗎?竟然懷疑自己的孩子不是親生的,他一直以為自己見過的奇葩夠多了,沒想到就一個義羅比就比自己平生所見的那些傻缺更傻缺。 但當務之急是解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況且他也沒啥功夫去吐槽男主,也是得虧義羅掐脖子的力度不夠大,讓他能說出話來,胡七八糟的亂說了一通才讓看起來義羅沒那么瘋。 “真的是我的孩子嗎?”義羅滿臉的不敢相信,這讓趙長青真的想給他翻個白眼,他趙長青長到那么大就沒見過比男主還要sb的人,連自己的親生骨rou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拔也恍?,你不是很恨我嗎?你自己說過想親手殺了我的!你就那么恨我嗎?都要這樣了,還騙我!為什么!”趙長青突然的覺得在脖子上的力氣驟然小了下來,剛剛想送一口氣,就被義羅動手取劍的行措給嚇到了。 此刻的義羅在他眼里完全就是一個瘋子,大腦的避禍反應讓他想立刻就逃走,可僵硬的四肢根本不可能躲得了,卻也正合他意。表面上他閉上眼睛像是認命了一般,不再反抗;可實際上,他巴不得義羅能搞快點,最好直接弄死他,這樣免得他走的時候會太難受。但很可惜的是,他想要這樣,義羅卻不想這樣。 劍到了他的喉嚨那里,卻停下來了,義羅的聲音變得嗚咽起來,劍也不自覺地掉在了地上,“你不要逼我!”趙長青覺得男主真的是有病,要殺他就趕緊弄快點,給他來個痛快的,這么磨磨蹭蹭的能干些什么? “你殺了我吧,你不就是恨我還仗著我對你下不去手才這樣嗎??!壁w長青一臉懵逼地看著男主把劍遞給他,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他就很想問為什么。 “我為什么時候說過要殺你了?”趙長青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心里完全不明白義羅鬧的是哪一出,因此他的思緒顯得格外的混亂不已。他還在想男主是不是被修仙界的人給奪舍了,不然說出來的話怎么牛頭不對馬嘴的。還自己要殺他,簡直就是一派胡言,他要是能殺掉男主至于連這個孩子都打不掉嗎?煞筆吧,男主。 趙長青越想越氣,一把拍掉男主的劍,氣得跑了出去。他現在簡直想拿東西撬開男主的腦子看看里面是不是糊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然就這些想法可能就鬼才能想出來。 可他剛跑下樓梯就給摔了一下,本來還不是很在意,可是當肚子開始痛了的時候,他真的是不在意都得在意了。不會是要小產了吧?他腦海里一下子就閃過了一個不太美妙的想法,膽戰心驚地往下體一摸,糊了滿手的血,而那滿手的血則正好印證了他的想法。在他打算自救的時候,還眼前一黑給昏了過去,他一臉生無可戀的在祈禱自己不要那么倒霉后,就徹徹底底的暈了過去,不省人事了。 等他醒來后,都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了,他一醒來后,就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雖然才一個月根本就沒啥弧度,他摸了也沒啥用,但他還是情不自禁的摸了一下。留在一旁的北凜秋見他醒了,連忙扶他醒來要給他喂藥,可憐趙長青一個人剛剛醒過來就又被迫喝了一劑苦藥。 “哥,你要嚇死我了,你知道嗎?你差點就小產了,要不是那位jiejie抱你過來找我們,你就保不住了?!北眲C秋說起這件事,心里還有點后怕,但想到自家親哥剛剛才遭受到這種變故,自己就不好再打擊他了,于是轉移話題到了義羅的身上,“對了,大哥,你跟那個jiejie認識嗎?她怎么會一身血的抱著你來找我們?” “我們認識,但不熟,”熟慮再三,他還是決定隱瞞他和義羅的關系。他總不能說因為義羅懷疑并且想殺他,他一時沖動之下跑出去,摔在樓梯那里還差點導致小產吧?這不是很丟人?“對了,他人呢?” 經過趙長青這么一說,北凜秋成功將注意力放在了義羅身上,“她啊,把你送過來以后就暈倒了,溪兒在那里照顧她呢?!北眲C秋看著趙長青不禁八卦了起來,還想跟他說些什么,卻被趙長青扯開了話題,扯到了天涯海角去了,等她發現端倪的時候,她已經跟趙長青聊完了,她只能遺憾的咬著憑空想象的小手帕在那里氣得跺腳。 “你過幾天就要成親了,怎么還這么不成熟?”趙長青無奈極了,別人都說成親的人多多少少會穩重一點,北凜秋卻還是這副樣子,都不知道被誰給寵壞了。 “哥,我好怕,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成親那天死了好多的人……”北凜秋猶豫再三還是將自己的夢說了出來,作為一個格局有限定的古代人,北凜秋不可避免的迷信于一些怪力亂神的夢境里。 趙長青作為現代人,自然不會覺得這有什么的,但還是安慰了她,因為他也知道一些自己覺得沒什么的東西在別人看來是很重要的。 百年不過剎那間, 相思二月僅僅, 足以勝過滄海桑田。 少年狂發、以為齊天高幾壽; 卻不料、辜負了山盟。 舊時情濃何時起? 殊不知, 千歲已成定局。 紅塵若夢, 浮生沉沛落淪, 佳期只留旦夕, 禍福相依情共。 ——白訣 初春一月,百里青新。羞桃怯爾露嬌容,燕輕延,醉人心里幾番酬,自不休。 這江南的美景,古今往來就不知道曾迷倒了多少文人sao客、王孫貴胄,更何況是從來都沒有機會來此處觀賞的游人呢,要不然也不會有“平生未盡觀極處,初看便引心海潮”這句詩得以流傳下來了。 那一年下山試煉的金空月還是很心高氣傲的,尚且未曾明白世道無常人心難測之理義。作為修真界千百年第一個不二世出的少年天才,他所收獲的贊譽實在是過多了,本身所自帶的天賦和自身付出的努力得來的成就也確確實實讓他擁有可以心高氣傲的資本。就算不論天賦,那張臉放眼整個修真界也是令人鞭長莫及的存在,令無數少女為之牽腸掛肚,不然也不會在日后招來禍端了,令人惋惜不已了。 對于一般人而言,下山試煉是一件艱苦的事情,因為根據修仙界的規矩,都必須要不依靠門派的勢力與幫助,連保命的工具都只能帶一件,這不是擺明了要將“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規則貫徹到底嗎? 但對于一些門派的天之驕子來說:這僅僅是死規矩而已,因為他們從出生的時候就受到了天道與門派的厚愛,從小就享受盡了旁人所沒有的福利也奪盡了世人的目光。金空月就是其中里的一員佼佼者,雖然幼年不受重視,但還是憑著極高的天分在比武大試上展露頭角,讓現在的師傅答應了收他為徒,傳授其畢生所學給他。 也因為天賦上的卓越,令他平生所見從未遇到敵手,一直背負著第一才的美名。 因此,雖然他也是同歲和別人下山去試煉,卻因為自己境界比他們高了四層,而不用擔心自身的安危,并將其掛在心田。 盡管師傅要他注意這次試煉,因為他命中注定的一道劫,就在這一年里即將降臨,但他少年成名,如今也不過二十而已,正是意氣風發且不可避免會心高氣傲的時刻,又哪里聽得到進他老人家的勸告,頭也不回的走了人,便孑然一身地下山歷練去了。 剛開始他還很愜意自在的,直到那個叫齊林的女人出現在了他的視野里。初初開始,她因為救了大師姐木蘭袖一命而被大師姐帶來跟他一起去歷練,順便保護她。他因為和大師姐關系不錯而讓她加入了他們的陣營,卻沒想到這是這一不起眼的舉動恰恰讓他的整個人生都成了一個悲劇。 知人知貌難知心,他和大師姐都不懂得這個道理,而齊林卻巧妙地利用了他和大師姐的同情心,編造了一個凄慘的身世,來博取同情。讓他們對她不產生懷疑。他在事后都很好奇為什么這個女人可以毫無底線地利用大師姐和他。 后來他們出任務,大師姐為了救齊林而受了傷,唯一的救命之藥卻早就被她拿來救齊林了,他沒有辦法,只能用自己身上唯一的九轉回靈丹救了大師姐一命,只是這一救卻后來差點讓他活不過來。 因為大師姐的傷極為嚴重,故此他只能拜托一些試煉結束的師兄弟姐妹送大師姐回去。 可也就在這時候,齊林暴露了自己的真實面目,在他和齊林伏擊宴青獸的時候,他為齊林的暗箭所傷,一時無法抵擋箭上的暗毒,而中了齊林事先陷阱被宴青獸伏擊的時候,差一點就死在暮林xue口。這才發現到人情冷漠與世道無常,而更多的則是羞愧于自己的無力中。 就當他以為自己要死了,已經做好了自己要死得很慘的準備了的時候,一個神秘人出手救下了他。 金空月心下驟生感激,他心里雖除了感激以外,還暗暗生了幾分好感,因而從心里便期望會是一個美嬌娘。雖心中期待是個女釵裙,可大恩之造,是何人,于他而言早已不重要了。只是當他看到了救命恩人的臉和身材以后,心里的失望終究還是難免大大地蓋過了期望。 你問那人身材相貌如何?只見那人:頭戴一頂青紗帽,卻罩冠容不偏倚;身如青山立此中,劍瀟風云一霎愁。長臂扶攙弱桑子,作勢一傾露豹頭;面如墨玉發束狂,鷹眼寒眉作英容。僅看那面容便真真是讓人覺得:這人絕不像是這世間難得的好兒郎、可靠人,反倒像個浪蕩公子且兇神惡煞不像個好人。只是金空月到底也知道海水尚且不可斗量,更何況是這人并不可以貌相知。 他這番受齊林所暗害,不但險些死于暮林洞xue里,還傷了根基,若不是承蒙那人所救,怕是早就死在齊林之手而無人得知了。 金空月本來是想著,一個人走回去的,卻不料自己中毒太深,硬是沒走兩步就倒在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面前,一睡不醒。 臨近昏迷前,他聽到了一個聲音有幾分無奈地說:“你這么弱,我只能送佛送到西了?!彼麆傁敕瘩g自己不弱,卻徹徹底底的昏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打掃得干干凈凈的茅草屋里,床邊還放著一碗還熱乎著的蓮子粥。雖然他到了這個境界完全不需要吃東西都不會餓死,但這并不妨礙他喜歡吃東西。 當他看到吃的瞬間,當場就困意全無地坐了起來,捧起那碗蓮子粥正想大快朵頤的時候,才剛吃了一口的他就發現了一個很悲催的事實:這碗蓮子粥好TMD難吃……他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食欲都被那一口給破壞了個干凈,現在看啥都根本就沒有食欲。就在他尷尬得恨不得能直接遁地走,雖然這對他而言很臟,但可以一試的時候,門開了。 一個身材高大健壯的男人走了進來,他仔細一看,這人正是那天在暮林洞xue救了他的人,那人解了紗罩,露出了一張兇神惡煞的臉,若不是知道他不如外貌一般,金空月覺得自己很有可能也把這人當惡徒來處置了。 “為什么不吃東西?這對你身體的恢復有極大的好處的?!甭犃四腥说脑?,金空月再看看那碗蓮子粥,還是覺得沒有食欲。剛剛想編個亂七八糟的理由搪塞過去的時候,卻沒想到被男人給看穿了,“是不是覺得不好吃?你別說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九轉運氣蓮的蓮子就是這么難吃的,這東西雖然難吃卻是個好東西,快點吃了吧?!闭f著還把那碗蓮子粥遞到了他手上,金空月想著自己要是再推脫就不好了,索性閉著眼凝著氣,一口把那蓮子粥給吞了進去,并試著運氣,沒想到真的發現原本只恢復了兩成的靈力這下又增復了兩成。 九轉運氣蓮帶給他的這種順心如意的感覺讓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在祈玉峰上修煉的時候,讓他下山以來關于修行的郁結一下子就消散了?;砣婚_朗的感受讓他的境界一下就提升了上去,只是靈力卻還是久久不能凝聚過多的這個問題到底還是困著他了,他一路都順風順水的過來的,一生順遂平安,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這么一天他要為靈力消耗過大導致根本無法凝聚在一起而發愁。不過,他當務之急也不好一直為靈力而發愁,一番吐息歸納,他便結束了這番修行。 一睜眼就看見那個男人在看著他,看得他怪不好意思的,又不想氣氛一直這樣冷凍著,這才想起自己練救命恩人的名字都沒來得及問:“恩公你叫什么?” 男人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但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我獨姓江,單名遠天。 金空月有點疑惑他的回答,但礙于彼此之間的不熟悉,他又不好說出來。 江遠天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樣,將他吃完的蓮子粥收好以后,問他:“你就不好奇我為什么會這么說嗎?” “你不想說的,我是不會問的?!苯鹂赵码m然心高氣傲慣了,卻并不代表他和人相處都是自傲刁蠻的態度。 江遠天挑了挑眉,隨手從桌子上拿了一個還沒剝好了的果子要剝給他吃,邊剝邊道:“誰說我不想說的?你不是很好奇我的名字為什么會被我說的那么奇怪嗎?因為我是魔族的人?!彼捯魟偮?,果子也剝好了皮。那雙手倒是一如他的臉一般的黑,而那白得像玉一般的果子平攤在他的手掌里便更越發的顯得他的手黑不溜秋的。 但金空月此刻的內心就跟炸了浪一般,心中的震撼并不是這么一點兩點就可以抵消了的,顫抖著手接過江遠天遞過來的果子,金空月反手接過來就直接啃了起來。 對于他而言,魔族雖然跟他們不曾交好,但所謂的血海深仇都早已稀釋了幾千代了,除了不老不死的神仙以外大概都沒什么人會將那次的神魔大戰掛在心田了。所以他就沒有像一般的修仙者那樣,露出較大的反應。況且就算是魔族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又豈可容他說些不愉快的呢? “呵,你倒是有趣,不枉我救你于生死命懸一線之際?!苯h天見金空月對于他魔族的身份沒什么反應,心下倒也對他多了幾分贊賞。往常他救過的人里,一聽到他是魔族,且因為自己身體的特殊性周身流動的氣質全然不像強者所該擁有的,便開始對他痛下殺手,但都無一例外的被他給解決了。 “你是魔族的那位大先知吧?”思付了許久,金空月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別以為男人不會回應,卻出乎意料的得到了回復:“啊,我好久都沒有聽過這個稱呼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憑 江 這個姓氏嗎?” 金空月點了點頭,回答道:“據我所知,在魔族里能擁有獨姓的家族都是貴族一般的存在,尤其是大先知所在的江家,尊貴無比,完全可以和魔君、魔君所在的家族抗衡了,因為魔族所有的大先知幾乎都是出自江家的,除了第一代的大先知?!?/br> 江遠天像是聽到了什么很可笑的笑話一般,笑了起來,說:“那你是只知其經過而不知其來頭,魔族第一代的大先知其實也是我們家族的,他正是第二代先知的父親,現在你懂了嗎?不過自我這一代過后,江家就不會再有大先知了 ” “為什么?” 江遠天神秘一笑,“自是天機不可泄露,你不妨自己猜猜看?!?/br> 金空月抿了抿嘴,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說自己完全不想猜,他覺得這個男人這么惡劣一定不會給他正確答案的,所以就選擇性的略過這個問題。 “嘛,不想猜就算了,沒耐心的小孩。別急著反駁嘛,我可是一百歲了的,比你大了八十歲。你信嗎?” 不是我不信,而是你太年輕了………金空月心里暗暗吐槽了一番。 “你覺得我太年輕了?” 金空月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又一臉驚呆了的樣子看著他。金空月第一次覺得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完全沒有了隱私感。似乎是感知到了他的疑惑,江遠天笑著解釋了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我是命中注定逃不掉的情緣劫嗎???你還能聽到我的心聲???”金空月聽完了以后還沉浸在這一個巨大的打擊里。畢竟無緣無故的就被迫有了一個命中注定的情緣,換作是誰都會接受不了的吧?雖然他覺得江遠天還不賴,不是不能接受,而是需要考慮。 江遠天因為能聽到他內心的聲音,而不禁點了點頭,說道:“是這么一回事,不過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不會逼你的?!敝皇?,他沒有說出來的是:情緣劫一旦遇上了是解不了的,不能一起死就只能活一個…… “真的可以嗎?”金空月不諳風月之道,完全不曉得情緣劫的可怕之處,只是單純的覺得自己的愛情無緣無故地和別人綁在了一起,從感覺來說讓他不太爽快而已。 事情的轉折來源于他那次的練功失誤,金空月當時過于的心急,這就導致了一時之間被邪魔給控制了都不知道,等到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神志不清的時候把江遠天給睡了…… 看著男人沒有被被子蓋住的上半身所露出來的布滿了紅痕的背部和布滿了咬痕不說還十分紅腫的rutou,他第一次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昨天晚上把男人壓在身下貫穿的yin穢場面,心里更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 原本打算伸手捂著眼睛在心里暗暗說好幾十遍“我不看,我不看”的他,終究還是沒有下定決心,敵不過好奇心的驅使,他還是偷偷撩起了蓋住男人下身的被子,想著看一下以幫助自己恢復記憶,回想一下自己昨天晚上到底都干了什么好事,結果一掀開被子,他就被嚇到了。 江遠天的股間紅白相間著,全身都是吻痕和咬痕以及掐痕的存在,最嚴重的地方要屬結實的大腿和精壯的腰間。尤其是以腰間,掐痕明顯比其他地方還要深,越看他就越不敢看,心里滿滿的都是愧疚。 他真的很懷疑昨晚那個把人壓在身下不斷索取的人是不是自己,自己怎么會這么的欲求不滿呢?都把人給做得慘不忍睹了,還不放過人家。 “簡直是太丟臉了?!彼唤谛睦锓鲱~哀嘆道 。也是因為這個意外,他下定決心要好好補償江遠天。 原本他還以為自己沒那么會接受江遠天,可想到的是他很快就真香了,不是他沒骨氣,而是這種生活太過于接近他的理想了…… 但他是真的不能理解為什么江遠天會對他這么好,難道僅僅因為他們是注定的情緣劫嗎?他越想心里就越不舒服,去問卻又擔心要不到什么有實質性的內容。 許是看出了他的苦悶,江遠天主動提出要帶他出去,不過要等到他靈力恢復到了五成以后才行。 金空月本來天賦就好,再加上天天都被迫吃補品,不到幾天就恢復到了五成。 在離開的那天,江遠天遞給了他一個錦囊,卻不要他不能立刻打開,要在十天后才能打開,他一開始還想打開來著,卻沒想到怎么都打不開,只好乖乖的等到十天后再試著打開。 金空月本來是一月下山來江南歷練的,因為齊林的事情硬生生拖到了三月都沒有完成任務。卻恰好碰到了江南最美麗的時刻之一,還做了他平時并不想做也沒做過的事情——游花街。 當夜幕降臨而華燈初上的時候,金空月不得不承認這里確實很漂亮,江南的街道單單是白天就已經是繁華而又惑人的存在,現在到了夜晚就更能令人無數人都為此所沉迷著。 你見那華燈夾內透著的幾點花火正零零的濺起,燈裳可清見紅葉其里葳蕤麗光,如有佳人于此所著身,而那銀油于那燈中燒灼,一時之間竟迸發出了所不可預測之美…… 再看那擺戶攤販桌前擺著的做工精細的各類繡物珍品, 幾名貴婦人,在家奴的陪伴下逛燈街。頭上插著的玉步搖隨著主人的步伐而輕輕搖曳,瑯瑯鐺鐺聲響。有幾位應是相識的貴婦,紛紛笑了出聲,不知在笑些什么。這畫面美極了,難怪會有人寫“花紅柳綠艷人眼,火樹銀花城無夜。嬌鶯啼啼玉簪搖,笑意竊竊呢喃語?!边@首詩來贊美江南的夜市之美。 而他回頭時,于燈火通明處望見了金空月。他一襲紅衣在身,他原先帶了點郁氣的眉心處,現如今也顯得開朗了許多。你看他:唇若點朱絳,眉似施青黛。面如凝脂白,眸較寒星璀。流花旋雪宛霧游,翩如游鴻隱碎紅。似是看見了他,站在燈火闌珊處的金空月也回頭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雙眸清明的看著他,那一刻的情景在往后,仍令人記得深刻。 兩人就怎么站著不動,默默看著對方,時間好似靜止不動,卻又過了千百年。金空月覺得,他們一定在很久以前見過,且非泛泛之交。 “你這么愣干什么?我都快被人給擠走了?!彼犞h天的話,這才回神過來,跟著江遠天走。等停下來了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停在了月老廟那里?!耙?、要進去嗎……”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江遠天拉了進去。 姻緣簽筒被江遠天搖了幾搖,終于給搖了出來,不過因為他不是人族的人,不懂得該怎么樣解姻緣簽,所以就遞給了金空月看,還順便問了一嘴這屬于哪一類的姻緣簽。 “這是下下簽……”金空月雖然沒說完,但江遠天還是懂了,雖然他是魔族的,但聽金空月的口氣,他也猜到了這副簽子不好。 金空月看了以后心情不是很好,怎么他和江遠天搖出來的都是下下簽?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默認自己和江遠天的運氣太差了,握著江遠天的手悄悄握得更緊了,他金空月才不信那胡扯八扯的姻緣簽呢,他自己的人自己來守護就好了。 江遠天感受到了金空月的手握緊了自己的手,心里暗暗生了幾分竊喜,不動聲色地悄悄反握了回去。接著他就看到金空月的耳朵尖微微紅了幾分,卻也沒有甩開他的手,任由他牽著。江遠天內心狂喜,卻又不敢表露出來,經過這么多天的相處,他早就明白了金空月的傲嬌性子,不過誰叫他喜歡呢?沒辦法,那就只能寵到底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一切的安樂與平靜卻不曾想都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假象。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跟江遠天過上那種田園牧歌般的生活。只是意外和幸福,從來都不能兼備。 他沒想到和齊林的再一次見面會那么早,那時候的他靈力尚且沒能恢復完全,從實力上就已經大打折扣了。他們連逃都沒有機會逃,齊林已經和其他圍住了他們。 江遠天給他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快點走,他自己則是留下來斷后了。只是他沒料到金空月意外的留了下來打算和他共進退。 江遠天除了感動以外剩下的就是一句大可不必了,因為這樣他既要保護金空月又要殺敵人,怎么想都覺得自己是人間不值得。 不過,他想著金空月的實力應該已經恢復到六成這樣的時候擔心就沒那么深了。 金空月想穿入敵陣里殺了躲著里面的齊林,卻苦于對方的人海戰術,根本插不進去,要是他還是原來的金空月的話,十個齊林都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阿遠!”江遠天一個不慎為躲在暗處里的齊林暗器所傷,動作稍稍慢了些,隨即便被在一旁虎視眈眈的所謂正派人士所圍攻,根本就無法完全毫發無損地抵御那些人的攻擊。 金空月一轉頭所看到的一幕讓他不禁地心如刀割,他此時此刻痛恨起了自己的無力,苦苦修行卻敵不過同門手足的暗算,被廢了修為;所以為的人魔互不兩立,相見就是相死,都是假的,所謂的同道者甚至比他們還要可怕。 盡管已經如此小心翼翼了,可他最不想面對的事情和結局還是來了。 從來都沒有在他修行之路上起到什么阻礙作用的心魔突然入侵到了他的意識海里,突然的像一縷風,讓他根本來不及去抵擋就失去了神志。 等到他殺紅了眼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入了魔,而周圍的人都死在了自己的手里,除了齊林以外……清醒回過神來,他已經滿手都是血污的站在一堆如山高的尸體上了。金空月眼神呆滯的看著前方,卻突然聽到一聲咳嗽的聲音,回過頭來一看,卻發現江遠天正倒在血泊之中。 他什么都顧不上了,立即沖了過去,眼見江遠天一邊說一邊咳,金空月只想立刻抱著他沖出去,回到他們初次見面的古月洞天那里,卻被江遠天拉住了衣袖,“小月,別去古月洞天那里,有伏兵在那里想要抓你;再說了,那里已經沒有了可以救我的靈藥仙丹了……” “不,不可能的,你不是大先知嗎?怎么會算不到這一步?”金空月一臉的不可置信,一個不可能的想法從他的腦海里產生了:“你是不是知道的?你怎么可以這么殘忍?!” “小月,對不起,咳咳咳……我們、怕是沒緣分了。我若是不死、你就會死的……還有,你不要怪齊林,她有苦衷的,況且,她也還是我的meimei……”江遠天緊緊揪住他衣袖的手力慢慢弱了下來,一滴清淚從江遠天的眼角滾落了下來。和金空月相處的兩個月他何嘗不是動了真感情的,可惜相處只有兩個月,就要被迫終止了這份感情,明明彼此都那么深愛著……他百般無奈,卻敵不過天命,身為大先知,他早早地知道自己的命,卻無力去改變,只能一次次預演著這一天的到來,卻沒想到,到頭來最舍不得的人還是他自己?!霸徫摇毖蹨I愈流愈多,卻無法改變他辜負了一份深情的事實,只能將無限愧疚濃縮在了這短短的三個字里,抬起滿是血污的手想要擦掉金空月臉上的血漬卻發現自己怎么也抬不起來,最后只能無奈地閉上了眼睛,手卻再也抬不起來了,一點點靈活生動的氣息都仿佛是假的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遠?阿遠?阿遠??!”金空月心里酸澀不已,正想叫懷里的人不要說這些晦氣話的時候,卻發現懷里原本溫熱的氣息正在逐漸地降低,直到變得冰涼,他嚇得拉起了江遠天的手試著去捂熱他,卻發現越捂越涼,到最后的涼到了極致,都在打破著他的幻想讓他不要過于癡心妄想以至于自欺欺人。 “阿遠你別嚇我好不好?你看你衣服都臟了,怎么不自己擦干凈呢?”金空月臉色看起來似乎平靜的替江遠天整理著亂成一團的衣服,但是卻連那些人濺落到臉上的血都沒來得及擦掉,滿手血污觸碰污水濺落到的衣袖那里,想要擦干凈它,卻越擦越不干凈。他本以為自己能掩飾住難過,可眼神里的點點滴滴卻到底還是透露了他的悲傷,本來平緩伸展著的眉毛此刻也輕輕地蹙了起來,若是不看那汪汪的眼淚聚留在眼眶里不肯落下的情景,大慨沒多少人能直接了斷地明白他的悲傷吧? 金空月抱著已經冷了氣息的江遠天漫無目的地走著,沒有哭泣嗚咽的聲音也更沒有過多的語言泄露了出來,只有那如斷線珍珠一般的眼淚在不停地流,盈漫著這張臉,慢慢的越流越多,不斷地滑過下巴,滴落在了江遠天的衣服上,卻一點也不見停。 他想:如果是平時,這個傻大個會溫柔地替他擦拭掉臉頰上的眼淚,會細心的安慰著他,還會說一些很蠢的話來安慰他,明明自己一點都不喜歡。 可是現在…… 他努力說服自己,讓自己別哭,可越勸自己,眼淚就哭得越猛越兇。就如不要任何一文錢一般,越流越洶涌澎湃,他想吼、想喊、想哭,卻發現自己什么都做不到,活像被遺棄在人間的死物,除了懷里的這個男人,還有誰會記得他的所愛所恨所情鐘? 原來還有關心他的人,可現在的他只能孤獨而又絕望地舔舐著自己的傷口,滿身的苦痛又能向誰來傾訴? 大師姐現在還生死不明地垂扎在神魂消亡的邊緣,阿遠又為了他死在了齊林的手上……為什么在這短短的一年里,他被迫承受了那么多不屬于他的一切挫折? 他抱著江遠天的手越來越覺得沉,就如同被灌了鉛一樣,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小,可他報仇的意志卻從來沒有一刻能比得過現在要更強烈。 “齊林,我跟你之間不共戴天!”他恨齊林的同時,更痛恨于自己的無力,要不是他太過于自負了,就不會讓齊林傷到他,更不會害得江遠天慘死。 金空月回頭看向堆積如山的尸潮在一瞬間化作了灰燼,愈發抱緊了懷里的人,可隨著時間的流逝,懷里的人也逐漸變得越來越輕,直到化成了灰燼。原先不知道掉到了哪去的錦囊卻掉在了他的懷里,他想起了江遠天說過的話,打開了錦囊,里面只有一張薄薄的紙,里面的內容卻讓他原本還壓抑著的情緒爆發了。 本就沒有抑制住的眼淚不斷地滑過臉頰,原先細小無聲的啜泣變得大聲了起來,逐漸演化成了嗚咽就如海顫聲鳴一般,淚水糊滿了整張白凈的臉也不曾停過。 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想要自己一個人活著,可他身上背負著的是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的責任,還有另一個人的…… 他根據那張紙條上的指示去了魔族的地盤——魔界那里,接替江遠天成為新一代的大先知。 關于齊林,他已經不想怪罪于她了,卻沒想到再聽到關于齊林的消息時,聽到的卻是她的死訊。 最傷心的人應該是大師姐了,親手結果了她的卻也是大師姐。 從他劫數的開始到此劫的結束僅僅只有一年。曾經什么都有的他,到最后他能拿著回憶懷念的就只剩下了那個錦囊了。 百年王朝興衰,也不過是彈指剎那間??缮x死別對于金空月而言卻比這還要顯得漫長。 和江遠天相處的兩個月卻比他在祈玉峰上修煉的日月還要漫長,原來他早已對江遠天一往而情深。 只是當時的金空月卻不懂得,自以為不去懂就不會傷心難過,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他不愿懂得的,等到失去了,才明白自己錯失了的是什么。 他不禁回想到了那次月老廟內他們求到的那支下下簽的銘文,他不自覺地念了出來。念完了以后又不禁啞然失笑,原來我們從那時候開始就注定了有緣無份,不能相守到一生。要相守只能等到下一世。 想到那顆百轉琉璃珠能讓他和江遠天相守白頭到老,他就顧不上這顆珠子可能會帶來的副作用了。如果能和你相守,就算死千百次這又能算是什么呢? 他這么想著,毅然舍棄自己一生的修為啟動了百轉琉璃珠,就這么墜入了輪回之境…… 這就便有了那個層層纏繞著分不清道不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