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關系
杜溱的奔馳SUV在學校西門停了差不多30分鐘,其中有20多分鐘用來接吻,親得時央根本不想下車。 但他下午還有課,不得不下車,于是羞憤地問:“……親完沒有???” 杜溱又咬了他的嘴一下,聲音略微喑啞,說:“央央不喜歡?那以后都不親?!?/br> 話還沒說完,手臂就被時央雙手抓住,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杜溱驀然一笑,解了車門鎖,下逐客令,“我一會兒還有事,不能陪你了?!?/br> 奔馳揚長而去,匯入奔涌的車流,漸行漸遠。 時央心里空落落的,自己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以后是不是真的不親了,怎么這樣啊。 “時央!” 時央站在校門口看著馬路的方向患得患失,根本沒聽到背后有人喊他。 “時央!” 那個人又叫了一聲,時央這才回頭,發現是尹又祺。 人真的是很神奇的生物,兩周前,還在為前男友劈腿的事耿耿于懷,覺得自己是悲劇男主角,為了那點扭曲的報復心理甘于做個荒誕的小丑,而現在,眼前這個人仿佛已經無足輕重,他的一舉一動也不會再牽動時央的喜怒哀樂了。 “什么事?”時央放下杜溱硬塞給他的平衡車,語氣冷淡地問。 尹又祺斟酌了一下,還是選擇開門見山:“你和剛剛那個男人是什么關系?” 時央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好笑,他踩上平衡車,啟動以后緩緩前進,“關你什么事?” 尹又祺看他身上的那件貴牌T恤,腳下踩的平衡車,還有他脖子后面本人也不一定知情的吻痕,覺得自己的猜想八九不離十。 他怒其不爭地道:“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 時央疑惑地看他,“我變成怎樣?” “為了氣我竟然這樣作踐自己,寧愿被那種人玩!”尹又祺咬牙切齒道,但顧忌著校道上有其他人,壓著音量。 時央冷嗤一聲,剛想罵他神經病,尹又祺又接著說:“那種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經人,仗著自己有點錢,給你點甜頭,其實還不是想哄你上床,到時玩膩了就一腳踢開,說不準還惹你一身病,你長點心吧!” 他嘆了一口氣,“雖然我們分手了,但好歹也是朋友一場,你沒必要為了賭氣而跟那種人來往!” 對,在奢侈品店的時候,時央確實為了尹又祺的那個表情幼稚地笑了很久,但之后整件事已經朝著截然不同的方向發展了。 時央無心和尹又祺爭論或者解釋,覺得對方實在太自以為是了,他加快了速度,把姓尹的遠遠地甩在了身后。 在學校踩平衡車有點二,但勝在不用自己走路,屁股和腰也不會拉扯到,一開始還嫌棄得不得了,到了后來時央徹底真香了。 問他跟杜溱是什么關系,大概是從ONS發展成了炮友吧,會不會成為固炮現在還不知道。 被他玩,確實是被他玩,杜溱惡劣又壞心眼,不戴套,討好的時候嘴甜舌滑,擠兌的時候氣得人咬牙。但他從來都沒有貶低過時央,甚至用他自己的方式讓時央解開了一點心結。 早上雖然嘴那么賤,但最后還是把人扛起抱去了洗手間;不知道從哪里給時央找了三個坐墊;早餐做了培根波波腸庵列蛋,法式吐司,雞rou沙拉和鮮榨橙汁,還說吃不慣可以訂中式早餐。 上床的時候,其實是個溫柔的暴徒。 以為他是個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但他其實有正經的工作,早上的那個房間里全是調音臺、音響、電腦、電子鋼琴、midi鍵盤、效果器那些時央看不懂的器材。 炮友又怎樣啊,被他玩又怎樣啊,時央覺得自己心甘情愿,只要不陷進去…… 對,不能陷進去…… …… 分開的第五天,時央再次撥打那個號碼,少了點矜持,多了點隨意,只是那個號碼又關機了。 杜溱從來不主動找他。上次也忘了問杜溱拿社交軟件的賬號。 時央不知道杜溱在忙什么,在哪里,和誰在一起,他們之間還會不會有下一次。沒有身份,也沒有資格問。 失聯了十天,晚上9點多的時候,杜溱突然打電話給他:“央央……我的煙抽完了……” 沒頭沒尾,可憐巴巴。 “所以咧?我幫你買?”時央無語地說。 “我想親你?,F在?!倍配诳酥频卣f。 我們是什么關系? 一通不知所謂的來電就不遠萬里地奔向你的那種關系。 看著出租車窗外不斷飛掠的斑駁光影,時央絕望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