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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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嘿,怎么樣,是好貨吧?”一個嘶啞的男聲說道。 “倒是不錯,看著像是個極品?!绷硪粋€中年女聲回道。 “那賞錢......” “自是少不了你的?!?/br> 呃......我在哪...... 陸遙從昏迷中漸漸轉醒過來,朦朧中聽到一男一女正在不遠處聊天。 他的后頸還有些疼痛,身體似乎被繩索捆著,不太能動彈。他的雙手被反縛在身后,雙腳腳腕處有冰涼的觸感,大約是戴著鐵索腳鏈。 他勉力地抬頭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昏暗封閉的房子角落,邊上還堆著不少雜物。房子里唯一的光線是從門口傳來的,而在房門處,正站著兩個人。 其中一人便是之前那怪異的人,而站在那怪異的人對面的,是一個姿態風sao、體形略有些豐臃的中年女人。女人一邊和那人攀談,一邊時不時地吮兩口手里的煙。 又過了會兒,兩人的談話似是結束了,那男人向女人點頭哈腰了一陣后便離去了。然后女人轉過身看向了陸遙。 “醒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朝陸遙走來。 她走到陸遙面前,俯視著問道:“小鬼,叫什么名字?” 陸遙沒有回答她。 “問你話呢?!蹦桥颂鹁褪且荒_。 “呃啊?!?/br> “叫什么名字?”女人又問。 “咳咳?!标戇b咳著血依舊沒有答話。 女人瞇起了眼,有些生氣。她伸手抓起了陸遙的頭發,將他的半個身子帶離了地面。 她端倪了一番陸遙的臉,輕哼一聲道:“要不是看在你長了一張好臉的份上,我現在就撕爛你這張嘴?!闭f著,她將陸遙甩到了一旁的墻上。 “啊——!”陸遙吃痛的喊出了聲。 “罷了,反正你的名字也不重要?!彼钟媚_踢了踢在地上痙攣著的陸遙道:“看你這渾身長刺的模樣,以后就叫你玫瑰好了?!?/br> “我不是......!”陸遙聽到這令他感到羞辱的名字,忍不住反駁道?!斑腊 ?!” 女人將腳踏在陸遙身上左右捻了捻,又吸了一口煙道:“你現在是我的東西,我說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br> “呃?!标戇b咬緊了牙關,忍著這駭人的疼痛,他的額頭已疼得滲出了不少冷汗。 他沒有辦法也沒有能力反抗目前的局面,不甘之下,他只能狠狠地瞪著那女人。 “嗯?小鬼,你這抗拒的眼神可得好好改改啊,在我們這......”女人正想訓斥陸遙,突然發現他的胸口滑出了一個玉佩:“這是什么?!蹦桥松焓謱⒂衽宄读讼聛?。 “還給我!”陸遙看到玉佩被奪去了,原先隱忍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焦灼。 他想將東西搶回來,可身體被縛著,還被踩著,只能不停在地上掙扎。 女人瞥了陸遙一眼,心道,這玉佩什么來頭,竟讓這小鬼如此激動。她好奇地翻看起了玉佩,邊看邊自語道:“這玉的質地倒是獨特的很,民間的玉器店里似乎沒有賣這類的,我記得……之前來過的幾個大人身上似乎有佩戴差不多的。這莫不是宮里的東西?” “喂,小鬼,這東西你偷來的?”女人問他。 “不是!還我??!” “嗯?”她有些有趣的看著陸遙。 她雖不知這玉佩與這小鬼到底有何干系,但既然這小鬼如此在意這玉佩,倒是可以…… 她拿起玉佩在陸遙面前晃了晃,問道:“這東西對你很重要?” “......還我!”陸遙瞪著她。 “哦?不重要,那我現在就把它丟了?!迸苏f著就要把東西帶出去。 “不要!”陸遙瞪大了雙眼。 “呵??磥硎呛苤匾臇|西了?!迸税淹嬷衽宓?,“你若是還想要這東西,就聽話一點?!?/br> “不然的話,”女人冷哼一聲,“我現在就把這東西丟了,或者賣了,讓你這輩子也找不到它?!?/br> “不要——!” 女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些,她彎下身子,抬起了陸遙的臉龐道,“那你聽話一點。你若是聽話了,我便將這東西還你。對了,先把你這反抗的眼神給我收收?!?/br> 女人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磨蹭著玉佩,大有你不照做我就立刻丟了這東西的趨勢。 陸遙又瞪了她好一會兒,然后像是做了什么決定般,咬著下唇微微顫抖著閉上了眼。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眼底的抗逆已經蕩然無存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淡又溫順的眼神。 “對,對,這樣就對了?!迸藵M意地笑出了聲,“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mama了。來,叫一聲我聽聽?!?/br> “......是,mama?!标戇b垂眉道。 “很好,很好。你先在這呆會兒,我去叫人過來。讓其他人把規矩教你?!迸艘贿呎f著,一邊向外走去。 “玉、玉佩......!”陸遙在她還沒走出屋子時,追問道。 “哦,玉佩啊,”女人將玉佩取出,掛在陽光下晃了晃,道:“你乖一點,把規矩都好好學完了,我就還你?!闭f罷,她將玉佩收起離開了屋子。 “呯!”大門被關上了。 這本就是一間沒有窗的屋子,原先唯一的亮光也是門外透進來的,現在這大門一關,整個屋子就陷入了一片漆黑。 這沉悶的黑色再加上剛剛的折磨,陸遙整個人是又疼又累。 沒過多久,他就陷入了沉睡。 ...... 嘶......好疼......好疼...... 好疼啊...... 有什么在觸碰自己的傷口...... 好疼...... 當陸遙混混沌沌的意識到有人正在觸碰自己后,他感到一陣寒意,猛地睜開眼睛推開了身邊之人,然后惶恐地往后退了一下。 “呀!”身邊傳來了一個少女的驚叫。 “呃……”陸遙才剛剛蘇醒,還有些迷茫,他用手撐著頭,回憶了一下之前的事。然后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的身上已沒了繩索的束縛。 他抬起頭看向了身旁。 在他身旁,跪坐著一個秀雅端莊,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少女。少女見陸遙在觀察自己,便朝他笑了笑道,“別怕,我只是在給你上些藥?!?/br> 陸遙這才發現少女的身邊擺滿了藥瓶,而自己的傷口上已被涂了不少藥膏。 “你好,我是合春坊的舞姬元素。你可以叫我阿元或者阿素?!痹貜澝嫉?,“mama叫我過來教你一些基本的禮節。你是叫……玫瑰吧?” “我不......”陸遙正想反駁,耳旁兀的響起了那女人的聲音。 只要你乖一點,我就把東西還你。 “……是的,我是玫瑰?!标戇b低眉道。 元素看他剛剛那般反應,便猜到這不是他本名了,她有些苦澀的笑道,“是mama給你取的名字吧。哎,沒法子,在這里mama說的便是一切。來,你過來點,我繼續給你上藥?!?/br> 陸遙看她應是沒什么惡意,便靠過去了些。 元素一邊幫他上著藥一邊給他講著合春坊的事。 合春坊,是京城著名的春院,已經開了幾十年了。過來的客人大多是些達官貴族。正因有這些官家客人的存在,合春坊幾乎可以在京城橫著走。 被賣到這里的人基本是跑不掉的,整個京城都布滿了合春坊的眼線,而且若是試圖逃跑被抓回來,便會受到生不如死的懲罰,所以元素勸陸遙不要動了逃跑的念頭。 元素還和陸遙說,合春坊的名伎在十六歲之前,都是只賣藝的,她讓陸遙不要太害怕。 而她也只是負責教陸遙一些基本的禮儀和一些藝伎該有的技能,像是琴技和舞技。 在幫陸遙上完藥后,元素便準備離去了。 她收拾完藥瓶,對陸遙道:“我還會再來的。另外,因你是剛被賣過來的,所以暫時還只能住在這倉庫里。等你的藝技學的差不多了,我會幫你向mama要個房間?!?/br> “謝謝阿元姐?!标戇b道。 其實他根本無所謂自己住哪,確切地說,他根本就不想住在這里。 等元素離開后,陸遙便盤膝坐在地上,開始思考之后的打算。 逃,他是一定要逃的。 既然十六歲之前并不會被......那他現在便可以裝的順從一些。 等找機會拿回玉佩,便想辦法離開這里。 一晃,五年過去了。 “你知道合春坊的那個新舞姬嗎?好像叫玫瑰來著?!?/br> “我知道我知道,上個月的公開表演我還去看了,特別美。而且沒想到那竟是個男子?!?/br> “居然是男子嗎?我只是聽人談起過,還未曾親眼見過?!?/br> “那有機會你可一定要去看看,絕色啊?!?/br> ...... 陸遙正穿著寬松的舞服在合春坊的一樓給人斟著酒。 “喲。玫瑰,這是新衣服吧,真美?!币粋€客人沖陸遙擠眉喊道。 陸遙為他倒滿酒后,斜靠在桌子邊上莞爾一笑,“謝謝客人的夸獎?!?/br> “玫瑰今晚打算表演什么節目?” “客人想看什么我就表演什么?!标戇b笑著將額前滑落的頭發隨意捋了捋。 他這恣意又嫵媚的動作引得附近的客人一陣雀躍。 “玫瑰,再給我上一壺酒?!?/br> “好的,客人?!?/br> “玫瑰,我要加些小菜?!?/br> “好的,就來?!?/br> 夜晚,陸遙回到自己的房里,將房門鎖上。yin糜喧囂的聲音一瞬間被隔絕了開來。 他輕呼出一口氣,將身上的配飾都摘了。臉上原有的燦笑在一瞬間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且充滿寒意的臉龐。 他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掌,他的掌心之中慢慢凝出了一個淡白色的光球。 “快筑基了?!彼p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