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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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遙已經盯著酒杯沉默不語有半刻鐘的時間了,林清也沒有繼續問,只靜靜地看著他。 “林清?!标戇b突然開口道。 “......嗯?” “你為何......要接近我?”陸遙看著他。 林清笑笑:“我不是說了么,宮主好......唔?!边€沒等他說完,就被陸遙一把扯了過去,吻了上去。 “嗯......”林清沒有反抗,他順從地任陸遙在自己的嘴里肆意攪動。 酒氣繞著舌尖侵入了他的口腔。 陸遙與他纏綿了好一會兒,待林清都覺得有些窒息了,陸遙才將他松開,分開時,兩人的唇上還連著一絲玉液。 林清在一旁輕微地喘著氣。 “林慕是你表哥?”陸遙問他。 “......?是?!?/br> “他是個怎樣的人?” “我不知......我只與他見過一面?!?/br> “嗯?!?/br> 陸遙將手里的酒一口悶干,道:“曾有一人,許我一生。我為那人牽腸掛肚了十余年,卻不知那人從未將我記在心上?!?/br> 林清幫他把酒滿上。 “半年前我去找了那人,卻得知那人早已死了?!标戇b有些苦澀地笑了一下。 “你喜歡他?”林清問道。 “不,我恨他?!?/br> “你既恨他,他現已身死,你該高興才是?!?/br> “死?死太便宜他了。他負我,他該活著?!?/br> “若他活著,你當如何?” “自是將他抓來,日日折磨他,凌辱他,讓他在我身下雌伏。他虧欠我良多,該付些利息?!标戇b道。 林清低垂了眼眉:“是該如此?!?/br> 陸遙有些好笑的看他:“怎的,你是在安慰我么?!?/br> 林清沒有作聲。 陸遙笑笑繼續喝酒,他喝完了那兩壺,又讓秦墨送了些酒來。 這一日,許是因為記起了那些令人不開心的事,陸遙比平日里喝多了不少,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何時醉過去的。 ... ...... “你去那邊看看。你去那邊?!?/br> “是!” “別讓他跑了。他要是跑了,我們都得沒命?!?/br> “是!” 陸遙正無所事事地坐在垃圾堆上面,突然看到一群官兵舉著火把著急地四處搜尋著什么。他撐起腦袋,無聊地望了望寂靜的街道。他看著那些火光,心道,不知這大半夜的,又在抓捕誰。 一周前,陸先生剛剛離世,現在已經沒有人再愿意管他這個小乞丐了。 陸先生是他活到現在唯一對他好的人,他教他讀書寫字,也給他飯吃,甚至連他的名字,都是陸先生給取的。陸遙曾以為自己可以跟著陸先生過一輩子??墒巧现?,陸先生死了,是病死的。 陸先生走了以后,陸遙又回到了饑一餐飽一餐的日子。 他每日都過得渾渾噩噩的,也不知來日會如何。 他繼續出神的看著街道,忽然眼前闖進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那少年一邊不安的回頭看,一邊著急的往前跑著。 那些官兵,難道是在抓這個少年嗎? 陸遙跳下垃圾堆,往隔壁小巷子里瞅了瞅,心道:“如果那少年繼續往那個方向跑去,怕是很快就能被抓到了?!?/br> 他看了看那少年,又看了看那些火光,猶豫著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最后還是來到了那少年面前。 那少年看到自己眼前突然出現一人,著實嚇了一跳。 “噓,別出聲?!标戇b給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后拉起他的手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那少年不知是嚇懵了還是怎么的,沒有做任何反抗的動作,任由陸遙拉著他跑,陸遙帶著他七拐八彎地跑了好幾個街區,直到聽不到那些官兵的腳步聲,才放開他。 兩人停下后,都在原地大口喘著氣。 那少年用袖子擦了擦汗,然后看向了陸遙。他不知是發現了什么,突然把自己的小臉蛋貼向了陸遙的臉,雙眸緊緊地盯著陸遙的臉看,接著他抬起手,用他那一看就很富貴的衣服替陸遙擦起了臉。 “你,你干什么?”陸遙有些懵。 那少年仔仔細細的幫他擦完臉后,又站在他面前重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似是很開心的笑了,他說:“你長得真好看?!?/br> 陸遙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這,這家伙在說什么啊。 他從小到大都沒被人夸過好看,畢竟一般人根本就不會去留意一個乞丐的長相。 那少年又說:“謝謝你救了我,將來如果還有機會遇到你,我會報答你的?!?/br> 陸遙的腦子還沒有轉回來,腦子里一直回蕩著那句“你長得真好看”,于是他竟脫口而出道:“你,你長得也不錯,不如以身相許?!?/br> 說完他便后悔了,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竟說出這等胡話。 那少年顯然也是沒想到陸遙會這么回,一時之間也有些發滯,好一會才笑道:“好啊?!?/br> “......?”陸遙沒想到對方竟然應了,他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錦衣少年。 “我不能再待下去了,城外還有人在等我,希望我們還能再見面?!闭f著,他從脖子上解下一塊玉佩交給陸遙,便轉身跑入了身后的巷子。 跑了幾步,又回過身笑著補了一句:“到那時,我再來履行我的承諾吧?!?/br> 陸遙就那樣看著那少年漸漸消失在黑暗中,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佩,是個外形很普通的圓形玉佩,而在那玉佩的玉柱上,刻著一個小小的“木”字。 ... ...... 第二日正午,陸遙被刺眼的陽光驚擾到,他有些煩悶地把手擋在在眼前。 “居然.....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标戇b躺在床上喃喃道。 他的睡意已有大半被散去,也不想再繼續躺著了,他撐起自己的身子,慢慢坐了起來。 “我昨日到底是喝了多少?!标戇b用手撐著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道,他到現在都覺得還有些暈暈乎乎的。 他眼神有些渙散的看向身側,“林清,你......”說到一半他才驚覺自己的身邊并沒有人躺著。 林清呢? 他有些不安地正想下床去看看,卻發現林清就趴在床邊上。 林清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上半身趴在床沿上,緊閉著雙眼安靜地睡著了。他那毫無血色的雙唇上噙著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陽光打在他半邊身子上,讓他蒼白的面龐看起來柔和了許多。微風從窗外吹拂進來,帶起他額邊的一些碎發。 “這人真是......”陸遙無奈的笑了笑。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看到林清后竟松了一口氣。 “昨日是他把我抱上床的嗎?”陸遙用手撩了撩林清的發絲,眼神溫和的看著他,“也不知這身板是怎么帶得動我的?!?/br> 陸遙坐在床上又靜靜地觀察了一會兒林清,然后小心翼翼的從他身邊下了床。 他來到林清身后,準備把他抱上床。但當他的手挽過林清的身體后,卻覺察到林清的身體有些異樣。 這人的身體,怎的如此熱? 陸遙又將自己的手覆在林清的額頭上摸了摸,好燙。 該死,他忘了這人的身子骨弱了,這怕是吹了一夜的風,著涼了。 “秦墨?!标戇b喊道。 “屬下在?!?/br> “你去幫我找個大夫,馬上去,越快越好?!?/br> “是?!?/br> “等等?!本驮谇啬珳蕚涑鲩T時,陸遙又喊住了他。 “宮主還有什么吩咐?!?/br> “要神醫,最好的那種?!标戇b道。 “是?!鼻啬顺隽朔块g。 陸遙彎腰,小心的把林清抱了起來。 這人,可當真太輕了,陸遙想。 他慢慢地把林清放到了床上,然后替他褪去了外衣,又幫他蓋上了被子,給他掖了掖被角,最后才坐在床邊看著他。 眼前的這個人,睡著的時候安安靜靜的,醒著的時候也安安靜靜的,乖巧的像只兔子。明明弱不禁風,卻一點也不怕自己。 他......緣何對自己這般。 陸遙微微蹙起眉,抬手輕輕摸上了林清的臉。 “為何你要與那人有關?!标戇b輕嘆道。 大約一個時辰后,秦墨回來了,他的身后跟著一人。那人約莫二十出頭,五官很端正,穿的也很秀氣,若是只看外表,倒像是哪家的公子,絲毫不像個大夫。 “這位是神醫系舟?!鼻啬榻B道。 “在下系舟?!蹦侨宋⑽㈩h首。 “這位神醫,煩請快些來看看他的病?!标戇b也向他頷首道。 “好?!?/br> 系舟也不廢話,緩身來到床邊,他將自己的手搭在林清身上把了會兒脈,又探過去用手撥了撥林清的眼皮。接著他打開了林清的里衣,然后將自己的食指與中指并攏,按壓在他身上游走了一陣,他的指尖微微泛著點光,做完這些以后,他幫忙把林清的衣服系好,然后對陸遙說:“現在只是受了點風寒而已,問題不大?!?/br> “現在?”陸遙覺得他話里有話。 系舟道:“嗯,現在的病好治,以前的病就難治了?!?/br> 陸遙皺了皺眉。 系舟又說:“雖然難治,也并非治不好?!?/br> 陸遙問:“怎么治?” 系舟道:“給錢就行?!?/br> 陸遙:“......” 系舟道:“診金頗貴?!?/br> 陸遙說:“......我不差錢?!?/br> 系舟笑了:“那便成了,這位小公子的病,我都能治?!?/br> 陸遙問道:“他臉上的傷呢?” 系舟道:“也能治,不過.......” 陸遙:“很貴是吧?多貴我都治?!?/br> 系舟:“不過缺一味藥,需要去萊華山采?!?/br> 陸遙:“......” 陸遙道:“我去采?!?/br> 系舟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那今日就先這樣,我現在就去寫藥方抓藥,先幫他把這風寒治了。至于他那些常年積累的病,可能需要兩三年來慢慢調理了?!?/br> 陸遙向系舟行了一禮道:“麻煩神醫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