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阮嵐認識許晝,是在高一下學期。 班里早就得到消息,說隔壁省要轉學過來一個土包子,住校,就分在阮嵐當時的206寢室。 消息不大準確,許晝最終轉過來,落到了七班。寢室卻是對的,因為七班宿舍都住滿了,唯獨六班還有個空床位。 消息確實不大準確,傳說中的土包子一身白色運動服,眉目倦怠地出現在學校正廳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許晝氣質偏冷,或許是睡眠質量不好的緣故,眼下帶一點淡淡的黑眼圈。然而少年舉手投足間,都是禮貌與修養。越是相處久了,就越覺得他溫柔。 不是土包子,是小王子。 年級里女生都很喜歡他,然而還是不時有流言蜚語穿出來。 說許晝是許氏的私生子啊,就是京城那個許氏——從山溝里接出來的呢。 阮嵐非常氣憤,總是和說許晝閑話的人吵架。溫柔禮貌的小王子,不該在背后被人譏笑。 他甚至動用過班長的權限,在某次晚自習的最后兩分鐘,站到講臺上。一本正經地跟人說,我們不應當過度好奇同學的私事。 放學的時候,許晝就在教室后門等他。 兩人住同一間寢室,結伴放學也順路。一直走到宿舍樓前的小樹林,許晝停下腳步,捏起阮嵐的手腕。 那天的星星真的好亮啊,附近不知哪處做爆米花,炸聲過后,就滿是飄在空氣中的甜香。 記不清別的,只記得少年唇角揚起一抹笑,輕吻他的指尖,溫潤綿軟的感覺一觸即逝。 說了什么來著? 許晝說:“謝謝你呀,小班長?!?/br> …… 電腦椅上已經一片狼藉。 許晝技術好,專會挑著阮嵐敏感處磨蹭。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阮嵐的乳珠,不時說兩句sao話,引得阮嵐身體一陣顫栗。 阮嵐眼尾落了點淚,女xue里的蜜水兒汩汩不斷地流出來,沾濕了白嫩渾圓的屁股。他太無助了,只好把全部弱點暴露在那人視線之下,任他揉搓。 可是,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干凈美好的小王子,卻將他抱在腿上,說著最粗俗惡劣的床話,與他共享同一個罪惡的秘密。 阮嵐突然小聲哭起來,無力地推拒了兩下,又放棄了。 他把臉埋在許晝的頸窩,淚水蹭了他一校服。明明襯衫領口淡淡的冷香還是屬于小王子的,可他怎么會,怎么會就這樣變成惡魔。 惡魔重重頂了兩下,又變成溫柔繾綣地小幅度磨蹭。他捧起阮嵐的臉,細致地替他擦掉眼淚,啞著聲線問:“哭了啊,寶寶不是很喜歡嗎?” 阮嵐不敢直視許晝,轉過目光去,不出聲。 “懂了,原來不喜歡啊?!痹S晝放下阮嵐的臉,掌心順著滑膩的皮膚向下,最終掐住一把細腰,輕聲慢語地質問,“是不喜歡做,還是不喜歡和我做?” “??!”阮嵐沒抑制住,短促地低叫了一聲。許晝死死地掐著他的腰,阮嵐又疼出了眼淚??勺畲蟮耐{顯然不是這個,許晝像是解了什么禁制似的,狂風暴雨般地抽插起來。 阮嵐怕自己掉下去,急忙抱住許晝的后頸。他受不住這種頻率,叫聲被撞得支離破碎。 腸壁像要擦出火來,一下一下捅到最深處。艷紅的軟rou被帶出來,流出了水,濕淋淋地滴在校服上,顯得yin靡不堪。 阮嵐哭泣都不完整,只好討好地湊過去,親吻許晝的喉結、下巴、耳垂。湊到他的耳邊兒斷斷續續說:“喜,喜歡的?!?/br> 但是許晝知道他說假話。 所以埋在身體里那根東西沒理,仍然又兇又狠地撞進來。 有時候許晝還摸他的小東西,用粗糙的掌紋摩擦敏感的尖端,指尖則伸進阮嵐的女xue里,模仿交媾的動作一進一出。 阮嵐被摸射了好幾次,淺白的jingye落進許晝的手心里,又被他放在唇邊舔食干凈。鮮紅的舌尖與骯臟的白濁混在一起,美艷yin穢。 身下的動作也毫不遜色,坐姿進得本來就深,又次次狠狠頂在敏感處。阮嵐的腿被掰開,搭在電腦椅扶手上,白嫩的屁股被撞得通紅,發出啪啪的聲響。 阮嵐被折磨得快要瘋了,早就控制不住口中的嗚咽聲,指尖在許晝后頸劃下一道一道的紅痕。 不知過了多久,許晝突然抱緊了他,而后,溫熱的jingye就灌滿了腸道。少年的呼吸低沉灼熱,薄唇安撫性地啄吻著阮嵐的身體。 有汗珠兒從許晝下巴墜落,眼尾的一點緋紅告訴阮嵐,他也舒服。 停了一會兒,阮嵐放下腿,摸索著把那根東西從屁股里拿出來。他的聲線帶了點鼻音,聽著委屈巴巴的:“不要了。我餓了,吃飯?!?/br> “嗯,吃飯?!痹S晝回答。 他回味夠了,就把人抱進浴室,仔細清理留下的東西。阮嵐瞇著眼睛靠在他身上,懶懶的,貓兒似的。 兩個人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換了干凈衣服,窩在床鋪上看外賣。 學校附近小吃很多,阮嵐挑花了眼,不知道吃什么。 許晝把人攬進臂彎里,玩著纖細的腰肢,心情很好:“去我家吃?給你做紅燒排骨?!?/br> “不要?!比顛垢纱嗬涞鼐芙^,捂著屁股小聲嘟囔,“去你家又要待一下午。給你教錯題,還要給你cao,哪有這么好的事?!?/br> 許晝沒反駁,只是低聲地笑。 阮嵐知道,只有事后的這種時候,他才擁有一點撒嬌耍賴的權利。 許晝說:“那誰讓寶寶沒考好啊,又是第十,懲罰總要有的?!?/br> 他握起許晝的手,十指相扣,語氣突然正經起來:“阮嵐,我覺得你成績該比我好的。高二之前,你一直是年級第一?!?/br> 阮嵐心頭一驚。 許晝繼續說:“要努力學習,到時候寶寶考第一,我給寶寶當第二。我們去同一所大學,不好嗎?” 阮嵐若無其事地“哦”了一聲,讓聲音盡量平靜:“去同一所大學,再給你當四年充氣娃娃cao???” “不好嗎?”許晝的懷抱把他圈起來,言語溫存,“給我當一輩子寶寶吧。太上癮了,寶寶,我離不開你了?!?/br> 阮嵐被抱在懷里,卻只覺得冷。 或許是空調度數太低了,滾熱的性愛過去后,他的手指仍被凍得發白。 他太清楚了,對許晝來說,自己只是個好玩的玩具??伤帜茉趺崔k呢,這個人拿捏著他所有的秘密,他不敢反抗,他只好予取予求。 阮嵐說:“我想吃小餛飩?!?/br> ——不是外賣里的,我想吃學校后街路口的老張小餛飩。翻滾在大鍋子里,用老式的面皮和餡料,淋上自釀的陳醋和麻醬。翠綠的蔥花香菜飄在湯汁上,香味十分誘人。 ——陪我去。 但他沒說出口。 所以最后,阮嵐只是說:“我想吃小餛飩?!?/br> 許晝點回來的小餛飩也很好吃,只是沒有熟悉的味道。 等外賣的時間,許晝給阮嵐找了個動畫片看。他在床下忙來忙去,把電腦椅擦洗干凈,又把兩個人弄臟的校服放進盆子里,用洗衣液浸好。 阮嵐想出聲提醒,他的校服一開始就脫下來了,沒臟?,F在洗了,明天不一定晾干,他只有一套校服。 然而許晝的手更快一步。 校服泡進水里,許晝回頭看阮嵐,很淺地笑了一下:“嗯?沒關系,我有好幾套校服?!?/br> 阮嵐現在有充分理由懷疑他是故意的。 吃過飯,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睡午覺。 宿舍的床不大,阮嵐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緊靠著墻。躺下后,又被許晝攬進懷里。少年溫熱的手臂扣在腰腹,存在感十分強烈。 許晝的呼吸悠長均勻,落在頸窩,并不讓人反感,反而很舒服。 安穩的氣氛中,阮嵐很快睡著了。 他做了個夢。 夢里依舊是那光芒灼眼的小王子,穿一身海藍色的球服,遠遠地坐在選手席。連那雙純白的球鞋,都折射出明亮的陽光。 高二春季籃球賽,最終局六班對上七班。 阮嵐其實球技不錯,家里樓下就是籃球場。隔壁體育學院的男生總過來打球,無論是起跳投籃,還是身體的碰撞,都洋溢著青春的激情。 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時候,也總過去湊熱鬧。男生們不厭煩指導他,一招一式,都學得模有樣。 可是許晝不許他上場。 那時候阮嵐和許晝還沒這么熟,只是同住一個宿舍,并睡過幾次的關系。許晝不讓,阮嵐不敢問為什么,找個借口就推掉了體委的邀請。 球賽那天他坐在看臺,看著小王子一身璀璨,動作嫻熟地運球、投籃。三分球一個接一個,七班同學拼了命地加油歡呼。 阮嵐羨慕極了。 如果是自己,也不會差太多吧。 最終六班以大比分1:2輸給了七班,決勝局只差了三個球??磁_上不知哪班說,六班班長怎么不上,他那么會打,上了說不定就是六班贏了。 又有人說,身為班長還不做個表率,胳膊腿沒斷都能打,感冒算個屁的理由。就是不想上唄,拖累六班贏不了。 比賽結束后,許晝下場,好多女孩圍上去遞水遞毛巾。甚至有人舉著紙殼做的應援牌,上面明晃晃地涂鴉著愛心,和許晝的名字。 阮嵐開始肚子疼。 出生以來,從沒那么疼過。仿佛有錘子和電鋸放在小腹里,一下一下地切割釘鑿著血rou。 他惡意地想,許晝一定知道最后是六班和七班比賽的,才不讓他上場。所有的吶喊和掌聲,就都屬于那個人自己了。 球場上的少年接過一瓶水,溫柔地笑著說謝謝。 而他的目光,一次也沒有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