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握緊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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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就在雷昊離開的父親的房子之后,他沒有聽見厚重的大門內側傳來一陣陣連續不斷的響亮撞擊聲。雷振軒失魂落魄的樣子并沒有引起衛澤霖的同情,反倒從心底冒出一種反感,反感這人所做的一切,反感他只有失去才知道珍惜的惡心。 “cao你媽的,你這狗雜種居然還敢跑來招惹阿武?!”衛景武一時猝不及防,沒有拉住衛澤霖,這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直接沖了過去,一腳把坐在椅子上的雷振軒踹翻在地,然后抄起旁邊的實木椅子,劈頭蓋臉地打在了男人的身上。 雷振軒慢慢從剛才的失神中回過神來,身上的劇痛讓他想要反抗,隨后便看到一臉急切跑進來的衛景武,原本撐起自己身體的手又一次軟了下去。 “好了!阿澤,你不是答應過今天不是來打架的嗎?”自從那一次身受重傷之后,衛景武就再也找不回過去以一當千的巔峰狀態,力量更是沒辦法和高了他半個頭的衛澤霖相比。只能跑過去,一把抱住衛澤霖的后腰,安撫自家暴怒的忠犬。 “老子反悔了,今天不打死他這個人渣,老子就跟你姓!”衛澤霖能夠很輕易掙脫衛景武的雙手,但礙于對對方的服從和信任沒有這樣做??墒?,看著在地上縮成一團沒法動彈的雷振軒,他覺得還不解氣,右腳一勾便揣在對方的肚子上,身高趨近兩米的大男人飛起了半米高,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客廳的茶幾上,玻璃碎片劃破了他的衣服,受到重創的內臟一陣絞痛,控制不住地嘔出一團血沫。 “聽話,阿澤,別再打下去了?!毙l景武不敢想象,當年那個驕傲又張揚的大少爺怎么會變成現在這種模樣,雖然穿著特制的軍人制服,肩膀上的將星也在不斷閃耀??伤椭念^顱,渾身鮮血也好像不知疼痛的反應,根本就和十多年前的自己如出一轍。 就在這時,雷振軒仿佛發現了救命稻草一般,也不理會身下的玻璃碎片,用雙手撐著身體,慢慢向衛景武爬了過來——或者說爬還不夠準確,倒不如說如同一條卑微的蟲子一般蠕動更為合適。不過雷振軒不在意,幾米遠的距離似乎耗費了一輩子。 “阿武……小武……是小武嗎……”雷振軒沒有哭,可語氣里的悲切遠超過普通人那樣的痛苦。 衛景武看不下去了,他對雷振軒沒有仇恨、甚至連討厭都沒有,畢竟,這是自己曾經唯一的光亮。只見衛景武蹲下身,想要抓住雷振軒的手把他扶起來,卻發現這個男人好像失去了骨頭一般,就連支撐他站立的精氣也消失掉了。 “雷少校,是我,我沒死?!毙l景武開口了,依然是十多年前的稱呼,依舊是那種默然的語氣。 “不……你不是……我又發瘋了……”剛才還抓住衛景武的手掌立刻放開,低著腦袋拼命地搖晃,那一臉的絕望沒有一絲一毫假裝的成分,“阿武死了……戰死了……被我害死了……” “我沒死,真的還活著,你看著我好不好?”衛景武抓住雷振軒的肩膀,想讓他從自我否定里脫離出來。其實,衛景武又怎么可能忘掉這個占據了自己一生的男人,再怎么悲痛的過去,也已經在雷振軒這種樣子的沖擊下變得支離破碎。 “滾!”一旁的衛澤霖沖了上來,一腳踩在雷振軒的后背上,本來就受了點內傷的男人又一次嘔出了鮮血,“老子告訴你,阿武活得好好的,只要你這垃圾不要來打擾他,他能一輩子好好活下去?!?/br> “對……是我害的……阿武……”雷振軒居然同意衛澤霖的話,剛才堅決不愿意抬起的腦袋猛地立了起來,雙眼狀若瘋癲地盯著衛澤霖,嚇了對方一跳,“殺了我……讓我死……求你了……我死了……只要我死了……阿武就能好好過日子……” “你說什么混賬話?!”看見雷振軒的樣子,衛景武不需要過問都能知道當年的事另有隱情,也絕對不相信這個男人沒有對自己動過心,只能一邊拉住暴躁的衛澤霖、一邊扶起依舊癱軟在地上的雷振軒,“阿澤,幫把手,把他抬到沙發上去?!?/br> “嘁?!辈还苁浅鲇趯ψ约覑廴说姆暮托刨?,還是在公事上雇傭兵團與軍部的合作,他也知道今天最多也就只能這樣了,總不可能真的吧雷振軒給搞出個三長兩短。再者說,原本以為這個男人cao控了當初的任務、為了利益玩弄了衛景武的感情,可現在一看事實根本就不是如此,尤其是看到他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衛澤霖的心里便是一陣暗爽。 “瞧你這白癡,都幾歲的人了,還這么小孩子氣?”衛景武刮了刮衛澤霖的鼻子,無奈地笑道。緊接著,他從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把剪刀,剛要把雷振軒的上衣剪開就被衛澤霖一把抓住手腕。 “干嘛?”衛澤霖的樣子完全就是一條護食的大狗。 “上藥啊,總不可能真的讓他這么流血吧?”衛景武失笑,然后便被衛澤霖把手中的剪刀搶了過去。 “用得著這么溫柔嗎?”說完,衛澤霖拉住雷振軒的衣服,猛地一扯,軍服就散落開了。然后故技重施,把雷振軒的軍褲也同樣脫了下來。這具男性胴體堪稱完美,肌rou塊之間溝壑縱橫,上面遍布著大大小小的疤痕,更給他添加了些野性,“哼,要不是還用得上你,老子早就把你賣到地下的妓院去了?!?/br> 正在嘟囔著,衛澤霖就發現衛景武在一旁完全呆住了,就算被自己推了推也沒有反應。 “你……你怎么……我們怎么……這么傻……”衛景武的手指放在雷振軒的胸膛上,并沒有去撫摸他的肌rou,反而一點一點地劃過那些傷痕。刀傷、劍傷,甚至還有三棱刺造成的特殊傷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樣活下來的。胸口、腰部、大腿上更是有一兩個小凹洞,那是被子彈打中后留下的疤痕。 “老婆?阿武?你別哭啊,別嚇我?!毙l景武無聲地落淚,讓一旁的衛澤霖頓時慌了神,手忙腳亂地幫他擦掉眼淚,卻因為一時間沒找到紙巾而變成了一張大花臉。 就在這時,衛景武吸了吸鼻子,慢慢地脫掉了自己的上衣,將身體全部露了出來。果然,衛澤霖一看就知道剛才的他為什么有這么大的反應。就算已經很少有機會上戰場了,衛景武曾經刀尖舔血的日子也給他留下了“男人的勛章”??勺屑氁豢淳湍馨l現,衛景武受傷的地方與衛澤霖身上的疤痕如出一轍,只不過位置沒有那么精確,但嚴重程度卻更甚。也正是因為這樣,對于愛人的身體了如指掌的衛澤霖才沒有第一時間看出來。 “這個刀傷,砍歪了?!本驮谶@時,雷振軒經過那一連串的精神刺激,終于恢復了一點理智,看著眼前坐著的人,那個讓自己心心戀戀的男人還活著,看起來變得更加溫潤了一些,但眉眼間卻也有了一種成熟的韻味。 “笨蛋?!毙l景武一向對雷振軒沒辦法,從以前開始就不知道在這人面前說一個“不”字。雷振軒的手觸碰著自己的右腰,正控制不住地不停發抖。同樣,衛景武的手掌也放在雷振軒的腰上,要是再進去一兩公分,可能就會傷到內臟了。 衛澤霖站在一旁,也知道現在不是擅自插入兩人之間的時候。弄清楚了雷振軒那一身傷痕的由來,他也暗暗驚嘆,居然有能對自己如此狠心的男人。幾乎完全從衛景武的身體上復制過去的刀疤和槍傷,絕對不是在戰斗中被敵人所傷,而是由他自己算準了位置一刀又一刀地砍出來的。無論怎樣厭惡這個給衛景武帶來極大傷害的人,衛澤霖都對這種極度的偏執無話可說。 “箭頭兩個、匕首七刀、長刀十二刀、還有子彈四顆,抱歉吶,我只記得這么點兒了,可還是把位置弄錯了呢?!崩渍褴庎卣f著,眼神慢慢掃過衛景武的身體,好像真的在埋怨自己曾經的冷血無情,無數次擁抱了這個男人,竟然連這點小事兒都記不住。 “長官?!毙l景武心里很痛,很明顯,這一身自殘留下的痕跡,不過是雷振軒在過去十幾年中所受的苦難的一部分,若不是這一次心血來潮回國看看,恐怕他還會繼續下去,直到某一天將自己弄成一個沉溺在痛苦中的怪物,最終神形俱滅。 “每一次,每一次聽到別人談論你的消息,我都會在自己身上割上一刀?!崩渍褴幹噶酥感目诘陌毯?,“就像這個,聽你以前在邊境的長官說,當初要是救治不及時,說不定便傷到了生命直接去了。還有這里,這是當初我們第一次戰斗你幫我擋掉了一槍,可是你都不告訴我們,等回到了總部才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自己將子彈取出來上藥?!?/br> “別說了……” “小武,你怎么這么傻?”雷振軒好像從十多年的痛苦之中獲得了些許解脫,他都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用這么溫柔和心平氣和的語氣再次與衛景武說話,“我就是個冷血冷心的雜碎,你為什么不在意自己?我有什么值得你這么做?” “你還真有自知之明?!币慌缘男l澤霖冷嘲熱諷道,他對雷振軒的了解其實非常少,只知道這個人就是差點讓自家老婆被那群混蛋發情狂強暴的罪魁禍首。 “呵呵,自知之明?小鬼,你太看得起我了?!崩渍褴帉@個混血外國人倒是印象深刻,只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一丁點兒的怨恨,反倒只剩下最真誠的感激,“要是有自知之明,又怎么會把小武害成這個樣子?我們又怎么可能落到這種下場?!?/br> “不好意思,落到這種下場的人是你,我老婆日子過得好得很?!毙l澤霖的語氣放緩了一點,但依然得理不饒人。 “是啊,都是我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比松褪沁@樣充滿戲劇化,曾經的“人生贏家”變成了甘愿在對方的腳下茍延殘喘的一條野狗,而當初被拋棄和虐待的忠犬也能活出自己的色彩,“阿武,你的日子過得很好,我看得出來,你的眼睛里面有光,和過去不一樣,是真正泛著色彩的光亮?!?/br> ——只是,這不是我的,不是我有資格追求的了。 “你說完了嗎?”衛景武突然道,語調里好像蘊含著風暴一般。 “嗯?完……完了……”雷振軒愣愣地回答,隨后就被一記耳光打在了臉上,先是驚愕,隨后變成了一臉坦然,反倒說,“阿武,好好地報復回來,把我以前對你做的所有事情百倍還回來?!?/br> “你還要繼續說嗎?!”衛景武一改平日里的溫柔,怒吼一聲,猛地站起來,然后指著雷振軒的鼻子罵道,“你從以前就這樣,自以為是,反正你自己心里有一個想法,大家就都要去迎合你的意見!怎么,好不容易看到我沒死,這又開始自虐?自怨自艾?你以為你是誰???老子肚子里的蛔蟲嗎?一句話不說,一個字也不愿意聽,就在那兒自我否定、胡亂猜測!雷振軒,當初的我是這樣,你也是這樣,難道十多年過去了,你好要讓我們再來一次嗎?!” “好了好了,老婆別生氣啊,這個榆木腦袋、死疙瘩,和他生氣不值得?!迸赃叺男l澤霖立即抱住衛景武坐了下來,然后撫摸著他的身體給他順氣。面對雷振軒,他知道自己并不能和對方簡簡單單地“拼個高下”,但卻不妨礙他用這種在對方面前展露親昵的辦法以示挑釁。 真正說起來,雷振軒和衛景武這一場時隔二十年的孽緣最根本的原因其實就是他們的不坦誠。一個人心甘情愿追隨對方,卻只是把這種深情藏在心底;另一個人的生命被漸漸充實,卻將這種慢慢滋生的幸福給扔到一邊。一個先愛上,不愿說;另一個后愛上,還是不愿說。以至于到了最后,一個只能用rou體和靈魂換來內心的慰藉;另一個也只能用將近二十年的殘忍自虐來稍微削弱自己內心的痛苦。 “唉,兩個笨蛋,你們這都算什么事???”衛澤霖見到兩個人的表現,不由自主扶額感嘆。要換成是他這種意大利人,別說是這樣愛到天昏地暗的感情,就算在大街上看順眼了便走上去搭訕兩句都屬常態。當然,這也是作為外國人的他最不理解東方人的一點,一切都要藏著掖著、一切都要隱蔽在心底,不管是感激還是愛意,好像說出來那個東西就會消散。 不過恐怕也正是這樣吧,小心翼翼地如同在冰天雪地里捧著火苗的受難者,哪怕雙腳被冰凍得失去知覺,渾身上下感受不到一絲生的希望,只要手中的火種還在、只要能夠為愛人傾盡一切的愛意還未消失,那么不管是何其殘忍的無間地獄,也都能坦然若素、甘之如醴地走下去。 “碰!”衛景武猛地敲了一下衛澤霖的頭頂,然后失笑道:“誰是笨蛋?要沒有這些事情,你還能見到我嗎?” “嗯嗯嗯!沒錯沒錯,真是感謝你們這兩個笨蛋,這樣我才能和老婆過沒羞沒臊的日子?!闭f著,衛澤霖看向雷振軒的眼神愉快地飛舞,還故意挑動眉頭,卻只發現對方的神色黯淡了一些,沒有多余的動作和表情。 “現在確定了,我們都活著,這就是最大的幸福?!毙l景武對雷振軒說道,那一身的傷痕與迫切而又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樣子抓住了他的心臟,他輕聲問道,“那你呢?以后打算怎么辦?” “我……” “不要別扭,坦誠一點吧?!睕]想到,關鍵時刻還是衛澤霖主動開口,語氣里有著前所未見的認真。他不在乎這種所謂的一對一關系,他唯一關心的就是自家愛人的心情。不是誰比誰更重要,而是因為,在衛景武的生命里,前十年為了雷振軒、后十年為了自己,前者是他的靈魂、后者是他的rou體。這個身世不幸、飽受苦難的男人,自然有資格過上完整的好日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如何握緊你的手……”雷振軒把腦袋埋得非常低,不敢去看衛景武和衛澤霖的表情,似乎是上古時期等待天神審判的平民。 “這樣就好了?!毙l景武笑得非常溫和,那原本就溫潤如水的神情之中,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就好像當初隨風飄散的云朵,終于在神力的作用下,切實地落在了地上。 生活總會歸于平淡,三人在這個一團糟的房間里安靜地坐下來,聊著過往、暢想著未來,只是彼此間十指緊扣的雙手一直沒有分開。等到了第二天,一夜未見蹤影的衛景武和衛澤霖才回到衛爍家中,不過卻跟了一條大尾巴。 “所以,你這蠢狗答應得好好的,結果就是把我的老爸又推給了這個混賬?”要不是看衛景武在場,衛爍可能會直接炸毛了。衛景武站在中間,一左一右前者衛澤霖和雷振軒的手,在衛爍看來十分礙眼。只是,現在他滿臉殺氣坐在椅子上的樣子依然顯得極其危險,就連對衛澤霖的稱呼都變了。 “小爍……”坐在旁邊的雷昊與雷振軒對視,父子見面卻十分尷尬。他抓著衛爍的手臂晃了晃,一個人高馬大的猛男居然做出這種可以稱得上撒嬌的動作,眼神里盡是討好。 “那個,小爍,我……” “砰!”衛爍抬起腳往茶幾上一踢,打斷了雷振軒的話,滿臉的冷漠:“你閉嘴,陰魂不散的雜碎,把我爸害得不夠慘,現在還想回來禍害他?” “把你的腳拿下去?!币慌缘男l景武見狀,立刻制止,免得這對真正的“父子”越鬧越大——當然,只是衛爍單純地為自家老爸鳴不平而已,坐在對面的雷振軒一直老老實實地低著頭,每聽見一句責罵心底的愧疚便多加一分,“小爍,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別來瞎cao心?!?/br> 衛景武的眼神是認真的,一直對他最尊敬的衛爍知道無法阻止,就把火力集中在了雷振軒的身上:“我不信任你?!?/br> “……”雷振軒說不出話來,他也明白,此時此刻說什么都沒用,畢竟有前科在,“小爍有什么要求呢?” 雷振軒略帶討好的話沒有讓衛爍的臉色變得柔和一些,反而邪笑著開口:“有昊哥和老爸護著你,我敢對你怎么樣?再說了,我信任我爸,他既然選了你,那我也就認了?!毙l爍說完,站起身,從小腿的綁腿中抽出一把匕首釘在桌子上,金屬表層早就因為過度使用而變得漆黑,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不過,我爸如果受了一點委屈,就別怪我手段陰狠了?!?/br> 衛爍是絕對認真的,戾氣刺激得雷振軒汗毛豎立。他知道,如果真的再次發生那種情況,眼前的少年絕對會拋棄血親關系和一切束縛,將自己這個親生父親一點一點削成人棍,只為了給阿武出口惡氣。 不過,雷振軒也不再是以前那個廢物一樣的少爺了,只見他坐直了身子,好像在軍部開會那樣,神情中的慎重都快要凝聚成了固體,許下這輩子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承諾:“我會的?!?/br> 夜幕降臨,嘈雜的城市變得安靜下來。在陽臺上,雷昊和雷振軒靠在欄桿上,望著滿天繁星,父子兩沉默了許久。只不過,雷振軒穿著松松垮垮的睡衣,而雷昊卻完完全全的赤身裸體,身上唯一的裝扮就是項圈、肛塞和貞cao鎖。 見慣了兒子的身體,也在部隊里面見過無數這種同性之間的性愛和主奴關系,雷振軒并沒有因為雷昊的樣子而覺得有些怪異。其他不說,單是他的那個心腹愛將冷時便總會帶著個鎖鏈式的項圈在自己面前晃悠,每次一休假,冷時的愛人來接他時,這個大男人都會穿著軍裝,迫不及待地狗趴在地上,親吻自家愛人兼主人的鞋面。 “他對你好嗎?”雷振軒突然開口問道。 “嗯,當然?!崩钻粵]有猶豫,非常的肯定,“小爍對我非常好,我也心甘情愿跟在他身邊?!?/br> “你要干人還是讓別人干都跟我沒關系,只要你愿意就行了?!崩渍褴幩坪醪惶牒妥约覂鹤诱務撨@個事情,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沒想到,到頭來你居然是栽在自家兄弟的手上?!?/br> 與親兄弟luanlun的異樣快感似乎都要把雷昊搞得變態了,他的臉色有一點微紅,索性在昏黃的燈光下并不容易看出來,他看著自己的父親,說:“爸,你別責怪小爍?!?/br> 哪怕再怎么生疏,天底下恐怕也沒有一位父親希望看著自己久別重逢的親生兒子變成自己的仇敵,要說衛爍那種狀態下,雷振軒一點失落都沒有肯定是騙人的。只是,不想讓雷昊看出自己的心理活動,雷振軒故意調笑:“你這算什么?有了老公忘了老爸?我還一句話沒說呢,就迫不及待維護起自家男人了?” “爸!”雷昊不滿地瞪了對方一眼,然后滿臉的理所當然,“我的人當然是我寵著的?!?/br> “呃……是啊,自家寶貝自己都不愿意捧在手心里,誰又回去在意他呢?”雷振軒的眉頭輕皺,想起了那一次去質問自己的父親、卻被對方一句有一句駁斥得體無完膚的情形。 “哥,你怎么還不進來?”就在這時,衛爍從房間里走了出來,眼見這個人洗過澡后都快半小時沒有進入臥室,衛爍就順著兩人的話音找了過來。 “好好,我現在就回去?!崩钻徽f著,正向轉過身便被衛爍抱了個正著,剛沐浴過的男人身上帶著些香皂的清新味,不老實的一雙手在雷昊健美的身體上不斷撫摸,這個大男人的皮膚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蒙上了一層淡紅,“不要……小爍……我爸在這兒……你別……啊啊……” 似乎是挑釁,衛爍看到雷振軒過后更是變本加厲,原來普通的愛撫變成了色情的玩弄,手指劃過雷昊的兩顆大rutou,換來一陣陣低沉性感的呻吟。一邊動作,衛爍還一邊看著雷振軒說道:“被主人玩弄不是你這軍犬的義務嗎?至于外人,誰管他?” “小爍!”雷昊一把抓住衛爍的手,聲音里面有些不安的急迫感。 “是啊,這么多年,不管你的日子還是阿武的日子,我都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陌生人了?!崩渍褴幉]有對衛爍當著自己的面調情的動作有什么意見,反倒是聽了他的話以后,神態中充滿了落寞。 “我說過,不信任你?!毙l爍的樣子依舊是如同早晨那樣的興師問罪,不過礙于衛景武已經做好了決定而沒有再咄咄逼人。 “我沒辦法獲得你的信任?!崩渍褴巼烂C地說,實際上,若不是被大家看見了他那滿身慘不忍睹的自虐的傷痕,恐怕就連雷昊這個做兒子的都不會相信他,“但是我還是想給你這個承諾,如果有一天,阿武率先離開這個世界,我想給他殉葬?!?/br> 衛爍冷冷地看著雷振軒,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是認真的嗎?” “是?!崩渍褴幨执_定,他現在越來越明白當年的衛景武是以什么樣的心情追隨在自己身后,那種愿意奉獻一切、只為他而生、也為他而死的慘烈。不過,與衛景武相比,雷振軒覺得自己還要更加幸運,因為他的那個人同樣愛著自己,這樣的想法卻也讓他更加心痛當年的阿武了,“你要說我矯情也好、說我得寸進尺也罷,但我只是把自己當成阿武的附屬品。有朝一日,主人去世了,他生前的工具自然也就沒了用處,給主人陪葬當然是最好的結果?!?/br> “哼?!毙l爍沒有什么回應,從鼻腔里冒出一個默然的聲音,然后臉色一變,掛上了最常見的溫柔表情,直接把雷昊打橫抱起,“寶貝,我們睡覺去了?!?/br> “把我放下來,小爍!老子不是女人!”公主抱雖然親昵,可雷昊至今仍舊不習慣被身高體型年齡都比自己矮了一大頭衛爍用這種方式抱在懷里,更何況還是在自家父親的面前。 雷振軒目送自己的兩個兒子打打鬧鬧地走回了房內,定定地站了一會兒,才看到衛景武從旁邊的陰影里走了出來。他的臉前所未有的嚴肅,英俊的面容上寫滿了威嚴,好像又變回了當初那個百戰百勝的偉大戰士。就是這種樣子,雷振軒對他無比著迷。 “你是認真的嗎?”衛景武問出了與衛爍同樣的話。 雷振軒跪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在認錯還是其他的原因,他只覺得,面對眼前的男人,只有從下往上俯視才是自己應有的姿態。沒有欲望、也沒有所謂“主奴”的調情,不過是單純的渴望跟緊這個人的腳步。 “是?!崩渍褴幓卮鸬?,拉起衛景武的手吻了吻,“我不是你的過去,但我希望獲準進入你的未來?!?/br> 一跪一站,不涉及身份差異、更沒有對下位者人格的侮辱,可這種樣子卻又完完全全體現出了雷振軒心底的憐愛。衛景武靜靜地看了雷振軒一會兒,然后把他拉了起來,緊握住彼此的雙手,輕輕地說:“你被批準了,雷振軒?!?/br> “是,阿武?!边@一次,再也不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