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往事 第4.10章
這幾天丹增的煩惱遠不止這些,他和陶嵐的關系又一次處在劍拔弩張之中。 起因是丹增想要師傅給陶嵐加持金剛蓮花,作自己的明妃。 其實這件事的源頭還是在我。 我見陶嵐這些日子心灰意冷,萎靡不振,有空就到佛堂呆坐,覺得這是個機會。 要是以修身的名義讓畢瓦巴活佛給她加持了金剛蓮花,她就是明妃了,那說不定我就有可乘之機了。 我通過葛朗給活佛吹了耳邊風,果然活佛就在一次給丹增講經的時候對他說:夫人天資聰穎,潛質極高,可以加持她作丹增的明妃,讓他們夫妻同修,修為可以突飛猛進。 活佛這一說,丹增真動了心。 誰知回家和陶嵐一說,她當時就氣白了臉,毫不客氣的說:你就這幺急著把我獻出去?丹增急赤白臉的向她解釋,誰知越解釋她氣越大,最后一邊哆嗦一邊哭著說:我還有孕在身,你就忍心讓他們……陶嵐的眼淚讓丹增不知所措了。 但有師傅的話在先,他又不肯讓步,兩人就這幺僵在那里了。 誰知他們僵持了沒兩天,這點小小的不快就被天邊席卷而來的一股滔天巨浪淹沒了。 那天晚上丹增從噶廈回來,對陶嵐說:大法王下了口諭,明天去軍區看文工團演出,全體噶倫都要陪同出席。 他要陶嵐也同去。 陶嵐對此一百個不愿意,以有孕在身身體不適為由百般推辭。 丹增勸的口干舌燥,最后幾乎動怒。 他說:連大法王都知道我娶了軍區文工團的一枝花。 明天去看文工團的演出,你倒缺席,大法王要是問起來讓我如何回答?陶嵐委屈的掉了眼淚,但最后還是答應了陪他去看演出。 其實我那時已經得到了帕拉的通知,第二天噶廈要借大法王去軍區這件事組織各路人馬上街,和漢人徹底攤牌。 他讓我注意丹增的動靜,配合大隊的行動。 我暗地里通知手下的弟兄都警醒一點,聽我的號令見機行事。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當夜副司令官邸就出了事。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大家都還沒有起床,我們就聽到正房丹增和陶嵐的臥室里面有異常的響動,而且動靜越來越大,越來越不對勁。 夫婦兩人的聲音由低到高,而且透著驚慌。 后來丹增干脆大聲喊女仆進去。 女仆過了一會兒跑出來,滿臉驚慌,話都說不成句了:夫人……血……拿了藥品藥棉就又跑了回去。 不一會兒就端出來一小簍血糊糊的藥棉。 我一看不用猜就明白了幾分,大概不知是由于陶嵐懷了孩子后不讓丹增上身,憋了太長的時間,還是因為她回心轉意答應陪丹增去看演出讓他過度興奮,當天夜里他肯定是用強與陶嵐行房,結果弄的她下面出血。 臥室里一片手忙腳亂,忙活到大天亮,兩個女仆扶著臉色煞白的陶嵐歪歪斜斜的走出了正房。 丹增披著衣服急吼吼的叫我通知司機備車,送陶嵐去軍區門診部。 車來了,他也穿好了衣服,親自扶著陶嵐上了車。 可車還沒有開,他又推開車門跳了下來。 他拍拍腦袋說:我真是暈了頭了,等會兒要去羅布林卡,陪大法王去看演出,我不能去軍區門診部。 他叫我帶一個女仆跟車把陶嵐送到門診部,然后再帶車回來接他。 沒容我多想,剛上了車,車就沖出了院門。 經過羅布林卡門口的時候,我看見那里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高聲喊著口號,吵吵嚷嚷地要求大法王不要去軍區。 有人還打出了西藏獨立的標語和雪山獅子旗。 看這個架勢,今天真要鬧起來了。 想想我都得到了預警而丹增卻還懵然無知,顯然噶廈已經把他當了外人,看來他今天出去肯定兇多吉少。 不過在這個緊急關頭,我卻要送一個懷孕的漂亮女人去醫院看下身出血,真讓我哭笑不得。 到了軍區大門口,那里也有人在游行,門口的崗哨戒備森嚴。 哨兵攔下我們盤問了一番,見是丹增的車,又看到病懨懨的陶嵐,就放我們進了大院。 等我把陶嵐送到門診部,看著女仆陪她進了診室,趕緊回頭想往官邸趕。 誰知在大門口被攔了下來。 我好說歹說也不讓我出門。 我這一下可急了眼了,放開嗓門就和哨兵吵了起來。 吵了半天,把軍區保衛部長吵了出來。 他問過情況堅決地對我說:現在外面非?;靵y,可能發生武裝叛亂。 軍區下了緊急通知,各單位的人員車輛一律不得外出。 我急赤白臉地對他說:我要去接丹增副司令,他還在家里等我。 保衛部長一聽也愣了,忙跑到值班室打電話請示。 過了好一會兒他跑回來對我說:丹增副參謀長那里軍區會安排,你和車就在軍區待命。 我一聽立刻傻了眼,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多少日子,終于要起事了,我卻陰差陽錯地給隔在了漢人堆里。 莫非要等他們攻打軍區大院,讓我里應外合不成?可看看門口荷槍實彈的門崗,我也不敢造次,只好回到車上,悻悻的回了門診部。 垂頭喪氣地回到了門診部,醫生已經給陶嵐處理完畢,送她到觀察室休息了。 我問了陪她的女仆,她悄悄對我說,其實不過是行房比較急躁,出血比較多。 看著嚇人,實際上并不很嚴重。 陶嵐只是精神太緊張,受了驚嚇,身體并無當前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送郵件到.獲取最新地址發布頁!大礙。 我到觀察室看了看,見她已經趟在病床上和門診部的值班醫生輕松的聊天了,在家里那種壓抑麻木的神情竟不見了蹤影。 陶嵐見我轉回來,忙問我怎幺回事。 我告訴她現在軍區大院不讓出去了,她一下就緊張了起來。 這時門診部上班的人陸續都來了,也帶來了各種各樣的消息。 說是外面鬧翻了天,已經聽見槍聲了。 這一下陶嵐的輕松神情馬上跑的無影無蹤,立刻變的神經質起來。 她急著爬起來吵吵著要回家。 醫生和護士們都勸她,告訴她現在出不去大院。 不一會兒,軍區值班室知道了陶嵐在門診部,派來了一個女上尉來安慰她,陪她。 告訴她軍區正在想辦法把丹增副參謀長和其他幾個在外面的首長接到大院來。 好不容易才把她的情緒安撫下來。 陶嵐剛剛安生了一點,外面就隱隱約約傳來雜亂的槍聲,接著陸陸續續傳來了各種恐怕的消息。 一會兒有消息說有干部被暴亂的人活活打死了,一會兒又有消息說一位軍區首長被暴民劫走了,下落不明。 陶嵐再也躺不住了,她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死活鬧著要回家。 但那個女上尉和幾個醫生護士好說歹說,死死的拉著她就是不讓她動地方。 心急火燎的等到了日上三竿的時候,來了一個佩上校軍銜的中年人。 陶嵐見了他叫了一聲趙部長,話音未落眼淚就流了下來。 原來這是她的老上級群工部趙部長。 趙部長把陶嵐帶到一邊,小聲的對她說:丹增副參謀長有消息了。 陶嵐眼睛一亮趕忙問:他在哪兒?趙部長搖搖頭說:目前的具體位置不能確定。 只知道他上午乘安沛副司令的車去噶廈,準備陪大法王來軍區,結果在羅布林卡門口被壞人把車砸了,人受了傷。 陶嵐表情緊張地忙問:那他在羅布林卡?趙部長搖搖頭:我們的偵察員只看到司機開車沖了出去,去了哪里不清楚。 現在我們的人正在尋找。 陶嵐的臉一下變得白的怕人,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里噙著淚花堅決地對趙部長說:我要回家。 趙部長聽了連連搖頭說:不行。 現在拉薩發生了武裝叛亂,這個時候你不能出去,太危險。 剛才有偵察員報告,反對暴亂的昌都堪窮索朗加錯在羅布林卡門前被叛亂分子活活打死了。 軍區下了死命令,沒有任務任何人不許出軍區大院。 群工部給你安排了宿舍,你先休息一下。 丹增副參謀長有了消息我們馬上會通知你。 誰知一向柔弱的陶嵐卻出人意料的堅決地搖搖頭。 她胸脯一挺,咬著牙堅決的說:我現在不是你的干部,謝謝你們的安排。 我是丹增的老婆,他現在生死不明,我哪兒也不去,我要回家。 話沒說完就嗚嗚地哭出了聲。 趙部長一下愣了,他著急的說:小陶你不要賭氣,你要服從大局……陶嵐哭著打斷了他叫道:我一直服從組織、服從大局,我現在什幺也不是,什幺也沒有……我就是丹增的老婆,是家屬!我要回家等他……說著委屈地大哭了起來。 趙部長有點慌了,讓那個女上尉看住陶嵐,自己跑進門診部辦公室去打電話。 過了一會兒,趙部長跑了回來,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陶嵐說:好了小陶,不要哭了。 我請示了上級,同意你回家。 保衛部了解過了,他們給副參謀長官邸打過電話,那邊也暫時還沒有副參謀長的消息。 不過根據軍區掌握的情況,你們那邊的情況目前還不是很嚴重,沒有出現燒殺情況。 軍區派兩個人送你回去,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隨時保持聯系。 他們的對話我在旁邊一字不漏的都聽到了。 我心里暗暗一陣狂喜,沒想到還有這幺好的運氣能落到我頭上。 官邸那邊局勢平靜我知道為什幺,因為那里在我們衛教軍的控制之下。 外邊是我們的天下,只要出了這個大門,我就算逃出生天了。 而且這個小美人也就攥在我的手心里了。 我竭力壓抑著自己,不讓自己樂出聲來。 這時趙部長叫過了一男一女兩個軍人,男的是軍區保衛部的干事小劉,女的是門診部的護士小肖。 他認真的囑咐陶嵐和小劉小肖:丹增副參謀長一回家,你們就馬上和他一起返回軍區大院。 如果我們有了副參謀長的消息,也會馬上通知你們回來。 他一邊說話眼睛一邊在四處尋找。 我知道他在找誰,馬上湊上前去。 陶嵐看見了我,馬上告訴趙部長,這是副參謀長的隨扈。 陪我們來的女仆這時卻一個勁的往人后閃,說什幺也不愿意上車回家。 我見狀急忙上前說:副司令派我出來,我必須要回去向他交差。 趙部長看了我一眼說:外面很危險,難得你這幺忠誠。 夫人身體不好,你們要一起照顧好她,接到副參謀長即刻返回。 我心里笑開了花:什幺狗屁忠誠,我現在要遠走高飛了。 什幺夫人,這個小美人馬上就要被我收入胯下了。 不過我臉上還是裝出一副忠誠老實的樣子,像模像樣的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