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海允許他進了自己的家。 他的家中堆滿許多現金,吃一塹長一智,此前是從來不會放任何一個陌生人進來的,但如今放了一個人進來,也是發自內心認了,什么結果都接受。 他坐沙發上看電視,得知梁以庭還沒吃晚飯,便道:“我已經吃過了,你可以叫外賣,或者冰箱里有冷飯和雞蛋,自己炒個蛋炒飯吧?!?/br> 梁以庭進廚房炒飯,花了好幾分鐘研究灶臺開關,最后炒出了兩碗黃澄澄的蛋炒飯,把一碗分給了海。 海原本已經吃飽,但看到那炒飯色香味俱全,忍了一會兒,還是拿過勺子開吃,權當宵夜了。 梁以庭吃飯很斯文,卻似乎是有一點啰嗦,對他的廚房提了些許意見,最后說道:“我幫你換個暗火嵌入式的灶臺吧,干凈又安全。另外冰箱太小,微波爐太臟,我都叫人來——” “停停停,行了知道你是個白富美?!焙_B忙打岔:“能不能別把標準定那么高?這樣我們處不來啊?!?/br> 梁以庭想了想,不再與他爭辯,因為這里住不久,自己遲早會把他接走。 海鼓著腮幫子咽下一口飯,問道:“你技術真不錯,這個炒飯怎么這么香?顏色也好看?!?/br> 梁以庭心不在焉道:“黃金蛋炒飯嘛,雞蛋只放蛋黃,要把蛋白去掉,我放了三個蛋黃……” 海跳了起來:“以后我來炒吧!” 梁以庭眼睛閃著星星看向他,有點受寵若驚。 “你個敗家子,你太浪費了!” “……” 兩人晚上睡在了一張床上,沒有聊很多,也沒有做什么,靜靜的一夜睡到天明。 梁以庭依舊睡不著。 想從前,想現在,想未來,想李文嘉,想?!?/br> 他想很多,臂彎中那溫熱柔軟的身體在提醒他,他很幸運,一切都不是空想。他還有機會,可以好好愛他……補償他。 次日一早,海睜開眼睛醒來,梁以庭也和他一起醒來。 海起床洗漱,梁以庭也跟著起床洗漱。 他對著鏡子擠牙膏,右手大概是昨晚被他捏得太用力,有點隱隱作痛使不上力氣,牙膏沒握住掉進了洗手池,梁以庭幫他拾起來,又幫他擠在了牙刷上。 ??粗R子里對方頭發亂翹睡眼朦朧的模樣,覺得生活新鮮又熱鬧。 他洗漱完畢,出來倒水喝,手又沒拿穩,杯子掉下來發出碎裂聲。 梁以庭叼著牙刷沖出來,一臉緊張的樣子,海卻快樂起來,沖著他笑。 梁以庭刷完牙洗完臉,拉著他去了醫院。 他走VIP通道,掛號門診不用排隊,帶他去看了手,又履行了那日所說,兩人雙雙體檢了一次。 海幾乎從頭到腳被查了個遍,最后連身上每一道疤的來歷都被查得一清二楚。 也虧得高平孝沒對他撒謊,平日對海也留有一絲自認為的情意,挨打求饒時把該說的都說了,若真的過了什么臟病給他,或是不小心把他打殘了,恐怕連命都難保。 僅僅只是意料之外那錯過治療留下了后遺癥的右手,梁以庭已烏云蓋頂,殺氣騰騰。 ………… …… 小季已有許多天沒有約到過海。 海的生活變化得太快,連他自己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在他尚還有些遲鈍時,梁以庭就那么自然而然搬過來與他一起住了。他們同寢共臥,仿佛一對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自然得沒有一點不對,以至于海渾渾噩噩,一時連提出異議的想法都沒時機產生。 門鈴“叮咚叮咚”地響了起來,海跑去開門,門口穿著工作制服的小弟已經與他熟識,打過招呼后,將一大捧造型考究的鮮花塞入他懷中。 “等、等一下!”海叫住那名要離開的小弟。 “先生,還有什么事嗎?” “明天不要再送花來了?!焙壬碜屗醋约旱墓ⅲ骸澳憧?,我這里都快放不下了?!?/br> 每天一束鮮花,不到枯萎他又舍不得扔,都是好好布置著擺放的,但越堆越多,不大的公寓幾乎成為花海,已經有些沒章法了。 “可是梁先生沒有要求中止服務,您可以及時處理掉一點……” “……這花多少錢一束?” 小弟彬彬有禮地說道:“這您無需多慮,梁先生是我們品牌的合作商戶,所有鮮花都是免費提供的,全球范圍內只要有我們的連鎖,都能免費送貨上門?!?/br> 海最后抱著花進屋,坐在沙發中掃視一屋子的花,腦子里暈乎乎。 他縱觀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生活,感到了一點匪夷所思。 為什么日子過成這樣了呢? 他甚至,都還不了解梁先生的身份背景,他究竟是什么人。 兩人……就這樣,在一起了? 梁以庭與他幾乎形影不離。 在有事不得不離開幾天的時候,想起來給了他一張信用卡。 那是一張黑卡,他告訴他這張卡沒有限額,想買什么都可以,連房子都可以直接刷。 而幾天里,那張卡一直被隨便扔在茶幾上,因為海覺得有點像在做夢,不太真實。 他又懷疑起梁先生會不會是個騙子,至于為什么要用這張卡來騙他,他就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了??赡苁怯X得他智商低? 抓了抓頭發,海將那張卡揣進了兜里,下午沒什么事情做,決定出去逛商場。他妄圖去試一下這張卡是否真的如他所說,什么都能刷,以此來確定梁以庭是否真是個目的不純的大騙子。 海獨自一人穿梭在大街,因為怕冷,早早穿起了小棉襖,手上吸溜著一杯珍珠奶茶。 他東走西逛,走進一家裝修豪華顧客稀少的品牌店,看中了一件新款上市的羊毛大衣,店員原本只是微笑著站在一旁不作聲,海從兜里掏出卡問:“我可以用這個結賬嗎?” 對方看清他手中卡片,先是一愣,隨即立刻變了態度,熱情地道:“我先幫您試一下,先生要不要再看看我們這一季的新款皮鞋?” 在一番熱情洋溢的接待之下,海最終拎著幾個大袋子滿載而歸。 買得太快,他都沒弄清楚這一堆亂七八糟的花了多少錢。 時間尚早,他拎著幾個袋子又去商場里逛了一圈。 一個小時后,他從頂樓坐電梯下來——這一趟,他是知道花出去多少錢了! 直到電梯停下,他稀里糊涂的腦子總算清醒過來,心臟在胸腔里砰砰亂跳……一百六十萬,短短一個小時,他花掉了一百六十萬。 他在頂樓樂器鋪,被誆著刷下了一架最貴的白色三角鋼琴! 等清醒過來的時候腦門上幾乎要冒汗,天知道他根本不會彈鋼琴,買這個做什么?!還買了一架這里最貴的。 至始至終沒有想過要買鋼琴,只是覺得那琴太漂亮,光澤锃亮,所以才站在那兒多看了幾眼。最后不知怎么的,被好幾個店員圍住,七嘴八舌之下有些招架不住,就把那張卡拿出來了—— 誰知道,這么貴的,它真的也能刷…… 等刷了,就來不及了。 海有心想要折回去退,但又拉不下面子。 他現在不擔憂梁以庭是騙子了,他擔憂自己太能花,梁以庭生氣了要他還錢。 回到家不過一個小時,他接到電話,送鋼琴的已經到了樓下。 幾個工作人員七手八腳地把鋼琴運了上來,最后卻卡在了門口。 一幫人在門口抓耳撓腮了近一刻鐘,海偷偷慶幸著,正想借此機會和他們打商量把鋼琴退了,不料下一刻琴就被塞了進去……海頓時非常失望。 客廳不大,一番安裝完畢之后,那架鋼琴占據了一半位置。 工作人員走光了,海傻站著在客廳看了一會兒,最后把幾捧紫色鮮花放到了琴蓋上,又拿了掃帚把周圍好好打掃了一番。 整個客廳因為這架鋼琴和滿室鮮花,變得熠熠生輝,優雅而富于格調起來。 但一想到這琴的價格,他就忍不住一陣緊張。 梁以庭你別回來了,別回來了,別回來了……海在心中念經。 然而越不想發生的事,它偏偏就越容易發生。 在海念了十來遍“梁以庭你別回來了”之后,門鈴又響了! 他想要裝死,但裝不了,因為知道對方手里有鑰匙。 挪著步子去開了門,門外果真站著梁以庭。 這是一周之后的再次相見,梁以庭在他的印象中又變得陌生起來。 陌生,但是好看。 好像第一次看到他時所感受到的那種視覺沖擊又回來了。 海一時屏息,而后沖他擠出了甜蜜笑容,諂媚地抱住了他,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好想你!” 梁以庭一時怔了怔,好一會兒才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聲音不自覺軟了好幾調:“我也想你?!?/br> 海隨后松開他,眼睛睜得很大,不知道該做什么似的,只是閃爍不定地看著他,像一只恍恍惚惚的小鹿。 他的眼睛濕漉漉的明亮有光,睫毛密密長長,微微地抖了一下。 梁以庭被他這么看著,只感覺一股火從下腹燒了起來。 海渾然不覺,咽了口唾沫,試圖針對自己花天價買了鋼琴一事亡羊補牢一番,撒謊道:“那個,我今天出門,幫你買了一件大衣……不知道合不合身?!?/br> “你幫我……買的?”梁以庭仿佛不太相信。 事實當然不是幫他買的,海挑的款式尺寸都是給自己的,只是這種時候拿來渾水摸魚,先討好討好他。 “是啊是啊?!焙@×怂氖滞?,一路欲蓋彌彰地直把他往臥室拖:“只是,我不知道你的尺寸?!?/br> 海的眼光雖稱不上特別好,但也絕算不上特別差,衣服本身也是奢侈品的牌子,還是很有模樣的。 不過梁以庭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自己的尺碼。 海殷切地看著他,抖開衣服想讓他試,他不想掃他的興,脫掉外套試了一試。 “唔,袖子短了?!焙`?,“肩膀是不是也窄?看來這個尺寸不適合你?!?/br> 他又幫他脫下來。 兩人靠的很近,海低著頭想要把衣服紐扣扣上掛起來,梁以庭看著他,在他臉頰親了一下。 海被驚擾了,不由抬起頭。梁以庭抬起他的下巴,親吻如同疾風驟雨般地落下來。 海沒有準備好,被攪得一團糟,雙唇被吮咬得發痛。等他微微離開,他幾乎有窒息的感覺,眼冒金星。 下意識地舔了舔尤在發痛的唇,梁以庭的吻又落了上來,同時帶著他往床邊挪,最后在床上廝纏地不可開交,徹底成了前戲。 “不、不要……” 他感覺到了他的東西,硬邦邦地抵在他胯間,而他的身體還沒有進入狀態,太過強勢的傾軋讓他本能地有些驚懼,微微掙扎起來。 梁以庭猛地剎住了動作,聲音里帶著情欲的喑啞,喘息著問:“弄疼你了?” 海眨著眼睛望著他。 其實……繼續下去也沒關系,只要真正進入的時候,稍微慢一點。 但是他忽然有了壞心思,眨出了一點淚花,委委屈屈地開了口:“不要做?!?/br> 梁以庭在試圖平復呼吸。 “……”海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角親了親,酥酥軟軟地又說:“親我,梁以庭親我,我要和你接吻,我要你親遍我全身……” 他的每一個音節都貓抓似的撓在了他心口。 唇又被堵住。 片刻后,海大口喘息著,任由他一件件脫去他的衣服,一寸一寸親吻他的身體。 他的腿被分開,那粉色rou芽還未觸碰,便已顫巍巍地立起,期待著他靠近,興奮地承迎著即將襲來的極致歡愉。 梁以庭吻了吻他的莖身,在那鼓起的囊袋上吮了一口,而后便來到頂端,將他整個含了進去。 他的動作不煽情,只有直白的技巧,除了曾經寥寥幾次粗略地幫他做過,從來都只有別人伺候他,所以只能是按著記憶中曾體驗過的感覺,嘗試吞咽和吮吸。 而李文嘉一如既往經不住這種唇舌的挑逗,并不需要他多么技藝高深,也無需他多么富有耐心,沒過多久就掙扎尖叫著一泄如注了。 室內始終都亮著燈,海一時沒有聲音,沉溺在近乎魂飛魄散的余味中,閉著眼睛低低地抽氣。 那段時間短暫卻又顯得漫長,他睜眼時看到梁以庭正在擦拭,臉頰上有一點遺漏的白濁。 他見過比這更為出格的歡愛方式,然而此刻望著那男人一邊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著,一邊不自覺地舔舐色澤瀲滟的唇,他忽的感覺到了一種極致的刺激。 海發泄完畢,徹底軟成了面條,也沒有想要繼續的欲望,兩人于是分別進衛生間洗澡。他第一個洗,洗完之后就坐在沙發上抱著個鐵皮罐子吃餅干,一邊吃,一邊朝著衛生間張望。 梁以庭遲遲的不出來,他想象了一番里面的情形,不由樂得笑出了聲,笑完了之后,又發覺這好像沒什么好笑,臉頰倒是慢慢地紅了。 梁以庭下身裹著一條浴巾,濕漉漉地走出來,去房間翻衣服,海的眼睛跟了他一路,直到他消失在房門口。 等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就是一副居家模樣了,運動型的灰色長褲,一件薄薄的深咖色鏤空毛衣,領口露出較深的鎖骨。 他的頭發還是有些潮濕,軟軟地搭下來,沒有了印象中衣冠楚楚的精英氣,反倒有些像個運動過后出了汗的青蔥少年。 海白白糾結了半天,梁以庭壓根不關心那臺多出來的鋼琴,不僅沒問價格,連看都沒看它幾眼,僅僅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買了鋼琴啊?!?/br> 海哼哼唧唧地嗯了一聲,“用你的卡買的……” 梁以庭重點與他完全偏差,挑起眉:“你還會彈鋼琴?” 海連忙擺手:“我不會?!?/br> 梁以庭笑了笑,很親昵的樣子:“那怎么想到要買?” 海走過去掀開琴蓋:“它、它好看嘛?!庇植黹_了話題:“你會彈嗎?” 梁以庭搖頭:“我沒學過?!?/br> 海垂頭哦了一聲,然后在琴凳上坐了下來,亂七八糟地敲了幾個音符。 梁以庭走到他身旁,伸出一根手指,也在琴鍵上敲了兩下。 海往旁邊挪了挪,讓了點位子給他,梁以庭笑了笑,便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我們都不會彈琴?!焙W匝宰哉Z。 “嗯?!?/br> 梁以庭心不在焉,食指在琴鍵上一個一個敲過去,他敲出了一串單薄的。 “所以這琴買來有點浪費……” “想學嗎?” “什么?” 梁以庭側過臉看著他,眉梢唇角皆是寵溺的笑意:“我們可以一起學啊,試試看?” ??粗?,睫毛又抖了一下,轉過臉避開他的目光哦了一聲。與此同時,他的內心幾乎驚濤駭浪了—— 天??!梁先生真是自己所遇見過最浪漫的人。 海沉浸在一種令他頭昏腦熱的酥麻之中,在夜幕降臨時,又與他一起出去吃了晚餐。 餐廳開車過去十五分鐘左右,位于大樓最頂層,美食與美景兼得。 海腸胃熨帖,在低柔的樂聲中一邊飽啖美食,一邊欣賞窗外夜景,末了又去看梁以庭,最后莫名地高興極了,忍不住想要笑,并且是咧著嘴痛痛快快的大笑。 他忍住那會令自己喪失形象的大笑,顧自笑在了心里,震蕩出了一股暖熱的幸福。 吃過晚餐,他們一起去了就近的劇場看了一場話劇。關于這話劇,之前并沒有明確目的,是臨時起意,所以只要時間差不多,隨便是什么話劇都買了票進場。 等話劇結束兩人出場,海感覺自己的腮幫子笑到發酸。 那話劇本身有一點小幽默,而他笑得實在是夸張。 梁以庭伸手去拉他的手,他也沒有絲毫猶豫,十分快樂地與他牽著手進停車場,到了家,又與他相握著上了樓。 夜深人靜,等一切都拾綴好了,他們如往常那般一起躺到了床上。 海在靜謐之中漸漸平復了心緒,然而大概是之前太熱鬧了,有點睡不著。 梁以庭從背后抱著他,一條手臂搭在他腰間,彼此都不再說話。 似乎過了很久,在似醒非醒間,海隱隱地感覺到對方正熱騰騰地頂著他。他這時候已經有了睡意,因而假裝不知。 又過了一會兒,他感覺那手臂松開了他。周圍還是昏暗,梁以庭籍著一點窗外投入的星光起了身,大概是去了衛生間。 這一夜,梁以庭沒睡好,海也沒睡好。 他能感覺到他熾烈的欲望,然而他始終沒有真的碰他。 睡不著的時候思維活躍,海在黑暗中想著與梁以庭相處的細節,想到最后,他簡直有些嫉妒那長得與他“一模一樣”的文嘉。 次日海醒得比較晚。 他起床時發現梁以庭不在身邊,但并不意外,就算他不辭而別再也不出現,海都是不會意外的。 而當迷迷糊糊走出房間,看到梁以庭正睡在客廳沙發上時,他才是真的意外了。 大概也是和他一樣昨夜睡眠質量不佳,所以白天才開始渴睡,此刻他睡得十分安然。 ??戳怂粫?,大致能猜出他半夜從床上跑去沙發睡的緣由。忽然之間他又想笑了,手指也不由去碰他的臉頰。 梁以庭的眼睛就在這時忽的睜開。 海與他四目相對,手指一僵,觸電般地收了回來,而后起身去衛生間洗漱。 他刷著牙,慶幸梁以庭沒有跟上來,不然多么尷尬,自己也是神經兮兮的不太正常,大清早的就跟丟了魂一樣。 ………… 梁以庭沒有要睡懶覺的打算,等海再次出現在客廳,他已經簡單穿戴了,并微笑著與他打招呼。 早晨九點多,陽光正從陽臺漫進來,不知是否是他剛睡醒,頭發柔軟蓬松,皮膚也給人柔軟的錯覺,整個人籠罩在光暈中,映襯著滿室鮮花,像一副漂亮的油畫。 海拍了拍額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于是打破了這一氛圍:“你快去洗漱吧,等下我們一起出去吃早飯,吃豆漿油條還是包子蛋餅呢……嗯,你得快點兒,不然都收攤了,只能吃沙縣?!?/br> 梁以庭在那一幅“油畫”中移動,恰似從畫中走出,走到了他身邊,修長指節屈起,毫無預兆地在他鼻頭輕輕一刮,彎著嘴角從他身邊穿過。 海頃刻間呆了一下,他鼻頭動了動,仿佛聞到他身上特有的氣息,一股似有若無的淡香縈繞著他,要鉆進他的四肢百骸,他的腦海中沒頭沒尾地浮出了“勾引”這個詞。 這股香味很好聞,好聞到會讓他覺得頭皮微微發麻,有舒服到戰栗的感覺。 “喂,你今天一天都沒有別的事嗎?”他走到衛生間門口問道。 “嗯?!睂Ψ剿坪踉谒⒀?,一切反應如常。 海問過這一句后便不再作聲,后退一步蜷在一張椅子中撐起了腮。他確定他剛才沒有故意勾引自己,不然現在……他不會連刷牙都關著門,而是應該……應該…… ?;孟肓艘幌隆皯摗钡那榫?,頓時張開雙手捂住了臉,整個人都不太好。 這是除去賭博、娛樂、去圖書館以及在家悶頭睡覺之外海近來的另一種新生活——閑散莫名的二人世界。 九點半出門,兩人一起去吃早餐,吃過早餐后逛超市,買一些果蔬rou類帶回去做午飯。 雖說兩人零零散散加起來也同居過許多天,但這樣要一起下廚做一頓豐盛午餐還是第一次。 海對于梁以庭的廚藝是相當的捉摸不透,他時而能做出令人詫異的美味,譬如一些濃湯,煎烤的rou類,時而也會做出令人不忍直視的黑暗料理,譬如煮成泥漿的紅燒茄子和煮成石頭的糖醋排骨。 現在,他一邊調動鍋鏟,一邊拿了個平板看菜譜,海走過去瞄了一眼平板上的菜色圖片和他鍋子里的菜,竟也八九不離十。 梁以庭很篤定:“這菜等裝完盤,絕對從口味到品相都和菜譜上的一模一樣?!?/br> 海躍躍欲試地想要嘗嘗,張開嘴:“啊——” 梁以庭從鍋子中夾出一只rou多的蟹腿,海的嘴張地更大了,急切地又“啊——”。 “小心燙?!彼涯切吠韧爝吽?。 海一口咬住rou多的那頭,果然是被燙到了,舌頭和嘴唇一起調動著呼氣,連連扇風。 梁以庭見他嘴唇鼻頭一起發了紅,也替他害了燙,不由就捏起了他的下巴,要把那蟹腿從他嘴里拿出來,“趕緊吐了?!?/br> “不,好吃死了?!焙O±飮W啦咬掉了rou,梁以庭只從他嘴里抽出了兩根蟹殼。 他咀嚼地飛快,轉眼嘴里就吞了個干凈。 “嘴都燙紅了,有沒有燙出水泡?” “就是舌頭有點麻?!焙Uf著,沖他張大嘴,把嗓子眼都晾了出來。 梁以庭托著他的下巴,倒也真是認認真真端詳了一會兒,見那嘴唇還是火燒火燎似的紅,條件反射地輕輕吹了一口氣。 海霎時心跳漏掉一拍,佯裝若無其事地合上了嘴,轉頭去洗水果。 梁以庭并未覺出他的異樣,將鍋中的泰式咖喱蟹裝盤。除去熱菜以外,還有一個金槍魚蔬菜沙拉,他從那食材里掐出了一段苦菊,清洗過后放在盤中做點綴。 現在這樣看,與圖片中的確是一般無二了。 海切著水果,閑聊道:“梁以庭,你小時候念書肯定很好,還是實干派的?!?/br> “嗯?怎么看出來的?!?/br> “你看,你一次就能把書上的東西原樣復制到現實中來?!?/br> “……謝謝?!?/br> “你什么學校畢業的???”海想要與他多聊聊。 “哈佛?!?/br> 他的回答太過云淡風輕,以至于海受到一定刺激,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下午,他們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靜謐的午后大約是太過適宜,睡意悄然來襲,將兩人一同纏裹。 海枕著他的大腿睡著了,梁以庭把他抱去了床上,脫去外套蓋上被子,最后躺到了他的身邊,側頭靜靜地又將他看了一遍。 一個小時后,海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換作他撐著著頭去看梁以庭的睡顏。 他的鼻梁高挺筆直,嘴唇棱角分明,潤澤得幾乎看不出唇紋。 似乎只需要這么看,就能知道那唇親吻著的感覺會有多好,而他也確實親吻過……欲罷不能。 如果他是惡魔,他必定會被他帶入地獄。 不過令人心安的是,在海的眼中,他不是惡魔,他看起來像天使。 他有了一種渴望,想要親吻他,想要離他再近一點。 但是許久,梁以庭漸漸醒來,并沒有對他那樣做。 他握住了他的手指,仿佛在一點一點摩挲,只是淡淡地問他:“文嘉,我們下午要不要出去?” 海在他身旁,心思不在這上面,望著天花板出神了片刻,才懶懶地說:“去哪里?” 梁以庭想了想:“書店,我們等下去書店買點鋼琴入門的工具書,然后再去看一場電影吧……有幾部新上映的片子,你應該會喜歡?!?/br> “嗯?!?/br> “如果時間來得及,就先看了電影再去吃飯,如果來不及,我們就先去吃飯,再看電影?!?/br> ………… …… 海沒什么異議,在接下來的時光中,與他一起去了書店。除去梁以庭挑選的幾本鋼琴入門與曲譜,他自己也選了套書,是打算收藏一下的,另外還買了兩本詩選。 并肩在街上走著,那迥然不同的生活氣息越發強勢地侵入了他,幾乎要顛覆他固有的思維與認知。 只要目光在一件商品上停留稍久一點,梁以庭的聲音便擲地有聲:“買!” “買!” “買!” “買!” 一路買買買!如果不出言制止,他幾乎懷疑對方能把整條街都給買下來! 天啦!他到底是多有錢!哪有人這樣逛街??! 海的內心咆哮了——這樣的手筆!實在不可能是騙子??! 如果不是騙子,那為什么認識不到半個月就能對他這么好?他也不像傻子??! “不要買了,拿不下了!不需要這個,真的??!”海大聲說道。 話語剛落,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兩個黑衣保鏢,自發上前替兩人拎了所有購物袋。 ??吹媚康煽诖?,那兩名保鏢非常恭敬,接下來也未離開,而是亦步亦趨,與他們保持著一定距離。 走了一段路,海剎住了腳步,打著商量與他們說道:“別跟著了,怪不好意思的?!毖劬咭暳艘蝗χ車?,太多陌生人的目光令他惶恐。 保鏢面面相覷,統一地看向梁以庭。 梁以庭一點頭,保鏢們便聽話地提著大包小包離去。 海呼出了一口氣,說道:“不要再買了!” “你不喜歡?” 海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內心百感交集,最后只說:“不需要的就不用買了,家里也放不下?!?/br> 之所以對他那么好,是因為“文嘉”吧…… 除此之外再沒有更合理的理由來解釋有關梁先生的一切,這果然是個替身的故事。 他們隨后路過了一家樂器店,那店內陳列滿琴箏,卻傳出悠揚而流暢的二胡曲。 梁以庭的步子有些反常地在那店門口停留。 海探頭,看到店內有個人在搖頭晃腦地拉二胡,轉而詫異道:“怎么了?你對這個有興趣?” 梁以庭扭頭看他。 說不出是種什么氛圍,太陽西下,把人的影子拉長,似乎有些落寞,但并沒有真正落寞的理由。許久,梁以庭朝他一笑:“……其實,我拉二胡不錯,古琴也彈得很好?!?/br> 海哦了一聲,未給出常規答復,而是促狹地朝他眨了眨眼:“你簫吹得也不錯?!?/br> 梁以庭的目光靜靜地看進了他的眼瞳里,最后失笑了一聲。 閑逛閑逛,海不介意再進這家樂器店逛逛消磨時光,梁以庭卻搖搖頭,把他拉走了。 海跟著他走,也沒多問,想著兩人買的鋼琴入門書:“學鋼琴只看書學得會嗎?我看還是得報個班?!?/br> “好,改天給你報個班,你好好學,到時候教我?!?/br> 海與他一起吃了頓燭光晚餐,最后去了電影院看電影。 影片是好萊塢大片,很殺時間,爆米花之類的零食也都準備了。 海一邊吃爆米花,一邊看電影,自己那份見了底,便伸手去吃梁以庭的,梁以庭也十分配合地把手中零食遞到他面前。 海拈起一顆他手中的爆米花塞進嘴里,目不轉睛望著大熒幕慢慢咀嚼著,忽的感覺這樣的場景有些熟悉。 是既視感嗎?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進過電影院了。 從電影結束走出影院,到望見外面月朗星稀,直至兩人坐進他那輛低調奢華的座駕之中,這種既視感都揮之不去。 車在路上平穩地行駛。 ??戳艘谎垴{駛座上的梁以庭,轉臉把目光投向窗外。 “怎么了?”梁以庭問。 “沒什么……” 要怎么解釋這奇怪的“既視感”,望著車窗外流過的燈光,想著兩人要回同一個家,回家之后呢,腦海里浮現出了一些不該出現的畫面。 那些畫面就像真實發生過,一幕幕地掠過,他們裸裎相對,呼吸交錯,熾熱的皮膚彼此相貼摩擦…… 海有些不自在,說不清那是一種興奮期待還是緊張畏懼。 他的心跳地有點快,降下車窗,想要吹吹風冷靜一下。 畏懼,自己在畏懼什么呢?梁先生對他溫柔體貼,一直以來都很能克己,在那件事上并未強迫過他。 天氣似乎一下子冷了很多,深秋晚風猛烈地灌進來,讓他一哆嗦,迅速地又把車窗關上了。 外面是車水馬龍熱熱鬧鬧的不夜城,車內卻是另一個安靜隱秘的小世界,空氣中流動著淡淡的馨香。 海抽了抽鼻子,臉頰有種灼燒感。 梁以庭扶著方向盤,看著前方路況,問他:“熱?” 海搖搖頭。 “哪里不舒服嗎?” 梁以庭的聲音充滿磁性,態度堪稱清心寡欲,相比之下,海屬于yuhuo焚身的范疇,因為這一差別,他有了一點沒道理的惱羞成怒:“你別總噴那么多香水,車里全是你身上的味道,我這才開窗的?!?/br> “嗯?我不怎么用香水啊?!?/br> “……” 車子開進小區,梁以庭嘴角漾出一絲笑意:“你喜歡的,不是嗎?” 海當即反駁:“誰說的?!你不要太自戀!” “你自己說的?!避囎泳徚讼聛?,梁以庭好整以暇地停車,提醒道:“在賭場的那天晚上,電梯里?!?/br> 海隨著他的話語,憶起了那一天情景,頭腦中轟地一聲,無法思考了。 “你身上真好聞……”梁以庭在他耳邊,吹出了一口暖熱的氣流。 海的耳朵尖瞬間紅到滴血,脖子里的脈搏激跳,兩朵梅花如初綻,紅艷艷地盛放在雪一樣的脖頸間。 時間似乎靜止了一會兒。 梁以庭的唇覆了上去,輾轉著吮咬了,沉沉呼吸著,貼著他的耳朵又道:“你興奮了?!?/br> 海低頭看了眼自己下身,牛仔褲緊繃著支起了帳篷,真的是勃起了。 他有點暈,都不知道這是好是壞。這段時間以來,他興奮過好幾次,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的陽痿好轉了?但僅僅只是與梁先生在一起時才會有這樣的反應,似乎也不太妙,并且眼下這樣的狀態,走出去上樓相當尷尬。 車子停在一顆大樹下,周圍光線比較晦暗,外面人倒是不多,但偶爾還是會有一兩個走過。 是應該偷偷摸摸上樓,還是、還是在車里就…… 不、不是這樣!這種情況下,正常點難道不是應該先讓自己冷卻下來嗎?! 天人交戰著,他不說話,臉是緋紅的,看上去呆呆的像是在害羞。 梁以庭的手指在他后頸不住摩挲,停頓片刻后呼吸一下子灼熱起來,擰過他的下巴,吻在了他的雙唇。 海被那熱烈的氣息包裹著,脊背瞬間過電一般,整個人都酥麻了。 等微微分開的時候,兩個人都在急促喘息,視線赤裸地交織,仿佛有電流激出了火花。梁以庭手指撫在他面頰,猶豫著什么。 海暗道這就是精蟲上腦嗎?完全沒法控制了,下一刻便朝他撲了過去,用力吻住了他的唇。 梁以庭一怔,隨后閉上眼睛,按住了他的后腦勺。兩人變換著角度激烈地深入,唇舌交纏,親吻終于徹底失控。 海與他吻到舌頭發酸,唇都微微紅腫起來,等這個吻再次停歇,他已在不知不覺間跨坐到梁以庭身上,仰著臉急喘。 他什么都不管了,松垮地摟著對方的頭顱,任由他舔吻自己的脖子,雙手深入衣擺,撫摸過身上每一寸皮膚。 那手指像帶著火花,游移過的每一處都好似要燃燒起來。 海的衣服被他一件件脫下來,終于赤裸了上身,濕熱的吻毫無滯阻地印在了他胸口。 梁以庭輾轉著親吻著他,舌尖在嫣紅的乳尖上舔舐過去,而后含住了用力一吮,海霎時低低呻吟了一聲,陷入他發絲的手指痙攣般屈起,腰胯難以忍耐地在他身上扭動。 梁以庭愛撫著的他腰,輪番噬咬那兩顆紅豆,每吮吸一次,海的身體便顫抖一次,然而食髓知味似的,在他忽略那里時,又會挺胸試探著將自己那處往他唇邊送,并小聲要求:“再舔舔這里,好舒服……” 那兩顆東西不消多久便濕漉漉地挺立起來,紅腫著泛出yin靡水光。 梁以庭的手往下,不住地揉捏他的臀瓣,海在他身上扭成了水蛇,胸前被纏綿親吻,rutou一受刺激,扭得就越發激烈,在他腿上用力蹭動著,亟待愛撫。 “濕了……”他呻吟著,話語間染上情欲中的急切:“下面……下面好脹,梁先生,我想要了,唔……” 梁以庭狠狠地咬了口他的唇,解開他了他的褲鏈。 那箍緊的內褲上洇濕了一大片,果真是濕了,深紅色莖頭泛著水漬探了出來。 梁以庭手指按上那潮濕的頂端,摩挲著打了個圈,引出了海一聲顫抖的吟叫。 凌亂地脫光了下身,兩人換過姿勢,車內座椅也放倒下來。海仰面看著他,已是渾身赤裸,在對方俯下身的時候,他伸手摟住了他,毫無避忌地迎合了上去。 室外的性愛帶給他前所未有的刺激,這種頭皮發麻的興奮與期待是從未有過的,他不舉了兩年,實在不舍放棄這極致的歡愉體驗,只是在真正等待進入的時候,還是會有莫名的恐慌。 “外面、外面真的看不見我們嗎?”他想要確認地在他耳邊詢問。 “看不見?!绷阂酝タ幸е念i間,一只手已經勾起他一側腿彎。 海的胸口不斷起伏,感受著對方的灼熱在他股間摩擦。 “梁、梁先生,溫柔一點……”他已經yuhuo難耐了,然而仍是有莫名畏懼,連自己都不知道在緊張什么。 梁以庭止住了親吻,微微地撐起身體,似乎看了他一會兒:“……真的,可以嗎?” 海熱得發暈,一時反應不過來:“什么?” 梁以庭哼出了聲音,火熱性器在他下身頂了頂,沙啞著說:“讓我進去,插到你最里面……讓我干到你射,舒服到哭出來……” “我,我都已經這樣了,你問我這個……”海的性器因這番話而脹到發疼,他的眼角已有些發紅,喘息聲里帶著嗚咽:“梁以庭,不要欺負我……” 話語剛落,那硬物便籍著潤滑一下子頂了進去。 海呼吸一窒,在那瞬間瞳孔都放大了,隨后急促喘息著,感受著對方愈發深入,直到會陰觸到了他的恥骨。 “嗯啊……唔……” 梁以庭將他兩條腿都抬了起來,緩緩抽出,又再次頂入,與此同時俯身吻他。 海無法忍耐地逸出呻吟,唇齒間溫柔纏綿,而下身漸漸的加快了速度,這種既粗暴又溫存的感覺令他渾身毛孔都綻開了。 “哈啊……”他的雙手無意識他在他背脊撫摸,一路往下,那猛然凹陷下去的是他勁瘦有力的腰。那截腰不斷起伏,是在猛力地進入,狠狠cao干他。 “你……好大……好熱,唔……受不了了!” 梁以庭又再次吻住他的唇,堵住了他的呻吟。太久沒有做過,他也堅持不了多久,而這些從未在他口中聽過的放浪呻吟令他把持不住,差點就被叫得射了。 性器死死地埋在他體內,一時沒有動作,梁以庭喘了一口氣,想要緩一緩。 海卻已臨近頂點,無法忍耐,“動、動一動,我快要……啊……我快到了……” 梁以庭一下子按住了他試圖扭動的腰:“先別動?!?/br> 海急切地望著他,眼中泛出一層朦朧水光,“好想……好想要……梁先生,我不行了……嗯……干我……快……” 梁以庭扶著他的腰胯,重又猛烈抽動起來,海發出一聲短促而愉悅的驚叫,隨后斷斷續續呻吟著,將雙腿張得更開,熱烈地迎合。 那已近極致的性愛激烈到難以言喻的地步,交合部位發出羞恥的rou擊聲,仿佛快要著火,滲出的液體都被碾成濁沫。 這么抽插了一會兒,海雙腿驀然緊繃,整個人都痙攣起來,顫著嗓音尖叫:“??!別、先別動,來了……哈啊……” 濕熱的甬道一陣無意識的抽搐,梁以庭在那極致的高溫下再次狠頂了他兩下,也隨之xiele出來。 “啊……”海低低地呻吟,閉上了眼睛。他的額發全被汗濕,黏成一簇一簇,一時像要死了,一動不動,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梁以庭衣著還算整齊,抽了紙巾簡單擦拭了自己,又幫他整理了一下,手指理了理他的劉海,輕聲問:“感覺怎么樣?” 海散出去的魂魄慢慢回歸了一點,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軟綿綿的:“舒服死了?!?/br> ………… 下車的時候周圍沒什么人,兩人彼此無話進了電梯。 海長褲草草穿了,里面是空的,濕掉的內褲被隨意塞在了褲兜。在較為明亮的光線下,他看到了梁以庭的嘴唇,看了一眼,又迅速別開了目光。實在無法想象,那些痕跡都是被自己弄出來的。 拿出鑰匙開門,在摸索著想要開燈的時候,他被他推到墻邊,又一次唇舌相貼,纏綿激吻起來。 空氣中浮動著溫暖曖昧的氣息,海難得如此餮足過,余味未消,那親吻令他渾身酥麻,兩腿發軟,最后整個人被抱起,一邊與他接吻,一邊朝臥室走去。 房內灑著一層銀白月光,男人解著自己的襯衣紐扣,近距離地俯視他,而后火熱結實的身軀再次傾覆下來。 原本是不可能再有感覺的,但剛才太過舒服,海心癢癢的也就沒有拒絕。 有過之前一次,這一次可以慢慢來。 梁以庭緩緩進入了他,那xue口因先前的交歡仍舊濕濘松軟著,輕易便再次容納了他。 他小幅度地律動,頂蹭著內壁的敏感點,耐心十足地親他吻他,撫摸他。 海在那溫柔的侍弄下,似乎感受到了綿綿的愛意,情潮涌動,再度熱血沸騰,胯下那物也半軟不硬又一次勃起了。 梁以庭聽到他逐漸急促起來的喘息,漸漸加快了動作。 海四肢纏在他身上胡亂蹭動,發出沉迷的低吟。 激烈起來的沖撞讓床都微微晃動起來,兩人沉浸在只有彼此的世界中,水rujiao融,靈魂相契。 “文嘉……”在臨近高潮時梁以庭撫摸著他的臉,低喃著叫他的名字:“文嘉,文嘉……” “唔……”海戰栗著喘息,聲音發顫,胯間有熱流涌過,身體一下子僵硬。 片刻后,他倦怠下來,身體隨著對方的動作而晃動,熱意卻已漸漸消散,氣若游絲般的在那男人耳邊道:“能不能別叫我文嘉,叫我海吧?!?/br> 梁以庭動作一滯,一時無話。 黑暗中,海未等到回應,知道自己大概是多話了。他無奈笑了笑,其實也無需強求,隨他吧。 結束之后,屋內重歸寂靜,兩人躺著休息了一會兒,隨后海起身開了燈。 燈光之下彼此都將對方看了個清楚。 地上扔了一路的衣服,兩人都是赤裸,海身上青青紫紫布滿吻痕,下身一片狼藉,濕噠噠的黏膩,梁以庭肩膀多了幾個牙印,身上也有了幾道抓痕,而海的目光往下游移,發現他實在是精力旺盛,那處竟又硬了起來。 “喂,你不會也是兩年沒做過了吧?”海調侃道。 “三年?!?/br> “……”海笑了起來,不去探究他話中的真實性,伸出細長手指握住了他那里,上下擼動了一番,隨后又道:“還想要嗎?” 梁以庭的呼吸一下子變得粗重。 海撩了他一眼,將他手掌從自己腰間拿了下來,轉身趴在了床上,臀部高高翹起:“來吧?!?/br> 那xue口濕潤泛紅,一張一合地等待著。側頭見他猶豫,海勾引著擺動臀部,輕哼著開始呻吟。 梁以庭把持不住,扶著yinjing再次cao了進去,直把身下人頂地往前一撲。 海兩次下來已經足夠,事實上這一次已經沒什么感覺,這樣的狀態下被插入甚至有些難受,但所謂禮尚往來,既然梁先生讓他痛痛快快舒服了兩次,自己照顧一下他的感受,勉強縱容他一次也沒什么大不了。 只是……對方那玩意實在是太大了點,持久力也不容小覷。 海微微蹙了蹙眉,又笑了,不由評價道:“嗯……你真厲害……” 他摸索著往前蹭了點,在不影響下半身交合的情況下,伸手拉開床頭抽屜,取了支煙點燃抽了一口。 “嗯啊……”煙霧隨著低啞的呻吟從紅潤唇齒間溢了出來。 海閉上眼睛,迷迷蒙蒙的又有了些許快感,飄飄然仿佛身處云端。他又狠狠吸了一口,一手夾著煙撐在床頭,一手探至下身撫摸自己的性器。 那姿態越發的大膽放浪,一邊吞云吐霧,一邊扭擺著腰臀往他胯間撞,口中呻吟不斷。 梁以庭吸了一口氣,鼻尖動了動,驀然止住了動作:“你飛葉子?” 海尤在云端沉浮,迷蒙地問:“什么?” 梁以庭已徹底抽身。 海xue內一下子沒了填塞之物,不適地縮了縮。 梁以庭從他指間拿過了那支煙,問:“你知道自己抽的是什么?” “朋友給的煙啊?!?/br> “哪個朋友?” “……你怎么了?” 不僅下身反應偃旗息鼓,神色也前所未有的嚴肅,兩道長眉擰著,幾乎能從那雙幽深的眼瞳里看到有火焰竄出,海在那逼視下經不住瑟縮,不由后退。 梁以庭將那支煙碾滅在床頭柜臺面上,手背浮出青筋,似在微微發抖,最后將整支煙丟進了玻璃杯子。 “哪個朋友?”他再次問道。 “我、我不記得了……” 海有點語無倫次,混跡娛樂場所時他總能被一群狐朋狗友擁簇,而離開那里,那些“朋友”也隨之銷聲匿跡,一個地方一批人,第二次相見也不一定認得出。 梁以庭盯得他毛骨悚然,第一次看到這男人并不溫柔的另一面,竟讓他一時緊張地無法思考。 “戒了?!蹦悄腥说穆曇衾溆驳媚吧?。 “其實……其實我很少抽這個,只是偶爾用來助興,自從我干爹不和我上床之后——喂!你干什么?!” 在他說話間,梁以庭拉開那抽屜,將里面剩余的一些全部倒了出來,瞬間捏了個粉碎。 海又驚又怒,睜大眼睛瞪著他。 梁以庭的目光像要殺人,手指關節泛出青白,咯咯作響,隨后他一言不發地起身,進了衛生間。 毒品是他的大忌,家族里從小耳濡目染,無論是大麻這類軟毒品還是可卡因海洛因,他自己甚至連普通香煙都極少嘗試。 而令他情緒不受控制的并非單單是這支大麻,而是“李文嘉在抽大麻”。 換做任何人抽它,他都不會有這么大反應,唯獨李文嘉。 誰都可以抽,唯獨他不可以。 冰冷的水流澆灌下來,深秋刺骨的寒意抵住了心底絲絲縷縷泛出的疼痛,他喘出了一口氣,驟然間狠狠一拳砸在了墻面上。 海蜷縮在被褥間,一時之間感到茫然,不知道事情最后怎么成了這樣。 他有心想把梁以庭趕出門去,卻又下不了決心。 沒過多久,梁以庭披著浴袍走了出來,他走到他身邊,揉了揉他的頭發:“對不起,嚇到你了?!?/br> 海抬起頭望向他。 梁以庭的面孔又恢復了往昔模樣,像是在苦笑,然而笑容依舊是好看的:“生氣了,嗯?” 海扭過頭,不想理睬他。 梁以庭俯身,面頰在他耳邊蹭了蹭:“抱你去洗澡,別生氣了?!?/br> “……你剛才很兇?!?/br> 梁以庭將他打橫抱了起來,望了眼他身上剛被折騰出來的情欲痕跡,忍不住在他臉頰又親了親:“以后不會這樣了?!?/br> “我沒有要兇你,我兇的是給你抽這煙的人?!?/br> 浴缸里已經蓄了一池熱水,梁以庭將他放進去,拿了毛巾幫他擦拭,聲音始終低沉溫和:“這不是好東西,以后戒了它?!?/br> “……” “你想玩什么都可以,往后我都供著你,但這東西不能碰。它是大麻,抽了損害腦神經影響免疫力,讓你容易生病,而且越抽越大,會有癮的,你知道毒癮發作有多可怕嗎?” 海搖搖頭又點點頭。 梁以庭撥開他額前頭發,望著他的眼睛:“這兩天過得開心嗎?” “嗯?!?/br> “我們要健健康康,活得長長久久,才能一直這樣開心下去啊?!?/br> 海只覺得他的口吻與話語仿佛摻了蜜糖,哪怕是慫恿他做壞事,他都會難以拒絕,于是只得道:“我不抽了?!?/br> 他伸手摸了摸梁以庭的眉眼,覺得他真是長得好看極了,又摸了摸他的頭發,他的頭發半干不濕地往后梳理了,有幾縷不羈地垂落下來。 “你多少歲了?”海忽的問道。他在他發鬢看到有白發,似乎還不少,曾經從未留意過。 “我和你差不多大?!?/br> 海笑了一聲:“你騙人,我今年……”他回憶了一下,確定道:“我今年才二十三,我也沒長白發呀?!?/br> 梁以庭抓住他停在他發間的手,許久沒說話,而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與他交握了,末了在兩人交錯的指間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