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你這個逆子,還回來干什么?!” 路傅儲剛剛打開大門,一個玻璃杯就照著他額頭飛了過來。他沒閃開,堅硬的邊緣撞出了紅色的血痕。 “你把我們路家的臉都丟盡了。我們上學的時候從來都是第一名,你呢,排到多少名之后去了,不知道天天腦子里裝的是什么東西?!?/br> 路傅儲麻木地走進屋子,在父母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跪下?!甭犯刚f。 路傅儲把拳頭捏得死緊,硬是把屁股貼在沙發上不動彈。 “也是,你都要離開了,根本就不可能在意我們的想法?!甭纺刚f:“就剩我們兩個老家伙相依為命,你干什么都不行,我們反正是餓不死,你別餓死在我們門口就行?!?/br> 溫敞悄無聲息地走進來,大言不慚地坐到了路傅儲的旁邊。 “誰準你進來的?沒有家教的東西?!?/br> 失去了外界注視的目光,所有的禮儀教養全都消失殆盡,一男一女表情冷淡,鏡片上閃著不屑的光,路傅儲額頭上的汗水不斷滴落,溫敞的手穿插進他的手掌,把冰冷的汗烘干了些,路傅儲朝溫敞勉強地笑了下。 “你們倆別在這兒演感情好,早戀有什么好炫耀的?!甭犯刚酒饋硐胫鹂?,想了想又說:“如果是想來要錢,門都沒有?!?/br> 路傅儲其實早就已經習慣了,他的父母總是以最壞的想法來揣摩他的心思,他又不是窮兇極惡的壞孩子,這些語言不斷腐蝕著他以為早已風干堅硬的心臟,形成一個又一個無法愈合的大洞。 過去的十七年來,路傅儲總是在深夜獨自面對這些大洞,默默地把痛苦的眼淚和絕望的冷風封閉在體內,然后再通過汗水蒸發掉。 “放心,我們不是來要錢的,我們是來說清楚的?!睖爻ㄕf。 在血緣關系中溫敞是外人,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他開口挑釁路傅儲的父母,再合適不過。路傅儲的戰斗力再強,也僅僅只停留在皮rou層面,要數直擊靈魂,還得看溫敞的。 “我希望你們以后能夠真的做到與他毫無瓜葛,打官司就打官司,不要接受調解,也不要想著再用親生父母的身份來道德綁架他,生了病需要人在床前服侍自己花錢請,別想著叫他回來給你們端屎倒尿,推輪椅更是別想,你們要是賊心不死膽敢來找他,別怪我不客氣?!?/br> 路傅儲的父母大多是在說氣話,他們一聽到溫敞把話說得那么絕,臉色黑得像鍋底,但又拉不下面子來把話給吞回去,只能抱著手臂盯著他們。 “爸、媽,請允許我最后一次叫你們?!甭犯祪φ玖似饋恚骸拔抑涝谀銈冃闹形也粔騼炐?,不夠完美,根本夠不上你們心目中的標準,過去的十幾年,我每天每夜都在掙扎,想要達到你們的標準?!?/br> “但是現在我累了,我想當個普通人。我不想當第一名,不想去競爭學生會長,更不想去讀大學排行榜上排名第一的,對于我來說只是個空殼的專業,不想去走你們給我規劃好的路,這一切對你們來說有意義,對于我來說根本沒有意義。我只想學我喜歡的東西,做我喜歡的工作,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爭強好勝的路上我已經失敗了很多次,不想再繼續下去了?!?/br> “跟這個男的在一起就是你偉大的追求?!”路父終于忍不住了:“你知不知道多丟人?” “丟人?”溫敞哼笑一聲:“你這老不死的才丟人。你敢在你的學生面前說這句話嗎?他們里面多少LGBT你數得出來嗎?真不怕被舉報??!” 路父氣得臉色鐵青。 “再說了,你不就是嫌棄我不能下崽子嗎?我告訴你,老子有逼!”溫敞丟下這句話,拉著路傅儲站起來就走。 “你們給我站??!” 盛夏的晚風把冷汗也吹熱了,路傅儲的四肢好像都舒展開來,跟溫敞的手掌更緊地交握。 這一刻,他是脫籠而出的鳥,是穿梭在密林里的樹葉,是生長在泥土里的草,他的腳步快得要飛起來,脫離世界,脫離一切的煩惱。 溫敞的笑聲在他的左邊,特別靠近心臟,順著神經脈絡抵達每根血管,此刻的路傅儲快樂得無以復加。 他們要大笑,要快速奔跑,要zuoai,朝著夕陽的方向,順著風去的方向,去往無人可知的明天。 —END— 寫在后面: 其實這個故事完結得比較倉促,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嘛。后面會有兩個番外,一個是阿麗的故事,一個是兩個兒子的大學生活。敬請期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