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天使的救世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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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圓圓便從臥室飛奔而來,咬起牽引繩拱我的腿,想讓我帶它出去。 “斐斐,你回來了嗎?”我蹲下身抱著圓圓給它系繩子,一邊喊一邊掏出手機。 自從溫泉旅行那次,我和斐璚之間的相處模式似乎又微妙地變了一點:斐璚對我的態度似乎忽冷忽熱,更多的時候他在睡覺,跟他說話他也像聽不到一樣,過了十幾分鐘、甚至是好幾天才想起來問我當時說了什么。我很擔心他,于是我也不再矯情我那些患得患失,一有空就掏出手機檢查斐璚在哪兒。 小劉都被我查崗查得煩了,有一次開玩笑問我是不是和斐老師談戀愛呢,我回了個“?!?,過了好久他才發了一堆問號給我。那之后他也就沒在我查崗這件事兒上表現出不情愿了。 只是這種微妙的變化也無法掩蓋我與斐璚之間產生的裂縫。 “斐斐——”我又喊了句,“不在家嗎?”我看了眼GPS,可斐璚的定位分明就在家。我心里有些不安,一邊喊他的名字一邊走進臥室。 黑色的大床上蜷縮著一個白色的身影,斐璚抱著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小團,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他面色難看,臉頰通紅,氣若游絲地夢囈著,小聲地數著數。 手機砸在地上,我一個箭步沖上去抱起斐璚,輕輕拍了幾下他的臉頰:“斐斐,斐璚,聽得見嗎?”他的額頭很燙,像燒起來了一樣。 斐璚的眼睛撐開一條縫,嘴里說著胡話:“救救我……” 我心里一痛:“嗯,我這就帶你去醫院!”把他按到懷里,用被子裹著斐璚的身體托著他的腿彎抱起來。斐璚很輕,將近一米九的人才七十公斤,我抱得并不輕松,但是卻覺得自己似乎抱著一片羽毛,再用力一些就會碎掉,而再放開一些就會飄走。 我讓斐璚靠在車子后座,給他貼了冰貼,想去駕駛座卻被斐璚拉住了衣角,他用像小貓叫那樣的聲音求我:“我好冷,抱抱我……” 我沒有辦法,只能讓他躺在副駕駛座上,明明躺起來并不舒服,斐璚卻在看了我一眼后闔上眼皮,睡了過去。 斐璚被送進了急診,我抱著他躺在輸液床上,袖子被卷到小臂,露出一截慘白的手臂。我怕他冷,一直輕輕攏著他的手,給他渡去些許熱氣。 他時不時地夢囈著,眼皮不停顫抖痙攣著,我就摟住他,一遍遍在他耳邊說著:“我在,我在……” 途中我去了一趟便利店,去買了些水和小蛋糕,打算斐璚醒來就能喂他吃一些?;氐讲》繒r卻發現sao亂一片,好幾個護士守在門口,周圍還圍著一群圍觀的路人。 我眼皮一跳,進去果然看到了斐璚哭鬧著尖叫著:“殺了我!我不要,我不要!”他插著針的手臂流滿了血,輸液管里全都是回出來的血。周圍有個護士捂著手臂,應該是被斐璚不小心傷到了。 我幾乎要哭出來,撥開那幾個堵在門口的人去抱住斐璚。他在我懷里拳打腳踢,尖叫著讓我放開,我不愿意去聽他罵我讓我去死的話,只是一下下順著他的頭發:“對不起,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斐璚像是被安慰到了,慢慢松懈下來,抬頭用一種充滿了希冀的眼神看著我:“……真的?不會讓我一個人了?” 他的眼神太亮,映出了我通紅的雙眼。 我扯了個笑容,在他額頭親吻:“當然了,我說過會一直陪著你?!?/br> 斐璚經過剛才的事,耗盡了體力,再次合上眼睛,靠在雪白的病床上睡著了。 我對那個被斐璚波及受傷的護士道了歉,余光看到斐璚被抬起一只手插入針管,手背上的青筋明顯又突兀。 我曾經自信滿滿地以為我可以把斐璚從外面的暴風雨中拉入我的小房間,可是斐璚面對的也不是什么暴風雨,他就像一艘沉沒在深海的小船。深海是沉靜的,讓我忘記陽光無法照射進來。我所處的小房間就像裂開了好多裂縫,海水不斷地涌進來,冰涼墨黑的液體已經濕了我的衣服,現在快要淹沒我的胸腔。 我快要無法呼吸了。 - 這種感覺在斐璚崩潰的時候完全淹沒了我。 斐璚抓著自己的脖子,白皙的脖頸上豎著十幾道血痕,源源不斷地留下猩紅的液體,沾濕了他的衣領。 房間里散落著破碎的布料和羽毛,他站在一片狼藉中央,雙眼緊閉,發出尖銳的鳴叫,讓我想起紀錄片里被咬死的海鷗。 我不記得我怎么帶走的他,我把他送進醫院后就開始哭,他的傷口太深了,被送進了手術室進行縫合。短短兩個月,我就在手術室門口等了兩造。 我不知道要是連斐璚都離開了,我該怎么辦。 在等待手術結束時,我拿出手機想通知他公司,后知后覺地想起來我的手機中午磕碰了一下,開不了機,這會兒倒是自己開機了。黑色的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串未接來電,來電人都是一個人——我壁紙上那個天使。 兩滴眼淚落在屏幕上。 斐璚那天在溫泉旅館的怪異行為我不是沒有去猜想過,但我不敢大咧咧地去找他求證。他的忍耐和痛苦都讓我不得不找到那個答案——我的天使、仙女、我的愛人曾經遭遇過一場殘忍的侵犯。 現在想起來并不是無跡可尋,他在性愛上對疼痛的執著,對成為承受方堅決的拒絕,甚至是過早的成熟。還有他被領養第二天回來時癲狂的模樣和愈發妖異的性格。 我無法去想象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是怎么熬過那一切的,我也不敢想象,可是今天斐璚在我面前崩潰的樣子讓一個畫面不可遏制地出現在我腦海里:身著白衣的少年被束縛手腳,關在一個華麗的房間里。電扇一次次旋轉著,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掙扎中摔碎的酒瓶里漏下水滴,滴答、滴答;少年一下下數著自己的心跳,等待著即將抓住他雙腿的惡魔的到來。 現在那個少年有了一臺手機,只要打開就能叫來他的救世主,趕跑那個惡魔。只是這天無論他怎么打電話,都沒有人來救他了。 我幾乎要把喉嚨都哭出來,肺都疼得像燒起來一樣。當手術燈暗下來時,我站都站不起來,幾乎是爬著來到斐璚的病床前。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縫合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血過多而看上去毫無血色,一個個紅褐色的小點被黑色的絲線穿插,還有好幾道血痕圍繞著那一條縫合線。 我渾身都是冰涼的,可他的手比我的還要涼。我抱著他的手抵在額頭前,崩潰地哭了出來。 “別走……”麻藥還沒退的斐璚發出含糊的聲音,歪過頭來蹭我的手背。他看上去那么脆弱,這些日子他又瘦了,臉頰凹陷下去,薄薄一層皮膚覆著下顎連接到那幾條血痕上,看上去易碎又美麗。 我聽到自己從喉嚨里擠出像是被扔掉的小狗那樣的悲鳴。 我的天使把自己剖開給了我,可我卻不是他的救世主。 - 一個月后,我拉著斐璚的手坐在一家心理咨詢事務所門的等候室的沙發里。 屋子里照明也很溫暖,就像電視里會出現的那種溫馨的家,棉皮沙發前放置著一張木頭茶幾,上面放了各類軟糖,鋪了一整塊地板的羊毛地毯被暖黃色的壁紙包住。 “要我陪你進去嗎?”我抓著他的手,在上面親了一口。 “……在外面等我吧?!膘抄W眼睛亮亮的,看上去有些疲憊卻干凈,他捏了捏手指,看著有些緊張,“我沒事?!闭f著,他抬起手,放松而眷戀地撫摸著我的脖子。 我脖頸靠近鎖骨處多了一道rou紅色的小疤,還沒完全長好,鈍齒般崎嶇的傷口被用透明的縫合線綁在一起。斐璚的拇指就在上面輕輕撫摸著,弄得我很癢。 “別……”我推拒道,卻被他一口含住那塊脆弱的皮膚,濡濕的感覺擴散開來。 “不要拒絕?!膘抄W在我鎖骨上啃了一口,沒用力,透出一絲欣喜愉悅的情緒。 半個月前我在斐璚的陪同下在那兒種了一塊小芯片,可以讓斐璚隨時知道我在哪。 我還記得我趕在夏天前預約好手術,在手術前夜裝作不經意地提議他這個打算時,斐璚一臉錯愕的表情。我還沒來得及擔憂自己這個決定是否太魯莽,斐璚就站起身來,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我面前抱住我的樣子。那晚我們什么都沒做,他抱著我默默流了一夜的淚。 打那之后斐璚便格外熱衷于親吻我這塊手術痕跡。醫生說我拆線前都不能做那檔子事兒,他便逮著機會就讓我坐在他腿上讓他舔吻那塊傷疤。他也不用力,小心翼翼地像奶貓喝奶那樣用粉嫩的舌頭一點點刮我那塊皮膚,總是弄得那里紅紅的。 雖然并不疼,但是這樣實在是妨礙我傷口愈合。我有些慶幸還沒夏天,不然這樣準得化膿。 “……你一直這樣,傷口長不好?!蔽医K于對他提出抗議。 斐璚拉著我的手環到他腰上,滿不在乎道:“那就留著,我喜歡?!?/br> 我一時凝噎,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任由他從我鎖骨上的手術痕吻到我嘴上,含著我的嘴唇吮吻。一直吻到我聽到有人在門外喚:“斐先生,請進?!?,他都沒有松開我,而是緩緩放過我的嘴唇,與我額頭向抵。 他一雙攝人魂魄的眼睛一點點睜開,我能看到那里面倒映的我的眼睛。他說:“藏鳶,我覺得你很快就不用再等我了?!?/br>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他繼續說,就像在承諾:“我會試著……去治好自己?!?/br> “所以還有一點點,還需要你再等我一會兒?!?/br> “我想給你完整的我……” “也許我還會再……做出些讓你害怕的事情,但那不是我的本意?!?/br> “對不起,我先向你道歉?!?/br> “但我會努力想起來,會去面對……” “……我會好起來,不會再讓你等我了?!?/br> 我被他抱住,他的臉埋在我頸項,我伸出胳膊環住我的天使,聞到了他身上淡雅的花香味。 我聽到自己說:“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