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同意了戚軒的要求不是什么好事。

    他們早上掙扎著起了床，在樓下飯店瞇縫著眼睛吃了早點，然后便去學校補作業。戚軒當然自持身份不愿意寫，不過周效明強按著他的頭把人留在座位上，這才算熬過了這一關。一上午平安度過，最后一節課是節英語課，老師一如既往聽寫單詞，周效明也掏出筆和紙，準備聽寫。

    “你干什么！”周效明嚇了一跳，壓低了聲音質問道。

    他的大腿上忽然多了一只手，不用猜，戚軒的。這只手從大腿外側開始，指尖劃過褲線，竟然一直挺進到大腿根部，灼熱的掌心透過輕薄的校服褲子，緊緊挨著腿根的敏感地帶，周效明一把抓住這只手，扭頭看去。

    戚軒正支著下巴，目光灼灼看著黑板。

    老師在聽寫啊你看個錘子黑板呢！

    周效明氣的一把扯掉戚軒的手。

    戚軒不害臊他還害臊呢，教室里人多眼雜，他們的位置又不是最后一排，真要擦槍走火發生點啥那可成大樂子了。

    “在上課！”周效明飛快看了眼周圍的同學，見他們都在專心寫單詞，稍微松了口氣，低聲提醒他。

    戚軒沒說什么，他咬著嘴唇低下頭，不過一個單詞也沒寫，右手撐在周效明挪出來的空地上，若有若無地蹭著他。

    真是氣死了！

    周效明恨不得吊起戚軒打屁股。感謝英語聽寫，讓他的理智沒有完全被淹沒，這才一次次忍下戚軒搗亂的舉動，也幸好戚軒看上去只是心血來潮，手只是挨著周效明的腿，沒有動來動去。

    一直憋到下課鈴響，英語老師帶著試卷踏出教室門，周效明緊跟著站起來，連書也沒拿，掉頭就想走，戚軒眼疾手快跟上他，順便摸出了桌洞里的煙。

    蔣小江剛想叫周效明一起吃午飯，結果回頭一看人去樓空，不禁戳戳他同桌：“周效明呢？”

    他同桌從一摞課本中抬起頭來，也回頭一看，茫然道：“他今天上學了嗎？”

    蔣小江的同桌是個很努力的學生，經常學到忘我。

    周效明剛走出校門，戚軒就追上來了，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你生氣了？”戚軒小心翼翼問。

    在他眼中，周效明經常以深不可測的形象出現，或許是對于學習的天生畏懼感，戚軒不太敢和周效明起沖突，更別說唯一一次打架還被對方按在地上戲耍了一番。他作為一個合格的紈绔子弟，最會做的事情就是審時度勢，換句話說，就是欺軟怕硬，他以前帶著小弟的時候敢搶同學的錢，現在面對周效明的時候，也肯低聲下氣。

    周效明直言道：“沒生氣?！?/br>
    確實沒生氣，這點小事不值得生氣。

    戚軒心里松了口氣，周效明一般是不會在這方便心口不一的。他見已經出了校門，便從口袋里摸出根煙點燃了，叼在嘴里含含糊糊說道：“嚇了我一跳，你都不知道你當時什么表情，我可是頂著很大的壓力sao擾你的?！?/br>
    周效明眼含無奈，意思是你還知道是sao擾呢。

    戚軒視而不見，又說：“今天還會有維他奶嗎？”

    那么難喝的東西，你竟然很喜歡？

    “哎我不是喜歡......也不是不喜歡，”戚軒言辭閃爍，別別扭扭轉過臉去不敢看周效明，“就是，唉，沒有就算了?！?/br>
    周效明說：“確實沒有了?！?/br>
    他看著戚軒明明失望卻故作灑脫的臉，說：“但是有草莓優酸乳?！?/br>
    面對戚軒，很少有人能夠忍心讓他失望，也是他真的有驕縱的資本，唇紅齒白的少年做什么都賞心悅目，周效明自認是個俗人，不涉及大是大非的問題，他總是會讓步。

    他們本該分別了，但過了馬路，走進商店，戚軒沒離開周效明半步，看著他買了巧克力味的維他奶，丟掉煙頭笑嘻嘻接了過來。不過他也禮尚往來，買了兩大盒巧克力，當著周效明的面跟他進了單元門。

    周效明和戚軒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還不回去？”周效明問。

    “我去哪??？”戚軒有點無賴地回答，“咱們昨晚說好的，是你把我撿回來的，這里也是我的家了?！?/br>
    周效明瞪大了眼睛，反駁道：“沒有這種說法，要是按你這么說，我家房產證上是不是也要添上你的名字??？”

    戚軒激動地說：“真的嗎！”

    “額......”

    “啊，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貪圖你家財產，不寫我的名字也行的，”戚軒感覺周效明誤會了什么，來回擺手，“我名下也有幾套房產，這就讓他們添上你的名字——我就是激動，太激動了，沒想到你對我這么好?！?/br>
    周效明：......他是怎么長這么大的？

    “而且，”戚軒舉了舉懷里的兩大盒巧克力，無辜道，“我是給你買的?！?/br>
    兩人在單元門前僵持了半天，周效明最終只好妥協了，掉頭走上電梯，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憤怒在里面。

    家里一如既往空空蕩蕩，一副只是臨時住所的樣子，周效明好像隨時都可以抽身離去，讓戚軒看了心里免不了有些打鼓，他快步走過去把兩盒巧克力擺在桌子上，這才給這個家增添了點滑稽和煙火氣。

    從最初的那個吻開始，戚軒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輸了。因為是他先主動的，先愛上就輸了，這句話很俗，但是也有道理。他記得小時候mama偶爾陪他時，總是以一種憂愁的目光打量他，一旦涉及到兩性問題，就變得極為小心翼翼，反而讓小時候的他對此更加好奇，也逐漸了解了自己的特殊和mama的憂愁。

    他開始變得得過且過，反正日子不可能再糟了。

    舊日的思緒令戚軒急于尋找點安慰，他側身壓著周效明，俯首湊上去想和他親吻，周效明一愣，偏頭避開了，于是輕柔的吻落在了他的臉頰。

    戚軒臉色陡然變黑，他瞇著眼睛審視周效明，語氣冷然道：“怎么，不愿意？反悔了？”

    反悔倒是沒反悔，不過有點后悔，沒想到戚軒這么如狼似虎，失算了。

    周效明在心底悄悄嘆了口氣，想著就這樣吧，抬手捧起戚軒的臉，主動咬了一口他的嘴唇。

    “沒有反悔，”他垂著眼睛，因為過于直白的對話感到些許赧然，“我就是嚇了一跳，你怎么總是這么著急?！?/br>
    “還有更著急的呢?！逼蒈幈凰宓妹奸_眼笑，低頭貼著周效明的耳朵吐氣，“想不想我幫你含jiba？”

    “??？”

    “啊什么，都是馬上成年的人了，”戚軒撇撇嘴，興致勃勃道，“我還想和你做那個呢，本來我想在上面，不過看你這抗拒的樣子，讓你cao我一回也行?！?/br>
    “我也有馬子了，吹出去多有面啊，狗子黃毛他們到現在還不會用飛機杯呢?！逼蒈庍呎f著，沖周效明擠擠眼睛。

    狗子黃毛是他學校的幾個小兄弟，周效明經常能在衛生間的窗戶旁邊看見那幾張臉。

    他心里忽然覺得有些悶。

    “你說喜歡我，就是因為想去和他們炫耀？”

    算了，不值得。周效明剛問出口就后悔了，他不應該把話說破的，成年人應該做的是不動聲色的拒絕，他這樣直接挑明了說，顯得太斤斤計較，也顯得他太在乎戚軒了，想要快點揭過這一茬，就拍拍他的腰，說：“起來?！?/br>
    “不是不是，你別這么想，真不是！”戚軒著急了，抱著周效明的脖子不撒手，“只不過我和你現在在一起了，早晚也得讓他們知道，所以我就想讓你見見他們而已，要是你不喜歡，不管他們也行?！?/br>
    “我巴不得把你帶回家去天天膩歪，炫耀什么??！”

    這還差不多。

    周效明捏著戚軒的后頸，強迫他低下頭來，再次咬了一口他的嘴唇，低聲道：“別著急含jiba，把舌頭伸出來?！?/br>
    戚軒隱約猜到周效明想要做什么，臉上又冒出了血色，讓那雙水亮的眼鏡看著明艷極了。

    “要，要伸舌頭??？”他舔舔嘴唇，眼睛盯著周效明一動不動。

    周效明說：“嗯，你不是著急嗎?！?/br>
    戚軒咬著下嘴唇，從兜里快速掏出一塊薄荷糖，在嘴里轉了兩三圈，這才怯怯伸出了舌頭，期盼地看著周效明。

    沒讓他等太久，溫暖的口腔馬上包裹上來，一開始周效明僅僅用嘴唇抿著戚軒的舌頭，過了一會就步步深入，嘴里的舌頭探出來，靈活纏上瑟瑟不安的另一根。周效明從他的口中嘗到了薄荷味，還有淡淡的煙味，剛剛吃進嘴里的糖還沒有充分化開，他便加深這個伸了舌頭的吻，慢條斯理啃咬戚軒的嘴唇。

    他一點一點地探索戚軒的口腔，舔舐每一條牙縫，每一片粘膜，他能感受到對方舌頭表面細小粗糙的顆粒，上顎輕微的凸起和凹陷，戚軒在顫抖，手指緊緊抓著周效明的校服，揉出來了雜亂的褶皺。

    最后，周效明在戚軒的舌頭下面找到了那顆薄荷糖，他把糖勾出來，離開了戚軒的嘴。

    “你藏的不好，讓我找到了?！彼麖堥_嘴給戚軒展示了一下，然后重新含進嘴里，用牙齒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