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純白鳳凰2
巨犬終于聽從獵人的指令,沖出巨松的陰影,撒開四肢,狂吠著奔向紅熊。 紅熊也人立起來,嚎叫一聲,晃動臃腫的身體,舉起肥厚的熊爪。 兩只動物就要打作一團,獵人看見一道白光落在它們身上。從樹冠的方向射下來,越來越寬,把兩獸籠罩在里面。 獵人有不祥的預感,抬頭,看見白色巨鳥朝他們垂直墜落。 仙鶴的細頸,鸮鳥的闊翅,巨鳥穿過枝椏的間隙,迅速接近地面。它身后拖曳修長的尾翎,絨毛如新雪般松軟,長羽則冰晶一樣剔透。 它身后的樹冠和樹干被尾翎拂過,紛紛竄起火舌。 所經之處,整棵巨松被裹進烈焰,一路白芒大盛,草地上的針葉逐漸反光。 鳳鳥翩然減速,降落在一狗一熊之間。二獸被迫停下腳步,不約而同地朝鳳鳥嘶吼。它們叫聲癲狂,震得獵人耳孔刺痛。 鳳鳥悠悠撲騰,收起華麗的雙翅。它完全忽視了近在咫尺的危險,低頭梳理晶瑩的羽毛。 巨犬吠了一聲,惡狗撲食,揚起雙爪,掀翻鳳鳥。它壓在鳳鳥身上,低頭去啃它的脖頸。 鳳鳥一聲清啼,被犬牙刺進血rou。巨犬滿足地嗚咽,抬起頭,舔著嘴角,齒間滴落珍珠一樣的液體。 紅熊不甘地大吼,沖了幾步,撲在鳳鳥張開的翅膀上,低頭撕咬白羽。 一時間絨毛飛舞,液滴四濺,鳳鳥被野獸向相反方向拉扯,快要分為兩半。 突然,白焰從它的尾翎燃起,引線般向身體蔓延,迅速吞沒了翅膀。 巨犬和紅熊的利齒還陷在鳳鳥的血rou中,獵人想救他的狗,已經來不及。 白色火光把兩只動物卷入風暴,它們的面目瞬間模糊不清。 鳳鳥啼叫一聲,振翅而起,滴落著珍珠血液,動作卻仍是輕靈。 它開始在林間穿梭,邊飛,邊姿態優雅地翻滾,引燃了整片森林。 獵人感到臉頰灼燒,喉嚨干啞,高溫讓他呼吸困難。 他轉身奔跑,聽見身后陣陣鳥鳴,勁風追逐而來。 纖細卻尖銳的爪尖牢牢勾住獵人的衣袍,后背陡然沉重。 頭頂被柔軟的頸絨壓住,視線被一簇簇長羽阻擋,鳳鳥趴伏到獵人的后背上,展開雙翅把他困在懷里。 獵人伸手反抗,碰到白羽,奇怪的是指尖清涼,仿佛不是它們剛剛引起災難。 鳳鳥的懷抱隔絕了森林的熱度,干燥的涼意既不似風也不像冰,如同千年古玉,柔和平緩。 長頸繞過獵人的肩膀,鳳鳥和獵人正臉相對。它的鳥喙銜著一塊玉,不由分說把玉貼到獵人的嘴上。 封泉的薄唇上覆蓋著兩片桃瓣。他正在被寧雪落親吻,唇齒間傳遞一種如有實質的清涼,穿過上顎,流向頭頂,修復因為高燒而四分五裂的意識。 雙目在極近的距離看向封泉,瞳孔并非全黑,是深棕色。 封泉眨了一下眼,他感覺渾身赤裸,入睡時明明穿著衣服。 他和寧雪落的身體都掩在厚裘下面,對方的一條腿跪在自己腿間,另一條搭在自己的腿上。兩人從鎖骨、前胸到下腹都嚴絲合縫,四肢也處處輕觸,他柔軟細膩的皮膚貼著自己糙硬緊繃的皮膚。 封泉在日曬風吹中習武,肌rou如同鍛鐵,皮膚也不怎么光滑,而寧雪落把一切隱藏在薄脂下面,毫無攻擊性。 誰放他進來的?封泉想把寧雪落掀翻,手腕一緊,厚裘從兩人身上滑落。 自己原本平放的胳膊被抬起,投降一樣仰放在頭側。 寧雪落含著他的唇,手肘支在封泉的腋下,握著他的手腕,把他的雙手稍微提起,讓他的十指不接觸床榻。 寧雪落全身干燥溫暖,厚裘滑落之后,刺骨寒風襲上側腰,對比之下,寧雪落的體溫高得不可思議。 兩人胸膛相接的邊緣冒出絲絲白霧,一縷縷攀上寧雪落圓潤的肩頭,舔舐他的后背,蒸騰著消失。 寧雪落向上撤開,嘴唇分離的時候有一點黏意,他清涼的呼吸拂進封泉的口腔。 “你是怎么進來的?”封泉問,聲音細弱,兩人現在的距離正巧能夠聽清。 “歡門門主放我進來了。扮演爐鼎不就是我的職責?”寧雪落用低啞的聲音回答,朝他眨了一下眼,“幫你發發汗?!?/br> “你哪來這么多真氣?”他上次留下的真氣明明只允許一招半式。 “除了真氣,還有很多方法能把人烤得半熟?!睂幯┞淝鍥龅臍庀⒎鬟^封泉的嘴唇,“真氣不是已經用嘴送你了嗎?” 封泉的腦筋勉為其難轉了個彎:“用嘴傳?” 寧雪落點頭,一縷黑發落到封泉的腰根。封泉發覺,雖然兩人身體緊貼,對方卻只把長發的重量托付在自己身上,guntang而干燥的身體輕似羽毛。 “把真氣運轉到膻中,想象是你的呼吸,就能慢慢越過喉頭的阻礙。如果你能渡氣給我,我就能繼續給你的體內降溫?!?/br> 寧雪落突然松開封泉的手腕,把它們輕輕放回榻上。他支起身體跳下床,舒展筋骨伸了一個懶腰,拾起厚裘,披肩一樣搭上肩膀。 “要試試嗎?” 既然無事可做,封泉點頭。 寧雪落跳回榻上,趴伏下來,扭擺著把厚裘蓋好,低下頭,大睜著晶亮的眼睛,吻住封泉。 封泉和他四目相對,張著嘴,一口一口渡氣。過了許久,他確定自己渡的是普通的空氣,而對方的涎液已經流進他干澀的喉嚨。 寧雪落的嘴角微微一動,也朝他吹了一口氣。 封泉感到被嘲笑了,豎起眉毛。寧雪落立刻歪過頭,探進軟舌,四下滾卷,吮吸挑逗,直到封泉走了神,松散了表情,才正過腦袋,四片唇瓣規矩相接,示意他繼續努力。 封泉在一會兒親吮、一會兒渡氣的無用功中變得困倦,眼皮逐漸沉重,最后銜著對方的嘴唇睡著,還不時吹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