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曦文坐在電腦前全神貫注地看著電子屏，搭在鼠標上的手指修長漂亮，透明指甲下的甲床是健康的紅潤顏色，他細致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鑲銀邊的眼鏡。

    這眼鏡只有防電腦藍光的用處，配著他冷瓷般的膚色倒也相得益彰，顯得整張臉更干凈白皙了。

    科室里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穿著整齊規矩的護士服路過時，也總朝他坐診的這一間探頭探腦，對這個三十歲還沒家室的副主任好奇得很。

    葉曦文對此類打量早就習以為常，偶爾與她們的視線相撞還會揚起嘴角笑一笑。

    鏡片上電腦屏幕的反光在他抬頭時飛快地閃過，葉曦文笑起來時總是一派和煦溫柔的長輩模樣，因此掛他門診的病人格外多。

    平常的工作日中，來牙科看病的患者不多也不算太少，葉曦文此時坐在門診室里難得輪了空，就在資料庫里梳理病人的詳細病歷，他放在桌子上的馬克杯上方騰出幾縷水霧汽，怎么看也都是個生活作風良好的翩翩君子。

    他的手機貼著桌面嗡了幾聲，是葉母打來的電話。

    借著幫隔壁坐診的醫生拿幾只備用材料的由頭，跑進他門診室里的小護士只看見掛掉電話的葉醫生臉色陰沉了一瞬，快得像是她的錯覺。

    但她仍覺得心里毛毛的，匆匆和葉曦文打了聲招呼就走，不敢多留。

    葉曦文臉上稍有不虞，卻也不是為這個無關緊要的小護士，他真正心煩的是剛剛母親在電話里說的話：“……下個月，是不是該去霖霖家看看啦，他再過段日子也大學畢業了，最好是mama能早點抱孫子啊……”

    就神經？真沒見過三十歲經濟獨立的老男人還能被家里包辦婚姻的，他媽怎么想的？

    幾十年前父母談笑間說的親事，現在要押著他買賬？和他同年齡的醫生有幾個娃娃都打醬油了，他媽還拿他當小孩兒玩呢。

    葉曦文不動聲色地在電話里繼續糊弄他媽，前腳掛了電話后腳就聯系到一家私人事務所，說好聽點是私人事務所，其實就是專干私家偵探的活兒，只要錢給得夠，查一查他那個便宜老婆再給下點絆子總是不成問題的。

    只是他對自己的娃娃親太不上心，連對方叫什么也都不記得了，這拿到對方資料的時間便要多出幾天了，葉曦文只說句盡快，又打了錢過去，重新恢復了人模狗樣的沉穩氣度。

    尹兆霖喪眉搭眼地坐在候診室等手術位，他本來預約的是明天一大早來拔牙，可或許是他那牙迫不及待要壽終正寢了，今天中午吃飯時他咬了一口米飯后槽牙就針扎似的疼，他下午只有一節思政大課，就請了假急忙來看牙醫。

    說來倒霉，他早上自慰還把自己那個與普通男孩不同的小縫給弄腫了。

    醫生也好說話，幾道小手續辦了辦，就讓坐著等，說今天他只門診，下午有其他醫生來幫他看牙齒。

    轉眼就叫到了他的號，尹兆霖是頭一次補牙，顫巍巍地在那臺唬人的手術床上躺下了，戴著口罩的醫生只露出來一雙深邃的鳳眼，黑白分明的眼眸，漂亮得分不清是男是女。

    尹兆霖試探著喊了一句醫生，對方“嗯？”了一聲，是個好聽的男性聲音，他沒出息地說，“我怕疼，能不能輕點？”

    葉曦文噗嗤笑了出來，尹兆霖生得很高大健壯，小麥色的皮膚色澤均勻，整個人看上去生命力旺盛鮮活，卻還怕疼。

    他對著患者總是很有耐心的，更不要說對方還是個非常合他胃口的年輕男人了，因此手上的動作也不由自主地放輕了。

    “現在知道疼了？以后要少吃糖知道了嗎？”

    他把放器械的可移動小臺子拽過來調整到合適，打開他頭頂上的照明燈，”嘴張開我看一下?！?/br>
    尹兆霖哪敢不從，乖乖地把嘴張到最大，葉曦文握著口鏡的柄伸進他嘴里，撐開柔軟鮮紅的口腔內壁查探他那顆隱隱作痛的后槽牙。

    “還好，不怎么發炎。今天吃東西可能是碰了一下，可以直接拔不用消炎做根管治療?！?/br>
    他業務嫻熟，很快就除掉了尹兆霖那顆壞牙內的三根牙神經，最開始球鉆磨在牙釉質上的聲音就已經讓尹兆霖頭皮發麻，他的口水流個不停，放在嘴巴里用來吸取多余唾液的管子也吃吃作響。

    尹兆霖很緊張，葉曦文也很緊張，卻不是因為這個簡單的小手術，而是他對著尹兆霖rou感十足的唇舌和濕潤殷紅的黏膜勃起了。

    換個時間地點，葉曦文會請他喝杯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