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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話說那日,賈雨村廟中偶遇甄士隱,歸家之后,正獨坐書房,欲細想廟里經歷。忽聽得下人通報,說是內廷傳旨,于是匆匆上轎進內。家人稟說是賈府政公受參,現在朝內謝罪。 雨村進了內閣,見了各大人,將海疆辦理不善的旨意看過,出來即尋賈政。 卻見一身著朝服之壯碩男子,定睛一看,那大腹便便之人不是賈政是誰? 雨村一時驚詫,也忘了說那些為賈政抱屈的話,就拱手問道:“政公……可是有喜了?”賈政亦是老臉羞紅,道:“確是,已懷身八月?!庇甏迕ο蛩蕾R,又問他回京路上可好云云。賈政也將近日事情細細說了一遍。 正說話間,聽里頭傳出旨來叫賈政,他便急忙進去。 入內,也不敢抬頭,只俯身行禮。賈政腰身一彎,那圓滾肚皮便被夾在身前,很有幾分憋漲難過。再直起身來,更加頭暈目眩。究竟御前,不好扶腰托肚,只得勉強忍耐。 這時候聽得皇帝垂問:“觀存周體態,似是有孕???” 賈政忙俯首應答:“回陛下,是坐了胎了?!?/br> 皇帝又問:“幾月了?” “回陛下,八月有余?!?/br> 那皇上似隨口一問,懶懶應聲:“嗯……”之后又問些云南賈化之事,賈政便對答,說不是同一家。又問蘇州賈范,說是遠族。這賈范卻又犯了強搶民女之罪,于是圣上言辭更添幾分不悅。 如此一番作答下來,賈政已是后背汗濕,雙腿戰戰。偏他不單心神緊張,腹中胎兒也似有所感,跟著一道兒踢打翻騰,叫他隔著朝服也顯出胎動來。賈政本勉強忍耐,這胎兒卻是在他回話之時愈發猛地一踢,使他禁不住啊地呼出聲來。賈政肚痛難忍,面色慘白,兩手緊緊托在腹底支撐,一時間牙關緊咬,汗如雨下。 皇帝也不知是體恤或是不悅,也不叫賈政再回,就遣了個內侍將他送出。 外面眾位大人等了好一會兒,方見賈政出來。正是滿頭細汗,又十分費力挺肚,歪歪扭扭行步模樣,忙迎上接著。賈政十分持重一人,不肯在人前失儀。然畢竟身體疲弱,到底扶住喘了一會兒。待腿上恢復些氣力,復直起身子,撫平官袍上歪扭褶皺,又同諸大人說一會兒圣上旨意。不過顧著臉面,將自己胎動失禮之事隱去不提。后坐轎回府,路間扶住肚皮喘息不止。 要問他為何懷胎?卻是另有一番故事。 原來他外放為官,偏又有些板正方直,不肯下人私收錢財,惹得眾人不滿,于是事事不能順意。這時下頭有個叫李十兒的,悄悄同他捅破其中關竅。賈政因這段時日事不順遂,便順水推舟,默許他們在外頭收些錢銀。 之后府衙并賈家隨同外放的下仆愈發猖狂,內外勾連,哄騙賈政。座下幕僚雖有幾個勸說進言的,無奈賈政不信,又或是托詞不信,懶怠約束,于是也辭去許多。 這李十兒等人,仗著賈政官名,在外得了不少好處,更要哄他高興,好不去管束外頭之事。這些人見賈政外放也不帶姬妾隨同,便起了心思,送他一男一女兩個,說是兄妹兩人在府門前賣身乞活,問老爺該如何是好。其實這對男女并無親緣,乃是李十兒等眾特意挑了相貌出挑的買來,給賈政做房中人用的。 賈政并不察覺,見他二人有幾分嬌弱,又離家遙遠,想到自己兒女親人,微動惻隱之心,將這二人留在府中伺候。又因為那男子叫做許示躍的,能夠識文斷字,便抹了姓氏,就喚作示躍,留在書房服侍筆墨。 到底是精挑細選出來伺候賈政的人,不過月余,示躍便討得賈政歡心。又過幾日,一番苦訴衷腸,便叫賈政將他收了房受用去。 只是這示躍不僅面上瞧著嬌弱,身子其實也纖巧,每每受了賈政歡愛,便禁受不住,發起高熱。賈政經了他侍奉起居,妥帖周到,喜歡得跟什么似的。于是對示躍也多加恩賞,如今見他受不住房事,愈發疼惜,就叫他二人上下顛倒,使示躍日自己xue兒,竟也十分得趣。賈政這一把年紀,初嘗男人滋味,之后愈發沉溺,終是坐了胎不提。 當日寶玉環兒出生,年歲已與先頭兩個孩子差得遠了。如今他二人長至十幾歲了,賈政又懷上妾生子,不免有些羞赧。不過到底是件喜事,也在信中寫了告訴賈母王夫人等。于是此時賈政挺著個渾圓大肚回家,倒也無人驚奇。 他請過賈母安,眾子侄又向他請安,如此一同進府。賈政正是舟車勞頓,又在皇帝面前受了詢問,心力有幾分不濟,勉強同母親講了些話,便出了榮禧堂。他也不要小輩們陪送,自己回屋歇下去了。 時王夫人又來照料,賈政對著老妻,又挺個大肚,到底有幾分尷尬。這時候想起王子騰之死并薛蟠之案,總算有些說頭,歪在枕上安慰了王夫人兩句。 方才眾人請安時賈政便覺得少了一人,還問過是誰,只是王夫人見他重孕在身,且初回到家,正是歡喜時候,不便直言?,F今才說是黛玉去了,倒是將賈政嚇得一跳,眼里不自覺淌下淚來。 王夫人見他掉淚,自己禁不住也哭泣。又見賈政便便大腹裹在袍子里,正隨著喉間抽噎滾滾而動,起伏不止,將身邊彩云等丫鬟嚇得不行,生怕老爺動了胎氣,忙拉扯王夫人衣角。于是王夫人醒覺過來,止住淚水,又說起寶玉賈蘭等事情,好叫老爺歡喜一些。 之后賈政亦抹了淚,心中略松快了,身上卻愈發疲憊。顧著他如今大肚,不便與人同寢,家中早已整理出一間臥房,于是賈政便叫王夫人回去歇息,只留下示躍服侍起居不提。 果然這一日心緒激蕩,夜里賈政便覺得身上難過。 示躍匆匆點燈起來,見賈政轉過臉,喉頭滾動,忙扶他起來,又拍撫他胸口順氣。之后又堆起兩三個枕頭,使賈政靠著。 “嘔——嘔——” 果然賈政按住胸口,歪頭就是一陣嘔吐,夜間吃的一點兒飯食便都嘔在示躍手中銅盆里頭。示躍將手貼在身上暖熱,再伸進賈政被中,一摸他肚皮,這腹中胎兒正是翻天覆地,隔著寢衣鼓出許多圓包來。賈政月份大了,胎兒本就頂著臟腑,如今一番作動,不僅胞宮作痛,更加讓他胃里翻涌, 示躍就要去請大夫,賈政卻攔住道:“嗯……不過胎……嗯……胎動,不要驚擾旁人?!彼啐g懷胎,到底羞赧,此時更加不肯多生事端。不過賈政身體也確無大礙,不一會兒腹中動靜緩了,便又沉沉睡去。 02 因政公回京,眾親朋都要送戲接風,請他去耍。然賈政顧著自己才受圣上訓斥,不愿張揚,便在家中備了水酒,倒請親朋過來一敘。于是又定下擺酒的日子,準備在家中置辦席面。 這日賈政正在設宴請酒,府里賓客滿座,賈璉、賈蘭等俱陪坐在旁,寶玉受老太太疼愛,仍同姊妹一道在內院里吃酒。忽地見賴大來報,說錦衣府堂官趙老爺帶著許多司官前來拜望。賈政還不及應答,就聞說趙老爺已到了二門,于是忙快步前去迎接。 就見趙堂官滿面笑容,走上前來,身后又跟著五六位司官,面容整肅,也不答話。賈政也不知何事,卻隱隱覺得忐忑。之后又聽聞家人來報,說西平王爺到了。 西平王到底體恤照拂一些,放了那些賓客離去。趙堂官雖也笑臉迎人,行事卻強硬,勉強順王爺意思讓客人離開,卻也招來無數番役,將全府上下各門牢牢把住,不許人走動。之后,西平王整容肅衣,宣讀圣旨。于是賈府眾人俱跪俯聽詔。 卻是要查抄賈赦家產,捉拿賈赦,看守其余家人。 言畢,趙堂官就要譴手下眾兵士進去查抄屋舍。西平王忙又勸阻,先遣了人進去,叫女眷快快回避。此時賈政等人面面相覷,抖若篩糠,沒有一個能想出法子解困的。 只一會兒,手下差役便抄出許多借票貸券,禁用衣物等等?;5觅Z政等人愈發骨軟筋酥,趙堂官等更加喜上眉梢,就要叫手下人進內院抄家。然又聽聞北靜王至,于是眾人再去迎接。 這北靜王原同賈家交好,雖是皇命難違,必要恭謹辦差,卻也不至于像趙堂官一般極惡。這會兒他替了趙堂官去,急忙就問西平王,賈赦被收押,那賈政又在何處。西平王便叫人請了賈政來。 少頃,就見那門里走進一大肚男子,北靜王先并不知曉賈政孕事,乍一瞧見,甚是吃驚。那賈政走到北靜王面前,托著那圓滾滾顫動著的肚皮,依禮跪下請安。二王皆向前一步,扶他起來。賈政抬頭,已然是淚水盈盈,鼻尖滲汗。北靜王便扶他坐下,賈政重孕在身,又受了這樣驚嚇,此時也是體虛力短,只覺得身子沉重得很,便順從坐了。 北靜王說了圣上恩旨,內言只拿賈赦一人。于是賈政又起身,望北叩拜謝恩。如此一番下來,賈政覺得腹中愈發沉重,腰上墜漲,體力不支。然畢竟還要查抄賈赦財產,于是不免打起精神,回北靜王問話。 待抄檢畢,賈璉也因放貸而同賈赦一道收押,只余賈政等人在二門跪送兩王。見得官差走遠,賈政仍兀自發怔,還是賈蘭勸說,請祖父去看看老太太,又請他詢問東府情狀。賈政方如夢初醒,就要進院里去。 不料他孕體沉重,賈蘭一時竟攙扶不起。實在是月份大了,人又老邁,很是經不住這樣驚嚇。且日里跪拜多回,現下連膝蓋俱是軟的,起不了身來。賈蘭見他身子顫顫,肚腹起伏滾動,也有些心慌,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言語間就帶上哭音道:“我就去請人來!” 賈政一把握住他手臂,擺手阻止。又示意他站到自己面前,雙手扶住他雙臂,提一口氣,臀腹使力,跌跌撞撞抬起一邊膝蓋來。如此一動,那肚腹又叫他夾在胸腹與膝頭間,擠得他一下子反酸欲嘔。賈政一手按住自己大腿,腳下蹬地發力。 忽又覺得腹中大動,似是胎兒一下往下一沖,頂住尾椎,叫他股間脹痛得厲害。 “啊……嗯——” 賈政勉力抬起另一腿,究竟骨盆處折裂一般劇痛,叫他一個趔趄,險些撲倒在地。還是賈蘭連忙扶住,將身撐在祖父肩下扶持。 賈政好容易立定,仍然喘息不知。他揉揉自己作亂的肚腹,又用袖在面上擦拭兩下,就叫賈蘭扶著,急急進院子去瞧母親。進了里頭,見各仆婦女眷俱是慌亂得厲害,見著賈政,才都有了主心骨一般,略緩和過來。賈母更是雙目緊閉,一片灰白神色,聞得賈政來了,方能睜眼,同他說幾句貼心之語,后又怏怏睡去了。 賈政見李紈等人已開始打點家事,稍放下心來,也不敢停歇,就要去問東府情狀。還是示躍從旁攙扶,又替他托腰攬肚道:“老爺歇息歇息吧,這胎動得這樣厲害,可怎么好呢?” 賈政也覺得腹內悶痛陣陣,且行步之間臀股脹痛難當,腰上也撐得酸疼。然賈家如今風雨飄搖,賈赦、賈璉被捉,寶玉、賈環又不頂用,賈蘭年紀尚不足,只有賈政一人能夠奔波求援,如何能夠停歇。 示躍其實也知如今府內境況,不過見賈政面如金紙,實在憂心罷了。 賈政走到外門,見到焦大與那些看守軍人糾纏。焦大見了他,便撲通跪伏在地。賈政忙問他東府狀況,聽得焦大說東府男主子皆被捉,女主人又受欺,仆從更加叫人圈禁,家中物什抄的抄砸的砸,一個不存。 賈政面上只木木的,其實心里如刀絞一般,心道:‘完了,完了!誰料我們一敗如此!’雙眼刷地淌淚,也說不出話來,蹬蹬后退兩步,靠著示躍就是一陣急喘。 示躍也未見過這樣陣仗,只得用身子撐住了賈政,又抽出一手來撫他肚腹。這一摸,感覺掌下肚皮竟有些發硬,就是大驚,忙扶著賈政,拉他回房去。 賈政坐在屋內,左思右想,面上越發悲戚。實在心痛難耐,一腔郁氣無法排解,也不顧腹中疼痛,就撐住腰站起身來,在屋內打轉。 他雖靠著心頭一口熱氣撐著行走,然身上確實又不適,于是也不覺得自己儀態不雅。其實已經雙手反撐在腰間,腿腳岔開,如鴨子般搖搖晃晃,顫步緩行。賈政孕中愈發固執,現心中又郁悶,一時犯了孤拐脾氣,不肯人攙扶,只留示躍在一旁看得心驚rou跳。 這時候忽又有人來報,說老太太不好了。賈政聞言大驚,一下子氣血上涌,頓覺得腹痛尖銳,著急往前行了兩步,便雙眼一翻,栽倒過去。 從人忙將他扶住,近身卻又都聞著一股子怪味兒。示躍機靈些,一把撩開賈政長衫下擺,果見他腿間一片濕潤。原來是急怒攻心,一下子破水了。于是二人都沒了主意,一面兒擔心賈政,一面兒又憂心老太太。 還是示躍敲定了主意,叫那小廝先找人去內院通傳,說老爺聽聞老太太之事,受不得驚嚇,一下子發動了,并請問老太太身體,這樣吩咐完了,再去外頭請個穩公來。 那小廝果然這樣進去,找了人托他依言回報,自己又到外頭尋穩公去。 03 這廂賈政只昏迷了一會兒便醒轉過來,見自己正躺在榻上。略一感覺,腹中悶痛,腿上光裸,又忽地想起母親之事,又高聲呼叫起來。 示躍正囑咐小童端些熱水來,聽得賈政叫喚,便走到他床邊。 賈政問:“老夫人如何了?” 示躍回:“已遣人去問,還沒有消息回來?!?/br> 賈政聽了,更覺天旋地轉,心里以為是示躍瞞住他不肯告訴。于是就掀開被子,要起身親去。 賈政稍一坐起,就覺到自己股間含著許多水液,一動,便股股流出來,不禁羞惱萬分。示躍觀他面色,就懂得他心意,忙用布巾擦拭,并道:“老爺已經破水,就要生產,還是躺下靜候消息罷!” 恰此時,賈政覺得肚中疼痛驟起,且是他平生不曾經歷之劇。他一下咬緊牙關,雙手捂在腹上,身體也繃得死緊。等到疼痛暫歇,頭上已經滲出汗珠來。 賈政猛地松氣,呼哧呼哧喘息起來,兩手在腹上亂摸。他這樣一摸,方覺得自己肚腹墜得厲害,那塊圓隆如今已沉沉擠在腿間,叫他大腿亦難合并。此時這臌脹肚皮正隨他氣喘陣陣起伏,每動一回,下身那口里也跟著擠出一小股水來。 示躍還要勸說,這時鴛鴦自門外進來,行禮道:“來回老爺話,說老太太方才乃是氣逆昏厥,現已服了疏氣安神的藥丸,并無大礙。只是老太太知老爺如今身子沉重,心里是極記掛這胎的,請我來勸說,叫老爺保重自身才好?!?/br> 賈政見是鴛鴦,知道她素來對賈母盡心,定不會瞞他,于是放下心來,只說:“是兒子不孝,叫母親替我費心。老太太……老太太那兒且離不得你,快快回去罷。待——嗯——待這里有了喜信,定是……是頭一個告訴老太太的?!?/br> 賈政話語未完,就覺得肚皮上鼓起幾個小包來,倒不是方才那樣劇痛,卻仍是悶悶地難受。于是話音也斷斷續續,一面又用手去捂那凸起之處。待到鴛鴦再行禮告退,賈政方扭過身去,擰著腰,將雙腿在被下擺動開合,欲緩解一些痛苦飽漲。 “呃——啊——” 忽地胞宮又緊縮,叫賈政憋出一聲呼喝,腦袋死死頂在床板上,眼中痛出許多淚花來。 “穩公……穩公在何處……怎地還不來——呃啊——” 原本頂在他尾骨處的硬物似又是狠狠往下一沖,賈政只覺有鐵石刀斧碾過尾椎一般,使那處劇痛,直順著一根筋兒竄上心口,險些要吐出血來。他頓時就耳鳴發昏,帶著一頭冷汗僵在榻上,直勾勾看著褥面紋飾,眼前其實發黑一片,覺察不到外事了。 這樣靜躺好一會兒,賈政才緩過神來,聽得耳邊隱約人聲。再動動身子,將那臌脹肚皮在榻上磨蹭一回,只覺得胯間憋漲非常,一動,愈發磨得胯骨生疼。賈政又喘一回氣,方神色清明起來,原來是示躍正溫言安撫,并擦拭不斷擦拭他腿間胎水。 賈政問道:“穩公如何不來?” 示躍道:“畢竟今日發動得突然,不曾準備,故要花些功夫?!?/br> 其實不過一會兒,只是賈政痛得厲害,才覺時間很長。賈政雖初次產育,卻也見過妻妾生產,依稀記得要在腹痛時候用力。于是等著下一回宮縮又起,便攥住床褥,支起兩腿,挺腹用力,口中高喝:“啊——啊——嗯——” 賈政緊緊繃著腹上肌rou,腰身都離了床鋪,空懸著繃直了。這樣一擠,果然覺得下身愈發憋漲,于是更順著宮縮用力。 賈政氣喘吁吁,又拼命推了四五回,忽一下刺痛,又是尖銳難忍,使他一下子xiele力氣?!斑怼怼彼贝魂?,想這許是胎兒要娩出了,就緊咬牙關,腳蹬住被褥用力。 然他其實不知,雖自己胎位已下,又破了羊水,但因是早產,胞宮產口還未開。此時劇痛,乃是胎兒進退不得,卡在口上。 他偏以為忍得此苦,就好生下孩兒??v然下身痛楚愈演愈烈,陣陣竄上腦門,也隱忍不松,屏息挺肚。其實宮口不過開了五指,那胎頭只牢牢卡了一小個圓弧在內。等賈政一松勁,就覺得下身火辣疼痛,隨著鼻息更突突作跳。 示躍也是不通此道,跪在一旁,握著床沿緊緊盯著。賈政問:“呼……呼……可曾……可曾出來?” 示躍看一眼那后xue,只是潺潺流出許多晶瑩積在榻上,xue里黑洞洞一片,不見一物。于是回說:“且未見著?!?/br> 賈政重重嘆息,身上先前緊繃得疲累,尤不死心,道:“你小心伸手進去探探,看可是快出來了?!?/br> 于是示躍就凈手,伸入二指,方進了半個指節,賈政宮縮就又起。 “呃——呃啊——啊——” 他抓住床褥,身子又從頭繃到腳趾尖兒,嗬嗬向下用力。示躍畢竟年輕,嚇得呆住,手指也忘了抽出。只覺箍住指尖的rou環一陣翕張,里頭又涌出許多滑膩膩的水液,將他手指打得濕淋淋光亮一片。 “哎……呃嗯……” 賈政又歇下喘氣,示躍才敢接著深入手指。一直進了兩個指節,雖仍是什么也沒有觸到,卻也不敢再動,慌忙就抽出來道:“老爺,還是沒出來呢?!?/br> 賈政聽了十分泄氣,方才連番陣痛,他已是勉力支持,如此還不能娩出,心里就有幾分懼怕。然畢竟一顆愛子之心,賈政又喘息一陣,道:“將……將我扶起,扶起來生……” 于是示躍就抓住他手臂,又環著他腋下,在他背后墊上許多軟墊,使上身略高一些。這樣一墊,賈政便覺得腹中飽漲之感愈發明顯,他雙腿曲起,幾乎將那垂墜大腹夾在中間,就順著宮縮往下,肚皮跟著用力推擠。 賈政面上落下大顆汗珠,沿著他胡須顫巍巍滑落。他牙關緊鎖,頸間青筋暴起,如此卻只是叫疼痛加劇,并不見胎頭娩出,便一下子發了狠勁,“啊——”地大喝一聲,腳頂被褥,雙手按腹,大力推擠起來。 這一下又借了宮縮,更使了蠻勁,疼的賈政眼冒金星,連著心口發虛。他心知這樣疼痛,若這下不成,下回恐怕未必敢如此用力,便硬是屏氣忍耐,拼了命地推擠。實在疼得狠了,又不能泄氣,不便喊叫,就將頭泄憤似地往后一甩。卻不想本就憋得氣短,如此動作,一下就眼前發黑,險些厥倒過去。 04 賈政一眼暈,幾乎軟倒在榻上。他如此折騰了好一些時候,宮口到底比方才更開了些。且畢竟這樣奮力,倒也叫胎頭擠了一半出去,那最寬處卡在口上,頭頂兒已進了產道里來。 此時下身熱辣更甚,且更有一番磨骨之痛。真是想要停下也不能了,于是愈發顧不上什么呼吸喘氣,宮縮陣痛,只被那rou里銳痛刺得心慌氣短,拼命岔開腿往下推擠。 示躍見他面目猙獰,也不呼喊,只是喉間嗬嗬作響,氣喘粗重,也十分緊張,又不能相助,真真焦急非常。賈政這樣蠻用了一陣力氣,又被那劇痛磨得兩眼發花,好在股間似有巨物緩緩推出,憋漲排泄之感愈演愈烈。 原是這胎頭終于出了宮頸口兒,在產道中挪動前進。然肩膀這胎兒最寬之處,此時正頂住這未及全開的宮口,欲出無門。這廂賈政又不肯松懈,于是后頭也有一股子力道,硬要將這胎身推送出去,正是前后夾攻,進退不得。 終于賈政大喊一聲,將肚腹一推,就昏倒過去。 一旁示躍見洞內隱隱有個黑黢黢的發頂若隱若現,心中也緊張焦灼??粗ヮ^在這股間吞吐收縮,急得恨不得摳挖出來,就聽得賈政一聲高呼,一大塊黝黑頭皮嘩地頂出產門。 示躍就要歡慶,卻聞得一股子血腥之氣,抬頭一看,見賈政已經昏厥。再看產口,更有絲絲鮮血混在羊水之中,隨賈政喘息起伏,順著xue上褶皺緩緩流出。原是那胎肩跟著沖出宮口,進了產道,撕裂得出血。 正在他不知所措時候,先前的小廝就帶著穩公進了屋來。穩公上前探看情狀,也是嚇得一跳,急急問道:“啊呀,怎地出血了?不是七月早產,胎應當不大才是!” 示躍應道:“并不知道,老爺就用力推腹,將那頭娩出一些,便昏厥過去,又流出血來?!?/br> 穩公上前摸賈政肚腹,一番點觸按壓,覺得那胎身確實不大,沉吟片刻,又問:“你老爺產娩時候,你可曾給他看過宮口沒有?” 示躍叫這一問,雖茫然不解,卻也知道恐怕就是這“宮口”之差,忙答道:“并不曾,也不知這什么宮口,又究竟如何看?!?/br> 于是穩公一拍大腿,嘆道:“是了!老大人頭胎,又是早產。胎身雖不大,然宮口半開,這時候用力,可不就撕裂了!” 示躍聽了,心里惶恐,問道:“這可有大礙?又要如何醫治才好?” 賈政經了穩公那陣摸胎,已醒轉過來,雖身上酸軟,卻又逢陣痛襲來,禁不住順著一道用力。這樣腹上發力推擠,下頭胎頭竟又擠出來些,更混著股股血水,痛得賈政齜牙咧嘴。 穩公忙扶住賈政肚皮,叫他快不要用力。賈政只覺這胎兒墜勢叫腹上大手阻住,然宮縮卻非外力能阻,疼痛之下,仍舊情不自禁發力。兩股勁道對沖,使得肚皮漲緊得厲害,里頭胎兒就隔著那薄薄肚皮踢上穩公手掌。賈政一時間痛苦難當,竟落下淚來:“啊……啊……漲……好痛——讓我生——生了——” 穩公向示躍嘆道:“這……這原是應叫大人忍耐,待到宮口開全,再發力產子。不過看大人有了春秋,恐怕產程拖得長了,之后宮縮無力。且如今這榻上許多胎水,只怕腹中余得不多,老大人又忍耐不得,只好先順勢娩下胎兒?!?/br> 于是他又摸索賈政下腹,深按入他肚皮,摸那胎位。賈政吃痛,身體劇烈顫抖起來,牙關咯咯作響,卻說不出半句話來。他一把抓住穩公手臂,那指甲都隔衣掐入rou中。雖見賈政面孔漲紫,汗如雨下,穩公仍不為所動,將下腹一塊地方細細按過,方道:“我看這便是胎已經出了許多,宮口應當不會更裂,大人隨我呼喊用力就是?!?/br> 他放一松開,賈政便捂住腹側,大口大口喘息。此時不僅腹痛,且下身傷處火辣脹痛,這痛不若宮縮強烈,卻是一刻不停,叫他擰住眉頭,恨不得就死過去才好。 這時候陣痛卻又來,賈政面色一白,就繃住身體,喉間呃呃作響。穩公忙撫順他胸脯道:“大人不可用狠力,要記得吐息,且緩緩用個長勁才好?!?/br> 賈政頭昏得厲害,一時間弄不明白他說得什么,就大岔開雙腿,只顧著向下推擠。穩公急得大汗淋漓,又是拍撫賈政胸口,又握住他手臂,在耳邊示意他緩緩吐息。賈政疼痛之間,聽得耳邊呼哧呼哧喘氣聲音,禁不住跟著那節奏一道吞吐呼氣,呼吸才漸漸綿長起來。 于是穩公順勢發令道:“老爺,用力!”并順著他肚皮?!斑馈辟Z政下腹愈發飽漲,也跟從穩公手上動作,低吼一聲,推擠起來。他背上已經汗濕,道中巨物正順著力氣緩緩挪動,眼看胎頭已經全都娩出了。穩公松開手去,示意示躍用布巾在下頭小心托著。 賈政勉強緩了緩力氣,只覺得精神愈發不濟,一個晃神功夫,就迷上眼睛,神色迷茫起來。穩公方才替他推腹,已覺得宮縮不強,此時十分憂心,一咬牙,又按上賈政肚腹道:“老爺,再用力??!”說著便在那臌脹飽滿的下腹處一推。 “喝啊——啊——” 賈政乍然爆痛,上身猛地彈起,攥住穩公手臂,手上面上激得青筋俱顯,雙腿直挺挺繃著大開。隨著嘩啦水響,那胎肩便混著羊水血水,擠出xue口。 接著賈政又昏死過去,穩公也不喚醒,一面使示躍按壓賈政腹部,一面托住胎兒肩膀并頭部,小心著胎身上膩滑羊水,緩緩將余下胎身拖出。 隨著胎兒小腳落下,賈政下身就涌出許多血來。示躍焦急萬分,求道:“快給老爺看看吧!”穩公亦是無奈道:“這肚中傷口,又不是人眼能夠看得的。且胞衣未下,此時上藥也是無用?!庇謴哪抑忻鲆幻端幫鑱?,叫示躍給賈政服下:“暫且吃一丸,看看能否止住罷?!?/br> 于是示躍將藥化水,給賈政喂下。也不知是他傷得不重,或者這藥果有奇效,漸漸下身那血便不流了。之后穩公觀賈政宮縮,見已經無力,就替他揉腹按壓,好半天,方娩下胎盤來。又恐怕排得不凈,再留一藥方,囑咐日日煎服,好清宮化血。 那邊示躍見賈政娩下一女胎,即刻遣了人去后院里回報。賈母方才郁結氣逆,如今有這弄瓦之喜,暫沖淡了心里陰霾。又想到孫女兒生在如此風雨飄搖時候,想必日后用度鋪排比她四個jiejie都要不如,于是心中憐惜,親自起了名字,叫做臨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