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吃藥
宴宴又一次從教室醒來的時候,周圍已經一片寧靜,只剩祁亦禮一人靜靜地坐在她旁邊寫著作業。她半耷拉著眼皮,只微微抬起頭,用手勉強撐著自己,問道身旁的人:“幾點了?” “五點了?!鳖^也不抬地回道。 她含糊地應了一聲,背起書包就想往外面走去,沒想到睡太久腿軟的不成樣子,一屁股就坐在了祁亦禮身上。祁亦禮雙腿岔開,雙手撐在桌子上正好把她環了個圈兒,抬起頭看著她,卻只能看到她迷茫的眼神。 宴宴定了定神,沒急著起來,等確定自己能行動自如了才從他懷里起身,剛想朝外走去,兜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一接通,她的狐朋狗友陶箐那大嗓門就像機關槍一樣不停。 “宴宴,你可別忘了晚上的局啊,jiejie剛剛失戀得快樂快樂,記得好好打扮一下,今晚九點Pub不見不散?!?/br> 宴宴滿口應著,轉身向自己的同桌揮了揮手示意再見。 上周從醫院回來以后,她就成了這樣。本來宴宴以為自己只是焦慮得睡不著覺,卻沒想醫生一通檢查下來直接告訴她,她有病,且病得不輕。宴宴半信半疑地開了藥,每天只吃了一小半兒,然后就成了這副鬼樣子,每天從早睡到晚,連放學鈴兒響了她都不知道。 宴宴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心想著再也不吃這個破藥了,睡不著就睡不著吧,總比現在好。 等到宴宴匆匆趕到Pub前時,門口長廊已經排起了長隊。今天是周五,A市本就熱鬧的夜生活更上了一層樓。正當她想隨便混進去的時候,后方有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一起進去吧?!?/br> 宴宴回頭看到幾個小時前還在一起的人還有點難以置信,但祁亦禮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牽著她往里走了。 如果說宴宴是那地,祁亦禮就是那天。高二一分班,宴宴就要死要活地非得進那理科班,父母勸不聽,老師勸也不聽,問就是喜歡理科,喜歡這種累死累活還得不到分的感覺。 當她如愿以償進去的時候,就被班主任一鍋兒配一蓋兒的平均分配的政策分到了年級第一祁亦禮座位旁。 宴宴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看著他介于少年和成年之間的背影,又清爽又蘇,再配上他那張臉,活脫脫一個蠱神,難怪小姑娘個個都喜歡他。倒也不是好奇為什么他會來這里,只是氣質好像真的不相配。 七繞八繞路過好幾個卡座后,宴宴才看見陶箐,她正同旁邊一個男的玩著骰子,看樣子已經輸了不少,眼神已經飄忽不定了?!∷幌路砰_了祁亦禮的手,快步走過去坐到了陶箐身旁。 “箐箐,少喝點?!毖缪绨炎约议|蜜快倒向男人那邊的身子扶到自己懷里。但沒想到閨蜜偷偷拿手掐了掐她的腰,宴宴這才懂了,這小蹄子怕是故意的。瞥了眼陶箐身旁的男人,唇紅齒白的少年,宴宴了然地松了手。 宴宴來的時候已經遲了,座上人都快走沒了,好在陶箐發現了獵物才免于一罵。祁亦禮順勢坐在了她旁邊,隨手開了瓶紅酒倒好遞給她。 宴宴接過,喝了兩口,側著身子打量祁亦禮。 她和祁亦禮的關系怎么說呢,不算好也不算不好。自從她吃藥白天不清醒以后,倆人就平白多了點肢體接觸,都是她不清醒時候碰到的。 第一次是老師上課叫到她回答問題,但她睡得太香了,祁亦禮無奈地小聲喊了好幾下都沒喊醒她,便用筆戳了戳她。宴宴在睡夢中只感覺有只大蟲子在咬她,當即用手揮舞了幾下,想將蟲子弄死。其中好幾下都打到了祁亦禮手上胳膊上,還弄出了紅印。老師見她實在叫不醒,便搖搖頭不再說她什么,只剩祁亦禮呆呆地看著自己手上的紅痕。 第二次是在課間,那天宴宴早上喝了兩瓶奶,課間就被憋醒了。她像夢游一樣跌跌撞撞地飄進女廁所,好了剛想出來回教室,就被不知道什么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撲去,正好撞到從男廁所出來的祁亦禮,被他接了個滿懷。宴宴整個人一下從他懷里跳了出來,急忙辯解道自己不是故意的。祁亦禮只搖了搖頭示意沒事,便走了。 有一有二就有三,直到現在,他倆肢體接觸多到已經熟悉彼此了,但話一天也講不了幾句。宴宴也不知道為什么祁亦禮一直沒推開她,一副冷淡的模樣好像對她不感興趣,又會主動地觸碰她。 在她還在愣神的功夫,祁亦禮已經喝得有點多了,目光如炬地看著她,好似在說些什么。 宴宴一下子起了壞心思,故意湊近祁亦禮,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地說道:“你怎么來了?偷聽我的電話?” 酒吧音樂太響,祁亦禮覺得自己好像聽到宴宴說了什么,又好像沒聽到,只覺得宴宴離他越來越近,只聞到到她身上好聞的味道,卻做不出一絲回應。他不知道自己的酒量,他喝多了。 宴宴也沒想真要個回答,畢竟學神總是一副不肯講話的樣子。只是他現在真的和平時好不一樣,宴宴惡狠狠地在他白凈的臉上捏了捏,看到紅了一塊兒才松手。 轉頭剛想讓陶箐也一起跟著笑話學神,就看到陶箐已經和那小白臉勾勾搭搭地起身走了,回頭還送了她一記飛吻。 宴宴無法只得再應付祁亦禮,滿心想著趕緊把這尊大佛送走,卻沒想到祁亦禮自然地把她拉入懷中,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輕輕摸著她的頭發。 宴宴也不推開,只是覺得祁亦禮又奇怪了一分。她不再被動,主動圈住了祁亦禮的脖子,把臉又往他的左胸上湊了湊,靜靜地聽著嘈雜中有力的心跳。 兩個人在喧囂的酒吧里,只靜靜地相擁坐著,表面上好似一對兒石頭,但暗地里宴宴的手卻順著祁亦禮的腰線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