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對謝衣塵的同情,喬治十分的好說話。謝衣塵一說想早點走他就答應了,還一直把謝衣塵送到家門口才離開。 走前,喬治告訴謝衣塵,如果之后與李修之間有任何不愉快,都可以找他傾述。謝衣塵謝過他的好意,卻沒怎么放在心上。 回到家是半夜三更,李修自然是沒有回來。謝衣塵換回居家服,洗漱完后在走廊微作遲疑,腳步一轉走向主臥。 他沒有進去,只是打開燈在門邊看向里面的布置。他臉上淡淡的沒什么表情,但他知道,喬治說的是真的,他的確喜歡李修。 他曾經問過李修一個問題,關于有特殊性癖的人能不能像普通人一樣有幸福的一生。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如今知道了,因為他已經能勾勒自己期盼的幸福未來,而那里面的另一個人就是李修。 平日的相處,房內的情趣。只要李修愿意回應他的感情,他甚至可以想象兩人白頭到老的場景。 可惜李修不會回應。 謝衣塵的心臟隱隱作痛,雙眼一閉一睜恢復清明。 好在,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因李修和沈劍難過之后,他便知道該如何疏導自己。李修不愛他,但不代表別人不會。至少他已經能看到幸福的輪廓,看到了希望。也許將來,他會遇見第二個李修,會喜歡自己的李修。 心痛就痛吧,本身失戀不難過才不正常。 如果李修最終和沈劍分手…… 謝衣塵皺眉,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如果那兩人分手他一定趁虛而入,但是現在,他不想給自己太多無謂的希望。 回到自己房間后謝衣塵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才知道竟然凌晨兩點了。他在床上坐了一會,意識到自己一旦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于是放棄了睡覺的打算。母親的日記就擺在床頭柜上,謝衣塵拿起最上面那本,逼著自己認真讀進去。 陳辭泫當年的字很漂亮,一眼可以看出是個浪漫可愛的小女生。謝衣塵翻到她與謝堅見面那天的日記,一字一句讀了起來。 “今天發生了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簡直像電視劇一樣。我上午的時候按照計劃去清理院子,沒想到竟然在樹下撿到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看上去特別可怕,渾身都是血。我以為他死了,湊近看時他卻一把抓住我,恐嚇我不準報警,不準告訴任何人他在這里。他說完就暈了過去。我嚇壞了,把他帶回家也不敢告訴別人,只簡單給他止了血。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覺得我應該報警,或者至少找一個朋友商量,可他警告我時的眼神太恐怖了,我怕他之后會報復我?!?/br> “昨天那個男人醒過來了。他真能睡,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我好心救他,他竟然懷疑我是壞人,非要我向他證明身份。我證明了,但可笑的時候他卻說不出自己的身份,只說自己失憶了。我說報警他又攔著,也說不出所以然來。不過,我想他應該是怕被仇家找上吧。他身上傷的那么重,那個仇家一定很嚇人。 其實,他也挺可憐的。我就留下他好了?!?/br> “我給那個男人取了個名字,叫陳明。反正他不肯說自己是誰,那就讓他跟我姓好了。這個家伙,死皮賴臉留在我家,結果竟然還挺好強,躺了兩天就爬了起來說要幫我干活來報恩。我的老天爺,他是一輩子沒做過家務吧?切菜切到手,洗衣機不會用,地拖了比沒拖前還臟,一不小心傷口還又裂開了還得我伺候。真是個多事的麻煩精?!?/br> 謝衣塵不由輕笑出聲,笑著笑著又泛出苦來。他翻過一頁,繼續往下讀。 “昨天晚上陳明半夜驚醒了,好像是做了很嚇人的噩夢。我問他夢見什么,他也不肯告訴我,還冷著臉攆我離開。這人真是有病??晌腋胁?,都回房間躺下了還放心不下,跑回去給他點了安神香。 不過點完香后他竟然對我說了‘謝謝’。這么多天了,他還是第一次和我說‘謝謝’。 他不那么倔的時候,其實很溫柔啊?!?/br> …… 謝衣塵一直讀到天都快亮了才停下,放下日記揉了揉疲憊的雙眼。他覺得一定是自己睡眠不足,腦子不清醒,才會有陳辭泫和陳明的過去其實很幸福的錯覺。再看下去也記不住,謝衣塵實在疲倦,決定還是在李修回來之前先補上一覺。 李修和沈劍第一次,應該不會太早回來,他應該來得及好好睡一覺。 好漂亮的櫻花。 謝衣塵接住空中飄下的淡粉色花瓣,抬頭便見一樹盛開的花雨。這樣的景色他很小的時候見過,是在母親老屋后面的小院里。 不知道老屋還在不在。 “你這樣,能種活嗎?” “我說能就能,不信你等著看?!?/br> 謝衣塵循聲望去,便見一男一女正守著一個小樹苗爭論。女人彎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眉頭微微蹙著,顯然心存疑慮又怕傷了男人的面子。男人蹲在地上,話里不容置疑,看向女人的笑卻是溫柔的,語氣也是愉悅的。他的臉上汗水塵土臟成一片,看上去卻好像是童話里的英俊騎士。 這個男人,長了一張和謝衣塵非常相似的臉。 謝衣塵看向那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認得這是年輕時的陳辭泫。 難怪會回到老屋,原來是做夢了。謝衣塵記得眼前這一幕,因為他剛剛才在陳辭泫的日記里讀到過。 陳明在陳辭泫的院子里種了一顆小樹苗,而小樹苗會長成參天大樹。陳明說為了感謝陳辭泫的救命之恩,他種下這棵樹,代替自己永遠守護她。 這個時候,兩人還沒有在一起,但陳辭泫已經動心了。 謝衣塵上前一步,想叫醒陳辭泫,告訴她這只是陳明的花言巧語??伤哪_好像黏住了,聲帶也卡住了,只能看著陳辭泫的笑顏漸漸比花還嬌艷。 她軟聲道:“陳明,你真的會走嗎?” 陳明點頭:“遲早會的。我是不祥之人,不該拖累你?!?/br> 陳辭泫皺眉:“你哪里不祥了?就算來時你受了傷,那也不是你的錯?!?/br> 陳明好笑:“你連我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干嘛這么為我辯護,萬一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呢?” 陳辭泫定定地看著他,半晌搖頭道:“你肯定不是壞人,壞人沒有這么清澈的眼睛?!?/br> 陳明臉上浮現一絲苦澀,卻又帶著三分溫暖的愛憐,嘆道:“那是因為你是一個單純的人。在你面前,我沒辦法不清澈?!?/br> 陳辭泫從石頭上跳了下來:“那你就永遠……??!” 陳明一驚,忙起身接住她,罵道:“笨死了,這都能摔,我看看沒事吧?” 陳辭泫苦著臉:“腳崴了……” 陳明皺眉,打橫抱著她就往屋里走去。謝衣塵透過落地玻璃窗,看見陳明單膝跪下用冰袋給陳辭泫敷腳。陳辭泫的臉比桃花還紅,陳明抬頭,一時再也移不開雙眼。 謝衣塵眼睛澀澀的,忍不住揉了揉,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坐在屋里,就在陳辭泫剛才的位置上。 他低下頭,眼前的李修溫柔地說著屬于陳明的臺詞:“如果你愿意,我一輩子都不走?!?/br> 畫面突然粉碎,耳邊響起四十歲的陳辭泫怨恨的哭泣:“你答應過的,你答應過的……” 謝衣塵感覺臉頰濕濕的,不知道是母親的眼淚還是自己的。他望向粉碎后的虛空,低語道:“可是,他沒有答應啊……” “謝衣塵!” 謝衣塵猛然驚醒,坐起時臉上竟潮濕一片。他胡亂抹了一把,抬頭一看掛鐘才九點,李修怎么就回來了? 腳步聲很快從大門沖到了次臥門口,李修怒氣沖沖地瞪著他,喝道:“滾出來!” 謝衣塵不知怎么了,見他生氣也不敢多問,連忙從床上爬起跟著走到客廳。沈劍無措地站在玄關,卻聽李修道:“小劍,你先去書房等一會兒?!?/br> 沈劍擔憂地看向謝衣塵,卻又不敢在李修盛怒時違背他,只得乖乖去了書房。 書房門關上。李修冷冷看向六神無主的謝衣塵,問道:“沒話跟我說?” 謝衣塵立刻想到了昨晚的事,卻又不相信李修能那么快就發現,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 李修皺眉:“跪下?!?/br> 謝衣塵幾乎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一聽到李修的命令膝蓋就彎了下去,忐忑地抬頭望向他。 李修冷笑:“倒還記得規矩,我還以為你不服管了呢?!?/br> 謝衣塵看著和夢里如出一轍的臉龐,只覺心和膝蓋下的地磚一樣凄冷。他想問李修怎么了,聲音卻卡在喉嚨里發不出來。 李修問道:“為什么九點還沒起,昨天沒有睡好?” 按照往常,謝衣塵一般不到八點就會起床,就是春假也很少有九點還不起的。但李修畢竟沒有明確給他規定過起床時間,所以謝衣塵還存了一分僥幸心理。 謝衣塵道:“嗯,昨天又失眠了,很晚才睡著?!?/br> 李修背在身后的五指因憤怒屈起,面上仍是冷靜問道:“一直在臥室里躺著,就是睡不著,而不是因為做了別的什么事?” 謝衣塵一怔,膽怯地看向他,卻仍是嘴硬道:“一直在臥室,沒做……唔……” 李修一出手就后悔,懊惱地把右手收回背后用左手鉗住,厲聲道:“我再問你一遍,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 謝衣塵捂著臉,一聲不吭。 李修長出一口氣緩解怒意,從褲兜里掏出手機用力戳了幾下,跟著手機里就傳出一個男聲:“喂,請問是喬治先生嗎?我是您之前在愛倫屋見過的那個店員……” 謝衣塵怔住。他當然聽得出這是昨晚他打給喬治的那通電話。 李修把錄音按掉,最后一次問道:“昨晚,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謝衣塵不答反問:“你在座機裝了監聽設備?” 李修冷道:“現在是我在問你?!?/br> 謝衣塵臉上一陣刺痛,得知竟是李修明知故問頓時也起了脾氣:“你不都知道了嗎?我聯系了喬治,他是個調教師,我想和他實踐?!?/br> 他一副破罐破摔的樣子,氣得李修反而笑了出來:“我問你,你怎么會有他的電話的?” 謝衣塵開口了也就不再瞞:“一月我剛來的時候就認識他了,他給了我一張名片。我本來信不過,但昨天在你給我的冊子上看到了他的名字,覺得應該安全,就聯系了他?!?/br> 李修道:“我有沒有說過,就算是調教師也得我批準?” 謝衣塵道:“說過??赡阕蛲聿辉??!?/br> 李修沒好氣道:“所以你就一晚上都不能等嗎?你有沒有想過,那本冊子上的調教師那么多,雖然以前沒什么問題但萬一誰最近出了什么變故,或是鬧出了什么丑聞呢?” 謝衣塵辯駁道:“可喬治沒有問題!” 李修氣道:“你說沒問題就沒問題,因為他昨天沒對你動手?你是不是忘了,洛倫生憋了半個多月才出手,溫文也是先把你騙得沒有戒心了才綁了你,你長點記性可以嗎!” 謝衣塵咬住下唇,無言以對。 李修怒道:“知道錯沒有?” 謝衣塵不甘心倒也服氣:“我知道錯了?!?/br> 李修道:“什么錯,怎么罰?” 謝衣塵道:“私自聯系S,罰責臀五十加三小時跪省?!?/br> 李修又道:“沒有別的錯了嗎?” 謝衣塵道:“有。有錯不報,撒謊隱瞞,罰責臀五十加一小時晾臀?!?/br> 當初為了防止自己控制不住打傷謝衣塵,李修定懲罰時定的最多的就是五十下,而且只有幾個他比較看重的是五十。他死堵著不給自己傷害謝衣塵的機會,謝衣塵倒好,上趕著找打。 見李修半天不說話,謝衣塵硬撐的一口氣慢慢就軟了下來。他起身去取皮拍,回來脫了褲子,跪著舉起拍子道:“請先生責罰?!?/br> 一百下,按李修現在的憤怒情況,謝衣塵三天都別想下床。 李修強壓住火氣,冷聲道:“晚點再打,跪到墻邊上去?!?/br> 謝衣塵知道這是先罰跪的意思,不敢多爭辯老實挪了過去。雙腿分開與肩齊,褲子褪到膝蓋,上衣后擺往上露出后腰,腰挺直,雙手小臂交疊放在背后,頭微垂以示懺悔。他上次被罰跪還是在洛家被洛倫生教姿勢的時候,這會兒竟然還沒忘記動作。 他剛跪好,就聽見李修去了書房,跟著房門被“砰”地摔上。 謝衣塵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可他還是委屈。尤其想到沈劍就在書房里面,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被絞爛了。 估計過了也就幾分鐘的樣子,門就再次打開了,出來的卻是沈劍。沈劍先去了一趟廚房,然后拿著一個冰袋走到謝衣塵身前,小聲道:“你敷一下臉吧?!?/br> 謝衣塵沒有動。 沈劍嘆道:“是修哥讓我給你拿的。他說你下午還要去醫院見阿姨,臉腫著不好看?!?/br> 謝衣塵這才伸手接過,小聲道了一句“謝謝”。 沈劍送完冰袋就又回了書房。這次謝衣塵等了估計有半個小時,膝蓋跪得疼得不行里面的兩個人才又出來。 李修道:“起來吧。換身衣服準備出門?!?/br> 謝衣塵惴惴不安地起身,不知道要去哪里。但看沈劍一直哄李修讓他不要生氣,頓時沒了問的興致,只麻木地聽話行事。 李修開車帶兩人去了A市最大的一個生態公園。沈劍坐前座與李修聊天,謝衣塵一個人悶悶地坐在后座,不太明白兩人約會為什么要帶上自己。 景區的游客本來不少,李修開著車七繞八繞,不知怎么就到了一個可以說荒無人煙的湖泊旁,然后才把車停在路邊。他一言不發先下了車,跟著打開后車門把謝衣塵拉了出來,繞到面朝湖泊的右側打開門坐了進去。謝衣塵來不及反應,人已經被拉到他腿上趴著,跟著就被扒了褲子。 謝衣塵大駭:“李修,這是在外面!” 沈劍見狀也忙從前面下來。謝衣塵臀上炸起清脆的把掌聲,聽見李修道:“提醒你一次,現在是受罰,該怎么說話好好想想?!?/br> 謝衣塵一驚,這才明白李修什么意思,忙認錯道:“先生,我知道錯了,您回去怎么打我都行,別在這里好嗎?” 李修不答,只是往他屁股上用力又甩了幾巴掌,命令道:“不準亂動,懲罰時亂動是要加罰的?!?/br> 謝衣塵心中羞恥,想到腳還搭在外面地上,屁股肯定被過往行人看得清楚就怎么都不肯安分。雖然剛才是沒看到別的游客,但誰敢保證等下不會有人來?可他根本敵不過李修的力氣,一番掙扎除了讓身上的布料越散越開一點作用都沒有。 臀rou上落下一片陰影。李修皺眉,喚道:“小劍?!?/br> 背對兩人的沈劍忙轉過半個腦袋,問道:“怎么了?” 李修道:“別在這里擋著。那邊有個飯館,你去看看能不能買幾條鮮魚,等下我烤給你吃?!?/br> 兩人本來就是說來這里烤魚吃的。沈劍聽了這話也不好不去,只能對著謝衣塵的屁股留下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李修這才繼續扇打兩片臀rou,罵道:“不知道疼,我看你知不知道羞。以后還敢再犯嗎?” 那巴掌不算很重,但聲音又響又脆,特別羞人。謝衣塵就算玩調教游戲也是不禁羞的,這會兒既羞且怕,急得只是不住認錯:“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先生您饒了我這一回?!?/br> 李修道:“這回便宜你,一百下用手打。報數,大聲報,否則我把你拉到車外面打?!?/br> 謝衣塵哪放得開,屁股上落下一巴掌后艾艾地叫了聲“一”。 啪啪! 李修往左右臀瓣各扇了兩個響亮巴掌,冷道:“大聲點。剛才的不算?!?/br> 謝衣塵羞得死的心都有了,提大點音量又報了一聲。 啪啪! “重來!” 謝衣塵喉間有氣,終于扯開嗓子喊道:“一!” 有了第一聲后面就簡單了。李修滿意,巴掌有條不紊招呼在兩瓣臀rou上。為了讓謝衣塵清醒知羞,他故意打得不重,只是聲音響亮,打得謝衣塵本就偏軟的臀rou不住晃動。謝衣塵上衣被捋到背上,褲子從大腿一直滑倒腳踝,幾乎是全裸著趴在他腿上挨打,如同尚不知羞恥的六歲小孩。 沈劍與店家招呼后本來想回來勸勸,結果遠遠看見謝衣塵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腿,頓時停住了腳步。 老板笑道:“小伙子,你回去吧。我處理好了讓人給你們送去就行?!?/br> 沈劍猶豫了一會,搖頭道:“沒事,我就在這里等。您慢慢弄,不著急?!?/br> 他說完就在店門口的小桌邊坐了下來,視線在兩處路口來回觀察著,以便在有人來時及時通知車上的二人。 李修的手再次覆上謝衣塵臀瓣。如果是在家里,哪怕是受罰謝衣塵也會忍不住浮想聯翩??涩F在是在外面,他根本沒心思想李修的手在撫摸自己的私處,只希望李修的巴掌能落得快些,早點打完早點結束這要人命的折磨。 啪! “三十五!” “知道羞嗎?” “知道……” 啪! “三十六!” “還敢明知故犯嗎?” “不敢了,我以后一定聽您的話,絕對不敢再觸犯家規?!?/br> 啪! “三十七!” “還敢撒謊嗎?” “不敢,再也不敢了?!?/br> …… 李修像對一個孩子般邊打邊訓,謝衣塵羞惱難當,偏沒辦法像孩子那樣痛哭發泄,心中突然一陣說不出的委屈。 沒有跟李修之前,謝衣塵不是沒做過在公開場合挨打的心理準備。但李修明明知道,他其實最抗拒的就是這個,卻不僅不體諒還把這當成對付他的手段。這份委屈因昨天被點醒的認知而愈發沉重,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生出一絲恨意。 等一百下打完,他的屁股上也就是一層粉紅,甚至沒什么余痛,臉卻已經燒得滴血了。 李修放開他,道:“起來吧?!?/br> 謝衣塵起身就要提褲子,卻被李修打在手上:“到車后面去?!?/br> 謝衣塵一驚,四周一望看暫時沒有別人,立刻躲到車左側與山石樹木夾出的三角縫隙中。 李修在砂石地上鋪好墊子,命令道:“現在晾臀?!?/br> 這縫隙畢竟不是完全封閉,外面的人只要站在合適的位置一眼就可將里面情形看得清楚。謝衣塵不愿在這里做出那種羞恥動作,軟聲求道:“先生,可不可以等回去再罰?” 李修道:“你想去飯館門口晾?” 謝衣塵不敢再求了,跪在墊子上趴伏著抬高臀部。因為放不開,又是被李修訓了一陣臀部才抬到合格高度,羞得恨不能鉆進地里。 李修不再理他,從后備箱里翻出烤魚用的工具,然后在湖邊支起了烤架。不多時沈劍也拎著剛處理好的鮮魚回來,幫著他一起準備。 沈劍道:“哥,你也太狠了吧,萬一被別人看見怎么辦?” 李修解釋道:“這片區是洛家的,我讓洛倫生知會過了今天上午除了我們不放人進來。不過你別跟他說,就該讓他知道怕?!?/br> 沈劍不解:“小塵哥到底又犯了什么錯啊,你這么大火氣?” 李修沉默了一會:“不太好說,和他的私事有關,你別多問了?!?/br> 等收拾妥當,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個小時。李修走到謝衣塵身后,看他仍是乖乖把臀部抬高便消了幾分火氣,但想想昨晚的事還是覺得他欠揍。 那段錄音不是座機的監聽,而是洛倫生讓人悄悄在謝衣塵鞋子上裝了竊聽器。只要謝衣塵換鞋出門,他和別人說的話就會全部被洛倫生的手下聽見,因此李修得到的錄音也不僅僅是一段無關痛癢的開場白而已。 洛倫生沒有把整段錄音給李修,但給了他另外很重要的一段,是喬治說到李修第一個m的事。那個“m”是誰李修和洛倫生心知肚明,而謝衣塵一旦想到順著這條線查下去,雙方的仇怨很快就會浮出水面。 李修心頭一陣無奈,他實在不想和謝衣塵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他看向自從自己過來后身體就又紅了幾分的謝衣塵,冷冷道:“知道錯了?” 謝衣塵悶聲道:“知道了?!?/br> 李修道:“作為懲罰,之后不準再聯系喬治。如果你要找調教師,選其他人,告訴我后我來幫你聯系?!?/br> 這次謝衣塵安靜了一會,大概是心中不服,但最終還是給出了肯定的答復。 李修這才松口:“起來吧,衣服穿好,懲罰結束了?!?/br> 謝衣塵連忙起身,提好褲子后不安地看向李修。 李修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釋道:“今天第一次在外面受罰,跪省晾臀的時間都給你縮短了。但再敢有下次,我會把你拉到市中心廣場責罰,而且該罰的時間一分鐘都不會少,記住了嗎?” 謝衣塵紅著臉,垂首道:“記住了?!?/br> 李修無奈地嘆出一口氣,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乖乖聽話,我也不想罰你。說說看,為什么昨天就一晚上都忍不了,之前又從來不提?!?/br> 謝衣塵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他雖然知道答案,但答案不能告訴李修。 半晌,李修嘆道:“罷了,不愿說就不說吧。只要你答應我,別再胡來就好?!?/br> 他頓了頓,柔聲道:“還有,如果真的是到了非得當天解決的地步,你可以通知我的。你現在是我的責任,只要你有事,不管什么原因,不管我當時在干什么,我都會立刻趕到你的身邊?!?/br> 謝衣塵咬牙,心中悲凄的同時只覺得好笑。把他拉到外面折辱一番,然后再說些動聽的好話。偏偏他明知李修看重他僅僅是基于訓誡師的職責,卻還是忍不住動心貪戀。 他抬起頭,嘴角勾出一個完美的微笑:“您放心,我答應了,就絕不會再犯錯了?!?/br> 李修笑道:“好,便再信你一回。走吧,吃完魚送你去醫院?!?/br> 李修轉身往湖邊走去。而在他看不見的身后,謝衣塵的嘴角緩緩收起。 謝衣塵冷靜地看李修走到沈劍身邊,看兩人談笑著親熱,覺得只是在看一場鬧劇?;蛟S昨天喬治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他還覺得未必真實,真實也無所謂。誰還沒有過失戀呢?可是現在,他只有一個想法。 他要李修,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