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室內靜寂無聲,心跳泵出的血液仿佛要從血管中炸裂噴出。李修悲嘆俯身,在距謝衣塵面龐十厘米的距離停下,柔聲道:“你真的覺得你愿意做他的玩具嗎?” 謝衣塵搖頭:“不愿意。雖然心底在剎那間生出了渴望,但我知道那不是我真正想要的。只是因為看見那個男孩被親吻產生的沖動想法罷了?!?/br> 李修笑道:“這不就對了嗎?既然如此,又何必煩惱呢?” 謝衣塵垂眸:“可我也不是一個正常人?!?/br> 李修想了想:“因為你嗜痛?” 謝衣塵道:“不完全是。事實上,只有極度的疼痛能讓我起感覺,而且并不會讓我有多著迷。我……” 他突然起身,通過高度的變化來抵消因接下來的話語產生的卑賤感:“我喜歡被捆綁,被束縛。喜歡雙目失明,喜歡窒息,喜歡一無所有,連生命也消失的痛苦?!?/br> 他說得激動,李修卻只是冷靜地回視他,問道:“瀕死體驗?” 謝衣塵別過頭:“倒也不必一定與死亡掛鉤。只是,喜歡那種被剝奪的感覺。但同時我又很排斥。如果真的讓一個人這么對待我,我可能會瘋掉?!?/br> 李修點頭:“不錯,如果真的讓你窒息,你未必會十分喜歡。你根本沒有體驗過,只是心理上覺得向往罷了?!?/br> 謝衣塵道:“你是說我嘗試之后可能就會放棄了嗎?” 李修道:“不好說。雖然很多m的受虐傾向無從解釋,比起精神因素更像是身理上的自然反應,但也有很多m的確是因為精神因素才會喜歡上受虐的感覺?!?/br> 他頓了頓,問道:“你想嘗試?” 謝衣塵低頭:“不……我還沒有想好?!?/br> 李修同意:“你應該慎重。無論如何,我不希望你入圈?!?/br> 謝衣塵奇道:“我還以為你這種S一定會耐心誘導我說這是正常欲望,讓我放縱的?!?/br> 李修笑笑:“放縱的是低等動物,不是人。欲望當然是正常的,但這個圈子并不正常。你什么都不懂,提出的還是那種要命的玩法,貿然入圈太危險了?!?/br> 謝衣塵笑道:“所以你只是擔心我才這么說的嗎?” 李修道:“是為你負責。我實話告訴你,有些東西好奇歸好奇,不碰什么事都沒有。一旦碰了,就可能萬劫不復,就像毒品一樣?!?/br> 謝衣塵眼神一暗:“也就是說,我還是應該只做一個普通人嗎?” 李修想了想,道:“好奇,和生理需求是兩回事。如果你真的認為自己需要嘗試BDSM,可以,但我有兩個要求。一,你的第一個S必須是我,我會讓你確認自己是否真的有必要入圈。二,以后你的S必須由我選,除非有一天,你真的對自己的判斷力有信心,我也認為你有能力,那么之后我才不管你?!?/br> 謝衣塵笑道:“我想這不是剩下五個月就可以解決的事?!?/br> 李修也笑了,但眼中并無玩笑之意:“的確,所以這是我個人的承諾,你也不必遵守。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對自己負責。相信我,除了安全,由我給你找的S在游戲配合上也會更適合你?!?/br> 謝衣塵挑眉:“游戲?” 李修道:“你不是需要主奴關系的那種人。于你而言,即使真的入了圈,也只是游戲?!?/br> 謝衣塵不禁好奇道:“那么對你來說呢?” 李修道:“我是一個有掌控欲的S,有一點dom傾向。雖然不會說一定要締結主奴關系,但會希望我的m足夠聽話,并且只屬于我。為此我勢必要負擔更多m事后的需求,所以游戲不適合我?!?/br> 謝衣塵道:“不。我是想問,不是游戲,也不是你和許巍之間類似固定炮友的關系,而是一輩子的穩定伴侶,你覺得可以嗎?” 李修一愣,隨即笑道:“我竟然把正事忘了。你今天跟我說這些,不是想知道該不該入圈,而是想知道有這種性癖的情況下可不可能有穩定幸福的愛侶關系,是嗎?” 謝衣塵不否認:“你又讓我看電影,又讓我看陳策和俞杉秀恩愛,不就是想讓我對未來生出渴望,然后主動找你解決問題嗎?” 李修笑道:“看來我的課程不是完全失敗?!?/br> 他頓了頓,才道:“怎么說呢,我當然可以告訴你,這個圈子里是有找到幸福的人的。但因為大家的性趣愛好各不相同,別人的故事未必能說服你,就好像電影和俞杉的故事雖好卻無法讓你生出信心一樣。這一點,只能你自己去發掘?!?/br> 見謝衣塵蹙眉,他又道:“不過有一點可以明確,那就是我肯定比你更變態。我都有信心,你為什么沒有?” 謝衣塵想了想:“也許因為你是個S,看起來更像是正常人?” 李修苦笑道:“在這上面,S和m沒區別的,都是被特殊性癖束縛的人?!?/br> 謝衣塵皺眉:“那沈劍那邊怎么辦?” 李修道:“我和沈劍只是初步接觸,還遠沒有到需要考慮這些的時候。屆時,我應該能放棄一些要求,但不知他愿意為我做到哪一步了?!?/br> 謝衣塵挪到他身邊坐著,問道:“你以后期望的另一半是什么樣的?” 李修想了想,答道:“聽話,不觸犯我的底線,喜歡吃我做的飯也能做飯給我吃,愿意陪我看我喜歡的電影,偶爾會陪我玩玩字母游戲?!?/br> 謝衣塵想了想:“好像我都很符合?!?/br> 李修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最重要的一條,必須是我喜歡的?!?/br> 謝衣塵不服:“我哪點不好?” 李修不知該怎么回答,只能笑道:“呵呵?!?/br> 謝衣塵想起過年時他說的話,正想說身材可以練,隨即反應過來聊天走勢有誤,冷哼道:“反正我也看不上你。滾,我要睡了?!?/br> 李修笑道:“太過河拆橋了吧?!?/br> 時間不早,他雖然這么說,還是依言起身離開,并且體貼地關上了燈。謝衣塵氣鼓鼓地裹在被子里,覺得李修那聲“呵呵”過分傷人。 次日,謝衣塵醒來之后愣了好久,才終于想起昨天晚上他說了什么。 謝堅的事,他從未和人提過,竟然就這么簡簡單單告訴了李修。還有自己可能是m這一點,他竟然也說了。 謝衣塵扶額,意識到自己最近有些過分信賴李修了,而這份信賴是以前他從未有過的。哪怕是對沈婉和母親,他都沒這么信賴過。 他突然有點后悔。李修畢竟是洛倫生的朋友,會不會也像洛倫生一樣,只是在套自己的話,然后更深地傷害自己?雖然李修給自己的感覺很真誠,但當初自己不是一樣信了洛倫生嗎? 然而謝衣塵很快否定了這種猜測。洛倫生想上自己,所以才會用計。李修對自己是真的一點興趣沒有,也別無所圖,頂多就是利用自己接近沈劍。就算他知道這些事,也沒什么用處。 謝衣塵這才定下心來,起床洗漱后去了餐廳。 李修已經備好了早餐,正坐著玩手機。謝衣塵在他身邊跪下,舉著拍子道:“請先生責罰?!?/br> 早上的例行懲罰已經持續了有十天左右,謝衣塵已經漸漸適應。二十下很快打完,依然很疼,但不會像先前那樣羞恥地說不出話來。 飯后,李修正準備收拾碗筷,謝衣塵突然開口道:“我來吧?!?/br> 李修驚訝地看向他。雖然謝衣塵已經承擔了部分家務,但做飯收碗這些事他向來不曾插手。 謝衣塵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如此,但既然話已出口,就不好收回:“我做飯手藝不如你,以后你做飯,別的我來做?!?/br> 李修笑道:“也行,正好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早些去好早些回?!?/br> 謝衣塵一愣:“你要去很久嗎?” 李修道:“嗯,不確定什么時候回來。如果十二點還沒回,你就自己吃午飯吧?!?/br> 謝衣塵沉默了一會,才道:“好?!?/br> 李修關上房門,強裝出的溫柔臉色迅速消退。他沒有走遠,只是去街對面的一家酒店訂了個小包間。他皺眉坐在無人的小間里,不復平日的嬉笑從容,整個人都被一層厚重的黑云籠罩著。 沒等多久包間門就再次打開。洛倫生一見他就松了口氣,笑道:“你可算是肯理我了?!?/br> 然而他上前走了幾步,才發現李修的臉色依舊十分難看,不禁奇道:“怎么了?還生我的氣呢?” 李修抬頭,如劍的目光仿佛要刺穿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謝衣塵是謝堅的兒子?” 洛倫生腳步一頓,原本輕松的神色蕩然無存。他面無表情看著李修,問道:“你怎么發現的?” 李修道:“他自己告訴我的?!?/br> “哦?”洛倫生有些驚訝:“他竟然會告訴你,看來你們已經很親近了?!?/br> “洛倫生!”李修豁然起身,直視他道:“你說過,那件事已經結束了,為什么還報復他?” 洛倫生面色陡變,仿佛白玉盤突然碎裂。他極力按捺心頭的怨氣,半晌才道:“我忍不住?!?/br> 四個字,李修便不必再問。他眼中的憤怒逐漸變為失望,輕嘆道:“你答應過我的。何況,當年的事和謝衣塵一點關系都沒有。他未出生就被遺棄,謝堅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br> 洛倫生冷哼:“你真的這么認為?” 李修皺眉:“你什么意思?” 洛倫生在他對面的位子坐下,緩緩開口道:“謝堅一生無后,就這么一個兒子,他怎么可能輕易拋棄他?” 李修也重新坐下:“可直到他死,的確是沒有見過謝衣塵一面?!?/br> 洛倫生嗤笑道:“那也說明不了什么。阿修,你想過沒有,如謝堅這種人,要是被人知道他有一個兒子,會怎么樣?” 李修想了想,很快給出答案:“子嗣等于軟肋,所有對手都會盯上謝衣塵?!?/br> 洛倫生道:“不錯。謝堅表面上的確是風光無限,但一個甚至不敢露臉的人,怎么可能讓他的兒子暴露在環伺的強敵眼中?” 李修道:“你是說,他離開謝衣塵母子,是為了保護他們?” 洛倫生點頭:“若非如此,這兩個人早就死了?!?/br> 李修皺眉:“可即便如此,謝衣塵的確是未從謝堅那里得到一點好。他自己都憎恨謝堅,你又何必將對謝堅的仇恨發泄在他身上?” 洛倫生眼中閃過一絲狠戾,面上卻還是平淡道:“我說過了,我忍不住。你知道嗎,謝衣塵那張臉,和謝堅簡直一模一樣。我能忍住只是上他一次,已經很不容易了?!?/br> 李修無奈:“你什么時候知道他身份的?” 洛倫生道:“看到的第一眼就猜到了。雖然沒聽說過謝堅有后人,但長得這么像,怎么可能只是巧合。之后我便讓人去查,果不其然,是謝堅年輕時在外面留的種?!?/br> 李修道:“然后你就策劃了那次調教?” 洛倫生翹起二郎腿,悠然道:“對。不過其實這兩者之間沒什么關系。就算是查出來謝衣塵和謝堅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我還是會上他。單是他那張臉,就足夠我做出這個決定了?!?/br> 李修沉默半晌,才道:“那么現在呢,你還打算找他麻煩嗎?” 洛倫生撇撇嘴:“有你攔著,我怎么找他麻煩?” 李修冷笑:“說得好聽,昨天我帶他出門,跟蹤我們的不是你的人嗎?” 洛倫生承認:“是我的人,不過不是要害他,是保護你?!?/br> 李修不解:“保護我?” 洛倫生道:“謝衣塵的存在一直是個秘密。雖然他酷似謝堅,但因為接觸的圈子不同,加上真正知道謝堅長相的人不多,所以才一直沒被發現。但你也知道,謝堅那個叫藍龍的部下一直派人盯著我。謝衣塵找上我,也就暴露在他們眼前。我能認出,他們當然也能認出?!?/br> 李修道:“你是擔心他們找到謝衣塵,再慫恿謝衣塵找你報仇嗎?” 洛倫生道:“一個謝衣塵不足慮。我擔心的是那群老家伙多想?!?/br> 李修道:“多想?” 洛倫生輕笑一聲,道:“你別忘了,我在世上最大的兩個仇人,一個是謝堅,一個是洛意?,F在洛意被我以道德犯的名義押在身邊,謝堅的獨子則因同樣的名義被扣在我最好的朋友身邊,換作你是他們,你會怎么想?” 李修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卻還是道:“但他們肯定能查到謝衣塵的刑期只有半年,再看出我對謝衣塵沒有惡意,大概就不會多想了?!?/br> 洛倫生嗤道:“你太天真了。他們那種人,除非謝衣塵完全脫離你的掌控,否則絕對不會放松警惕的。更何況,他們當然不會忘記你的身份?!?/br> 李修喉頭一緊,全身的肌rou突然都顫抖起來。 洛倫生卻偏要繼續刺激他:“你別忘了,楠哥就是謝堅害死的。而謝堅會自殺,也是你我聯手逼的?!?/br> 洛倫生手撐桌面,探身道:“你敢說,你就一點不想報仇?” 李修的身體因仇恨而緊繃著,但大腦依然保持著冷靜:“謝堅已經死了,如你所說,是我們逼死的,這仇就已經報了。而且我剛才已說過,謝衣塵和謝堅的事沒有關系?!?/br> 洛倫生道:“所以你現在就要保護他,甚至為了他和我翻臉嗎?” 李修拍桌:“洛倫生!”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出口的聲音卻帶了顫抖:“你明知道,我擔心的不是他,是你!” 洛倫生與他對視片刻,不自然地別開臉道:“我知道?!?/br>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在發給李修的信息中才隱瞞了謝衣塵生父的消息。 李修當然恨謝堅,但兩個人中總要有一個保持理智,否則他們早已被仇恨吞噬掉。無窮無盡的報復,害的只是自己。 李修說的沒錯,謝衣塵是無辜的,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洛倫生收回咄咄逼人的氣勢,道:“你放心,我不會再動他。本來我也沒想再碰他?!?/br> 他靠回椅背,狡黠地笑道:“可是你呢?你真的能忍住不對他動手?” 李修道:“我說過不動他,就絕不會動?!?/br> 洛倫生攤手:“隨你。反正你現在是他訓誡師,隨便找個借口揍他一頓,誰也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妥。本來嘛,很多訓誡師都喜歡在犯人身上發泄怒氣的?!?/br> 李修皺眉,冷冷道:“我不是你?!?/br> 洛倫生以手支頤,笑道:“真的不試試嗎?雖然按規定你暫時不能上他后面,但用嘴是可以的。說起來我都沒用過他的嘴,你要是用了前面,我們兄弟倆就算占齊了?!?/br> 李修冷淡道:“我沒興趣?!?/br> 洛倫生笑道:“打屁股也不錯哦。他那屁股又白又軟,被打成腫脹的深紫色特別好看。如果帶到公眾場合這么打一頓,保證他整個人都傻了?!?/br> 李修皺眉:“你說夠沒有?” 洛倫生笑笑閉嘴,見李修仍然陰沉著臉,起身走到他身邊坐下,軟聲道:“好了,別生氣了。這次是我不對沒有遵守約定,我保證不會再犯了?!?/br> 李修不耐煩地打開他放在自己臂上的手。洛倫生嘴角一勾,湊近他輕輕附耳道:“我知道錯了,主人?!?/br> 李修再次推開他,怒氣卻隨著這聲“主人”消了大半。洛倫生天性高傲,肯再叫出這個稱呼便是真心認錯,李修如何舍得他再受委屈,只能無奈道:“倫生,你知道我是怕你出事才不讓你無止盡地報復。你如今已經有洛意了,沒必要再拉上一個謝衣塵?!?/br> 洛倫生笑笑,將上身半掛在他肩膀上:“那如果謝衣塵真的被那幫老東西攛掇來殺我報仇,你怎么辦?” 李修笑道:“若真是如此,我一樣是他報仇名單上的一員?!?/br> 洛倫生挑眉:“那如果他不殺你你就不管了?” 李修道:“怎么可能?他若真起歹念,我定殺他以絕后患。但是,你不可以再搞小動作?!?/br> 洛倫生笑道:“放心,我沒事費那個功夫做什么?!?/br> 李修這才放下心頭重擔,又突然想到:“對了,洛意是不是也認出謝衣塵了?” 洛倫生點頭:“自然。不過沒事,謝衣塵來的第一天我就警告過他,之后也看著,他鬧不出事來?!?/br> 李修想了想,又道:“還有,謝衣塵以前,可能見過你?!?/br> 洛倫生一怔:“什么時候?” 李修道:“他十六歲的時候,曾經在一家夜總會假扮侍應生想見謝堅,結果看見謝堅和一個男孩在一起,就嚇得不敢說話了。他說那個男孩看著年齡比他小?!?/br> 洛倫生算了算:“多半是我。不過我當年才十四,而且那種樣子,他肯定認不出來?!?/br> 李修松口氣道:“那就好。他昨天告訴我之后我半天都睡不著覺,就擔心會不會是他有意接近我們,但想來想去都不像?!?/br> 洛倫生道:“這個你放心,我早查清楚了,他找上我們完全是巧合?!?/br> 李修無奈搖頭:“早知道他是謝堅的兒子,我一定不收他。你為什么當時不告訴我?” 洛倫生悻悻道:“那不是我想報復,怕你攔著嗎?后來事成了,又怕你秋后算賬?!?/br> 李修自嘲道:“說起來,我與謝堅也算仇深似海,卻竟然從來沒見過他長相?!?/br> 洛倫生道:“誰讓你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毀容了。你要是想看,我那里倒是有很多他的照片?!?/br> 李修驚道:“他這種人竟然會留照片?” 洛倫生道:“難免的。有些是自己人照的,還有些是狗仔拍了結果被他壓下來的。他死了之后就都歸了我,有上百張呢?!?/br> 李修道:“什么狗仔這么大膽?” 洛倫生道:“一些根本不知道自己照的是誰的狗仔,估計報道出去也只能寫神秘人物的那種。還有幾張,是我最近新得的,他謊稱失憶時留在謝衣塵母親那里的照片?!?/br> 李修一怔:“你找過他母親了?” 洛倫生笑笑:“幾張小照片而已,沒驚動人?!?/br> 李修想了想,嘆道:“算了,看了也是徒增煩惱?!?/br> 洛倫生知道他是怕看了之后會將謝衣塵當成謝堅,不滿地撇撇嘴,倒也沒再多說,只提議道:“難得出來,要不要去地獄玩玩小奴?” 李修道:“別,我連和許巍都斷了,還玩什么奴?” 洛倫生道:“你還真為那個沈劍守身如玉???” 李修笑道:“什么守身如玉,這是基本cao守。我可不像你。你對你哥哥到底什么打算?” 洛倫生不以為意:“就是一個奴隸罷了。我養他到老,玩他到老,除非我玩膩了就直接殺掉。但我才不要對他承諾?!?/br> 他語氣突然轉重,指著李修道:“這可是你當年同意過的,殺謝堅,囚洛意,別的人一概放過。你現在可不準多說什么?!?/br> 李修道:“好,我沒想攔你。我只是想提醒你盡早認清自己的心。說實在的,我寧愿你一早殺了洛意,也省得你泥濘深陷?!?/br> 洛倫生道:“放心吧,我有數?!?/br> 李修卻也不想那么早回去,笑道:“陪我吃飯?” 洛倫生喜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