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細思極恐的循環陷阱
———房中“茍且”事件情形再現——— “襲兄,我也能練、練成……”梅南枝忐忑地道,“飛、飛羽術么?” 襲涼風忙以羽扇掩了他的嘴,湊到他耳邊,吐著曖昧的氣息道:“欸,稱什么‘襲兄’呢?怪見外的。仙盟本是一家親,你喚我‘襲大哥’便是。如此,你我間也多了一分親切?!?/br> 梅南枝被吹了熱氣的耳朵,瞬時紅得跟煮過一樣:“好、好……襲、大哥?!?/br> “呵呵,我的梅弟弟不僅生得冰清玉潔,頭腦也冰雪聰明,自然是能一學就會的。來,襲大哥教你……”臭流氓的手,緩緩牽起了纖細的兩根指頭,摸著它們,像溫軟玉簪一樣提在空中,又輔以抬起梅南枝的手臂。 目光示意梅南枝與他一塊兒望向前,襲涼風運起念力,對著桌上的羽毛,輕輕命令了一聲:“起——” “哈!當真飛、飛起來啦!”梅南枝興奮地揚著柳眉。 可下一瞬當襲涼風松了手,羽毛便像xiele氣一般直往下沉。 襲涼風趕緊道:“靈從念起,涌念聚靈!南枝,集中心神,腦中想象著這根羽毛,就擱在你的指尖之上,只要你想,它便會隨著你的心念而動。你讓它沉,它便會沉……你要它起,它便能起!” “哈!哈!”梅南枝不敢置信地大睜著眼睛,“它飛起來啦!襲大哥它、它真的……飛起來啦!” 盡管仙盟中的每個人,或多或少總有些靈能天賦。但妖月宗的人,原本是不修自身功法,只專心修煉御妖之術的,因而梅南枝先前,從未接觸過這樁功夫。 但當前形勢危急,伊熾邪的大軍即將來襲。 襲涼風“好心”提醒他說:沒有時間等他體內的妖靈,慢慢孵出來了;若再不修習一些基本的功法防身,恐怕魔敵入侵之時,他將毫無自保之力。更何況伊熾邪的先鋒無面客,已然混入眾人之中,隨時可能出手偷襲。 梅南枝一聽有道理,趕緊懇求襲哥哥指點一二。 而飛羽術,便是小菜鳥入門修習的最佳之選。 初階的飛羽術,能夠以羽當箭,攻其不備,刺入敵人的要害去。 而修習到高階的飛羽術,則可令修術者身輕如羽,乘風踏羽而行,是千里神行術的一種,危機時刻可用來逃命。襲涼風名聞天下的“清漪步”,便是飛羽術練到最高階的一種變式。 梅南枝為剛剛取得的一丁點進展而激動著,殊不知修煉之路還很長。襲涼風也不是真心教他,他有自己的目的,故而“指點”也并未循序漸進。 瞧梅南枝控制的那根仙羽,抖得跟引逗鯉魚上鉤的魚餌一樣。呵,真蠢。 襲涼風在他身后翻了一個白眼,看在“這魚兒”也快上鉤的份上,他假裝耐下性子,繼續指導梅南枝道:“再高一點……南枝,這里(手腕),再抬得更高一些,這樣才好(驅使仙羽)動起來……” 這便是劉芒芒來到門口時,滑進耳道來的第一句。 “不、不行……進不去的、嗚嗚……進、進不去……”這是梅南枝在打退堂鼓。 因為襲涼風同樣以念力馭使著一張薄紙,使之浮在羽尖的前頭,又在紙中心勾畫了一個墨圈,作為靶心,指代敵人的要害,讓梅南枝試著驅使羽柄的尖頭,突入靶心去將薄紙戳穿。 “不礙事,可以的。信我,定然能進得去……”這是襲涼風在鼓勵梅南枝,突破念力的界限,向薄紙發出攻擊,“來,左邊一點……對,對,試著自個兒動一動(羽尖)……” “啊……太、太粗了!不、不行……”這句聽來極易生出誤會的感嘆,其實是梅南枝在抱怨襲涼風替他挑的這一根羽毛,羽柄太粗不易cao縱。 越粗就越不容易頂入紙中,這就如同繡花針能輕易戳穿的布匹,鐵杵卻死活進不去,是一個道理。 “好痛!嗚嗚、痛!”痛的是梅南枝的腦袋。 因為靈從念起,念由神聚,像梅南枝這種“天賦樹長歪了”的召喚師體質,如果硬要修習自個兒不擅長的功法,便會因念力的超負荷承載而腦殼疼,疼的可不是南枝的小菊花。 “沒事的,更濕軟一些,就能進得去……讓我來助你,這處(靶心)多涂抹一些水,潤一潤便可……” 襲涼風確實是在指尖上蘸了水,卻不似劉芒芒誤會的那樣,是他饞梅南枝身子的口水,而是木桌上洗筆的瓷碟中、原本就裝著的清水。 襲涼風的意思是:既然你連這么薄的紙張都突破不了,那干脆就把紙面弄得更濕軟一點,降低難度,一戳就破,能早點兒把這笨蛋給打發掉。 因為以他的機敏,已經可以察覺到,門外頭有人在偷聽!想必他等的劉芒芒已到,他的目的已然達成。 —————以上便是事件經過————— “芒芒姐,真的、就是這樣!襲大哥他沒欺負我,他是在傳授我防、防身術,防衛伊、伊熾邪的到來呢!” 得知真相的劉芒芒,內心凄苦道:唉……伊熾邪來都已經來了,在你面前,俺就是傳說中的伊熾邪本邪。 襲涼風目露得意地踱過來,經過劉芒芒身邊時,湊過身子道:“芒芒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南枝啊,你可得呆在房中繼續練習飛羽術,不準偷懶哦?!?/br> 房門被合上的時候,傻南枝還傻乎乎地應了一聲:“好,襲大哥我、我聽你的!” * 門外頭,盡管隔了一步之遙,但陰謀的氣息,還是吹到了劉芒芒臉上。 她知道,恨極了妖月宗的襲涼風,卻忽然跑來與梅南枝稱兄道弟,一定沒按什么好心。此刻她抬頭望著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心緒有些復雜。 “我不是說過,讓你離南枝遠一點么!”劉芒芒生氣道。 襲涼風卻搖著扇子耍起了無賴:“我若偏不呢?你能拿我怎么樣?” 啊這……劉芒芒還真不能拿他怎么樣,先前那是虛張聲勢。 襲涼風防備著劉芒芒的一舉一動,見她確實不敢輕舉妄動,便放下心來道:“我想知道你是誰,我那些……絕不可能叫旁人知道的私密事,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這回輪到劉芒芒反問了:“那我若偏不告訴你呢?你又能拿我怎么樣?” 誰料襲涼風確實想好了對策,不像劉芒芒是虛張聲勢:“那我會設法自己探明白!就算你不是伊熾邪,你也一定大有來頭,身為仙盟少盟主,我絕不會放縱任何人鉆了空子!首先,我會裝作梅南枝的知交好友,與你‘準夫婦’二人無限接近,看看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我就不信,時日久了,你不會露出自己的底細!” 靠!襲涼風這一招狠啊。渣男裝起好人來,若是自己堅決拒襲涼風于千里之外,在南枝看來,反倒是自個兒這個未婚妻不講理了。 最諷刺的是,這里頭似乎藏著一種……逃不脫的宿命循環意味。 本來,梅南枝就是注定要愛上襲涼風的。但若是劉芒芒不掉下來,他們所謂的“愛情”,會以一個極壞、極壞的場面開局。 說不定“干”到最后,也僅止于“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受害者愛上施害人)”的怨恨與臣服,停留在rou欲關系的表面。 但正是因為劉芒芒掉了下來,反而將開局以最好的形式改寫。 襲涼風對調查劉芒芒的興趣,超過了他急于報復妖月宗的怨氣。故而他裝作溫厚謙和的偽君子,故意去接近梅南枝,這反而讓梅南枝,有了義無反顧地愛上了這個渣男的理由! 啊啊啊啊啊啊啊~分析到這里,劉芒芒背脊發涼,她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由命運鋪設好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