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失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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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凌譽打開車門的時候,看見段雪顏躺在車里睡著了,他脫下了身上的大衣坐了進去,小陳和司機從遠處走過來,蘇凌譽抬頭朝著他們豎起食指噓了一聲。兩人疑惑的對視了一眼,安靜的上了車。 車子緩緩行駛開來,空調的暖風開的很足,蘇凌譽還是把衣服披到了段雪顏身上。 仔細看才能發現,段雪顏耳朵上掛著一個小小的銀素圈,把人襯得多了幾分精致。 蘇凌譽輕輕的笑了一下,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現在的心情,就是覺得,這耳圈真好看。 車子行駛了好一會,段雪顏才醒過來,他捂著衣服使勁的吸了一口,撅了撅嘴。蘇凌譽伸手摸了摸他腦袋問“你干嘛呢”? “沒有哥哥的味道了”。 “我什么味兒啊”? 段雪顏湊近了小聲地說了一句“讓我發情的味”。 吱嘎,車子一個急剎。 司機從后視鏡抱歉的看了一眼,“對不起啊譽哥,咬的太緊了,差點撞上”。 蘇凌譽沒說話,揚了揚下顎示意他繼續開。 小陳捂著臉沒回頭。 蘇凌譽偏頭看向段雪顏,沒減音量道“回家再收拾你”。 司機不動聲色的放起了音樂,小陳目視前方,希望自己能變成空氣。 段雪顏裹著蘇凌譽的大衣下了車,他想還給他,卻被阻止了。 “溫差大,披著”。 段雪顏笑了笑,走了進去。 蘇凌譽照舊躺在沙發上讀劇本,段雪顏洗了洗手,從冰箱里拿出速食披薩,放進了烤箱里。等到它在里面一點一點的變熟,變脆,蘇凌譽也終于疲憊的睡著了。 他把披薩端出來,用透明玻璃的蓋子蓋上。 到蘇凌譽的屋里,拿了他一條項鏈,揣進了兜里,聽說是從品牌方借的鎮店之寶,下周頒獎典禮要戴的,折完價以后大概800萬。 蘇凌譽直到天黑透了才醒過來,屋子里烏漆嘛黑的,身上也沒有蓋著毛毯。 他的心頭驀的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找遍了所有屋子,也找不到段雪顏的蹤跡。餐廳桌上擺著的披薩上蓋著蓋子,水汽密集的分布著。他繞到自己的屋子里,繞了兩圈才發現有什么不對——架子上叫月照的那條項鏈不見了。 段雪顏跪了下去,雙膝觸地。他跪的不甘愿,可是別無他法。那個人像一座山一般,壓的他此生都喘不過來氣。除了死,沒有解脫的辦法??墒撬幌胨懒?,所以只能受著。 “逃了七年,有本事”。 “對不起,父親”。 “自己滾去刑堂,一周以后再算賬”。 段雪顏的手蜷縮了一下,他說“是”。然后便起身走向刑堂。 段雪顏仿佛有兩個人格,在外面的段雪顏是個人,在父親面前的他,是個行尸走rou。 他把月照帶在了脖子上,刑堂不見天日,他要在里面待一個星期。 月照的中間是夜明珠,有光亮。 “啊”,段雪顏的后背被打爛了,而剛才那一聲,不過是沒準備好,還沒來得及咬牙挺住。 堂主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嘖,加十下”。 段雪顏的性器高高的翹起,褲子鼓起一個包,堂主表情不屑的看著他,嗤笑了一聲。 難堪嗎?段雪顏不知道,他小時候第一次覺得喜歡疼痛,喜歡被人羞辱的時候,并不清楚這是畸形的,是變態的。 他跑到玩伴面前,讓他騎在自己身上,自己慢慢的往前爬,他死死地用雙腿夾住他的后背,一只手拍著他的臀部。段雪顏心中卻被巨大的快樂擊中了,他好喜歡。后來這個不那么隱秘的愛好被父親發現了,他把段雪顏扒光了扔進了刑堂,幾個堂主輪番的虐打和凌辱,把尿淋在他身上,說是為了矯正他的變態。 段雪顏不但沒能被矯正,反而第一次射了精。 從此他在這個如高塔一般的地獄里,有了一個別名,“賤貨”。 不是少主,不是少爺,就只是一個賤貨而已。 他本該被變成面目全非的樣子,可是不知為何,段雪顏誰也不恨,所以他逃走了。 后來意外被一個倒騰人的組織給抓了,當成性奴調教了幾個月,要在拍賣會上拍賣。他用那幾個月偷藏起一把鈍刃,用籠子磨的鋒利,殺出了生天。 在奄奄一息,倉皇逃竄的時候,遇到了傅禹青,他救了他,收留了他。 段雪顏曾以為,一輩子留在東凜,也挺好的,可是沒想到人是會變的。雙手染血的恐懼,歉疚,一次次的讓人窒息,在那個昏暗的地獄里,只有他一個人,他撐不下去了。 堂主把他從刑架上卸了下來,扔進了暗室,他胸口的月照淡淡的散發著光芒。 “哥哥,對不起,你……會怪我嗎”? 那日,他從winter的身體里出來,想起片場那個傻逼為難哥哥,雖然哥哥也很能打,但是打人的,手也會疼。段雪顏飛奔到大街上打車去劇組。他心里著急,沒注意到司機奇怪的眼神,直到路程過半,他才從倒車鏡里看到一雙混濁的眼睛,眼神似曾相識。司機嘿嘿的笑著“少爺,是你吧”。 這一瞬間起了殺意。 京都離著家十萬八千里遠,他如同一滴墨水隱入市井,好好的藏了七年。怎么就能這么巧,曾經的一個雜役,來了京都開了出租車。怎么就好死不死的,讓他給坐上了。 段雪顏掐著他的脖子,感覺身下的人瘋狂掙扎,忽而又松開了。他不想殺人,從來都不想。司機看他松開了,咳嗽了幾下,還是不忘了嘲諷:“咱少爺出去幾年,長本事了”。 段雪顏也沒惱,他剛才放開了手,失去的是什么東西,他還不敢細想,只能混沌的下了車,盼著父親的飛機能晚點降落在這里。 他走進了劇組,看著哥哥笑。 他在帳篷里,把情話說的纏綿。 他在車上,深深的吸著衣服上的味道。 他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沒法再做一頓豐盛的菜,就把披薩放進了烤箱里。哥哥,要記得吃飯啊。 他帶走了月照,這樣就變成了一個處心積慮的小偷。哥哥,別找我。段雪顏想,別找我。 可是身上疼得厲害,暗室冷的厲害。 他使勁的握著月照,一絲念想還是順著心口的縫隙蔓延了出來?!熬染任野?,誰能救救我”。 然后又恢復了清明,撐著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不需要誰救,如果說他的出生是債,如果說他的變態是罪,榮辱一身,沒什么受不得,他擔著。 蘇凌譽連大衣都沒穿,踩著拖鞋出了門,沒有,小花園沒有,菜市場沒有,家附近的商場沒有。他硬說自己丟了東西,去物業調了監控,只看見段雪顏走出了小區大門。 他回了家,推開了段雪顏屋子的門,除了日用品,沒任何特別的,此時空蕩蕩的,一點人氣也沒有,好像只是有一個暫住的過路人,已經啟程下一場奔赴。 是,對,他這才發現,連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叫小雪也叫的順口,他不著急問,反正還有以后。 蘇凌譽按著心口,感覺那里有點冷。 明明才剛被捂熱的。 什么地獄天堂的,明明都是瞎話,他卻信了。還深信不疑,以為余生都能相護。 還是撕扯了,那些有過的幻想還是把蘇凌譽的心撕扯開來。 以為能等到他把頭發留長,柔順的頭發下是一張完美的臉,偏偏脖頸上還拴著項圈。長長的連著鎖鏈,他一拉,他就得動一動,乖順的俯在自己身前。 蘇凌譽把電話打給了沈墨,“喂,給我準備個人,耐打的,把電椅收拾好,我要用”。 沈墨皺了皺眉頭,“你怎么回事,這次又……”。 話還沒說完,又進來一個電話,蘇凌譽掛了沈墨的,接了劇組的。 “蘇老師,咱們下一場戲在亞城,頭等艙沒票了,您看商務可以嗎”? 蘇凌譽一頓,這才想起來后天要飛亞城取景,他說“嗯,可以”。 正在思考離開以后winter交給誰照顧,偏頭看向地上趴著的貓,他才覺得有什么事被自己忘了,小雪走了,能走到哪去?還不是要回來?除非變不變貓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他打電話給了小陳,讓他聯系劇組的人,弄個托運貓的手續。 不一會小陳電話打回來了“譽哥,咱們這一趟機型沒有有氧艙,托運不了”。 蘇凌譽嘆了口氣,抱起winter出了門,沈墨就站在吧臺上,把人家小m聊的面紅耳赤。 蘇凌譽戴了個面具,偏偏抱了只貓,弄人一群人側目。 沈墨目瞪口呆的看著: “兄弟,什么愛好啊你,來這還帶寵物”? 蘇凌譽把winter往他懷里一塞,“我后天要去亞城出差,你給我照顧幾天”。 說完去了自己專用的屋子,打人去了。 沈墨愣愣的抱著貓,被人側目的換成了他,過了許久才氣惱的“cao”了一聲。 段雪顏被打了幾天,后背,臀,手臂,腿,能上鞭子的地方都上過了。渾身上下皮開rou綻,血腥氣混著汗臭味,堂主捂了捂鼻子,讓人把水管子接過來,對著他一通掃。 段雪顏被冷的直打寒顫,細嫩的,被抽破了的皮rou,被冷水這么一呲,疼得他臉上都失了血色。 他感覺自己動不了了,卻沒多想,只覺得是快被打暈了。沒想到身上那些疼痛都散盡了,渾身上下暖的不得了,身體的觸感也柔軟的不得了,肯定不是粗糙的地面。 段雪顏睜開了眼,看見了自己雪白的爪子。 這才恍惚,已經過了四天。隨即便是些說不出的滋味,想念,急迫,退卻,一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弄得他心亂了,那幾步跑的急切,跑起來才發現這地兒陌生。 男人的鞋是CUGGI小蜜蜂,段雪顏愣了一下,蘇凌譽沒有這樣的鞋,難道是新買的? 再一抬頭,是一張風流的臉,發色扎眼,又藍又綠,他去演海王和渣男的話,絕對說服力極大。他不是蘇凌譽。 左右亂竄了幾下,發現屋里再沒別人,所有情緒都作廢,他耷拉著腦袋準備回窩里。 男人噗嗤的一笑“喂,小崽子,這都幾天了,我待你不好嗎?這是又找你主子呢?” 段雪顏沒理他,自顧自的在地上爬,沒想到被他一把提起,“告訴你,蘇凌譽不要你了,他把你送給我了,你多討好討好我,別老無視我,我還能多喂你點小魚干”。 沈墨說完以后就把winter放下了,哼著歌翹著二郎腿躺沙發上點外賣,順便打開微信問蘇凌譽什么時候回來。 過了一會他才回復“后天”。 “winter今天有什么異樣嗎”? 沈墨笑了一聲,回道“能有什么異樣,吃好喝好,剛才又亂竄著找你,呀,真是個認人的貓”。 蘇凌譽按下鎖屏鍵,閉了閉眼睛,找他嗎?呵。 段雪顏趴在原地沒再動彈,希望能夠從這副身軀中逃離。他這時才發現,如果沒有蘇凌譽,變成貓是一件這么無聊又無力的事。 而他也終于明白過來,當時他沒有選擇掐死那個司機,失去的是什么。 他失去的是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