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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一間破舊的堆滿畫材的小屋中,他還是個自信得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的演藝班學生。 也是面前的這個男人把他的所有自信打擊得渣也不剩。那男人用他的演技告訴他演戲是什么,不是死記硬背劇本上的每一個字,而是忘了自己,成為那一個人。 自那以后,鐘文山很努力地每天觀察各種各樣的人,他喜歡的不喜歡的,欣賞的不欣賞的,全都會習慣性的從他人的表情構思一個故事。并且在演戲之前都會安排一段冥想時間,告訴自己,我就是那個角色。 一開始沒有那么簡單,他經常會走神,會入不了戲,這東西真的是看天分的。有些人天生就擅長移情,譬如說現在他眼前這個男人。而有些人就是不會移情。但鐘文山自知自己是屬于中間人群,只要努力練習下還是沒問題的。 他緩緩睜開眼睛,這一段就快結束了。他非常專注地去觀察白燁明的眼神、動作,忽然就覺察到了一點不對勁。 丁老師是個很有風度的、深藏不露的男人,他吸引女人靠的不是赤裸裸的調情,而是自信甚至帶一點點自傲。 白燁明的丁老師則太露骨。盡管夸張的表演對于這部情景喜劇來說沒有任何問題,但這樣這個角色就會只留于表層,變成一個單純的象征。 那么應該如何去演? 鐘文山想到當年也是白燁明替演他的角色時那不按常理出牌,卻把角色收于常理中的表演,心中就有了個堅定的想法。 反正這是一個機會。抓住最好,錯過了再等下一個就是! 入戲的鐘文山采取了和白燁明截然相反的態度。 他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鏡,表情始終是一本正經,一身職業套裝又把他整個氣質端得很高,就像是一朵高嶺之花,讓許多的小蜜蜂小蝴蝶都心神向往。 進了屋后,他坐得離女人有一段距離,并且雙手抱胸,始終保持著防御的姿態。 只有一點,就是他的眼神。那談不上熱情的眼神緊盯著女人,乍一看沒有任何的情欲在其中,但就像是科學家看自己的發明成果一樣,是一種叫專注的表情,會讓很多女人誤解成愛。 任紅霞不是小辣椒,她是個悟性很高的演員,面對完全不同的對手,鐘文山一個眼神她就懂了。 她沒等鐘文山問話,就主動靠近對方,擺出最親昵的姿態,用最嬌媚的聲音撒嬌道:“老師上次讓買的基金賺了一大筆呢,再給介紹幾支?我家那個窩囊廢靠他那點破稿費活不活得下去都成問題?!?/br> 鐘文山露出了彬彬有禮的紳士笑容,撩開了女人掛在自己肩上的手,但身體卻往她的方向更靠近了點。 他公事公辦的口吻道:“你父母那邊呢?” 女人哼笑了聲:“我還有臉去見他們?” 鐘文山彎起了眉梢,笑得十分好看和誘惑,他又靠近了些,卻依然和女人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只是用眼神去勾引對方。 他認真道:“我這里有一支很好的股票,三年都是紅的,在大動蕩的時候只有它一枝紅花?,F在下十注,一年后就能翻倍?!?/br> 女人被說得心動,抬手撫摸起了對方的胸口,撒嬌道:“可是人家沒錢啊?!?/br> 鐘文山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抓住對方的手,在拿開時,故意往自己身上蹭了下,又多握了一秒鐘。兩人眼神交流之際,似已完成了千言萬語。 女人很主動地坐到了男人大腿上,撫摸著男人的臉龐,用唇在其臉頰上啄了一下,露出了勾人的笑容,灼熱的視線在對方臉上打轉,正欲把人一步步往欲望的池子里拉。 鐘文山沒有拒絕,他十分霸道地按住女人的頭與她接吻。 這突如其來的吻戲讓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徐佳佳更是情不自禁地轉頭去看了何笙一眼。 何笙的表情管理做得非常好,依舊保持著往常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要說沒有驚訝的人,就只有任紅霞了。這一場對戲讓她很舒服,因為對方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在告訴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做。 “親愛的,為了我們將來過上好日子,聽我的?!辩娢纳降倪@句話在任紅霞耳邊近乎廝磨。 要說先前那些都是端架子裝出來的,那最后一下的溫柔就是最致命的。人就是這樣,你從一開始就擁有的東西始終比不上追了很久才得到的東西寶貴。 剩下的不用說再多話,隨著他們更親密的交流,這場坑蒙拐騙的交易非常成功。 這是鐘文山的“斯文敗類”。 一場戲終,白燁明帶頭鼓起了掌。 鐘文山像是xiele氣兒一般,腳下一軟踉蹌了下,幸好及時扶住了一旁的書桌。 任紅霞對他投去了欣賞的目光。 不只任紅霞,包括徐佳佳在內的所有演職人員都對他報以熱烈的掌聲,那是歡迎加入的信號。 鐘文山終于露出了釋然的笑容,像個純潔的孩子不帶一絲陰霾。他的眼神經過何笙時停頓了下,原來打算好的驕傲嘚瑟卻在碰到對方的溫柔時都化去,只剩下善意和感激的微笑。 何笙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借一步說話。 兩人找了一間空的休息室,一前一后走進屋中。 何笙一點不客氣地往沙發上一靠,像個大爺,他拍了拍身邊空著的位子,讓鐘文山坐過來。 鐘文山有些遲疑,但還是不情不愿地坐了過去。 何笙勾起唇角,道:“恭喜?!?/br> 鐘文山禮貌回:“謝謝?!边€是有些拘謹。和這人獨處時他總提防著對方會不會突然撲過來。何笙那健碩的身材鐘文山哪里是他的對手!然而,一次都沒有。有旁人在時,何笙還會對他親昵點,就像在對人昭示他們的關系,一旦只有兩個人,他便非常君子,舉止行為沒有半點逾越的地方。每每此時鐘文山都不禁懷疑起外頭傳言的真實性。也許這人沒那么渣? 何笙的聲音是有溫度的,是那種暖玉的溫度,不是很明顯,但就是比常溫高那么一點點,他人無意識下便會產生好感。 “第一個?!彼f。 鐘文山點點頭,確認道:“你不許反悔!”像個和父母確認考到一百分是不是真的會帶他出去玩的中學生。 何笙笑了,很紳士的笑容。他的眼睛很好看,是最標準的桃花眼,笑起來彎成一道月,風情萬種。 “當然,你也是。你只有五次機會,失敗了就得聽我的?!?/br> 鐘文山盯著人看,不得不承認,是真的好看,倒不是五官精致那種,有些人就是看著順眼,五官分開來看可能都很普通,但合在一起看就好看得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看著心情好。 而何笙本人對被盯著看這事兒也十分坦然,他常常會大大方方地對看回去,直到把對方看得不好意思,先移開目光。 所以鐘文山在他面前總是輸家的心態,很容易就開始較勁兒,這次一定得逼著人先轉開目光! 他這次很勇敢,像只面對大老虎的小倉鼠,內心瑟瑟發抖,表面佯裝鎮定。 四目相對,一秒、兩秒、三秒。 忍不了了! 鐘文山眼珠一動,問道:“你叫我進來干什么?” “通知你第二個測試。馮廷衛明年的新片,快拍完了,但有個演員出了點問題,要臨時找。這周六我帶你去見他。在K市,你理下東西,早上我來接你一起去?!?/br> 何笙話到一半時,鐘文山就已經在走神了。 馮廷衛…… 不是那個每年暑期檔票房的常勝導演嗎?! 帶我去見他? 讓我上他的片子? 我,這不是在做夢? “真……真的?”鐘文山傻愣愣地問,還沒從沖擊中緩過神來。 何笙笑著反問:“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鐘文山內心已經臥槽了好幾聲了!突然想到什么,警惕地看向何笙,防賊似的道:“我們說好的!你不許騙我!”然后小聲碎碎念著:“馮大導演啊,難度好高……” 他臉上的表情豐富極了,簡直比川劇變臉還要精彩!時而興奮、時而焦慮、時而憧憬、時而擔憂,瞬息萬變的表情讓何笙笑得肩膀不住顫動。紳士的笑容都咧開了,哪有一點君子風度! 何笙像看耍猴一樣盯著鐘文山看,那沉浸在消息沖擊中的大男孩終于意識到這調戲的目光,瞬間收了表情,一臉嚴肅,努力裝著一本正經問:“什么片子?什么角色?我要準備什么?”聲音的不穩卻出賣了他的本心。 “這個不急,當天我再和你說?!焙误蠜]再多透露細節,便起身開門趕人出去了。 這天拍攝結束,理所當然的,鐘文山賴著白燁明和他回家。 白燁明還訝異了,鐵定以為何笙已經綁牢他了。 “我們不是,還沒有?!辩娢纳揭豢窗谉蠲餮凵窬椭浪谙胧裁??!敖裉煊罡缁貋韱??” “不回來。他有一個多月沒見人了?!边@話他說得氣乎乎的,是真生氣。每天消息都是半夜三更,早上的早安call又是天還沒亮。今天首都明天C市后天K市哪天又飛到國外過時差生活了,他還要不要命了?那么拼做什么? 鐘文山當然不知道這些,感覺到白燁明的怒氣了,就問:“你們吵架了?” “沒!”這嗓子又大又粗,說出來也沒人信啊。白燁明馬上意識到情緒過頭了,趕忙收了下,平心靜氣地抱怨,“我還想和他吵呢?!眱牲c的消息七點連帶早安一起回,然后是下午兩點有時會回信,但白燁明正忙,這一回就是傍晚,又轉到兩三點,他們簡直是時差聊天!剛上來的脾氣都給晾涼了,還吵個鬼! 看這三言兩語難以言說的模樣,鐘文山很識相地閉嘴了。 之前在白燁明家賴了一個月的鐘文山已經熟門熟路完全把他家當自己家了。 進門把包往沙發上一扔,就徑直走進了客房。那里自他住過以后就變成了“鐘文山的房間”。 抽屜一開,他的睡衣還躺在那里。這男人在著裝上的品位奇奇怪怪的,這點一直是遭到許墨涵鄙夷的。許墨涵的搭配叫時尚,鐘文山的搭配就是奇裝異服的領域。 這套睡衣也是,淡紫色卡通連體裝!卡通就算了,還是連體裝!他自己所言是套起來方便,穿著寬松,衣服材質也很舒服。這件淡紫色連體裝上畫著一個莫名其妙的人頭,歐美漫畫風的,那人頭張開大嘴在吶喊的樣子,乍看有些驚悚。 整體要用一個字來形容,就是sao。 鐘文山反正沒什么羞恥地換上睡衣,出門給白燁明造成了小小的沖擊。 辣眼睛! 算了,習慣就好! 白燁明從冰箱里取出兩罐啤酒,遞給鐘文山一瓶,又拿了一小盒子糟毛豆往茶幾上一放。 遙控開關一按,電視亮起。 隨便調了幾個頻道,白燁明習慣看到娛樂新聞就停下看兩眼。 鐘文山把整個身體陷進沙發中,一手拿著啤酒,一手剝著毛豆子,就像個三四十的大叔,再那sao睡衣一搭,簡直讓人無法直視。 若是何笙知道鐘文山是這樣的鐘文山,會不會直接把他扔了?白燁明不由想道。 “臥槽!”突然,陷沙發里那人一聲粗罵,他坐起身,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 那上面正放到馮廷衛新片,一個演員吸毒被警方抓獲,所有有關他的戲份都要重拍,目前演員還沒定。 “怎么了?”白燁明見人反應那么大,問。 鐘文山連毛豆殼都沒放下,直接拿它當棒子指著電視機道:“這個,何笙讓我去?!?/br> 這下白燁明也驚得張大了嘴,兩人的表情都與那睡衣上的人頭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處,三張臉聚在一個空間也是十分滑稽了。 “何笙讓你上馮廷衛的片子?”剛才新聞中說,那角色雖然是個戲分不多的配角,只在片頭和片尾露一下臉,但對整個劇情來說是個不可或缺的線索式人物,那個犯事的演員也是圈內小有名氣的。憑何笙的人脈拿到這個角色不稀奇,但居然讓鐘文山上?這可不是一句“他是我的男人通融一下”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沒有,只是有這么個機會,具體也要見過導演再定。這周六他說帶我去?!?/br> “好好加油!”白燁明鼓勵道。 鐘文山又窩進了沙發中,剝著毛豆子漫不經心問:“明哥,你覺得會不會真是我想多了?” 白燁明不解地看著他。 “他也許對我并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單純想要幫我?!?/br> 白燁明擺出了一副“事到如今”的樣子。 鐘文山繼續傾訴道:“他一直對我很禮貌、很規矩,一開始我也想過他肯定是裝的,但你說裝都裝了那么久了,得多大耐心???而且他給我的資源都很好,還是用心挑選過的,他故意不選和創藝關系近的,像你們那劇干脆是他自己投資的?!?/br> 白燁明點了點頭。 “何笙說,能讓我進冬笙,但那之前要先通過他的測試?!?/br> “今天那個就是測試?” 鐘文山笑了笑:“之一。他說會給我五次機會,我只要憑自己的本事抓住三個,他就讓我進冬笙?!?/br> “所以馮廷衛那個是第二次機會?” “是?!?/br> 白燁明也摸不透何笙,根本不知道他想玩什么。 “那如果你沒能抓住三次呢?” “他讓我到時候任他處置?!边?? 白燁明:“……” 鐘文山:“……” 鐘文山:“我聽到‘啪啪’的打臉聲了,求不吐槽!” 他雙手合十,舉過頭頂,又是鞠躬又是哈腰。 白燁明一盆冷水澆下:“你覺得你有幾成把握過馮廷衛的面試?” 鐘文山愣住了,他先前被興奮沖昏了頭腦,壓根沒冷靜想過這問題!那是誰?票房保證馮廷衛導演??!他只是個剛畢業還沒人要的小朋友!實力先不去管它,資歷、背景、經驗,他拿什么去和對手比?還真以為自己是少年漫畫的主人公嗎? 他又想到今天和白燁明那場對決,開始之前又何嘗不是沒有信心?獲勝希望渺茫的?叫是白燁明事先沒準備,不然他哪那么容易能過? 慌了! 原來這才是何笙的真正目的!他在消遣我!虧我還以為他是好人! 易拉罐遭到了來自主人的暴力對待,已經完全變形,被毫不留情一個拋物線摔進了垃圾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