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新生的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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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青碧色流連在他指尖,又緩緩沒入到塞西的胸口,晶瑩的血珠從皮膚的破損處滲出,緩緩凝聚流下。 澤維爾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期待的神情。 然而依舊是那種溫潤且美麗的青碧色光芒,從塞西胸膛的傷口處冒出,堅定地擋在了他的指尖,哪怕那里帶著與它同源的力量,卻依舊不愿讓開去路。 “……為什么?”泛著光芒的手指顫了顫,澤維爾向來優雅從容的聲音里近乎帶了一絲脆弱,他有些迷茫地喃喃著,“為什么,你又拒絕了我?” 沒有任何人回答他,那點柔和的光芒仍無聲地在他指尖閃爍著,抗拒著他的侵入。 美麗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鷙,澤維爾抿了抿唇,加大了力量的注入,似是有風吹起,束發的布帶無聲地崩裂開來,他銀色的長發在身后飛揚著。蒙眼的布帶之下,隱約有暗紅的水跡擴散開來。 四周彌漫的霧氣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召喚,慢慢開始涌動起來,來自深淵的不詳力量源源不斷地會聚著,并向他靠近。 “……不,”臉上露出驚訝與痛苦的神色,澤維爾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受深淵的力量所污染,他指尖微弱卻純粹的青碧色正漸漸發黑。從塞西胸口涌出的光芒卻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般,愈發強烈了起來,堅決地抵在他的面前。 “砰!”當澤維爾指尖的光芒完全被深淵力量污染的時候,與之相對抗的青碧色光芒驀然暴漲,空氣中發出一聲爆響,炸開的氣流將他的身體狠狠掀飛了出去。 而與之相反的,塞西得到了截然不同的待遇,那股澄澈溫柔的青碧色光芒已完全籠罩了他的身體。純粹的自然源泉如溫暖的水流,撫慰過青年身上斑駁的傷口,祛除纏繞在那上面的深淵之力,并催動血rou的愈合。 沉靜的夜色里,自然之靈浩大而柔和的波光向四周擴散開來,那些終年不散的濕冷的霧氣像是遇到了陽光,無聲無息地消融在空氣中,天地間回蕩著純粹而又圣潔的氣息。 在這股力量的籠罩下,澤維爾用來代替視覺的深淵法術飛快地瓦解,他眼前再度化為一片漆黑??墒撬]有掙扎,而是茫然地坐在地上,蒙眼的布帶之下,那點水紅的痕跡慢慢擴大開來。 “哈?!绷季?,他忽而笑了一聲,伸手摸了摸蒙眼的布帶,在察覺到指尖的那一點黏膩時,又抖動著雙肩,再次笑了一聲。 “讓我出來吧?!睙o邊的黑暗里,有個聲音在他腦海中低語,帶著蠱惑的語調,“這是我們的約定,不是嗎?” “不?!睗删S爾壓下唇角,短促道。 “你的源泉再一次拒絕了你?!蹦锹曇粼谛?,“我已經沒有奪取你身體的必要了。深淵在上,我們可以試著共存?!?/br> “不?!蹦樕祥W過厭惡的表情,澤維爾再一次拒絕。契約的反噬下,殷紅的血淚完全浸潤了灰色的布帶,正沿著邊緣緩緩墜落。他忍耐著那來自于雙眼的劇痛,清晰卻冷靜地繼續道,“閉嘴?!?/br> “你要違背我們的契約嗎?”那聲音譏諷地揚起,“哈,撒提,你還在做些什么夢呢?要不要我提醒你,你已經墮落了?” “墮落”二字傳入耳中,澤維爾的臉色忽而蒼白,他不由自主地咬緊了牙齒。 “多么可憐啊……曾經高貴的森林之神,被兩個低賤的人類奪取了力量源泉,打落深淵?!辈煊X到對方的憤怒,魔物愈發惡意地拉長了語調,“這是怎樣一個可笑的故事?再三流的吟游詩人也不敢這樣編撰,高高在上的神明居然是這樣的蠢貨。若是被你的信徒知道了,撒提,他們會不會憤怒地推倒你的神像呢?” “閉……” “哦哦,不對,這不能完全怪你,畢竟……”不等澤維爾開口,魔物就打斷了他,它幾乎要興高采烈起來——因為對方的憤怒。 “畢竟……您是一位多么仁慈的神明!” “我知道的?!敝S刺的高聲感嘆后,刻意壓低的聲音近乎詭譎,“撒提,在他們的懇求下,你想嘗試用本源的力量延緩那個孩子身上的詛咒對不對?可是你忘了,你才加固過深淵的封禁,那時是你最虛弱的時候?!?/br> “啊,這么說來,也不能完全怪那兩個人類呢!人類的愛是多么偉大的東西,他們想要救他們的孩子,可是詛咒已經不可逆轉,連你的祝福也無法將其遏制。你還想嘗試的,所以你喚出了你的源泉??墒撬麄儾恢姥?,他們只聽見了你的拒絕,又看見了你漂亮的,圣潔的,含著無窮力量的源泉。他們肯定會想,只要擁有它,他們可憐的孩子就能好起來,不,不僅僅是好起來,一位神明的源泉,怎么可能只有這點作用?他們的孩子說不定能繼承你的力量,代替你成為新的森林之神?!?/br> “唉,面對著這樣的誘惑,誰能抵擋的住呢?”它在他腦海中發出裝模作樣的嘆息,“所以他們攻擊了你,奪走了你的源泉。為了防止你的報復,再順帶將你推入深淵,這是多么順理成章的一樁悲??!” 伴隨著魔物惡意的提醒,那段令人痛恨的回憶再度涌上澤維爾的腦海。飛濺的鮮血,被奪去的光芒,以及……那對夫妻臉上令人作嘔的痛苦與愧疚。他仿佛在再一次在深淵墜落,耳旁是呼嘯而過的冰冷寒風,如幻覺般的濕冷與疼痛攀上他的四肢,繼而壓在心口。因為憤怒和屈辱,澤維爾垂落在身旁的手指,連帶著他的整個身體,一起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哈哈,真是凄慘!”滿意地捕捉到他情緒上的失控,魔物大聲嗤笑起來,“讓我想想……你當時墜落了多久呢?是一天,還是兩天?好像我發現你的時候,你就已經在深淵的最底層了。啊,真可憐,失去了力量源泉的神明,竟然連爬都爬不上去?!?/br> “明明是你們……”按捺不住地,澤維爾從喉口擠出森冷的語調。 “我承認,我們是小小地為難了你,讓你一次又一次的在抵達地面之前墜落?!蹦锖翢o羞恥心地承認了,“可要我說,這全得怪你們,是你們為了保護那些低賤的人類,在深淵上布下封禁,將我們全都囚禁了起來。既然我們沒辦法去地面上找樂子,那就只能由你代替了呀。我高貴而圣潔的森林之神撒提,不得不說,你一次次墜落的身姿,臉上從希望到絕望的樣子,可真的……美麗極了?!?/br> “真可惜,你為什么不再堅持地久一些呢?”砸吧著嘴,它發出一聲失望的嘆息,“深淵的力量無法污染神明的軀體,而我們不愿激怒諸神,不敢真正對你做些什么過分的事情。你要是再堅持一會兒,說不定只要小小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救你了?!?/br> “或者……你為什么不選擇自盡?以神明的身份逝去,靈魂還能回到天空之城的圣壇??墒恰?/br> 魔物刻意拉長的停頓里,澤維爾垂落在身側的手緩緩握緊,圓形的指甲近乎要扎入掌心。 “真是怯懦啊,撒提?!毕乱凰?,魔物毫不留情地在他腦海中發出嘲笑,“明明一切并非完全絕望,你卻主動選擇了墮落?” 手掌驀然收緊,掌心傳來尖銳的鈍痛,澤維爾咬住嘴唇,神色一片冰冷。 “說夠了嗎?”他輕輕開口,壓抑的聲音近乎平淡。 “撒提,你后悔嗎?”魔物好奇地問他,“為了逃出去,你主動讓我這個骯臟的,低劣的魅魔寄居在了你的雙眼里?!?/br> 垂落的指尖顫抖了一下,隨后便平靜下來,澤維爾的臉色平靜而冰冷,他偏了偏頭,沒有回答。 “嘖,真是可惜,明明多么僥幸,在我的幫助下,你成功爬上了深淵,連封禁也被你軀殼的‘純潔’所蒙蔽,將你放了出來?!睕]有得到回應,魔物并不覺得掃興,它仍繼續動用著言語的力量,好往對方身上再插幾把刀子,“可是多么不幸,你的源泉察覺到了你的墮落,從此天空之城的大門將永遠對你緊閉?!?/br> “這真是一樁令人嘆息的悲劇啊,撒提?!彼nD了一下,惡意拉長了語調,“不,你已經舍棄了你身為神明的名字,或者,我該稱呼你為……” “新生的魅魔,澤維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