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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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生很好奇是什么樣的姑娘讓能周雁行這棵老樹開花的,但是他水喝了好幾杯,煙也抽了好幾根,費盡口舌都沒能從對方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不過他還是很高興。 周雁行的身世陳生一早就知道了,也許是因為他生下來就被父母遺棄,所以從來沒有避諱過,也從不在意別人討論他的身世,但是陳生知道,周雁行想有個家。酒吧的運營走上正軌之后其實不需要他們守著,但是周雁行總是待到半夜兩三點才回去,他不說陳生也能猜到,周雁行不愿意回只有他一個人的冷冰冰的家。 - 臨近下班時間,陶暮遠看著電腦,鼠標隨意的點了兩下,往常應該放在褲子包里的手機出現在了辦公桌上,就放在他右手邊。 這時候手機響了一聲,屏幕亮起,是一條消息,陶暮遠目不斜視,但是表情微動,兩分鐘后他才拿起手機點開。 周雁行連著三天來找他,每次都在同一時間發消息,比鬧鐘還準時,陶暮遠一開始還以為找他是有什么事要說,但每次周雁行只是帶他去吃飯閑聊,然后送他回家。 這讓陶暮遠有些合理的猜測,但不確定,或許今天應該問一問周雁行,把話是清楚。 十一月初的氣溫已經有些低了,陽光也失了溫度。醫院內的銀杏開始由綠轉黃,再過半個月就該變成金黃色,鋪的滿地都是。 周雁行靠在車門上,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看見陶暮遠朝他走來,陶暮遠今天穿的卡其色長風衣配白色毛衣,下著淺藍色牛仔褲和白色運動鞋,一身的青春氣息,看著像二十歲的大學生,干凈清爽。周雁行偷偷欣賞了一下,等人走近了才把目光轉到對方臉上。 “上車?!敝苎阈谐恍?,然后拉開車門等著陶暮遠進去。 陶暮遠看著周雁行,他張了張嘴,舔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話在嗓子眼里繞了一圈,最終也沒說出口,這讓他有些懊惱。 周雁行看他一臉的欲言又止,忍不住問:“怎么了?” 他移開目光,搖了搖頭。 “沒什么?!碧漳哼h說著,鉆進了車里。 路上兩個人都很安靜,周雁行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陶暮遠,對方略低著頭,長睫輕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老在外面吃飯也不好?!敝苎阈型回Uf了一句。 陶暮遠這才回過神,側頭看著他:“什么?” “去你家吃吧?!?/br> 陶暮遠皺皺眉道:“家里沒有菜,調料也沒有?!?/br> “不做飯?” 陶暮遠聳聳肩,不太在意的樣子,“不會做,而且也沒必要,早飯和午飯可以在醫院食堂解決,晚上餓了就叫外賣,不餓就不吃了?!?/br> 他是真的不太在意吃飯的問題,一是他不太在意口腹之欲,二是已經習慣了。 周雁行聽罷皺著眉想,難怪這么瘦。他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嘴角繃著,看著挺兇,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不吃晚飯對身體不好?!?/br> “我身體挺好的?!碧漳哼h不怕他,但是這種長輩語氣讓人略微有些不爽。 兇什么,還真把自己當哥哥了,陶暮遠撇撇嘴。 周雁行才不管他怎么想的,不論如何都要改掉他不吃晚飯的壞習慣,“去買菜,我給你做飯?!?/br> 最終兩個人從超市里買了三大袋東西,有蔬菜有rou有調料,甚至還有一袋大米。 陶暮遠租的房子面積不大,兩居室,打掃的很干凈,平時他一個人在家覺得還好,但是一米九二的周雁行一進來,他突然覺得房子真小。 周雁行沒多說什么,也沒有要求參觀,問了廚房的位置之后拿著食材直接去做飯了。陶暮遠拆了包薯片窩在沙發里,沒一會兒就聽見廚房里有切菜的聲音,周雁行一看就不像是會做飯的人,陶暮遠實在是很好奇,于是捧著薯片走到廚房門口。 周雁行圍著剛剛在超市買的灰色格子圍裙在案板上熟練的切菜,明顯不合尺寸的圍裙在他身上有些微妙的喜感,卻并不違和,大概是因為身材太好,就算是穿麻袋都能穿出超模的感覺來。 陶暮遠啃著薯片發出“咔吱咔吱”的聲音,周雁行回過頭看他一眼。 “暮暮,過來?!?/br> 陶暮遠神使鬼差的走到他身邊,用疑惑的眼神詢問對方。 “可以給我吃一片嗎?” 周雁行手上忙著,陶暮遠只能用喂的,他猶豫了兩秒鐘,捏著一片薯片湊到周雁行嘴邊,對方張嘴咬住,嘴唇狀似無意的抿了一下他的手指,陶暮遠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后立即縮回手,他的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 周雁行放下菜刀,對上陶暮遠的眼睛,意猶未盡的舔了一下嘴唇說:“好吃?!?/br> 陶暮遠倏地撇開視線,耳朵也變紅了,周雁行喜歡看他害臊的樣子,但是也不能太過火,于是又說:“好了,等會兒油煙重,出去吃吧?!?/br> 陶暮遠逃也似的奔回客廳,他捂著臉倒在沙發上,薯片是吃不下去了,他滿腦子都是周雁行的嘴唇,那是和硬朗外表反差巨大的柔軟觸感,陶暮遠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指出神。 周雁行做了三個菜,西藍花炒蝦仁,木須rou和糖醋排骨,每一樣都是陶暮遠愛吃的,他吃的很滿足,但是嘴上說的卻是“還可以”,周雁行只能笑著跟他保證:“會繼續努力的?!?/br> 吃完飯,陶暮遠想到飯是周雁行做的,那碗就得自己來洗,于是他收拾好碗筷準備拿去廚房,中途卻被周雁行搶走,一副不能讓他干一點活的樣子。 陶暮遠只得坐在沙發上,之前被壓下的猜測又浮了上來,他想起十三年前發生的事,又聯系起周雁行現在對他的態度,他越想越煩躁,于是拉開茶幾的抽屜,里面有一些零散的小物件,還有一包煙,一個打火機。 陶暮遠和周雁行是在福利院認識的,二十年前,陶暮遠的父母和他的爺爺奶奶在車禍中罹難,他的父母都是獨生子女,所以只能被外婆接去撫養,陶暮遠的外婆早年喪夫,唯一的依靠就是自己的女兒,現在女兒走了,老人整天以淚洗面,兩個月后也去世了,于是不到八歲的陶暮遠就這樣成了孤兒,最后被送到了福利院。 那時候的陶暮遠對陌生人很抵觸,每天都躲在桌子下面,不吃不喝,也不準別人碰他,所有人都沒有辦法,也沒有那個耐心,幸好周雁行肯花時間陪他,陶暮遠躲在桌子下面,周雁行就跟著坐在桌子旁邊,跟他說話,給他拿吃的,一開始只有周雁行一個人自言自語式的聊天,就連吃東西都是等到周雁行離開了他才會吃一點點,直到一周后,陶暮遠說了來福利院的第一句話。后來陶暮遠的情緒逐漸恢復正常,但他依舊很少說話,除了對周雁行。 福利院里有二十多個孩子,五個工作人員,陶暮遠唯獨會對周雁行撒嬌,會軟軟的叫對方“哥哥”,兩個人黏黏糊糊,連睡覺都在一張床上,陶暮遠時常做噩夢,每次都是周雁行幫他擦干眼淚,再把人哄睡著。兩人相處的越久,陶暮遠的占有欲越強,就連“哥哥”這個稱呼都要獨占,周雁行總是什么都依他,慣著他,用自己稚嫩的羽翼去保護他。 直到周雁行十八歲生日的前一個月,他突然對陶暮遠說,他們不會永遠在一起,總有一天是要分開的。這話說的很突兀且毫無預兆,陶暮遠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他哭過鬧過,但是再也不會有人來哄他了,炎炎夏日,他感覺自己像身在冰窖,幾天后他累了也不再鬧了,同時也不再說話了。八月十號是周雁行的生日,從那之后,陶暮遠就再也沒見過他,聽福利院的阿姨說,周雁行已經去當兵了,于是就這樣他們失去了聯系。 周雁行從廚房出來聞到了煙味,等他看到坐在沙發上抽煙的人,這才確定,陶暮遠竟然是會抽煙的,而且抽煙的樣子十分有美感,他瞇了瞇眼睛,看著陶暮遠的眼神變得晦暗。 周雁行覺得自己有些病態,他竟然嫉妒那根能被陶暮遠含在嘴里的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