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側躺縮在地上，把臉埋在臂彎里。

    高曲音拍拍他肩膀，秦炎劇烈地扭動了一下，把人甩開了。他現在不想說話。

    為什么會這樣呢？

    明明只是出來約個炮，明明只是想被活人cao一cao看看是什么感覺。為什么會這么復雜，不管是打炮打到一半被喂了頓飯，還是跟對方莫名其妙吵了一架，還是在落地窗前被人cao得尿了出來，濺了一玻璃……都不在秦炎的預料內。心情上上下下。別人約炮也是這樣的嗎？秦炎不知道。他不太好意思問。出來之前在網上搜了不少資料，看了很多帖子和投稿，現在都想不起來了。但是他知道，這個晚上的經歷對于他自己來說太過了。

    太過了，他現在陷入了一種性愛后脆弱又疲憊的狀態。一方面覺得自己好累好困，馬上就要暈過去了。另一方面又很緊張，因為剛剛的失控，也因為對于別人的警惕。

    他覺得高曲音這人的游刃有余讓他害怕。他似乎的確，的確能輕易被對方控制拿捏。秦炎腿被cao軟了，現在恐怕爬都爬不起來，就像高曲音剛剛說的，這個時候如果他動什么壞心思，別說是在窗前cao他了，就是真的把他往麻袋里一扔抓走賣給人販子也是完全可以實現的。

    高曲音把人扒拉開，看見秦炎哭得紅腫的眼睛里戒備的目光，反倒感覺安心了一些。對嘛，這么可愛又漂亮的美人就該有這種面對色狼的自保意識。

    “對不起，我剛剛太過分了?！备咔艄麛喾?，“我沒想到你不喜歡，我以為你不介意。這里的玻璃雖然不是單面鏡，但是對面也是看不進來的?！?/br>
    看秦炎的表情略有松動，高曲音接著說：“真的?？?，你累了嗎？要不要去洗個澡然后睡下？”

    秦炎垂著頭安靜片刻，悶悶地嗯了一聲。

    高曲音抑制住伸手撫摸他的欲望，大剌剌站起身來：“我去給你放水。你有沒有什么要聯系的家里人或者朋友，可以報個平安之類的?！?/br>
    他走開的時候秦炎忍不住瞟了一眼他兩腿中間那個東西。即使軟著也那么大。秦炎下意識咽了口口水，然后懊惱起自己的yin蕩來。他很討厭別人說雙性人yin蕩。網上有個很低俗卻出名的段子，大意是：男人的刻板印象是陽剛，女人的刻板印象是陰柔，雙性人的刻板印象是yin蕩。

    高中的時候，班里有男生愛拿這句話笑話他。彼時秦炎已經發育，性欲也越來越強。他絕望地發現即使不想承認，自己的確很yin蕩。他時常上著課就發起呆，感覺下身沒理由地濕癢了起來，忍不住在椅子上小心地扭動。下課的時候躲進廁所里，在隔間里咬著牙自慰。然后紅著眼睛回去上課，聽別人小聲討論自己身上怎么有股甜腥味。

    但是他太敏感了。不小心碰一下蹭一下就會情動，所以他在家自慰，在學校自慰，上下學路上沖動泛上來，也要奔下地鐵去廁所那半公開的地方自慰。直到后來，他甚至偶爾偷偷夾著跳蛋出門。他覺得羞恥，卻又因為身在公共場合而更加興奮，也更覺得自己無可救藥。

    今天被高曲音抱著在窗前cao，其實很爽。太爽了，以至于他潮吹得一塌糊涂還不夠，連尿都控制不住地落了下來。但是他不想這樣。他不想自己這么sao，不想自己享受露出，不想當雙性人，也不想有這么不討喜的性格。

    秦炎自我厭棄地在地上又縮了一會兒，然后爬了起來。他暈乎乎的，沒有去拿手機跟誰報平安。

    反正不管他想不想，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了。沒人在意這樣的他究竟怎么樣，而他早就自暴自棄了不是嗎？

    “水放好了，來嗎？”高曲音從衛生間里探出頭來，招呼秦炎，見他仍恍惚地坐在地上。高曲音皺皺眉，走了過來蹲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秦炎搖了搖頭。

    “那走吧，去洗一下，然后就睡覺?！?/br>
    秦炎遲鈍地嗯了一聲。高曲音見人不動，咬咬牙：“我抱你過去？”

    “嗯？”秦炎迷迷糊糊地抬頭看高曲音。高曲音覺得他的眼神不太對，被瞧得心里有點不舒服。他嘗試性地摸了摸秦炎的頭發：“我抱你，要嗎？”

    秦炎似乎心情不太好，但是沒有拒絕。高曲音便摟著人抱了起來。

    浴室的浴缸很大，被高曲音放好了熱水。他小心著把秦炎放進去，然后擠了點泡泡清理秦炎身上黏膩的體液。秦炎被人輕輕撫摸著，漸漸屈服于疲憊感，在蒸汽和熱水的籠罩下睡了過去。

    秦炎第二天早上是在床上醒來的。身上很干凈，穿了條內褲。被子很干燥，應該是蓋了床新的。

    他聽起來回了回神，聽見衛生間傳來洗漱的聲音。

    半晌，高曲音結束洗漱走了出來，看見秦炎坐在床上，打了聲招呼。他已經穿上了衣服，順手把秦炎的也拿了過來。

    “去洗把臉？待會樓下餐廳開了去吃個早飯吧?！?/br>
    秦炎還有點沒睡醒，木木地點了點頭，穿上衣服進衛生間關了門。

    高曲音在原地站了一會，然后走去把東西收拾了一下。他有點后悔，昨晚大概做的不好，對方到現在都悶悶不樂。

    直到兩人下樓去了餐廳，秦炎的臉色才稍有緩和。他安靜地吃蔬菜沙拉，像正在進食的草食動物。

    高曲音：“你待會要回家嗎？”

    “我回學校?！?/br>
    “哦，我也是?！?/br>
    高曲音眼睛彎彎，看起來像只擺著尾巴的金毛犬。

    “你學校在哪個方向？要不要一起走？”

    秦炎糾結片刻，說：“A大?！?/br>
    高曲音驚訝地揚起眉毛：“啊，A大，我也是A大的?！?/br>
    秦炎抬頭，狐疑地看高曲音。

    “一起走嗎，學弟，我叫了車?！备咔粢Я艘豢谂喔?，人畜無害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