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他哥是心疼他的吧,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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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rise沒來得及反應被撲倒,緊接著便是帶著腥味的濕潤浸透了他的衣擺,幾乎不敢想那是什么,他緩緩聚焦在溫清影身上。腹部的血洞源源不斷地流著血,像是無窮無盡。 這位雅痞的異國人臉上第一次露出類似慌亂的神情,卻也只是一瞬,下一刻他便果斷抱起為保護他而受傷的脆弱少年,快速坐上一旁的車,狠狠踩下油門,神情是說不出的狠戾。 溫清影這才感受到爆發式的疼痛,失血過多帶來的三倍痛覺讓他懷疑自己是否已經被攔腰斬斷。腹部的貫穿傷幾乎將他的內臟悉數絞碎,眼前陣陣黑霧。他已經失了力氣,卻始終死死捏著手腕上不曾脫下的佛珠——溫筠十五歲送他的生日禮物。 他怎么會不知道他哥是什么意思。 在看見那狙擊槍的紅點對準的是他的一刻他就明白,這就是他哥的計劃。那紅點不是別的什么,是在提醒他,射擊的目標就是他,溫筠為了讓他獲得Cherise的絕對信任不惜讓他用苦rou計。而溫清影往Cherise身邊的一撲只是聽從他哥的意思演戲罷了,從一開始子彈就只會擊中他。軍方還不能殺Cherise,Cherise貯藏毒品的倉庫還未找到,他們需要利用溫清影來找到倉庫。 溫清影是那么了解溫筠,僅僅一瞬就猜出了溫筠的計劃并完美地配合演了一出老套的戲。他卻不敢細想。只是任務罷了,他哥是心疼他的,是的吧......大概。 周遭是一片黑暗,溫清影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卻掙扎著怎么也醒不過來。熟悉的冰冷囚籠,狹小的空間里他只穿著薄薄的一層衣物,戰栗著環抱住自己,妄圖以此獲得一點暖意。身上痛到發麻,恐懼將他的精神吞沒,痛苦將他的rou體撕扯殆盡。他想大叫出聲,他想狠狠砸開囚牢,但他已經沒有力氣了,連睜眼都不能。 咔噠。 刺眼的光線透過緩緩打開的門縫傾瀉進來。太久沒見過光亮的男孩幾乎覺得刺痛。 籠子被打開,他被幾個白衣的高大身影輕松得放在了一旁的桌臺上,冰涼的桌面刺骨的寒冷,激得他忍不住輕顫。 “D-24號試劑準備注射?!?/br> 夢里的男孩瞳孔映出尖銳的針頭,表情是說不出的恐懼扭曲。 不要,不要,救我啊哥...... 沒有人回應他的呼喊,沒有人將他從地獄拉起,沒有人聽到他的悲鳴。 只有針頭刺入皮膚的冰涼像死神的鐮刀般讓他覺得寒氣逼人,清晰的痛楚翻涌著叫囂,壓抑不住的顫抖,唇齒間斑斑駁駁的血跡訴說著他的煎熬。他狠狠咬著青白嘴唇不讓自己慘叫出聲。但那藥物在體內肆虐,讓他想要發瘋,讓他想要尖叫,讓他想要殺了自己結束這一切。 但他四肢被束縛,被疼痛麻痹,他無能為力地看著自己越來越像個怪物,在一次次失去痛覺和幾倍的痛覺反噬之間來回地反復拉扯。 男孩的身影被拉長,骨節慢慢增高。他不再痛哭的哭喊,不再流露猙獰扭曲的表情,他只是在幾倍痛覺反噬之際死死揪住衣擺,指尖用力到發白,雙眼通紅卻一聲不吭。唯獨單薄背脊的輕輕顫抖泄露出一點掩埋深處的悲哀,像剛剛破繭成蝶的柔嫩雙翅般輕顫,脆弱又堅韌。 然而在失去痛覺時,少年幾乎是發瘋般用身邊入目可及的一切尖銳物品劃傷自己。他控制不住自己暴虐的脾氣,精神紊亂無法控制自己的神志。他能察覺到自己被控制被囚禁,那藥物讓他變得不像他自己。他變得嗜血,變得兇殘,時常失去神志,卻在回過神時發現自己雙手沾血而身邊是被劃拉地破爛不堪的破碎動物尸體。滿目的血跡刺痛他的神經,他幾乎不確定他是否還活著,是否還是他自己掌控著自己的身體。那藥劑仿佛已經取代了他的身體占據了他的靈魂。只有一次次的劃傷自己,一次次的看見自己流血,直到感受到疼痛,他才有活著的實感。 他用疼痛證明自己還活著。 他在疼痛中掙扎,也在痛苦中慶幸。 猛的睜開眼,靈魂像是被抽離了許久,溫清影久久回不過神。 又夢見了。 他失神地放空自己,妄圖遺忘夢里讓他近乎絕望的痛苦,鬢角被冷汗浸透。 拉回他思緒的是止痛藥失效后慢慢爆發的撕裂般的疼痛。好像才想起來似的,傷口用強烈的痛感來揭示自己的存在感。溫清影蹙著眉摁住傷口,這三倍反噬的痛感似是要將他淹沒,也不顧旁的什么了,只是死死壓住疼痛的來源。 “你在干什么!趕緊松開!”Cherise推開門就看到溫清影蜷縮著身子,半邊身體露在被子外,暗紅色的血跡依然又浸染了床單?!皠e按那么用力,傷口撕裂了,聽話?!?/br> 冷汗模糊了雙眼,溫清影聽不清對方說了什么,只覺得那聲音太過溫柔,像是那時候的哥哥。他幾乎耗盡了全部力氣摸索著抓住了對方的袖口,嘶啞地囁嚅:“哥,好痛......嗚......”似乎是被痛感打破了防線,溫清影竟是帶上了哭腔,卻像是撒嬌的意味。 Cherise五指一收,緊緊抿住雙唇,僵硬了一瞬。下一刻卻是若無其事地站起身撥開抓住他袖口的青白指節,按了呼叫鈴便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