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程桉鵲醒過來時,床上只剩下他一個人,段青山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門被修好了,窗子也換好了,程桉鵲起身洗漱,鏡子里的他全身都沒有一片完整的地方,全是段青山留在他身上的痕跡,尤其脖頸上面那個顯眼的吸痕,現在都還很痛。 他伸手摸了摸,痛得他差點折斷自己的手指。他洗臉也盡量避開,等整理好,去打開衣柜,一半是段青山穿起來時人模狗樣的西裝,一半是他給程桉鵲買來的許多貼合程桉鵲氣質的牛仔褲,格子衫什么的。 段青山好像不是很奢侈,對比程桉鵲在臧文澤家看到的大花瓶、綠翡翠和金元寶,段青山家真的素極了。除了一屋子的綠色植物,也就幾件看起來很值錢的玲瓏玉器。 程桉鵲隨便找了一套穿好,打開門出去。 宅子里的女傭阿悅早早侯在門口,帶程桉鵲去吃飯。 程桉鵲生活的地方喜辣,看著這一桌沒有一絲紅的菜,他舉起筷子的手一頓,最后放下表示抗議。 阿悅看見了,從后面走上來,對程桉鵲說:“段哥讓我告訴你,你要是一口不吃,他晚上回來把你壓在餐桌上cao?!?/br> 程桉鵲偏頭去看一臉平靜說出這話的阿悅,長得文文靜靜的,看起來靦靦腆腆的女孩子,怎么說話和段青山一樣粗俗不堪。 阿悅一臉無所謂,看了一眼程桉鵲脖頸上的吻痕,飛速移開眼,說:“這是段哥讓我轉告的,不是我說的?!?/br> “夠讓人無語?!背惕聩o客觀的評價了一句,抬起離自己最近的粥喝了起來,什么味道都沒有,還有點腥味。 他皺著眉喝完,阿悅遞給他一杯溫水,他把水放下,說:“我要喝冷水?!?/br> “段哥說了,你要是敢喝冷水,他回來就把他冷了一天的jingye射進你屁眼里,一滴不漏的射里面?!?/br> “……你幾歲?”程桉鵲太陽xue突突跳,問。 阿悅拉了拉自己的圍裙,說:“二十五。我知道你二十二歲,剛畢業找到工作的大學生?!?/br> “……” 敢情人只是長了一張娃娃臉,程桉鵲還得叫姐。 “我吃好了,你收吧,我出去走走?!?/br> “好的?!?/br> 程桉鵲剛出門,一個看起來很陽光溫潤的少年就從一旁走過來,對著程桉鵲柔柔笑著:“鳥哥!我叫歐原!你要去哪,我帶你去!” 程桉鵲聽著這鳥哥的稱呼實在有些難以接受,他拒絕歐原的提議:“我可以自己去,段青山不是說了嗎,我可以隨意逛?!?/br> “段哥說了,這幾天不行,如果你非要自己逛,他就在你走過的每個地方干你?!?/br> 程桉鵲下臺階的腿一軟,差點跪在了地上,歐原眼疾手快,伸手接過,他睜大了眼,看著那么一大團紫紅的吻痕,心里直道,段哥怕不是要把程桉鵲的脖頸咬斷,叼回房間像只野獸似的日日守著。 “別段哥說了,段青山說的就是個屁!”程桉鵲索性不走了,就著臺階坐下。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段青山那狡猾的樣,就恨得咬牙切齒。 歐原也跟著坐下,說:“段哥對你夠好了,小鳥哥?!?/br> “我就來了一個星期不到,你說話前能靠譜點嗎?” “那是段哥之前的事你不知道,”歐原從旁邊花壇里掐了一朵開得正艷的不知名的花,把花瓣一片片扯掉,用腳碾碎,“他帶回來的床伴,多半一天就爬著從這房子里出來。你還能走著出來,段哥想和你長久?!?/br> “我不會和他這樣的人沾染在一起,”程桉鵲立馬否決,“他怎么想是他的事,我管不著?!?/br> “誒小鳥哥,你知道在我們這一片地,從別人手里搶人意味著什么嗎?” 程桉鵲低頭問:“什么?” “他搶了,就會拿自己的命護著搶回來的人,要是不護,就把槍遞給他搶的那個人手里,讓那個人決定生與死?!?/br> “這樣嗎?” 程桉鵲嘲諷地哼了一聲,起身往前走。歐原立馬跟了上去,再說話,程桉鵲一句也不搭理他了。 段青山從外面回來,都晚上十一點了。程桉鵲還在桌邊看書,段青山輕手輕腳走過去,伸手拿起書,看了看書名,叫。 段青山雖說是混黑道的,但書也讀完了高中。泰戈爾的詩他還是知道的。 “你在等我???”段青山把書放回程桉鵲手里,不切實際地問。 程桉鵲不想回答他,他下午三點醒的,這個點就睡覺,又不是豬。他把書合起來放好,往樓上走:“我今晚要睡客房?!?/br> 段青山喝了口阿悅遞給他的水,差點噴出來,他把水幾口喝完,跟著人一步步上樓:“程桉鵲,我提醒過你不要得寸進尺吧?你再這么不知好歹,我就把你關在籠子里,讓你一處都去不了?!?/br> 程桉鵲突然停住腳步,轉頭看段青山。 段青山家的燈在樓道上并不太亮,給人添了一層朦朧美感,那白色的脖頸之上還有他的標記,像個紫色的蝴蝶。 “段青山,我很感激你當時救了我,但我也很恨你,恨你用這種方式困住我?!?/br> 段青山上前,伸手摸了摸程桉鵲的脖頸,仰頭在他的下巴上落下一個極輕的吻:“我從小就有個壞習慣,叫左耳進,右耳出,尤其是聽到我不愛聽的話的時候?!?/br> 程桉鵲覺得自己和段青山是講不通道理的,他轉身往客房跑,卻還是被段青山拉住了手腕,往他的房間走。 把人摁在床上坐好,他拉了個椅子坐到床邊,把醫藥箱放在程桉鵲身邊,脫了衣服,說:“行了,今晚不會碰你,幫我換換藥吧?!?/br> 程桉鵲覺得這是假話,但他還是選擇相信,他現在除了相信段青山,也沒別的法子了。在這片無依無靠的土地之上,段青山是最好的選擇。 程桉鵲幫段青山一圈一圈纏開繃帶,不知道段青山去干嘛了,繃帶上都是傷口被撕裂又流出來的血。 他想起了在他耳邊的槍聲,想起了段青山臉上沾著血,還要吻他的墮落姿態。 “不用這么輕,”段青山看著程桉鵲小心翼翼的樣,那不知是心疼還是怕血蹙起的眉頭,使他看起來我見猶憐,“我又不是塊玉器?!?/br> 程桉鵲移開臉,段青山摸他眉毛的手摸了個空,他立馬抓住了他的手臂,程桉鵲手背上染了血,段青山拎起來,一下一下舔干凈,甚是滿意地在程桉鵲被他舔干凈的手背上親一口:“我是一灘爛泥,但你是清白的荷,我倆世間絕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