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點
應懲跟著女孩兒回去時已經將近凌晨一點了。 他行走不便,女孩兒找了塊廢棄的木板給他撐著。應懲腿被凍得發麻,起身時趔趄了下,要不是女孩兒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胳膊,應懲大概率會面朝下摔在地上。 雖說有了支撐物,但女孩兒還是不大放心,便走在另一側托著他。 應懲怕自己身上難聞的氣味熏到女孩兒,開口拒絕了好幾次,但小姑娘一直專心地看著地面,根本沒注意。 無奈之下,應懲只好收斂氣息,小心翼翼地呼吸著,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覺得身上的惡臭會隨著自己的緊張消散一些。 方才應懲被女孩兒那句跟她回家的話嚇住了,但見女孩兒拿出手機打字他才知道,女孩兒只是覺得家里空房間很多,單純地想邀請應懲一起住而已。 應懲愣愣看了她半晌,思慮良久,才緩慢清晰地說:“我會交租的……謝謝?!?/br> 女孩兒分辨出他的嘴型,笑著點了點頭。 經過詢問,應懲知道女孩姓褚,名滿月。 女孩兒打字說是因為她是在中秋滿月那晚出生的,所以家里人給她取了這個名字。 應懲敏銳地捕捉到女孩兒在打到“家人”兩個字時手指輕微的一頓,于是他斂眉頜首,沒再多問。 滿月的家在三環內的一個小區里,應懲知道這個小區,房價不貴,普通人只需要掙個一兩年就能湊足首付。 這小區是十多年前建的,綠化不錯,但沒有電梯。滿月住在六樓,等兩人爬上去時都已經氣喘吁吁了。 滿月邀請大汗淋漓的應懲進去,給他拿出了一雙拖鞋,后又反應過來什么,歉意地對著應懲笑笑,將另一只不需要的拖鞋收了起來。 房子是三室一廳,其中收拾的很干凈,物品擺放的也很整齊。應懲剛邁進一步,就產生一種自己和這里格格不入的感覺。 滿月沒注意到他瞬間低落的情緒,她走進了正對應懲的一間臥室,打開衣柜拿出了一套純白色的睡衣。 房門大開著,從應懲的視角來看,能看見半張鋪著粉色床單的單人床,還有衣柜的側面。 而臥室的主人,正在衣柜和床的中間,背對著應懲脫起了裙子。 應懲察覺,忙偏頭過去不看,單是一個動作,一個背影,他就無法抑制的紅了耳根。 應懲覺得自己需要離開這個位置,于是輕手輕腳地往旁邊挪。 他不敢碰這間房子里的任何東西,便側過身垂眸看著地面。 滿月換好衣服后走到應懲旁邊,她從他身側背著手,探出個腦袋看他長發下的表情。 應懲一怔,滿月彎了彎唇,伸手過來扶他。 兔子款的毛絨睡衣,滿月嬌小的身軀被包裹在里面,顯得十分可愛。 應懲短暫地掠過,跟著滿月往前走。 她帶他走進了浴室,并且將一個塑料矮凳放在了應懲面前。 滿月拍拍凳面,示意他坐下去。 周圍沒有支撐物,而那塊臟兮兮,滿是倒刺的木板也被滿月放在了浴室外。應懲垂眸抿了抿唇,準備坐下。 似是察覺到應懲的猶豫,在他半蹲下去的那瞬,滿月貼心地扶住了他。 滿月過去打開浴室暖風,關上門后拿過了應懲身后墻壁上掛著的花灑。 察覺到她要做什么后,應懲連忙出聲阻止:“不用,我自己來?!?/br> 滿月眨了眨眼,沒看懂他的口型。 應懲只好重新說了遍。 滿月分辨后開始用手語表達自己的想法,但她完全忘了自己手里拿著噴灑著熱水的花灑,也忘了應懲根本看不懂手語。 于是應懲就被來來回回澆了好幾下…… 一番折騰后,應懲終于明白滿月想表達的是什么意思。 “洗發露和沐浴露都太遠了,你坐著別動,我幫你洗?!?/br> “不用……我需要會自己拿的?!?/br> “可萬一你滑倒了怎么辦?” “……” “我保證不看你!你別害羞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