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師請假 回鄉祭祖 給祖父洗腳 祭祖規矩
“沈律師好?!?/br> “沈律師,您好?!?/br> “沈律師,回見?!?/br> 沈行止走在紀湯律師事務所的辦公樓里,不時走過他身邊的同事面帶笑容的和他問好 整個律師事務所誰不知道,沈行止是紀湯的得意門生,更被譽為神州律師界的天才。 他參加的官司沒有一次敗績,就連國外更大的律師事務所都想挖他過去。 自然,整個律師事務所對他都不敢招惹的態度。 還好他本人一向是彬彬有禮的樣子,才讓同事們稍微輕松一下。 和天才相處也是很難的,很有心理壓力的。 “老師,行止?!鄙蛐兄构P直的站在紀湯的辦公室門前,屈起三根手指敲門。 “進來?!奔o湯的聲音傳了出來。 沈行止推來門,走了進去。 紀湯的辦公室并不大,雖然他是世界知名律師的,也養了不少律師在他名下的律師事務所,但是他還是沒有租下很大的辦公樓。 只在帝都的寫字樓租了一層罷了。 所以也沒有多少空間給他做多大的辦公室,好在,紀湯也不在乎這個。 “老師,這是這次的案子全部信息?!鄙蛐兄棺叩郊o湯的身邊,彎腰將手里的文件夾打開放到桌子上,推到紀湯的面前。 因為紀湯的年紀增大,即便是需要他出手的官司,也需要有人幫他整理好所有細節。 他們向來是不招收實習生的。 加上事務所并沒有給老板擴招秘書的打算,所以沈行止這個已經可以獨立打官司的律師就當仁不讓的做起這些工作。 幾乎是實習生才會做的工作,但是沈行止毫無怨言的在做。 讓律師事務所的所有人員對沈行止的評價再次拔高了一層。 “嗯,放這兒吧?!奔o湯點了點頭,并沒看沈行止。 他很忙。 “怎么了?還有什么事兒?”許久沒聽見腳步聲,紀湯疑惑的抬頭看著乖乖站在他旁邊兒的大男孩問道。 “老師,我得請假,家里要祭祖了?!鄙蛐兄姑蛄嗣蜃齑?,開口說道。 最近事務所真的很忙,他們接了一個非常大的案子,若是別的事情,他自然也不會請假,可祭祖這件事兒,真的不得不請假。 “瞧我,忙忘了,馬上七月份來了,你是該和你爸回老家了?!奔o湯拍了拍腦袋,有些懊惱的說道。 他當然是知道沈家的規矩,每年七月無論在哪兒,都要回家祭祖。 尤其是,沈行止成年之后,更是不能缺席。 “是?!鄙蛐兄柜娉值男α诵?,然后等著紀湯說話。 “批假,肯定得批你,去吧,工作交接一下,放你一個月?!奔o湯揉了揉眉心說道。 沈行止已經算是律師事務的中堅力量了,他們本來人就少,真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沈行止請假,這工作壓力著實更大了。 “老師,行止已經把大部分的工作都做完了,還剩下一些收尾回去路上也能做完,您不必憂心?!鄙蛐兄勾隉崃耸种?,走到紀湯的身后,輕輕的為紀湯按摩著太陽xue。 “你好好休息吧,剩下你師兄接手就是了,回去聰明點兒,別你爸打你你就悶頭跪下,學會跑知道不,實在不行就給老師打電話,老師救你?!奔o湯拉過沈行止的手,把他拽到身邊,耐心的說道。 “是,您放心?!鄙蛐兄剐Σ[瞇的應下了。 “別就只管應,往腦子里記,都現代社會了,你們家的封建糟粕什么時候去掉?!奔o湯恨鐵不成鋼的拍著沈行止的手訓道。 事關家教,沈行止自然不能隨便評價自家傳承千年的教育方法,也不敢頂撞紀湯,只能笑。 “唉,回去吧,今天早點下班?!奔o湯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沈行止的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是,您保重,行止告辭?!鄙蛐兄刮⑽⒕狭艘还?,挺胸收腹,轉身大步離開紀湯的辦公室。 紀湯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然后 嘆了口氣,繼續埋頭工作了。 雖然他和沈家親近,可這些事情真的不是他能改變的。 沈行止出了他老師的辦公室,直接走回自己工位,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拿著整理好的文件夾走到不遠處正在忙活的紀元面前。 “師兄,老師已經批假了,這些我已經做完了,還有些收尾明天我就發給您?!鄙蛐兄馆p聲說道。 “沒事兒,不用你了,哥就順手給你做了,好好休息,可別又像去年一樣呢丟了半條命一樣?!奔o元揉了揉眼睛,直接把文件夾接到自己手里說道。 “那,麻煩師兄了?!鄙蛐兄挂膊皇菄\嘰歪歪的人,直接爽快的脫手了。 “和你哥客氣什么?!奔o元還是習慣當沈行止的哥哥。 師兄這個稱呼,總讓他覺得好像穿越一樣,滿滿的違和感。 “謝謝師兄?!?/br> 沈行止和紀湯寒暄幾句之后,就拿上自己的公文包,走出了寫字樓。 他并沒有開車,說起來慚愧,沈行止是沒有駕駛資格證的,他還未滿三十歲,他爹不讓他開車。 好在,帝都的地鐵四通八達,他隨便坐上就很容易到家了。 很快,到了家里,沈行止整理了一下衣服,插上鑰匙打開了防盜門,他爹已經坐在沙發上等他了。 “父親,媽呢?”沈行止在玄關換鞋,與沈慎明說話。 “去陪你外婆了,半個小時,收拾東西?!鄙蛏髅鞯恼f道。 “好?!鄙蛐兄箵Q好鞋子,就直奔自己的房間去了。 他的東西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他主要是要換上一身衣服。 回鄉祭祖,起碼西裝是穿不得的。 不到半個小時,他就拎著自己的行李箱走了出來。 “父親,我們走吧?!鄙蛐兄狗浅W匀坏睦》旁诳蛷d,他爸爸的行李箱開口說道。 沈慎明二話不說,直接站起來,走了出去。 飛機票是早就定好的,沈家的老家是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山中,現在在網絡地圖上不費力都找不到的地方。 據沈慎明和沈行止說,這可是龍脈所處。 沈家雖然現在各支在世界各地發展,但是三歲到五歲的時候都是在這一片山里度過的。 沈行止也不算不熟悉。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的往山坳坳里走,沈家發展的不錯,修了一條水泥路。 沈行止拉著兩只行李箱,跟著父親往自己的老家走去。 他們走了足足二十分鐘,才走到山的入口,并不是他們不想坐車,而是自古就有規矩,除非已經老的不能動,或者因為身體原因,否則必須步行回家。 走到入口之后,整個都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里面有著現代化的道路,房子卻依舊是仿造古樣式的四合院兒,一家挨著一家。 父子二人不用多走,他們家就是村頭的第一家。 推開大門,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爺爺正坐在院子里的搖椅,手上搖著蒲扇,悠然自得的很。 “父親?!鄙蛏髅魃锨皫撞街苯庸蛟诹说厣?,彎腰叩首。 “爺爺?!鄙蛐兄挂哺诤竺?,跪了下去。 老爺子赫然就是沈行止的祖父,沈清源。 “起來吧?!鄙蚯逶绰朴频恼f道。 父子二人一聲不吭的垂手站在沈清源面前。 “回去歇著吧,明天先帶去祭拜你祖父?!鄙蚯逶磽]了揮手,讓父子二人進到屋內。 祭祖在沈家一般都是要先祭先人,再拜祖先。 就是先拜拜自己直系的祖宗,然后和村里一起祭拜遙遠的共同的祖先。 回到房間,沈行止輕車熟路的開始收拾屋內的衛生。 他從小就住在這里,自然沒有什么不熟悉的感覺,甚至他比他父親還要熟悉一點。 很快,就到了晚上,自然是沈行止來燒菜做飯了。 他們一家一共就三個人,他祖父,他父親,他自己。 沈行止麻溜的收拾好了飯菜,然后又洗了碗,這些做完也不能休息。 急忙去給自己洗了個澡,然后調好熱水,端到庭院中。 他的父親正恭敬的坐在石凳上陪著他祖父說話。 “爺爺,洗洗腳,解解乏?!鄙蛐兄苟酥就?,放在了沈清源的面前。 他本人也直接跪坐在木桶前面,仔細的幫沈清源除了鞋襪,低著頭,一言不發的為沈清源洗腳。 “我們行止可比你小子孝順多了?!鄙蚯逶刺撝钢蛏髅餍αR道。 隔輩親是到哪兒都行得通的。 而且,客觀評價來說,沈行止確實比沈慎明小時候聽話多了。 沈家的孩子小時候幾乎沒有幾個聽話的,雖然心里能理解家族的教育方式,但是行動上卻沒幾個樂意規矩遵守的。 只有沈行止,他好像就是古代而來的世家子一樣,他對長輩恭順,嚴于律己,沈家的長輩就沒有不滿意他的。 可以說,在沈家子弟眼里,沈行止就是一個確確實實別人家的孩子。 是他們童年時期的夢魘。 任誰被耳提面命要像隔壁的誰誰誰學習,而偏偏這個誰誰誰幾乎挑不出毛病來,能不害怕嗎? 祖父和父親的談話,沈行止向來是不敢插嘴的,除非問道他的頭上。 沈行止洗的很仔細,自從讀書的年紀回到父母身邊,他就只有每年過年和祭祖的時候,可以回來服侍祖父。 他是被祖父帶大的,自然對祖父也是親近的很,隨著祖父年紀越來越大,他常年不能服侍在側,這讓他很愧疚,也更加珍惜在老家的時間。 洗干凈之后,沈行止又從堂屋里面拿出一塊兒白布,然后跪在沈清源的側邊兒,將沈清源的左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用白布仔仔細細的擦干凈,另一只腳也如法炮制之后,才起身把木桶里的水倒出去。 然后,又接了一桶干凈的水,再次端到庭院中,這次是給他的父親,沈慎明洗腳。 這種事情都是沈行止慣常習慣做的,他在家里,無論多忙多累,只要回家休息,就必須要服侍沈慎明就寢的。 一點兒都不能打折扣的。 洗漱完畢之后,祖孫三人就各自回到房間休息,床鋪也是沈行止早就鋪好了的。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沈行止醒的很早,他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然后去洗漱好之后,就直接往沈清源房門外一跪。 請早安,歷來是他們這一脈的規矩。 說起來,他們算是沈家自古以來最為明確 的嫡系,規矩也比其他旁系的規矩要多得很。 別的不說,就現代社會,日日要跪在長輩門前請安問早,就不是一般人可以遵守的。 沈行止卻十幾年如一日,沒有一日落下過,眼下,他規規矩矩的雙膝落地,跪在沈清源的門前,雙手貼著褲線。 眼神平靜又溫和。 不過一會兒,沈慎明也來到了門前,在沈行止稍微前邊兒一點跪好。 別看他好幾十歲的人了,該問早還是要問早。 不可能取消的。 只要他有長輩在世。 沈清源起的也不晚,今日是祭祖大事,容不得馬虎。 祖孫三人出了門,就往山上走去。 山上埋葬著他們的直系祖先,沈行止的太爺爺 這種祭拜倒是沒花什么心思和功夫。 祖孫三人跪上一個半小時,說一說最近的生活,然后磕個頭,就算是結束了。 但是,這一個半小時,也不是好貴的,就連年輕體壯的沈行止,都有些站不起來。 山上是沈家的祖墳,修的那叫一個漂亮,跪在上面,自然也不好受。 沈行止都這般難熬,更別提他的祖父和父親了。 “行止,再過些年,就要你替爺爺來祭拜太爺爺了?!鄙蚯逶创分约旱耐?,輕聲和沈行止說道。 他已經快要走不動了,到時候就不能上山了。 “您身體好著呢?!鄙蛐兄姑蛄嗣蜃?,笑著回答道。 他不想聽這個。 他想他的祖父長命百歲。 往山下走的時候,他們遇見了不少同族人,大家步調一致,都在往村中的祠堂走去。 沈家的祠堂修的很是莊肅,讓人難免心生敬畏。 “行止,去吧?!鄙蚯逶磶е蛏髅髡驹陟籼脧V場,面帶鼓勵的對著沈行止說道。 “是,祖父?!鄙蛐兄股钗豢跉?,踏步往祠堂內走去。 他們沈家祭祖規矩與旁人不同,并不是所有沈家人都能進到祠堂里的。 只要子孫后代成年,就要最年輕的成年子嗣進入祠堂祭拜,其他長輩只能默默的站在祠堂的廣場外。 等這些年輕子弟祭拜完之后,他們才可以進去上一柱香。 年輕代表著希望,子嗣代表著延續。 當然,也是祭祖的規矩太過磨人,上了年紀的撐不住,中年人要掌管家族事務,年輕子嗣進去正好,一是身體康健,二也能默磨磨性子。 隨著沈行止進到祠堂的還有十幾個沈家年輕的子弟。 他們都是剛剛成年的模樣。 進了祠堂之后,祠堂的大門就關上了。 里面擺著無數的牌位,幾乎是數也數不清。 “沈氏行止見過各位祖先?!鄙蛐兄孤氏裙蛟诘厣?,朗聲說道。 然后結結實實的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磕了一個頭。 其余沈家年輕子弟也這樣跪下來。 磕完頭之后,沈行止膝行到香壇的面前,挺直上身,安安靜靜的跪著。 他旁邊兒有個蒲團,這是給少族長的特別待遇。 不過,從他太爺爺到他爺爺到他父親到他,沒有任何一個嫡系話事人跪過。 沈行止真心實意的跪在冰冷的地面。 他拿起旁邊兒的三根無溫香,挨個點上之后,雙手拿著舉得高高的。 這樣漫無邊際的跪,他要跪上整整一個月,從早上五點鐘跪到晚上十一點種。 一天只能吃一餐飯,還是稀飯,配上一點兒咸菜。 每第十日的早晨,要跪在廣場上,鞭背十下。 沈行止已經很熟悉祭祀的規矩了。 每次祭祖之后,他都會瘦的不成樣子,可是還要跪在他父親的面前,規規矩矩的復述祭祖這一月之內的全部行為,但凡有一絲不對的地方,都會有毫不留情的懲戒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