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綠帽子
一切都和里描寫的一模一樣。出差歸來的王梓明躡手躡腳打開自家的防 盜門,想給妻子唐梅一個驚喜。 客廳里黑燈瞎火。王梓明把眼睛閉上半分鐘,再睜開時,已經看清家的輪廓 了。他脫下皮鞋,習慣性地去鞋柜上摸自己的拖鞋,卻摸了個空。 臥室的門縫里透出一絲微弱亮光,有電視的聲音??磥硖泼酚痔稍诖采峡措?/br> 視了,這個壞毛病王梓明說過她好多次,就是改不了。 王梓明光著腳走到臥室門口,伸手輕輕轉動門鎖,但門鎖紋絲不動。呵,還 真聽話,王梓明無聲地笑了。在張家界參加培訓這半月時間里,他每次給小梅打 電話總要交待一句:睡覺時候一定要記得把臥室門反鎖上!唐梅每次都嬌嗔道: 偏不,我巴不得進來兩個蒙面大盜把我jian了! 王梓明把耳朵湊到門縫上,聽到電視里傳出一個男人十萬火急的聲音:每天 一粒,就能讓你做真正的男人!趕快行動吧!現在就拿起你手中的電話…… 王梓明一陣暗笑。他想起出差時酒店電視上播放的廣告:一個穿著暴露的小 姐面對鏡頭吐著煙圈說:干我們這行的,經歷的男人無數了……這男人的yinjing呀, 短的多,長的少,細的多,粗的少……他們服用了這個某某膠囊以后,我們是既 賺錢了,又享受了…… 當時和王梓明同住一個房間的科長劉文化趕緊從包里摸出個小本本,認真地 記錄著屏幕上的電話。王梓明則是用手機完整地把那個廣告翻拍了下來,準備拿 回來給小梅看。 啊——!臥室內的小梅突然發出一聲尖叫,這叫聲和她那次在廚房里發現蟑 螂時的驚呼聲一模一樣。當時王梓明還以為她切了手。 王梓明一驚,正要伸手拍門,就感覺到一群蟑螂排著隊出現在了臥室,唐梅 發出一連串的驚呼:啊——啊——啊——啊…… 王梓明伸出去的手凝固在了半空中,像中了葵花點xue手。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每次他滿頭大汗地把眼神迷離的唐梅送上云端,小 梅就會發出這種恐怖的叫聲,一聲高過一聲。這時候王梓明就趕緊拉起被子把唐 梅的頭蒙上,但馬上被唐梅一把扒開。王梓明望著唐梅原本嫵媚的臉逐漸扭曲、 變形,聽著她母獸一般的嚎叫,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征服,什么叫做「真正的男人」。 其實剛結婚那會,小梅根本沒有那么豪放。她是有啟蒙老師的。那時候他們 還住在棉紡廠家屬院一樓,隔壁的房子租給了一個戴眼鏡的單身女人。那女人白 白凈凈,說起話來輕聲細語,斯文的很。不斯文的是她幾乎每天晚上都要領回來 一個不同的男人,在她的單身宿舍里刀光劍影地鏖戰,喊殺聲驚天動地。唐梅第 一次聽到眼鏡女人駭人的叫聲,緊張地一把拉起王梓明說:快打110 ,有人在殺 那個女的! 早已聽得血脈噴張的王梓明抱起小梅扔到床上,邊剝她的衣服邊惡狠狠地說: 用不著報警了,因為你馬上也要被殺了! 當晚,小梅果然發出了那種被殺的聲音。在小梅的叫聲中,王梓明和唐梅都 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小梅在以后的實踐中不斷總結,錘煉,吸其精髓剔其 糟粕,最終打敗了氣焰囂張的眼鏡女人。還沒喝到小梅的拜師酒,那女人就卷起 鋪蓋,悵然離去。 也許是小梅在自力更生呢。王梓明安慰著自己,好比沉入深淵的人抓住了一 根稻草。 王梓明從美國著名的性學專家海蒂的一本叫做的書上了解到, 女人的高潮有兩種。王梓明很佩服這個叫做海蒂的女人,因為她的理論在他和小 梅的實踐中得到了充分論證。他們每次,唐梅都要把這兩種高潮分別享受三到四 次,甚至五到六次,才會像跟煮熟的面條一樣粘在王梓明身上沉沉睡去。 據說男人最怕娶到三種女人。一種是女售票員,她們總愛說:進去點,再進 去點,里面還很空;第二是女教師,她們愛說的是:重做一遍,做不好罰一百遍; 第三種是護士,總喊著打針了,把褲子脫下來!可巧唐梅正是一名護士。當時王 梓明把這個笑話講給小梅聽,唐梅反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女人最怕嫁到的是哪三 種男人? 王梓明只好老老實實地說不知道。小梅刮著王梓明的鼻子說:一種是送報紙 的,到門口就丟;一種是做編輯的,每天都來稿(搞);還有就是抄水表的,一 月才來一次。 王梓明笑問道:那我算哪一種? 唐梅梅說那還用問,你肯定是個做編輯的! 唐梅生就一副媚相,骨架小,rou多,皮膚像烤瓷一樣,光滑地連蒼蠅都跌跤。 臉蛋像極了日本那個叫做福原愛的乒乓球運動員,一笑就是兩個深深的酒窩。唐 梅愛害羞,連跟病人說話都臉紅。她臉紅的時候耷拉著長長睫毛,臉蛋像熟透的 面蘋果,男人女人都想上去咬一口。她在老干部病房做護士,許多退休的老頭子 有病沒病地窩在干部病房不走,點名要小梅做他們的護理。王梓明想只有那些風 月場所流行點工,怎么這做法也流行到醫院去了。 讓王梓明不解的是,平時靦腆害羞,溫柔地小貓似的唐梅,到了床上卻判若 兩人,以至于讓王梓明很難把兩個她統一起來,總以為壓在身下的是另外一個女 人。莫非唐梅就像網友說的,白天很傻很天真,晚上很黃很暴力? 大學畢業的王梓明個頭高大,英俊瀟灑。他在學校練過健美,參加工作來一 直堅持游泳,對自己的身體充滿自信。這點從游泳池里那些女人看他的眼光中就 能得到證明。但在唐梅身上,他的自信正被一點點腐蝕,風化,像古埃及那巨大 的獅身人面像。每次當他讓唐梅幾度死去活來,以為大功告成,開閘放水翻身下 馬時,渾身guntang,目光粘稠的唐梅一把拉住了他,說出了讓全世界男人都聞風喪 膽的三個字:我還要。 怎么辦呢,已經繳槍了,只好手口并用吧。王梓明在唐梅身上忙活著,腦海 里猛然蹦出大學圖書館墻壁上的四個大字:學無止境。是啊,學無止境,女人的 性欲也無止境。王梓明發現,唐梅的身體就像一座金礦,越往下挖儲量越豐富, 成色越好。 繳過槍的王梓明再做這個的時候顯得有些力不從心,被急吼吼的唐梅批判為 不負責任,敷衍了事,隔靴搔癢。欲罷不能的小梅命令王梓明:一邊站著看去! 親自下手忙活起來,直到再次渾身抽搐,大叫著昏死過去。 現在,空房了半個月的小梅也許又是在自我解決吧。光著腳的王梓明穿過書 房,來到陽臺上。他家的陽臺是內封閉的,臥室的窗戶就開在這里。他用從反特 電影上學到的本領,背部貼著墻壁,無聲無息地滑到了窗戶下。 臥室的窗簾緊拉著,簾布被微弱的燈光染成了橘黃色,一片朦朧。這柔和的 光線肯定是床頭那盞落地燈發出的。那盞落地燈是小梅逛了無數個燈具店才選中 的,造型是一個嬌媚的少女懷抱一個橘黃色的陶罐。這盞燈也是小梅召喚王梓明 的信號燈。每當小梅把光溜溜、香噴噴的自己擺在床上,扭亮這盞曖昧的燈盞時, 王梓明就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做什么了。 不甘心的王梓明盯著厚厚的窗簾,恨不得雙眼變成激光,把窗簾燒出兩個洞 來。不過他還是發現了破綻:窗簾從正面看是拉的很嚴實,但從側面看過去,中 間還留著一個極小的縫隙。王梓明悄悄地把眼睛貼了上去。 許多年后,當王梓明再回想起那晚的一幕,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都后悔的要 死。如果培訓班不取消旅游計劃,如果他不提前回來,如果他回來前先給小梅打 個電話,如果不那么好奇地去窗戶上偷窺……如果沒有這些如果,他和唐小梅的 人生就不會發生那么天翻地覆的變化。 燈光迷離的臥室里,赤裸的唐小梅半蹲在床上,身子一上一下劇烈地起伏著, 宛如坐在了一個彈性極好的彈簧上。她結實飽滿的胸脯上下翻飛,如兩團炙熱的 巖漿,急于掙脫身體的束縛。她頭向后仰著,瀑布般的長發傾瀉在潔白光滑的后 背上,隨著身體的起伏而獵獵飄動。她閉著眼睛,半張著嘴巴,大口大口地喘息 著,每蹲下去一次就伴隨著「啊——」的一聲尖叫。桔黃色的燈光包裹著她完美 的rou體,使她宛如一尊飛揚的女神,正偷享著塵世間的歡樂。在她身下,是兩條 長滿黑毛的男人的腿。 窗外的王梓明像是猛然被電擊了一下,頭暈目眩,手腳癱軟地差點歪倒。他 周身的血液剎那間全涌到了頭上,血在血管里流動的聲音如奔馳的列車,振聾發 聵。他的眼睛逐漸模糊,窗簾的縫隙合上了,舞動著的唐小梅連同那兩條黑毛腿 都不見了,世界在他眼前消失了…… 過了好一陣子,他才從恍惚中醒來,竟然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他用力地甩 了甩腦袋,拍打著自己早已麻木的臉。當他意識到這不是夢時,他在心里發出一 聲痛苦的嗷叫,絕望地閉上眼睛,身子慢慢下墜,滑坐到了地板上。 可憐的王梓明背靠著墻壁坐在陽臺的地板上,頭頂是臥室的窗戶,窗戶里正 在發生著一場與他無關又與他有關的戰爭。他望望窗戶外面的天空,沒有一顆星 星。城市的燈光太密集了,連星星也躲的遠遠的。 他咬緊牙關,牙齒咯蹦蹦一陣響。是的,去廚房拿把菜刀,一腳踹開臥室的 房門,把這對男女痛揍一頓,或者干脆一刀一個殺了,那確實很解氣,也像個男 子漢。不過王梓明知道,他不能這樣做,因為他深愛著他的妻子唐小梅。 他想起一次和小梅zuoai后,小梅軟塌塌地躺在他懷里,咬著他的耳朵說:如 果你以后變了心,上了別的女人的床,你說,我該怎樣懲罰你? 王梓明說你買塊豆腐,我一頭撞死在豆腐上。 小梅一把搬過王梓明的頭,把他的嘴巴鼻子緊緊捂在自己波濤洶涌的胸間, 把王梓明捂了個半死。然后伸手向王梓明下面一抓,一字一頓地說:我會趁你睡 著時候把它剪掉! 一句話把王梓明嚇出了一身冷汗。王梓明扶著墻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來到 廚房,從冰箱里拿出兩罐啤酒,哆哆嗦嗦地打開了。然后他像個機器人一樣走向 沒有一絲燈光的客廳,把自己重重撂在了沙發上。 一罐啤酒下肚,王梓明滿嘴巴都是苦味,腦袋更暈了。有一瞬間,他甚至忘 記了自己的床上還睡著別人,忘記了自己正在承受著的巨大痛苦。他好像又回到 了那些美妙的日子:他在河堤的石凳上坐著,等待小梅從后面過來把他的眼睛蒙 上。 其實唐梅原本是王梓明同學江波的女友。當時有人給江波介紹了二院的唐梅。 見面的那個下午,江波和唐小梅到河堤上散步。那時候河堤上的槐花正香,熏得 人只想打噴嚏。比槐花更香的是略顯青澀的唐梅。她又黑又大裝滿天真的眼睛, 惹人愛憐的神情和玲瓏浮凸的身體,一下子就把江波擊倒了。江波昏了腦袋,竟 然給同班同學王梓明發了個信息,要他馬上到河堤上那棵最大的槐樹下集合,可 能是要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那時候王梓明剛上班不久,還住單位的單身宿舍, 接到江波的信息,立馬騎車趕了過去。 在河堤上那棵大槐樹下,王梓明第一次見到了天使一般的唐梅。她穿著白色 的連衣裙,裊裊婷婷地站在槐樹下,渾身散發著逼人的青春魅力。潔白的槐花紛 紛飄落在她烏黑的長發上,她的雙眸如同兩灣清澈的潭水,裝滿著少女獨有的害 羞。這簡直把王梓明看呆了!他想,如果把呆頭呆腦的江波從唐梅身旁拿掉,這 簡直就是一副童話中的世界??!從那一刻起,王梓明就下定了把唐梅奪過來的決 心。 晚上,三人在夜市上喝完啤酒吃完羊rou串,把唐梅送到二院,因為她還要值 夜班。王梓明和江波在街頭分手后,立馬調轉車頭(自行車)去了二院。當意猶 未盡的江波還躺在床上做著黃粱美夢時,王梓明已經出現在唐梅的值班室好久了。 再也約不出唐梅的江波終于明白了真相,他狠狠給了自己幾耳刮子,對于那 晚給王梓明發信息的愚蠢行為后悔不已。后來做了律師的江波每次到了酒桌上, 就猛灌王梓明,王梓明也就心甘情愿地喝醉了。 和王梓明交往不久,唐梅就在王梓明的單身宿舍把自己交給了王梓明。如果 說以前王梓明是被唐梅的外貌和性格吸引,從那以后,他就沉迷于唐梅的身體, 再也不能自拔了。在王梓明的眼里,沒有哪個女人的身體會比唐梅的更完美。王 梓明在唐梅之前也和別的女人上過床,但從沒體會到過在唐梅身上得到的妙處。 王梓明深愛著唐梅,勝過愛自己。不過像大多數男人一樣,自己本身也就一 錢不值。每天早上小梅去上班,總要為穿什么衣服而發愁。她一件一件地換,王 梓明一件一件地否定?!高@個太緊身了」,「這個開口太低了」,「這個從腋下 能看到胸罩」,王梓明說道,他恨不得唐梅每天都穿著面袋似的白大褂上街。 唐小梅捧著自己沉甸甸的奶子,一臉愁容地對王梓明說:那怎么辦,我總不 能把它割扔了吧! 那兩條長滿黑毛的腿……好像在哪里見過? 王梓明亂哄哄的大腦猛然加快了轉速。 三月的某一天小梅下班回來,說起班上的好幾個同事都在練瑜伽,能減肥能 健身,還能提高各種功能,也想去報名。 離我們醫院很近,我下班走著就過去了,再說還能洗澡。唐梅說。 王梓明說,這個瑜伽對你來說我看沒什么用。減肥吧,你不胖不瘦;健身吧, 你在床上生龍活虎比我都有勁;功能方面,你哪項不超過100 分? 小梅說少貧嘴吧,我就是要再提高一下?,F在運動量太小了,就剩下床上運 動了,我腰上的rou都有點松了。 小梅練了二個月的瑜伽,就讓王梓明領略到了瑜伽的神奇魅力。那是一個周 末的晚上,小梅把自己洗干凈了,香噴噴地躺著,扭亮了信號燈。王梓明急吼吼 跳上床,小梅說慢著,今天讓你長點見識。說著,把兩條光滑的大腿慢慢打開, 打開,最后竟然成了一字型!當她的玉器大大咧咧毫無保留地展現在王梓明面前 時,王梓明被女人美妙的身體深深地震撼了。他頓覺心跳加快,腎上激素像決堤 的洪水,洶涌澎湃。小梅紅著臉對已經看傻了王梓明說:你不上來試試? 王梓明跳上床,抱起了小梅的細腰。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和力度。 小梅嘴里稀稀溜溜地說:你不要那么急。要學會控制自己的呼吸。來,你跟 我做,呼——吸——呼——吸…… 王梓明按照小梅的指引,有節奏的運動著,果然感覺到奇妙無比。 小梅說你閉上眼睛,開始想象。你正在穿越時空隧道,但是你迷路了,你走 走退退,迂迂回回……這時你發現了隧道深處的一絲亮光,你開始試探著向亮光 接近,慢慢地,慢慢地,越來越近,忽然,你開始狂奔…… 滿身汗水的王梓明和汗水滿身的唐梅死人一樣重疊著躺在床上,好半天都一 動不動。強烈的快樂像一波又一波的潮水,沖走了他們渾身的力量,一滴不剩。 時間仿佛停止,空氣好像凝固,剩下的只是兩具糾纏在一起熾熱的靈魂。 第二天醒來,意猶未盡的王梓明捧著小梅的臉吻著,問她:你這要命的招數 是從哪里學來的? 瑜伽呀!我不是給你說過了嗎,瑜伽能提高女性性功能?,F在你相信了吧。 小梅掩飾不住的驕傲。 王梓明說我豈止是相信,我簡直是五體投地了。下半年的學費該交了吧?我 給你交。 有天下雨,王梓明下了班后去接小梅,去的早了,就脫了鞋子,踩著厚厚的 地毯,上到二樓教室想去看個新鮮。 王梓明站在門口的陰影里,看到幾十個豐乳肥臀的女人,齊刷刷趴在地上, 抬起上身,頭盡量往后靠。他們一律穿著緊身內衣,從前面看去,滿眼盡是或大 或小的胸,極具視覺沖擊力。 在她們面前,是一個精瘦的男子,長著馬一樣的長臉。長發在腦后扎了個馬 尾,緊身短褲里面是一堆鼓鼓囊囊的東西,看上去非??鋸?。他兩條瘦腿上返祖 似的長滿了黑毛,讓他看起來像只大馬猴。 大馬猴嘴里喊著堅持!堅持!穿行在rou林中,想摸誰就上去摸一把,說:動 作再大點! 王梓明一陣惡心,轉身下樓。 他一直以為,小梅的瑜伽教練是個身材超級棒功能齊全的漂亮女人,沒想到 竟然是一個猴子一樣長滿黑毛的變態男人!這讓他對瑜伽的印象大大打了折扣。 回來的路上,王梓明蹬著車子,悶悶不樂。坐在后座的小梅似乎看出了王梓 明的心思,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們的邱教練? 王梓明說我不是不喜歡他,只是看到他那雙長滿黑毛的腿有點惡心! 現在,那雙長滿黑毛的腿就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著自己的老婆。 王梓明這樣想著,又痛苦地回到了現實。臥室的門無聲地打開了,潮濕而混 沌的燈光把客廳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先走出來的是瑜伽教練邱杜里。他低頭拉著褲子拉鏈,腳步匆匆。腳上套著 王梓明的大號拖鞋。 唐梅跟在邱杜里身后走出來,她穿著乳白色的睡衣,頭發凌亂。他們誰也沒 有發現沙發上的王梓明。 唐梅緊走兩步,從后面抱住了準備換鞋的邱杜里,把臉貼在他干瘦的背上, 鼻音重重的說道:我不想讓你走…… 我也不想讓你走。 王梓明說著,起身打開了客廳的吊燈。 現在,輪到唐梅和邱杜里發暈了。 唐梅大張著嘴巴,仿佛見鬼似的望著沙發上忽然出現的王梓明。她雙手還緊 緊抱著邱杜里的腰,竟然忘了松手。 邱杜里的馬臉一下子變得刷白。他恐懼地看著不動聲色喝著啤酒的王梓明, 一只腳在前一只腳在后,保持著隨時開溜的姿勢。當低頭發現唐梅的雙臂還緊緊 抱著他,厭惡地一把把唐梅的胳膊扒拉下來。好像是剛剛遭受了唐梅的強jian,自 己只是一個受害者。 王梓明連眼皮都沒抬。他坐在沙發上,一口一口喝著啤酒,好像這個世界除 了自己和啤酒什么都不存在。 一片死寂。 死寂一片。 王梓明忽然站起身來,閃身進了廚房。 他去拿菜刀了!唐梅和邱杜里都這樣想。邱杜里伸手就去拉門把手,唐梅在 后面使勁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