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
秦時那一晚察覺到異樣之后復又回到寧梓白房間,在門口敲了敲門,見無人響應,便當機立斷,破門而入。 房內空無一人,只有碎了一地的傀儡護符。 若有似無一點魔息飄散被他迅速捕捉,像是耀武揚威。 他也并沒有急于去魔域找自己的老仇人算賬,他還要等一個人。 第二天天剛破曉,他等的人便風塵仆仆地趕來了。 秦時立在樓梯間握著銀制蛇紋煙槍,方才察覺到那驟然浮現且凌冽非凡的劍意,脖頸間便架了一柄長劍, 劍身雪白湛光,如碎金亂玉。 傅玄眉眼成冰,冷冷地看著他“他人呢?” 劍修威壓撲面而來,秦時也不甘示弱,霎時間下半身化為蛇尾,向著劍修卷去,那劍修咬著牙卻依舊寸步不讓。 秦時無奈嘆了口氣,銀制煙槍懶懶地敲擊在那劍身之上,發出金玉之聲,聲調也甚是無辜冤枉“陸挽秋干的,可不干我的事?!?/br> 一個名字便足以讓人想到該是怎么樣的經過,然后聯想到一些不太友善的畫面。 架在他頸間的力道終于小下去一些,劍修冷哼一聲收劍會鞘,威壓驟減。 秦時也變回人身,慵慵懶懶吐出一口云遮霧繞“我剛好要去魔界王城尋回我家娘子,不介意捎上你?!?/br> 一個人并不一定能打贏,兩個人勝算就大了許多,陸挽秋喜怒無常,為人陰險詭譎,誰也猜不透他此時此刻帶走寧梓白究竟是為了什么。 傅玄聽罷這話,眨眼之間又蹭泠泠拔劍出鞘,劍光四散,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削落秦時鬢邊一縷碎發。 未等秦時反應完,傅玄人卻已經閃至走廊盡頭,輕飄飄撂下一句話“走罷?!?/br> 秦時輕笑一聲,確實,事不宜遲,也懶得和他計較,便不緊不慢綴在他后面。 傅玄大步流星的步伐卻在門口硬生生停住。 風雪樓門口站著一位少年,鹿似的眼,一身素色衣袍卻難掩少年勃勃英氣。 少年臂膀上綁了兩道黑色的束帶,上面紋了清凈的蓮花紋路。 傅玄看著少年一字不發,少年率先說話了,清脆好聽宛如街邊流轉的風鈴,卻帶著一點過于外露的畢露鋒芒。 “我師尊呢?”少年人笑吟吟地問道,露出一對尖利的虎牙。 魔界王城。 魔尊早在發現這疫病會傳染的時候就做好了隔離措施,在王城郊區但開辟了一片區域專供感染時疫的人居住,又設下禁止隨意走動的禁制,所以傳染情況倒并不是很嚴重,病倒的幾位和寧梓白之前診治過的幾場疫病大體相似,估計不消三日便會好起來。 只是為何著突發的疫情竟然可以同時在人、魔、妖三族并行,又恰逢言龍龍息不穩的時候,不由得不讓他多想。 寧梓白診治完病人已是大半日過去,天空中一輪血紅的月亮掛在正中,已經很晚了。 已有宮人在外等候,說是尊奉尊上的指令帶著他去住的地方,帶著宮帽的宮人低眉順眼,是慣常在陸挽秋身邊侍奉的,他倒還見過他幾次。 那位宮人一路領著他前去歇息。 一日疲乏,他甚至都來不及多想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只覺得臉頰邊癢癢的,有淺淺的呼吸撫摸在自己臉頰邊。張開眼睛就看到那位魔尊正趴在床邊和衣而睡,看上去睡得十分香甜,不知道昨晚上是不是一直未睡。 那還趕緊去睡,跑到這里來干什么。 伸手想要戳醒他,因為他壓到了自己的袖子,實在是礙事。 可是手伸到一半又生生停頓住。 孤云山遙遠的回憶又如潮水一般浮現起來。 劍光挑破一片漆黑的魔息,那人身上已是一身血污,可是手中的劍卻被緊緊攥住。 雖然那件事說起來應該是可以被評價為——不過是兩個勢不兩立的仇敵為了短暫的共同利益互相聯合罷了,但是還是或多或少存了一點名為感激的東西。 伸到半空中的手,被人驀地捉住。 陸挽秋一雙眼睛半搭不搭,露出那惑人又妖冶的紫色瞳孔來,盯著他,然后露出一個堪稱人畜無害的笑容來。 “昨夜一夜沒睡?!睕]人問他,陸挽秋卻開始自顧自地解釋起來了“但是,那件事或許有了點眉目?!?/br> 指的是言龍龍骨上的封印。 寧梓白把這件事揣在心里當做人生頭等大事,自然瞬間清醒過來開始洗漱穿衣。 依舊是素雅清單的月白衣袍,魔尊大人骨指分明的手在寧梓白纖白的脖頸間細細摩挲“別急,你非我族人,得做點準備?!?/br> 寧梓白被他摟在懷中,這舉動頗為曖昧,臉上登時泛起薄紅,那手指仍舊不緊不慢地摩挲,帶著點色情的意味。 可偏偏目的又是如此正經莊重,甚至稱得上正義凌然。 會禍害天下的言龍、他師父的血海深仇、當年藥王谷上上下下十余條人命債。 陸挽秋的手指一寸寸撫摸過寧梓白脖頸間的肌膚,終于在那白皙的肌膚上雕刻出一段火焰紋章,怒放的業火重蓮,濃稠艷麗、妖媚奪目。 陸挽秋強迫他抬起頭來,纖細脆弱的脖頸被拉長,像是悲鳴的脆弱天鵝,魔尊低著頭朝著那重蓮舔去,濕軟溫熱的舌在那里來回舔弄,舔出一片曖昧的紅痕來。 重蓮終于被染上血紅的顏色,細筆勾勒,灼灼盛開,宛若活物。 寧梓白低低喘氣,發出微弱的氣音,像是勾引撓得魔尊一副心肝魂不守舍??蛇€是不動聲色地替懷中人整理好衣袍,由宮人在他們前方引路,兩個人去赴一場魔界的活色生香的隱秘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