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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中場休息完,打算重整旗鼓再戰山河,我耳朵尖,突然聽到上樓的腳步聲,意識到不好:“老板回來了?!?/br> 我跟他面面相覷,相視大笑。他好苦惱地親親我:“怎么辦,要被捉jian在床了?!?/br> 我笑著踢他一腳:“還不快跑,當心地主放狗咬你?!?/br> 他很快穿好衣服,然后問我:“我說真的,等我攢夠錢帶你私奔吧?” 我對他揮揮手:“你在步我后塵,先活下來再說吧?!?/br> 他翻窗出去了,我呢,我懶得動,就這么躺著,仔細研究天花板為什么沒以前好看了。 所以老板一進門就看到我渾身赤裸,身上一片狼藉,下面還半硬不硬抬著頭。 他眼里立刻就紅了,聲音帶著暴虐:“你在干什么?” 我誠懇跟他道歉:“對不起啊老板,弄臟你的床了,一會兒我給你洗干凈,您看可以嗎?” 他根本沒聽我在說什么,重復一遍:“你在干什么?” “啊,這個?!蔽覍λπ?,“碰到一個老主顧,開了次張?!?/br> 他沖上來掐我脖子,力道大得青筋暴起,眼睛里一片血色,幾乎失去理智,嘴里怒吼:“我殺了你!” 我想說那可真好心,然而被掐得說不出話來,也喘不上氣,眼前漸漸變得模糊,耳邊盡是鼓噪的心跳聲。 我很難受,但是又很開心,甚至祈禱他這次是真的下死手,或者至少,讓他的理智晚回歸一點。 朦朧中我似乎看到我的家人,我meimei抱著我哭,不停跟我說:“哥哥,好痛啊?!?/br> 好痛啊。我想跟meimei說不要怕,哥哥吹一吹,但話說出口卻變成了:“我也好痛啊?!?/br> 他猛地松開手??諝馔蝗粵坝窟M我的鼻腔,肺葉叫囂著需要氧,我無法阻止自然的生理反應,大口喘息,劫后余生,甚是失望。 他有點驚慌,抱著我問哪里痛,我好想笑,可是出口就變成了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得我躬起身子,成了蝦米。 他抱起我來拍著背,我軟軟靠在他肩上,騙他:“我后面痛?!?/br> 他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暴跳起來扯著我頭發扇我耳光,猶不消氣,又開始摔屋子里的東西,最后捏著我的肩痛苦嘶吼:“你到底要我怎么辦?你到底想要我怎么辦?” 吼到最后聲音都劈了,埋首在我肩窩,喃喃問我:“怎么辦……” 糟糕,他好像哭了。這不是我本意,我充滿愧疚,費勁抬起胳膊摟住他,總算還是心太軟,把嘴里那句話咽了回去。 老板,放我走或讓我死,你總得選一樣吧。 他半個月沒來見我,也不放我出去,不知道從哪里找了根鎖鏈,把我銬在屋子里,房門緊鎖,只準阿嬸來給我送飯。 我有時候站在窗前看花園,一個安保沖我吹口哨,他穿著制服戴著墨鏡,跟其他人一模一樣,但偷偷把墨鏡摘下對我笑,就變得神采飛揚。 我啞然失笑。這個人怎么回事啊,比我那時候有出息得多,偷了地主的人,竟然沒被地主查到頭上。 有天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代替阿嬸來給我送飯,一進門就開始親我,我嚇得趕緊拉緊衣領,生怕他留下什么痕跡,晚上被地主老爺發現。 他被我的樣子逗笑了,圈住我的腰,趴在我肩上,雙手隨便擺弄一下鎖鏈,手銬就被撬開了,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不由感慨:”他以前是怎么追到你的?” 我仔細想了想,我那是美色誤國,少爺長得那么好,又一根筋,成天追在我屁股后面,怎么勸都不放手,死皮賴臉,笑起來的時候好看得我怦然心動。但是我肯定不能這么說,不然顯得我膚淺,我就說:“他可會撒嬌?!?/br> 小哥趁機來啄我嘴角,畢竟是專業人士,立刻就發現我在撒謊,也不拆穿,摸著我的臉頰:“人家被關禁閉都會瘦,只有你竟然吃胖了?!?/br> 我笑起來。以前經常挨餓,知道不能浪費糧食,阿嬸又好心,變著花樣喂我,我就像暑假回奶奶家的狗,去的時候瘦骨嶙峋兩眼無神,回來的時候是個球。 他又忍不住來吻我,很認真捧著我的臉告訴我:“你笑起來真好看?!?/br> 果然還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熟,年紀還輕就知道要挑別人喜歡聽的話說。 他的手不安分去扯我褲子,我嚇唬他:“小心老板又提早回來,我房里的窗戶可不好翻?!?/br>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才不會這么倒霉,有自信起來,接著扯。跟我斗法好一會兒,到底是年輕,終于扣住我的手,解開我皮帶。 他半跪下來,手掌包裹住我,還故意往頂端吹氣。他手上盡是老繭,熾熱又粗糙,一邊擼動一邊張嘴去啜吸。那雙眼睛還要抬起來,無辜地看著我,好像很委屈為什么它這么死氣沉沉。 所以我不爭氣地硬了。 如果仔細算起來,其實這是第一次有人給我口。從前少爺根本不屑于用這種方式討好我,后來也沒哪個客人有這種怪癖,雖然我有豐富的口技經驗,但從沒被人服務過。 我抓著他的頭發,腿立刻就軟了,只能靠在墻上喘氣。他吞吞吐吐間還不時拿眼睛瞅我,看得我心頭直跳,恍惚間甚至產生一種從前的少爺終于紆尊哄我的錯覺,沒用多久就xiele出來。 他立刻起來吻我,把我的那些東西又推回我嘴里。我沒接住,小部分又順著唇齒交纏的縫隙流下來,滑過我的喉結,進入衣領。 他興奮起來,舔著我的嘴角問我:“你剛剛開心嗎?” 我“嗯”了一聲,他就順竿上,壓著我往床上倒,還理直氣壯:“那現在該換我了?!?/br> 他特別喜歡后入,像野獸交媾一樣咬我脖子,留下他的印記。 我趴在床上,頭埋在枕頭里,不知怎么想起上次捉弄老板的事,頓時起了促狹的心,隨著節奏開始哼哼。 這方面我特別有話語權,一開始只是細碎的呻吟,隨后慢慢大起來,得是那種破碎的哭腔,最后要是掌握好時機,還可以變調拔高,假裝兩個人一起高潮。 果然他的動作也停了一下,隨后急不可耐胡亂親我的背,有些無奈在我耳邊說: “我喜歡聽你叫,但是不用假裝,我技術很好,可以讓你真的很爽?!?/br> 他故意去撞我敏感點,力道太重進得太深,反倒讓我被他搞得聲音一窒,亂了節奏,幾乎說不出話來來,只能喘著粗氣低聲咒罵: “蠻干……” 他頗為得意,來咬我耳朵,好心提醒我:“那我真要蠻干了喔?!?/br> 下一秒,快感像潮水一樣把我淹沒,洶涌而毫不留情,我身不由己,顫抖得厲害,大腦一片空白,腳趾都蜷縮起來。 他問我:“舒服嗎?” 我哪里還有什么理智,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唄,我只顧著去蹭身下的床單,讓自己達到極點,然后失神地漂浮在情欲的深海里。 他也跟著縱深跳下,高潮的時候又去咬我脖子,把一切都埋進我的最深處。 然后輕輕告訴我,他要走了。 我終于了然,原來是個分手炮,不由有些煩躁,反手把他推下床去,指使他抓緊時間換床單,免得被老板抓到又折騰我。 他坐在地上,又好氣又好笑,爬過來扯我胳膊,湊近哄我:“我要去攢錢啦,等干完這一票就帶你回老家好不好?” 我白他一眼:“不要說這種充滿fg的話啊?!?/br> 他驕傲極了,眼神晶晶亮:“我這么厲害,肯定不會的啦?!?/br> 糟了,怎么越說越立fg? 我只好囑咐他:“要講規矩,出去跟人上床記得戴套?!?/br> 他愣了半天,笑得像個傻子,對我揮揮手:“知道啦?!?/br> 我聽到老板回來的車聲,向下望去,管家臉色古怪,猶猶豫豫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一跺腳,低聲跟他說了些什么,眼睛直往我這邊瞟。 我茫然了一會兒,終于記起我房里還被裝了監控,哭笑不得,想著一會兒他得氣成什么樣子。 你講道理,換作是我也得氣得發狂,都這么小心翼翼把金庫鎖好了,怎么還有老鼠溜進去偷東西,偷的還是他特別在意的東西。 地主家的難處可真多啊。 他果然大發雷霆,拎著筆記本踹開我房門,屏幕上還在播放幾個小時前的活春宮,他拽著我頭發逼我看。 我除了頭皮發痛,其實并沒有什么羞恥感,反而還挺饒有興趣。畢竟畫面里的我真的很好看,臉色潮紅,眼睛朦朧,臉上帶著無措又無辜的表情,在欲海里浮沉。 要是監控有聲音就更好了,我覺得我叫得也還行。 人憤怒到極點了反而會平靜下來,他冷冷地問我:“被別人cao就這么爽?” 這個問題我不管說什么他都會發狂,于是我一貫做個誠實的人,我說: “真的很爽?!?/br> 他怒極反笑,對我點點頭,突然一拳把我打翻在地。我一頭撞在地毯上,臉頰痛得冒金星,心里卻很欣慰,小少爺長大了,好歹知道用拳頭了。 他又追上來踹我,硬底皮鞋狠狠擊打在我的背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我真想告訴他,如果想踢死人,應該先從沒有骨頭保護的上腹部開始,內臟出血就很容易。但我又心疼他,怕他冷靜下來追悔莫及,畢竟活生生打死人跟一時沒收住掐死人或是捅死人不一樣,過程太漫長,他內心的自我譴責也會很漫長,說不定要哭很久,太可憐了。只好蜷縮成一團,護好重要部位,讓他出出氣。 他不解恨,硬把我拖起來,卻又像老虎看著一只刺猬,不知拿我怎么辦,更氣得雙目赤紅,眼角終于瞟到老板娘送我的軍刀,拔了刀鞘,握在手里顫抖,最終一刀捅進我肩窩。 我痛得好想大笑。 少爺過了這么些年,到底依舊還是少爺,沒見過黑暗,以為人間的艱難最多就是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一點長進都沒有。罵人翻來覆去就只有那幾句,打人又不敢下重手,哪怕終于拿起刀,又知道不能亂捅,怕傷了什么重要器官,最后只敢捅肩膀,就跟武俠里那些含淚出劍的女俠一樣,根本不是要你的命,只想要你的心。 他根本想不到什么是水牢,什么是毒品,什么是敲斷了琵琶骨再去跟調教師關在一起。他也想不到什么是挖眼睛,什么是點天燈,什么是千刀萬剮,什么是五馬分尸。 他被所有人好好保護著,大家心照不宣,私底下掐得血rou橫飛,在他面前依舊兄友弟恭。 所以我對他又能怎么辦呢,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錯都不是他的,他只是生來就是這個家的少爺而已,他家里人造的孽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甚至知道他還有多喜歡我,又別扭地藏起來,對外宣傳他恨死我了,他要折磨我,以為別人都是瞎子。但可惜的是我沒法再喜歡他了,我太有良心,我做不到了。 所以只能我虧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