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戰(微H,高甜)
嵐懷的腦袋貼著李承威的,臉朝向屋頂,蒙著層水汽的眼睛瞬間睜圓了,眼底氤氳著的迷離被震驚所取代。 感覺到懷中的軀體驟然僵硬,李承威的面色同樣陰沉,他悄悄地將手移到嵐懷腦后托著,動作看似輕柔實則已在暗中蓄力,不動聲色地把人牢牢禁錮在方寸之間,以防嵐懷在他說出接下來的話之后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 “嵐懷,你怎么了?怎么反應這么大???是我說要娶你嚇到你了么?”李承威語調中充斥著與陰冷表情極不相符的關懷與體貼,明知故問。 嵐懷大腦空白一片,在經歷過短暫的震驚之后,他正在竭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紛雜的思緒在腦中猶如亂麻,嵐懷于心念電轉間迅速整理了一遍近期發生的所有事:假設李承威從一早就知道了我是在演戲,那么他一直以來欺上瞞下到底是為了誤導別人些什么?剛才他明明就已經有了要拆穿我的意圖,又為何僅僅因為我一句拙劣的試探就暫時擱置了計劃?還假仁假義地與我進行了那樣一場溫柔到極點的交纏?現在……現在……突然又…… 身為海國王子,在走投無路之下不得已淪為帝國權臣的孌寵已是海國的恥辱,現在還要他嫁與這個帶給他諸多羞辱折磨、帶給海國無盡災難的男人為妻,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在這段時日里,嵐懷無時無刻不在告誡自己務必要冷靜行事,可想到這里,他因驚愕而半開的嘴唇卻仍抑制不住地翕動起來,如果不是他還沒有直接了當地暴露偽裝,此刻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一拳砸爛身旁那張令人作嘔的虛偽嘴臉。 “嵐懷,你怎么了么?嗯?”李承威的嗓音帶著歡愛過后特有的低啞,在察覺到嵐懷情緒的波動之后,眼底有寒芒一閃而逝,隨后他將發抖的嵐懷抱得更緊了些,輕笑道,“你怎么抖成這樣?說話啊,難不成是太開心了?” “…………” 李承威的恬不知恥叫嵐懷更加羞憤,現在,他每多說一個字,嵐懷的顫抖便更劇烈一分,這幾年間積壓的恨意如同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guntang的巖漿在心底洶涌咆哮,似乎只要再多上一星半點的火花便會徹底爆裂。 嵐懷將后槽牙咬得咯咯作響,不多時口中便嘗到了咸腥的味道,血腥氣刺激著被仇恨沖昏的大腦,卻也終于讓嵐懷混亂的神智為之一清——不對,從今晚做戲開始到后來心血來潮的欲望交合,再到方才突兀的求婚示愛,李承威這看似情真意切實則糖衣炮彈的連環計謀,并非只是為了刻意戲辱,他是要將自己的理智逼到潰散,他要讓自己在極度羞憤之下喪失一切控制力和判斷力,最終如他所愿地主動暴露出最真實的內心。 不,還不僅僅是這樣,李承威攝政多年,心機深沉又狡詐如狐,他費了這么大力氣,一定不僅僅只是為了和自己玩一場可笑的角色扮演游戲,他一定還有什么更深層的政治目的,而這最終目的需要得到自己的配合,所以他才會步步緊逼,由自己去主動將底盤托出。 如果事實真是如自己所想,那么是不是意味著,只要自己一刻不松口,他便會繼續施加壓力,甚至不惜用盡一切卑劣的手段?! 一想到李承威曾經那些兇殘至極的行為,嵐懷緊張得呼吸都要停滯了。 也許……該先順從他…… 該死的!又是這樣沒有選擇,一次又一次任人擺布,一次又一次委曲求全…… 嵐懷深深地吸氣,痛苦地合上雙眼,齒關隨著吐息不甘又憤恨地輕顫,末了他將腦袋移開一些,碧藍色的眸子對上李承威,眼底的那抹偽裝了許久的溫順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李承威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冰冷敵意。 “李承威,你贏了,我演不下去了,到此為止吧?!?/br> 就在嵐懷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李承威也斂去了眸中似水的溫柔,當嵐懷這句話說完之后,兩人之間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 李承威仍親昵地抱著嵐懷,唇邊笑意不減,眸光卻高深莫測起來,他定定地凝視嵐懷,片刻后哂笑一聲,似有遺憾地搖了搖頭:“真是可惜,這么快就投降了,不好玩?!?/br> 嵐懷也笑,同樣的譏嘲:“快么?我倒是不覺得,還有,這不叫投降,叫先下手為強?!?/br> 李承威聞言愣了一愣,隨即笑出了聲,嵐懷嫌惡地皺眉:“你笑什么?” “還挺押韻的?!?/br> “什么押……”嵐懷下意識回懟,剛說了幾個字便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地將頭偏向一邊,在心中暗罵他一聲瘋子。 而李承威望見嵐懷氣急敗壞的側臉,忍不住又低低地笑了起來。 被這么一攪弄,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倒是緩和了點,嵐懷極不適應地在李承威懷里掙了兩下:“放開!” “好?!崩畛型蠓降贸鋈艘饬?,不僅如此他還下床撿起嵐懷掉落的睡袍,抖了兩下遞過去。 嵐懷沉著臉接過來,一邊系著帶子一邊起身想去浴室好好清理一番,可誰料他雙腳剛剛著地,下身突然涌出一股溫熱黏膩的濕滑感,順著腿根間的縫隙迅速流下去,嵐懷如遭雷擊,目光下意識地投向李承威,臉色霎時黑了八度。 李承威好整以暇地抱著胸,一臉事不關己的無辜樣子,對上嵐懷羞憤的目光時還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睛,直叫嵐懷差點忍不住沖上去將他暴打一頓。 浴室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嵐懷發狠地搓揉著自己的皮膚,水流不一會便帶走了下身的黏膩,可嵐懷卻仍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沾滿了李承威的氣味,怎么洗也洗不干凈。 他蹲在淋浴房里,任由水流拍打在后背上,漲紅著臉將手指插進后xue中用力地摳挖,毫無耐心可言的動作不可避免帶來疼痛,嵐懷眉頭緊蹙,卻仍未放輕手中的力道,如果可以,他恨不能直接將水管插進去好好地沖,好好地洗,也不想自己的身體里留有一滴李承威的東西。 就在嵐懷全神貫注地做著清潔時,浴室的門悄無聲息地被推開一線,李承威赤著腳,高大的身形氤氳在滿室霧氣里,黑沉沉的眸子凝視著不遠處那個蹲在地上粗暴動作著的赤裸背影。 淋浴房的門被拉開的瞬間,嵐懷才感受到后背傳來的涼意,他警覺地回頭,卻被人一把拖起來按在了墻上。 “別動?!崩畛型穆曇魩е鴱娏业膲浩雀?,灼熱的鼻息噴灑在嵐懷耳側,剛經歷過熱水沖刷的身軀帶著灼人的溫度,與身后微涼干燥的肌膚相貼時對比鮮明。 嵐懷驚怒交加,無視李承威的命令,急迫地掙扎:“你干什么?!” 李承威一把捉住他亂揮的雙手反剪到腰間,牢牢地壓制住,另一只手不由分說地探入嵐懷股間,那里剛剛經歷過粗暴的清潔,正紅腫著,此刻被覆滿薄繭的指腹輕輕一碰便傳來刺痛。 嵐懷“嘶”地一聲倒吸進一口涼氣,英挺的眉毛立刻糾結了起來。 “嘖,真狠啊,我要是不進來看看,你這下面就要被捅爛了?!崩畛型呎f著邊收回手,既不追究嵐懷清潔過度的行為,也不氣惱他對自己表現出的明顯的嫌惡,只自顧自地將人抱出淋浴房,不顧嵐懷激烈的反抗,隨手扯了條浴巾來裹在他身上。 嵐懷的身體被浴巾裹縛住,暫時動彈不得,他干脆也不再掙扎,只用一雙碧藍色的眸子自下而上怒視李承威,咬牙切齒:“李承威,我都已經承認了,你還假惺惺的干什么?” “你把這叫做‘假惺惺’?”李承威目光平視前方,步伐穩健,表情云淡風輕,“既然我這樣你覺得我假惺惺,那要怎樣你才覺得我是在真心對你好?” 嵐懷冷笑一聲,將頭扭向一邊,不欲再理睬他。 李承威無所謂地笑了笑,也不再追問,徑直將人放在床上后才抽掉他身上的浴巾想替他擦頭發,卻不想被嵐懷一把奪回:“別碰我,我自己有手?!?/br> “好,我不碰?!崩畛型傞_雙手,退后兩步,表情真誠又無辜,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嵐懷拿著浴巾愣了一秒,目光狐疑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李承威,這才猶猶豫豫地低下頭去擦頭發,邊擦邊用余光透過發絲間的縫隙偷偷地去瞧李承威。 李承威腰間圍了一條毛巾,健碩飽滿的上半身赤裸著,發梢還在往下滴著水珠,似乎也是剛剛洗過澡,他目光并未望向嵐懷,而是低垂在地面上,像是在認真思考著什么。 此刻的李承威看著專注又無害,叫嵐懷繃著的神經也略略放松了些,他突然想起之前苦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想著既然李承威有意合作,那必然也不會再對他有所隱瞞,于是停了擦拭的動作,將一頭水藍色的長發甩到腦后,用手隨意捋了兩把:“李承威,我們談談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