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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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予理小時候就愛纏著他哥。 謝家父母當年是自由戀愛,身份地位并不匹配,經歷過雙方家長聯合反對攜手拆散,是歷經千辛萬苦才走到一起的神仙眷侶。 大哥謝知書小時候就慘,正值父母蜜戀期,新手夫妻天天想著你儂我儂,又不太會照顧兒子,去游樂園只顧著看對方發笑,差點害謝知書走丟了。 后來干脆把謝知書扔給爺爺奶奶,兩個人自去環游世界瀟灑。 謝知書跟著爺爺奶奶,聽戲曲,看新聞,念古詩十九首,等謝父謝母從國外玩回來,萌萌噠的rou包兒子坐得板正,已經不愛跟他們撒嬌了。 謝家家教嚴,謝知書被教得明理懂事,謝父謝母不覺得有什么不好,謝知書好養不用cao心,他們就想要么再生一個,湊個“好”字 于是就有了謝予理。 但謝予理不一樣。 他不是女孩,且是難產而生,小貓兒一點大,哭聲微弱得仿佛隨時會斷氣。 小小的身體上插滿透明的管子。 為著這個兒子,謝母沒少偷偷掉眼淚,經常坐輪椅隔著玻璃望著小兒子發呆,眼神怔怔的,失去了往日的活潑開朗。 或許是生育時元氣大傷,加上孕后憂郁多思,那個冬天連陽光都是冷的,沒多久,謝母就去世了。 謝父痛失愛妻,對著“害死”妻子的罪魁禍首無甚好感,若非那是自己的親生骨rou,恐怕他會做出更瘋狂的事情。 他沒有為小兒子辦滿月酒,也拒絕為他起名字,忙活完妻子的葬禮后,謝父把兩個孩子都扔給爺爺奶奶,每日埋頭躲在實驗室,不知道鼓搗些什么。 往后十幾年,謝知書鮮少能見到昔日嚴肅又不乏幽默的父親,他只能在祭祖等一些重大的場合,看見一個滿臉胡子,形容潦倒的陌生人。 而彼時謝知書八歲多一點兒,自己還是個孩子,帶著出院后小狗似的皺巴巴的可憐弟弟,在老宅里磕磕絆絆長大了。 謝予理學齡前一直沒有名字,又瘦又小,生下來只多一口氣。 要不是謝知書從小有主見,用成績做保證休了學,時時刻刻在搖籃前盯著弟弟,恐怕他早就在大人們有意無意的疏忽下,跟著他mama一起去了。 天氣好,沒有風的日子里,他會推著嬰兒車帶弟弟在陽臺曬太陽,教牙牙學語的弟弟一遍遍喊“哥哥~” “咯、咯” 弟弟長開后不再皺巴巴紅通通,就有了點可愛模樣,烏黑的眼睛圓溜溜的,會笑,也愛笑。 “小魚,跟哥哥念,哥~哥~” “咯、咯~” 弟弟沒有名字,謝知書就叫他“小魚”。 小魚那么脆弱,風吹吹都能吹化了,可還是熬過了最難的那個冬天。 往后春天、夏天和秋天,他靠著那口氣竟然真的活了下來,一日比一日吃的多,臉頰上也多了點rou,還會對著謝知書甜甜的喊: “哥哥~” 第二年冬天的時候,小魚就變成一團又白又黏的糯米丸子,眉眼彎彎,嘴巴紅紅,活像年畫里走出來的胖娃娃。 雪后,地上積了厚厚一層雪,陽光很好,謝知書扶著弟弟學走路,小魚帶著紅色的帽子圍巾,渾身裹得嚴嚴實實,努力邁開大步去踩哥哥的腳印。 謝知書只穿著單薄的毛衣,卻熱出一身汗,手指在弟弟潔白的額頭上敲了一記。 “小魚,你真是美人魚嗎,走得太慢啦!” 弟弟懵懵懂懂看著哥哥。 “哥哥、抱抱...” 聲音又糯又甜。 謝知書聽得心里軟軟的,把他抱起來。 “黏人的家伙,真愁人,真想把你一起帶去上學?!?/br> 為了照顧弟弟,去年一整年他都沒去學校,眼看著小魚一天比一天健康白胖,爺爺已經跟學校辦好入學手續,容不得他反對。 “小魚,你可要快快長大??!”謝知書由衷的期盼道。 小魚聽不懂他的憂愁,在空中發出“咯咯”的笑聲。 小魚四五歲的時候,就是個謝知書超級跟屁蟲。 謝家每年過年都會聚起一大幫人,里面不乏同齡的小孩子,吵吵鬧鬧個不停,簡直要把屋頂掀翻。 謝知書正在念中學,已經有一米七的個子,手腳抽長,天天要廚房熬骨頭湯喝,往那一站跟大人差不多。 他除了自家親弟弟,對著誰都又不茍言笑,老板著臉,還是父母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幾乎沒有小孩子會專門往他跟前湊。 謝予理——去學前班上學前,謝知書為弟弟定下了大名——平時也愛玩愛鬧,這會兒卻堅持不懈往哥哥跟前湊,謝知書翻個杯子,他就添茶;謝知書要做題,他就屁顛屁顛捧著草稿紙給哥哥,然后抱著自己的七巧板在一旁默默玩。 謝予理的三堂哥跟他同齡,平常倆人好得跟一個人兒似的,一起上幼兒園,一起放學手拉手,對此沒少哭鼻子。 在謝予理又一次拒絕跟他去打雪仗的邀請后,三堂哥謝元義哭著說: “謝小魚,我媽說得對,咱倆不是親兄弟,就比不上親兄弟!” 謝予理年紀還小,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什么是尷尬。 不出意料,當晚三堂哥收獲了一頓竹筍炒rou。 謝知書也奇怪,最開始他去上學,小魚哭得別提多撕心裂肺了,一聲聲“哥——”,抱著他大腿不撒手,任誰見了都不忍心。 后來可能習慣了,只是淚眼汪汪趴在大門上,帶著鼻音說:“哥哥,你要早點兒回來呀...” 現在小魚整天笑瞇瞇給他揮手,有時候他松了口氣后,還會有點小失落,弟弟整天見不著他人,會不會忘記自己這么個人。 沒想到一放長假,謝予理跟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了,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睡覺也要抓著哥哥的手指。 本來為了不打擾謝知書學習,他們已經分開住了,這會謝予理每天晚上抱著自己小枕頭,往謝知書床邊一站,不用說,謝知書就會掀開被子,讓弟弟跟條小魚似的溜進自己懷里。 節后謝知書出去跟同學吃個飯,謝予理自己穿好衣服站門口,就等謝知書來牽他的手。 謝知書對此不是不得意的。 他把謝予理帶到飯桌上,五歲的小男孩長得比女孩子還精致漂亮,眼睫毛又黑又長,跟蝴蝶翅膀似的,一撲閃仿佛就能撲進人心里。 謝知書的好友看得嗷嗷直叫:“這是meimei吧?這一定是meimei吧!大舅哥,請受我一杯酒!” “滾蛋!”謝知書一腳把好友踢開,給小魚點了他最愛吃的油炸糖糕。謝予理吃了兩口就往他懷里擠,謝知書沒在意,繼續跟好友聊天,等聊得差不多,才發現弟弟已經睡著了。 謝知書搖醒弟弟,“小魚,醒醒,我們要回家了?!?/br> 謝予理揉著眼睛,“回家……哥哥抱……” 他還在犯迷糊,奶聲奶氣的,久違地給哥哥撒嬌。 謝知書是經歷過被父母丟在陌生環境下,強迫自己接受所有一切的,突然明白弟弟之前的懂事從何而來。 一時間內心五味雜陳。 他少年喪母,父親可有可無,爺爺對他管教嚴苛,奶奶則對哪個孫子都好,最疼的卻是姑姑家的孩子。 謝予理比他還不如,他尚享受過父母親情,謝予理卻只能在三嬸對三堂哥噓寒問暖時,假裝不在意,低頭整理衣服上的褶皺。 他捧起謝予理的小臉,不顧好友驚訝的眼神,在弟弟冒起小汗珠的鼻尖上親了一口。 “好,哥哥最喜歡小魚了?!?/br> 謝予理想也不想,直接在他嘴上回親了一下,“木嘛~哥哥全世界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