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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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一正逢夏至,天氣熱得很,路上只有三兩個匆匆而過的行人。在這樣一個悶熱潮濕的午后,本地富商尤家突然爆發出一陣凄厲的哭聲。 路上的行人抬起汗津津的臉,手搭涼棚朝尤家的方向看去。只見一盞慘白的紙燈籠緩緩升了起來,哀切的哭聲不住從府內傳出。 尤家老大死了。 靈堂匆匆搭就。在這樣炎熱的夏日,誰也不愿在這壓抑的靈堂多呆一秒。何況正中還擺著一具尸體。 尤陳氏跪在蒲團上,腰桿筆直,猶如青松。他的眼淚已經流干,只如此不發一言地跪在靈堂。 管家哀他形單影只,有所娶無所歸,跪在他身邊,低聲道:“夫人,夏季炎熱,老爺的尸身不可久放。明日二老爺即回府,屆時便讓老爺入土為安吧?!?/br> 尤陳氏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棺木,全然聽不見管家的話。 管家見狀也嘆氣,起身離開了。他本有一件極重要的事要告訴尤陳氏,如今見他與老爺伉儷情深,實在是不忍說出口。也罷,一切等二老爺回來,自會有定數。 沒等到次日白天,凌晨時門房便聽見一陣乒乒的敲門聲音。剛打開門,還帶著夜晚露氣的尤家二老爺尤幸就跑了進來,直奔靈堂。 尤幸剛到了靈堂門口就頓住了,尤陳氏還跪在蒲團上,那脊背依舊挺得筆直。 他抿了抿嘴唇,撩開衣服前擺,也跪在尤陳氏身旁。 “大哥,汝幸來遲了?!?/br> 尤幸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一種強烈的悲哀裹挾了全身。 尤家就這兩個兒子。尤家父母很早就去世,與其余的本家親屬來往也不甚密切,可以說尤幸的兄長就是他的父親。三年前,尤幸去京城開辦布匹店。生意蒸蒸日上,卻與兄長聚少離多。三年來竟攏共見過五面。 兄長獨自cao勞家業,積勞成疾,卻從未在家書中提及。尤幸萬萬沒有想到,最近的一封家書竟然傳來了兄長的死訊。 尤幸心有戚戚,雙手扶著膝蓋沉聲道:“嫂嫂,我不在的這些年辛苦你了?!?/br> 尤陳氏沒有說話。尤幸扭頭一看,頓時失色,他竟緊閉雙目,身體搖搖欲墜,大有昏厥之勢。 尤幸碰了一下他,他便立刻脫力地倒在尤幸的肩膀上。尤幸驚慌失措,虛環住尤陳氏的肩膀,大聲叫著守夜的奴仆。 * 尤陳氏發現自己正站在街頭,身上穿的還是當初那件破衣爛衫。他還沒琢磨出來怎么回事,就見對面來了個面目模糊的人。 那人下了馬,很是關切地問他:“你是陳家公子陳世語嗎?” 尤陳氏的身體突然不受自己控制起來,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那人從身上解下大氅,披到尤陳氏身上,“若世語兄不嫌棄,不如先到寒舍小住?!?/br> 尤陳氏猛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頂棚。房間里一股微苦的藥味,尤陳氏也不知是被藥味熏的,還是心內感傷,眼睛又酸澀起來。 他捂住雙眼,斷斷續續地說道:“為什么……在夢里都沒能……再見你一面……” 有人敲了兩下門。 “嫂嫂,你身子好些了嗎?” 尤陳氏抹了一把臉,穿上外衣,道:“現已大好了,勞兄弟費心了?!?/br> 尤幸在門外沉默了一刻,隨后道:“既然如此,請嫂嫂到議事廳來罷,我們商議一下兄長出殯一事?!?/br> 尤陳氏聽他腳步漸行漸遠,才推開門走出。 早前他成婚的時候見過尤幸一面,算起來剛好是尤幸去京城的那一年。這之后也就見了幾面,因而兩人的關系還是有些生疏。 更何況,尤陳氏自嘲地笑了笑。尤家因為娶了個男妻,早就被眾人笑掉大牙。男人么,玩玩可以,怎么能夠登堂入室,豈不是有辱門楣,讓宗廟里的祖宗不得安生么?尤陳氏讓尤家成了笑柄,想必尤幸自然很厭惡他吧。 思及此,尤陳氏嘆了口氣,拾步朝議事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