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突然出現的醫生(病,安慰,對峙)
他跑到了哪里呢? 何絡向四周環顧了一圈。當他通過窗戶望見那個五光十色的燈箱的時候,他悟了。 他家的賓館因為客流原因所以特意挑的離酒吧很近,客人有了,但毛病也就來了,酒吧的燈箱啊,那叫一個五光十色的。 何絡被燈箱的的刺眼燈光晃了眼睛,瞇起了眼的同時心里想著:搞半天就邁出去了不到五十米? 也是,他本來就沒打算跑多遠。自家有睡覺的地方干嘛要跑到外頭去受罪呢? 何絡轉身向背后的房間看了一眼,這間房他好像是租給......誰了來著。 離開了電子記錄的何絡顯然并沒有將住戶的信息完全記在容量原本就不大的大腦里。 反正在他的印象中應該是個熟人。何絡這樣無所謂地想著,熟人的話暫時借住一下問題應該不大,反正大家的關系也不差這一張床了。 更何況現在趙老板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他那脾氣也不會住在他這里,殷清和何明杰在他的房間里正在互相斗雞眼,那剩下的就是—— 洛鬲。 洛鬲的話在這里借宿一晚上也不錯。何絡這樣想著,覺得心里有了些底,洛鬲這么乖......不過最近好像都沒有在洛鬲這里得到什么消息......短信也沒有收到,身影也沒有被雙眼捕捉到。 這樣想來不是很奇怪嘛,如果按照洛鬲的性格來說的話......何絡突然一抖,將身上的雞皮疙瘩抖了下來。 按道理來講他現在應該已經數到了數不清的信息污染才對,何絡已經有這種自覺了。 但奇怪的是現在手機上沒有......呃……等等,手機還在床頭柜上。 怪不得。 何絡無奈的扶了扶額頭,好家伙,現在他心愛的小手機不會被各種“恐怖信息”刷爆了吧...... 他同情了一秒,正準備敲門的一瞬間,門開了。 “怎么是你?!”并不是他預想中的那個人。 濕潤的黑發還散發著剛被洗發液浸染過的香氣,零散滾落的水珠將他硬朗的臉柔和了五分輪廓,潔白的皮膚上還散發著沐浴潔凈后獨有的光暈。 “不能是我嗎?”男人看到何絡的一瞬間柔了眼瞳,但依舊被何絡的驚詫打破了面上的平靜,頗有些咬牙切齒道:“你的狗一直在我家浪費糧食,伙食費你還沒結!” “什么,還要交錢?” 將摳門刻進DNA的何絡又想跑了。 * 然而他并沒有成功,現在正被某人“半強迫”地拉進房間。 何絡感受著手臂上微不可察的力道,面上卻糾結著神色,似是很不情愿的進門,步伐拖拖拉拉,活像個剛摔斷了腿的老大爺。 跑是不可能跑的,跑到外面還找不到房子住,暖被窩的人也不可能這么合心意,錢又一分都不想出這樣。 這樣想來,還不如半推半就在某人的“強迫”下妥協了也不錯。 何絡這樣想著,不自覺偷樂出了聲。 一旁的決本明沒有向往常那樣打擾他的得瑟,反而只是安靜的在一旁等待著,等待著這個在他眼前捂著肚子笑的逐漸夸張的男人平靜下來。 現在在他眼中何絡的笑容并不快樂,夸張的笑容只是一種宣泄,一種自我厭棄,一種自我放逐。 何絡他病了。 病了很久,久到病灶深入肺腑,久到他已經難以忍受。 在這個不算寬敞的房間中,現在只有兩個男人的身影,一個靜默無言,已經冰涼的水珠從發梢落在肩膀上,落在地面上。眼神沉靜,雙眼專注地望著另一個男人。 一個正手扶著肚子,笑的放肆,笑的囂張,笑著笑著,面容開始泛紅,口舌逐漸干燥,喉嚨隱隱發緊,聲音慢慢變弱。 “真是快笑死了,明明也不是很好笑,但還是停不下來?!焙谓j放下雙手,仰起頭,深吸了一口空氣,感到有些尷尬,自己的舉動是不是太過頭了,大半夜的要不是房間的隔音還不錯,他都覺的自己已經社會性死亡了。 不過真舒服,這樣大笑一場之后。何絡閉上雙眼,舒了一口氣,笑著對房間中那個一直沉默著的男人說道:“我這樣是不是很像剛從精神病院里逃出來的樣子?!?/br> “......確實很像?!睕Q本明停頓了一會兒說道:“但你并不是?!?/br> “只是開玩笑說說的不要這么嚴肅嘛~”何絡意識有些驚訝于他的珍重其事,但很快就用調侃的語氣試圖找回之前快活的感覺,但他卻發現向來多話的自己在此時此景竟然編不出哪怕是多一個字出來。 這是怎么回事...... “不是什么時候都需要活躍氣氛的,何絡?!辈辉偈呛瓮瑢W,而是更加正式的稱呼。決本明緩步走到何絡身前,雙臂張開,抱住了有些疑惑的何絡。 “比如現在?!?/br> 這是個很奇怪的懷抱。溫暖地有些燙人,但又冰涼的有些刺骨。 是頭發上的水滴到他的脖子里了。但何絡并沒有抗拒決本明的擁抱,心中的詫異也沒有減少半分。 決本明這是在......同情自己嗎?何絡將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按照他們兩身高來說有點累人,但是現在他需要這樣。 何絡需要一段完全放空的時間來思考一個問題—— 決本明是想在他這里得到什么嗎? 安慰?他從不需要安慰。 同情?他也不需要。 但如果是現在的話這樣的感覺也確實不錯,可以接受。 但是凡事肯定是有代價的吧...... 兩人的距離格外接近,對方的心跳清晰可聞,,隨著兩人靜默的相擁,心跳聲逐漸產生了巨大的反差,何絡眼睛一轉瞥見了某人早已通紅不堪的耳尖。 哈,果然如此嗎。 “要做嗎?”作為給他如此一個擁抱的回報。 雖然這個人似乎還沒有向他繳納房費。何絡漫不經心地想道,面上表情素淡,但手下的動作卻曖昧至極,修長手指順著寬松的浴袍敞開處輕松地侵入。 決本明感受著這堪稱隨意的勾引難以抑制住自己內心的心動。但要是在此時按照何絡的想法順著發展下去經過這場情事之后他們的關系不會再和之前那般和諧。 可能會形同陌路?……真是他為什么要嚇自己。 他能感覺到其中赤裸裸的交易意味。雖然何絡主動勾引真的是天地初開頭一次,但......比起以后的幸福來說......唉...... 決本明痛定思痛最后還是一手握住了何絡在他衣內亂摸的手,主動探身吻上了他顏色寡淡的薄唇。 “反正還是我饞你,勾引你是我的事,不要搶我的本職工作好嗎,何同學?!边@般癡漢的發言之后,決醫生將自己腰間的松垮的系帶一扯,厚重的浴袍從他的身體上滑落,還帶有淡淡沐浴液香氣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清涼的空氣讓他渾身一顫。 “你看起來很冷啊?!焙谓j一邊饒有興致地和決本明斷斷續續地接吻,一邊趁著空很掃興的評價道:“要是雞皮疙瘩起來了,摸起來就不舒服了?!?/br> “......只有現在,請你閉上嘴?!?/br> 決本明覺得面對嘴賤的最佳解決方法就是直接堵住那張嘴就好。 * 何絡跑走了。 在何絡的床上的兩人現在甚至已經懶得做出任何關乎溫和的表情,只是互相冷冰冰的沉默著,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著。 “恩人的弟弟,這是在干什么呢?年齡一把了還打擾哥哥的好事是不是太過分了?!笔乱阎链艘笄逡裁靼鬃约航裢砘撕镁玫呐来矞蕚湓缫迅吨痪?,不管是特意涂抹的柔嫩肌膚的乳液,還是特意查閱的誘惑姿勢,又或是在私處充分潤滑的特制油乳,全都在和眼前這個皮膚粗糙,粗手粗腳的何絡的親弟弟在這個房間見面的那一瞬間全都崩毀。 這樣陰陽怪氣的語調自然會引起何明杰的不滿,但現在的他已經不同往日,尤其是在一個原本應該兄弟溫暖相擁的夜晚被一個搔首弄姿的家伙給破壞之后,心情尤其糟糕的何明杰已經忍不了了:“哥哥我會自己照顧,不需要外人插手?!?/br> “還有,你是誰啊,不男不女的,穿的這么惡心想勾引誰啊,像你這樣的就算50塊一晚都嫌浪費?!逼綍r何明杰萬萬不可能用這么惡劣的語氣跟別人說話,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他實在是忍耐不了了。 “哦說錯了......”何明杰不屑地撇了撇嘴,惡劣的挑起眉頭:“你也根本不要錢?!?/br> 而被何明杰污言穢語針對的殷清在這樣的嘲諷之下卻沒有暴起。而是強忍著額頭橫跳的青筋,慢慢地壓抑著自己的怒氣:“你現在還能好好坐在這是因為我敬你是恩人的弟弟,但這不是我能無條件忍耐你的免罪符,就你還沒有資格對我出言不遜?!?/br> 殷清半垂著眼,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緩緩揚起,沒有言語,靜靜地等待著。 兩人都相看兩相厭,但是卻都不想離開這個房間。 開玩笑,這樣灰溜溜的走了不就是在情敵前認輸。兩人的想法只有在這一刻完全統一。但是這樣的情況并不會持續多久。 咦......身體怎么......何明杰敏銳地感覺到了身體的不適,他扶住guntang的額頭,事態急轉直下。 “你對我做了什么!” 殷清微微抬頭,注視著身體開始搖晃,意識半朦朧的何明杰笑出了聲:“我為什么要告訴你?”誰會對自己的情敵解釋對錯? 殷清坐在何絡的床邊,靜靜地看著何明杰似乎是用盡力氣向外逃,但是最終僅僅只是跨越了幾步路倒在了墻邊。 真是狼狽啊,他冷漠的想著,礙于何明杰的身份他現在不能對他什么,但是作為惹怒他的后果稍稍懲戒一番也是理所當然的吧,自尊心這么強的話也不會干打小報告這種事,真是方便。 他蹲下身,看著癱坐在地面毫無動靜的何明杰感慨道: “真可憐……恩人要是在這里的話估計都要傷心了,真是過意不去,好歹也是恩人的情弟……哦說錯了,是親弟弟,真是不好意思,你一定會原諒我的對吧,畢竟你這么善解人意,恩人經常在我面前說他家的弟弟有多么多么優秀,我覺得也是,你說對嗎?” “......” “哎呀,差點忘了,你嗓子出了問題?!币笄逵X得自己的話有些失禮,但看著何明杰似乎沒有想理睬自己的意思就干脆直接說道:“算了,既然你都這么大方,我就免費讓你去去聽一場好戲吧,一定會讓你畢生難忘的?!?/br> 說著無視了某人緊縮的眼珠,提起后頸的布料拖出了門,對他來說提起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不算難事。 “不用特意感謝我?!?/br> 殷清在一扇門前停下了腳步,然后松開了手,這扇門內現在似乎很熱鬧,他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并說道: “你聽,這里面正在唱歌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