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喜歡你

    下午的體育課，黎洋終于找到和蘇嶼成說話的機會。

    為了評定平時成績，體育老師禁止學生在課堂上開小差，平時上課沒參與到體育活動的同學都被他重點提醒。在體育委員的安排下，蘇嶼成和其他幾位同學組成一隊，和另一隊進行籃球比賽。巧的是，對方剛好是黎洋他們幾個。

    李喆看到蘇嶼成是對方隊友，做了一個拇指朝下的手勢，　“垃圾！”充滿挑釁的語氣。

    體育委員給了李喆一個警告的眼神后，發球，比賽正式開始。

    一開場，蘇嶼成的隊員搶到了球，蘇嶼成是他們隊的后衛，他站在三分線外，剛接到隊員傳來的球，就被人從后面撞了一下，球落到地上。

    “嗶——”體育委員吹哨，示意犯規。

    蘇嶼成往身后一看，只見李喆無辜地舉起雙手，大言不慚地說：“意外?！?/br>
    “撞人！”

    “打手！”

    連續兩次，李喆都“粗心”地犯規了，導致重新開球。

    “不好意思??！”李喆跑過蘇嶼成時，虛情假意地笑著。

    蘇嶼成甩了甩被撞得有些疼的手，跑上前去，重新投入比賽中。

    球傳到黃漢軒手上，蘇嶼成正想上前，被人攔住——是黎洋。

    黎洋張開雙臂，擋住想從右邊繞開的蘇嶼成，不給他過去的機會?！拔覀兊谜勔幌??！?/br>
    “沒什么好談的，讓開?！碧K嶼成冷漠地說，企圖擺脫眼前的人。

    但是黎洋個子更高，像一堵結實的墻，難以突破。

    “談一談，好嗎?”

    蘇嶼成眼觀四方，觀察著球場上的情況，一時賭氣地答應了：“好啊，除非讓我們贏這場比賽?！?/br>
    趁黎洋大意的時刻，蘇嶼成沖開他的防線，截斷了對方正在傳的球。

    籃球場外，幾位女同學在看比賽。有個女生八卦心十足，告訴陳心怡：“心怡，你的兩個緋聞男友在比賽，劍拔弩張，你要不要來看？”

    陳心怡抬頭看了眼籃球場，看到那兩個人身體都快貼到一起了，癟了癟嘴，暗自嘀咕：“什么緋聞男友，兩個狗男男?！?/br>
    后半程比賽，李喆搶到球最多，無奈每次黎洋投籃的時候，要么是差一點進球，要么就是被對方圍攻。最終，蘇嶼成所在的隊險勝。比賽結束后，李喆暴躁地把球扔了。

    下課鈴響，體育老師集合隊伍后，總結了一下上課情況，才解散了。沒有人注意到有兩個人沒有回歸隊伍。

    －

    換衣間還沒有人進來，蘇嶼成靠在墻壁上，冰冷的瓷磚貼著他的后背，有滲入皮膚的涼意。黎洋站在對面，離他半米遠。兩人沉默著，像一潭死水。

    “對不起?！崩柩笙乳_口，打破了平靜的湖面。

    “你在為什么道歉？”蘇嶼成問。

    黎洋上前一步，離蘇嶼成更近一點，語氣篤定地說：“你在生氣?！?/br>
    “我沒有生氣，更沒有生你的氣?！碧K嶼成嘆了口氣，盡量心平氣和地說：“我們就當作什么也沒發生過，重新變為普通的同學關系，可以嗎？”

    可能是瓷磚太冷，再剛才打球運動量太大，他的胃部又像今天早上那樣隱隱作痛，手心滲出冷汗。

    蘇嶼成想過，這一切對于黎洋來說，也許只是一時興起。他們都在這段有一個錯誤的開始的關系里迷失了方向，也看不見前路。這樣下去，對彼此都沒有好處，還不如及時止損。

    黎洋沒有作聲，但是臉色很難看。蘇嶼成看著他的眼神，胃部愈發難受，他低下了頭，不敢對視。

    “蘇嶼成，我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你是第一個?！崩柩缶従彽亻_口。

    蘇嶼成眼睛一睜，心臟突突地跳，“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知道?！崩柩笥肿呱锨耙徊?，把蘇嶼成擁在懷里。這和喜歡男還是喜歡女不一樣，黎洋只是喜歡蘇嶼成而已。所以他不想聽蘇嶼成說著當作什么也沒發生過的話，更不想做蘇嶼成的普通同學?！拔蚁矚g你?！?/br>
    蘇嶼成的下巴抵著黎洋的肩膀，他們的身體緊貼著，傳來身上彼此的熱度。他莫名很悲觀地想到很多問題，比如一個人的性取向是可以改變的嗎？這樣是對的嗎？是他把黎洋帶著走上了一條偏離了正常軌跡的路嗎？……最終他只問了一個問題：“你是認真的嗎？”

    突然，黎洋身體僵硬了一下，下意識地推開了蘇嶼成。

    蘇嶼成沒站穩，踉蹌地摔倒在地上。與此同時，身后傳來一道人聲：“誰在那里！”他抬起頭，眼眶有些發紅，臉色煞白地看著同樣滿臉驚愕、欲伸手卻只伸到一半的黎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