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認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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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將......” 路清話緊張地捏著文件夾,有點手足無措地站著,低著頭偷瞄寬大辦公桌后的人。 一身筆挺的墨藍色軍服正裝,嚴絲合縫地包裹著凌厲的氣勢,極為英俊的臉龐冷如冰霜,神色不耐地應付著視頻里咄咄逼人的大議員。 片刻后,秦波不理會議員的怒罵,毫不留情地掛斷視頻會議,揉了揉眉心,劍眉微皺,冷淡道:“什么事?” 深吸了一口氣,路清話決定保持沉默,他安靜地俯身,略瘦的腰身微彎。一個文件夾被輕輕放在桌面上。 秦波打開掃了一眼,幾不可察地頓了下,頭也不抬,就在最后的紙面上簽好了名。 簽名的動作行云流水又干脆利落,似乎他只是簽署了份普通合同,而不是自己的結婚認定書。 路清話緊緊盯著對方修長有力的手指,終于等到他落筆的那一刻。 自此,從法律層面講,他和秦波就成了合法夫夫。 秦波簽完字,又掃了一遍認定書,淡淡問道:“什么時候搬過來?!?/br> 路清話耳根微紅,拘謹地問道:“新新還在辦轉學手續,后天一轉到新學校我們就搬過去,可以嗎?” 秦波惜字如金地“嗯”了聲,不再說話。兩人之間保持著一如既往的沉默,等秦波稍一抬頭,路清話就頗有眼色地把文件夾拿了回來。 等把沉甸甸的文件夾捏在手里,路清話才悄悄地松了口氣,他低眉順眼佇立著,看也不敢看自己新出爐的丈夫,等對方示意后,才悄無聲息地退出了辦公室。 等辦公室的門緩緩合上,信息素也聞不到一絲一毫后,路清話終于能夠放松一些,雖然他身上的純白色軍裝咋看并無異樣,可內里的襯衫已經濕了大塊。 盡管已經和秦波共處兩年,但他始終無法做到對對方的信息素坦然處之。 就算只聞到散逸的一點,他都能冷汗涔涔。 秦少將有著在全聯盟都有名的冷刃味加血腥味信息素,幾乎令所有的omega都退避三舍,連有些意志力不高的alpha都受不了。 由于契合度高,秦波的信息素在路清話聞來并沒有那么可怕,但是壓迫力半分不減,他聽其他beta助理私底下議論過,秦波發怒的時候,那刀劍撲面的氣勢,會讓人有跪下屈服的沖動。 不過他還沒有過那種感覺,秦波對他一向冷淡如水,公事公辦,也從未動過怒,唯一一次情緒波動,還是半個月前,他故意漏服抑制劑,引誘對方給自己做臨時標記的時候。 那是他人生的唯一一次賭博,手中的文件夾就是他贏得的籌碼。 他手段不怎么高明,行徑也稱得上卑劣,秦波肯定已經知道自己被下了套,照他狠厲果斷的性格,沒暗地解決他就不錯了,就算迫于父母之命和他結婚了,也肯定不會給他什么溫存和愛意。 但是,只要他給錢就夠了。 忖度著婚后的生活,路清話心中有些發涼,隨即又想起路新燦爛的笑臉,情緒略微回暖,接著就第一次行使少將夫人的特權,提前下班回家,準備搬家事宜。 回到家一打開門,路新正坐在軟塌塌的沙發上,手里握著一支空針管,盯著空白一片的幕墻發呆。 聽到門口的動靜,路新抬頭看去,立即綻開一個極為溫柔的笑容:“爸爸!你回來啦!” 路清話走過去,揉了揉路新柔軟雜亂的發頂:“嗯。新新感覺怎么樣?” “挺好的,我剛給自己打完一針?!?/br> 說著路新就把身上半舊的襯衫往下拉了拉,漏出白皙軟嫩的后頸。 在頸后右側靠近肩膀的地方,有塊微凸的皮膚,那是路新的腺體,白凈的膚色上,赫然呈列著數個殷紅的針眼。 路清話心底一抽,輕聲道:“新新,疼不疼?” “不疼。比第一次好多了?!甭沸驴吭诎职值膽牙铮骸霸僬f也就疼一會,自己打效果也是一樣的嘛,也省錢?!?/br> 想到路新以后可以接受正規治療,路清話多日來第一次為結婚的事感到高興:“新新,以后不用這么辛苦了,我們可以去醫院治療了?!?/br> 路新身體僵了一瞬,猶疑地抬頭:“爸爸,你真的……” “嗯?!甭非逶挶M量讓自己笑得幸福又放松:“我今天登記結婚啦,對方就是秦波上將,我的上司,你之前去軍部也見過?!?/br> 路新遲疑地望著他,半晌后眼神微閃:“他……對爸爸好嗎?” 路清話幾乎要抑制不住淚水奪眶而出,他沉默地抱住路新,垂眼盯著對方肩膀上那刺目的針眼,囈語低聲道:“不用擔心,他對我很好,也會對你很好的……” ———————————————— “暉行,你馬上要有另一個父親了?!?/br> 秦暉行停住上樓的腳步,回頭看著沙發上父親的背影:“不會真是你那個助理,路清話吧?你要和beta結婚?奶奶同意嗎?” 秦波平淡道:“對。他其實是個omega?!?/br> “嘖。果然如此?!鼻貢熜兴菩Ψ切Φ剜土寺暎骸叭丝粗€挺老實懦弱的,沒想到還蠻有手段的,居然能搞定你?!?/br> “……” 屋內氣溫似乎驟降,冰得人喘不過氣。不過秦暉行早就習慣了,他嘴角抿平:“我說的不對嗎?父親。我不覺得有omega能忍受你的信息素?!?/br> “不管怎么樣,以后他就是你的父親了,你要尊重他?!鼻夭ɑ仡^望了一眼秦暉行,眸中黑沉:“不要給我惹麻煩?!?/br> 秦暉行淡笑了聲,滿不在乎道:“遵命,將軍。他是不是還領養了個兒子,叫路新?!?/br> “嗯。他比你小一歲。你怎么知道?” “我見過他,在軍部的時候?!鼻貢熜袆e過臉去,繼續上樓,表情隱在陰影中忽明忽暗,語調中有一絲莫名的玩味:“挺好玩的一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