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說來就來了。沒有任何征兆。

    星野瀧坐在門口的長椅上，看著水汽中模糊的燈光，雨滴飛濺的到處都是。還是像之前一樣的場景，星野瀧看到水汽中逐漸清晰的人影。

    當來的人靠近以后，星野瀧猛然站起來。隨后就要回到酒館里，來的人卻下意識上前抓住星野瀧的手腕。但只是短暫的一下，便馬上放開。

    “你為什么躲我?！奔臼捒粗且盀{。

    “你來這兒做什么?！?/br>
    “當然是來看你?！?/br>
    星野瀧沒有回答，大雨之中只有沉默。

    片刻之后，季蕭忍不住開口，“我真的很想你。就當作是滿足我，我只是進去坐一坐，喝一杯?！?/br>
    季蕭的臉上是祈求和溫柔，碎發下漆黑的瞳眸里映著點點的霓虹光。身上那件單薄的外套也有點被雨水打濕，手里的傘微微傾斜，好能更加清楚的看到面前站著的人。

    星野瀧只是看著季蕭，沒有說話，然后轉身走進酒館。季蕭走到門口，收起傘，甩掉傘面的水，跟進去。

    “我放了一個長假，我想每天都來這里。如果，你同意的話?！奔臼挼穆曇袈犉饋硐駛€孩子。

    “你喜歡來是你的事?！毙且盀{沉沉的說。

    季蕭很不滿星野瀧的回答，兩個人一前一后，但季蕭停了一下，猶豫片刻之后，大步向前，沒有給星野瀧任何考慮的機會，就扯住星野瀧的衣領，走到了更黑暗的地方去。

    星野瀧對這個動作反感到生理性的胃痙攣，被季蕭放開之后，星野瀧靠在墻上，渾身不禁冷顫。黑暗中，似乎回到了曾經的房間，又遇見了曾經的人，讓人絕望和崩潰。

    就是那一個片段的閃過，星野瀧只覺得渾身失去了力氣，慣性的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抱住身體，下一秒，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

    季蕭愣住了，星野瀧會躲避肢體接觸，但沒想到這個動作帶給他的反應更大。季蕭突然慌了。

    星野瀧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垂著頭，似乎要貼在地上，長發亂七八糟的散了一地。只要閉上眼睛，就會回到那個可怕的房間，沒辦法逃離?！皩Σ黄?！對不起。?！毙且盀{從喉嚨里生生的擠出這幾個字。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你，你要喝水嗎？”季蕭不知道該怎么辦，他跪在地上，只能不停的詢問星野瀧的情況。但星野瀧身上的汗卻越來越多，看起來也越來越痛苦。

    “怎么辦。怎么辦！?！毙且盀{顫抖的伸出手，搭在季蕭的肩膀上，季蕭瞪大眼睛，咽了一口唾沫，現在，季蕭已經完全搞不懂狀況了。

    “怎么了！你怎么了！?！奔臼挼穆曇粲行┌l抖。

    “我不是有意的。我很聽話了??！”星野瀧艱難的抬起頭，看著季蕭，星野瀧恍惚了，眼前的人和過往重疊著，被碰觸了，就要被打了！被打到渾身酸痛的時候，就會發生更可怕的事情！不想被打！不想渾身酸痛的翻不了身！

    “對不起！對不起！”星野瀧撲上去，緊緊抱住季蕭?！拔义e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打我！我聽話！”

    “姚。念?！奔臼捑o緊抱住星野瀧。吻在那頭長發上，隨后起身，星野瀧的雙手依然緊緊環著季蕭的脖子。

    “我馬上帶你出去，馬上?！奔臼捳f著向光明的地方走去。

    季蕭離開了酒館，在外面的長椅上，季蕭放開了星野瀧，放開的星野瀧的那一刻，星野瀧馬上抱著胳膊縮在長椅上，渾身顫抖。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奔臼挼椭^，不敢看星野瀧。

    “剛才的事，你就當做沒有發生過！”星野瀧的語氣很像是在命令，但聲音卻又發著抖。

    “你到底出了什么事！為什么會這樣？！從前的你可是在黑夜里探險的，為什么現在會這么懼怕黑暗？還是因為我的動作？因為接觸嗎？”季蕭搞不明白了。

    “我說了！剛才的事，就當作沒有發生過！如果你還要繼續來喝一杯的話，那么，我不奉陪了，我還有事要做?！毙且盀{生冷疏遠的語氣，讓季蕭沒來由的怒火沖天。

    “你到底怎么了！”季蕭說完這句話，又覺得很不妥?！胺凑呀涍@樣了！你跟我來！”　說完，季蕭直接伸手握住星野瀧的手腕，然后轉身去了不遠處還開著的招待所。

    “你放開我！放開我！”星野瀧掙扎著，這一幕幕又開始重新上演，可這一次，面對的卻是自己心里最重要的那個人。

    “你不要掙扎了！我要和你好好談一談！”季蕭的手更緊了一些。

    “我不想！我不想！我什么都不要！你放開我！”星野瀧的聲音歇斯底里，但在大雨里卻顯得蒼白，可是過度的掙扎，讓星野瀧沒辦法去思考更多的事，再下一次掙扎的時候，星野瀧昏沉沉的暈過去了。

    季蕭眼疾手快摟住星野瀧。

    當星野瀧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柔軟的床上了。

    季蕭坐在床邊看著星野瀧，臉色很沉。

    星野瀧低頭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換掉了。

    “你確定我們要一直這樣嗎？”季蕭開口，“我原以為再見到你，我們會像以前那樣，兩個人開開心心的去回憶過去的種種，就算因為長大了，有些心情不一樣了，那也沒關系，至少，你一直在回憶里，是個不可割舍的人。但是，我沒想到，再見到你的時候，我們會這么生分?！?/br>
    “衣服是你換的?！毙且盀{看著季蕭，眼里冷的發死，沒有一點感情。還有些微痛的手腕上紅腫一圈，似乎在告訴星野瀧，有些事不同了。

    “是我換的?！?/br>
    “那還用我告訴你什么？”星野瀧握緊拳頭，“你能想到的，都是我曾經經歷的?！?/br>
    “那是個瘋子！”季蕭怒吼到，“我去孤兒院找過你！沒有人告訴我你的去向！也沒有人告訴我那個領養你的混蛋叫什么！我查過你的名字，但我根本查不到你！我不知道你改了新名字！”

    “所以呢？！”星野瀧冷冷的問。

    “告訴我，那個人到底是誰！”季蕭已經不在乎星野瀧害不害怕碰觸了，他緊緊抓著星野瀧的手腕，惡狠狠的問著。

    “是誰已經不重要了?！毙且盀{看著季蕭，這次的碰觸像極了過往的片段，但強勢的拉扯卻沒有帶來更可怕的傷害，這和骨子里刻著的躲避原則不一樣，季蕭的觸碰不會帶來痛苦嗎？還是因為他是季蕭？

    “姚。。。星野瀧，你告訴我，那個人到底是誰！”季蕭太想知道過去的事了，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干什么。

    “季蕭！”星野瀧吼著，“夠了吧，可以了吧！我說過了，舊人舊事你都不要再碰了，那對你沒有任何好處?！?/br>
    “但你不是那些舊了的回憶！”季蕭不知道，他現在的臉上，滿是淚痕。

    “我不配?！毙且盀{輕輕的說罷，拉開季蕭的手，隨后下床，“把我的衣服給我，我該回去了?！?/br>
    “星野瀧！”季蕭握緊拳頭，“你一句話就想把我打發嗎？”

    “。。?！毙且盀{看著季蕭。片刻的沉默之后，星野瀧突然覺得，季蕭想要的也許和某些人一樣，也許季蕭的碰觸也是一樣的目的，隨后星野瀧把手搭在衣領，微微將衣領扯下來一些，露出自己的身體?！斑@樣可以嗎？”

    季蕭愣了，星野瀧沒有得到正面回答，但還是繼續手上的動作，季蕭不明白，為什么星野瀧會是這種反應，簡直就像是下意識在告訴別人，我的身體是一種交易貨幣。星野瀧已經把上衣脫到腰間，季蕭快速起身把星野瀧的衣服拉起來。

    “你別這樣！我不是這個意思。?！奔臼捠窒滦且盀{的衣領被抓的有些皺了。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你想讓我給你交代，這就是我的交代?！毙且盀{歪頭看著季蕭。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你覺得被觸碰過后，就要發生這種rou體關系？！這是你下意識的選擇嗎？那我告訴你！我不會！也不是！”季蕭說完，放開手，坐在床邊，低下頭去。

    星野瀧看著季蕭的樣子，突然察覺到自己的一絲異樣，但隨后星野瀧抬頭環視四周，“這是哪兒？”

    “這是我家?！奔臼捗弊?，“你暈倒之后又不方便去開個房間，我就抱你到我車上，帶你回來了?！?/br>
    “那衣服呢？”

    “已經洗了，還沒干?！奔臼捯呀洀膭偛拍莻€歇斯底里的狀態出來了。

    “現在幾點了?！?/br>
    “凌晨四點?！奔臼捒戳丝词謾C。

    星野瀧坐在床上。嘆口氣，從剛才的狀態回歸正常，已經是星野瀧最熟悉的事情，這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一般，當年每一次被碰觸，星野瀧都要用很長的時間，才能從被觸碰而衍生的壓迫恐懼中走出來，也因為這種狀態，導致俞尚和蘭靜不敢再去碰觸星野瀧，也沒有人去追問星野瀧這種恐懼的來源。

    “我不是討厭別人的觸碰，我討厭被觸碰時，從心里產生的恐懼和惡心?！毙且盀{看著季蕭，“生理性的胃痙攣，讓人想吐。每一次被碰觸都會回想起最不想想的事。你真的不應該再和我扯上關系。這對你是一件好事?！?/br>
    “你非要和我說這些嗎？”

    “不是非要說?！毙且盀{起身，“我該走了?！?/br>
    “天這么晚了，更何況，衣服還沒干，你先住下吧，我保證不會怎樣！”

    “我并不擔心你會怎樣?！毙且盀{垂下眼眸?！拔倚枰裁次抑??！?/br>
    “姚念！”季蕭拉住星野瀧的衣服?！熬退闶桥闩阄液脝?？我?！奔臼捬柿丝谕履?。

    星野瀧坐下來，看著季蕭。

    “想怎樣？”星野瀧看著季蕭，他能清楚感受到季蕭所想，就算在別人看來，那是齷齪的。但在星野瀧眼里，那卻是人之常情。

    “對不起?！奔臼挼拖骂^，“如果我當年再認真一點，再多去尋找你一些，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br>
    “這不怪你?！毙且盀{沒想到季蕭會把這種事攬在自己身上?！熬退隳惝斈暾娴膶さ轿矣帜茉鯓?，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過去的事提了也是讓人難受，所以想它做什么？不如想想怎么拋開這個話題，談點開心的事?！?/br>
    “你當藝人吧！”季蕭抬頭，看著星野瀧。

    “別了，我還是當普通人就挺好?！毙且盀{拒絕?！白鏊嚾艘仓皇呛湍阍谝黄鸱奖愣?，但我自身這個情況做不了藝人?！毙且盀{認真的回答季蕭。

    季蕭其實知道星野瀧這個情況做藝人會有點吃力，但季蕭就是自私的想把這個人栓在身邊，星野瀧不在的這些年里，季蕭每天都在想他，就算去曾經的孤兒院也只是為了能有朝一日再遇見星野瀧。這個人曾經占據了自己所有美好的回憶?？扇缃?，這個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卻突然陌生了，季蕭不知道星野瀧消失的這些年到底經歷過什么，但至少那些經歷不會很美好。

    看著星野瀧沉默有所思的樣子，季蕭的占有欲作祟，就算當年的關系再如何親密，現在又有什么理由來重新和星野瀧開始。

    “我只是想每天都能看到你。你知道的，你比什么都重要?！奔臼捳J真的看著星野瀧。星野瀧突然覺得心口噗通噗通的跳起來，一下比一下有力。

    季蕭的出現，打破了星野瀧原有的生活軌跡。

    “留下來吧。就算我求你了?！奔臼捪肷焓秩ビ|碰星野瀧，但隨后打消了念頭?！澳闳绻憛捨以谶@兒，我可以去其他房間睡。我不妨礙你?！?/br>
    “沒關系?！毙且盀{妥協了。

    在天明之前，兩個人在床上躺著，就算彼此沒有再交流，但兩個人卻都還想著彼此。

    ……

    晌午的陽光溫暖又舒服，星野瀧醒來的時候，季蕭已經離開了，離開之前還特意留了紙條告訴星野瀧，這里是私宅，不用太擔心會被抓到行蹤，如果想謹慎些，就從旁門出去，而且紙條旁邊特意留了一杯牛奶。

    星野瀧放下紙條將牛奶喝掉，隨后離開了這里。

    夜晚，星野瀧扎著長發，從公寓來到酒館。俞尚正在調酒，只是看了一眼星野瀧。蘭靜正叼著頭繩攏頭發，看到星野瀧的樣子，蘭靜接過頭繩，叫住星野瀧。

    “星野瀧？你怎么看著這么累？？”

    “昨天沒睡好?！毙且盀{淡淡的說。

    “沒睡好？你又怎么了？要不要緊？”蘭靜扎上頭發，走到星野瀧面前，左看看右瞧瞧?！班?？你確定是沒睡好？你怎么看起來有點？怎么說，有點和以前不一樣了?！?/br>
    “不一樣？哪里不一樣？”星野瀧心里咯噔一下，難道是在季蕭那里碰到什么了？

    “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好像是有情緒了？”

    “你在說我以前沒有情緒變化嗎？?！毙且盀{看著蘭靜。

    “不是不是！你以前怎么沒有，你那冷漠一眼就能看出來?！碧m靜打趣到。

    “那我有什么情緒了？”

    “我知道季蕭已經來過酒館看你，但是那之前的時候你沒有太多變化，不過現在，你反而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碧m靜認真的分析。

    “我聽著，你說。然后呢?！毙且盀{來了興趣。

    “你遇見對的人了?！闭f完，蘭靜就回到了吧臺，星野瀧聽著這句話若有所思。片刻后去了更衣間。

    俞尚把酒倒在杯子里，蘭靜湊過來。俞尚笑了笑，倒了杯雞尾酒給蘭靜。

    “你八卦他的事，不如八卦一下咱倆?！庇嵘锌粗m靜。

    “咱倆天天見面，你讓我八卦你什么？？你一抬屁股我就知道給你拿紙?！边@句話一出，吧臺旁喝酒的客人差點沒嗆死。

    “你。你！蘭靜，我是你男朋友！你說咱倆該八卦什么！”俞尚有時候都覺得，蘭靜是不是心太大，所以導致她收了星野瀧這個奇葩。

    “你有一件事還沒做?！碧m靜喝了口酒，“我可是等著呢！”說完，蘭靜跑掉了。

    事？？什么事？！俞尚一下懵了。

    夜，慢慢沉了。

    星野瀧換了舞蹈，換了曲風，酒館的酒客議論紛紛。因為聽久了那些熱辣的曲子，再換了新的曲風后，卻意外讓人眼前一亮。

    俞尚聽著酒客你一句我一句，心里有點小開心。蘭靜隨著星野瀧，走到后面的更衣間。星野瀧正在打理有些亂了的頭發。

    “如果你以前也是這樣就好了?！碧m靜打趣到，“真讓人傷心，我竟然不是對的那個人?！?/br>
    聽到蘭靜這樣說，星野瀧有點忍俊不禁，但這個動作被蘭靜看在眼里，星野瀧隨后扎好頭發。

    “你覺得，那種場合下的見面，算是對的人嗎？”

    “打??！別提那件事了！俞尚都快把我磨叨的煩死了，他總說我撿了個天坑回來。這又不怪我，誰知道你會動手?！?/br>
    “我是有原因的?！毙且盀{說罷，整理了一下衣服。

    “有原因你倒是說??！你整天閉著心扉，問什么都不說，我都懷疑你這個人犯過事了?！碧m靜提起這事就氣不打一處來?！罢婢褪强茨汩L的好看，又會跳舞，就算撿回來還能給酒館打個工，算是功過相抵了?！?/br>
    “謝謝蘭姐大人大量?！毙且盀{打趣到。

    “可別這么說，我這個人超級小心眼?！碧m靜打趣著。

    “那，我先休息了?！毙且盀{看著蘭靜，蘭靜點點頭然后離開了。

    星野瀧走到酒館外，坐在長椅上。路邊還有積水，映著星空，泛著微微的燈光。霓虹光下的星野瀧，連白裙都變得七彩起來。

    不遠處，爭吵的聲音引得星野瀧的注意。

    “我說了，你不要糾纏我了！我能做的都做了，你還想我怎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星野瀧借著燈光看過去，是熊麗。

    “我不能沒有你！你不能走！”

    “要我幫你還債嗎？？我現在根本沒義務這樣做！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這么多年了！我怎么也是你第一個男人！你不對我好點嗎??！你離開我誰要你！以前那個舞團多好！還能爬到更好的地方去，你非要離開，來這么個破地方！你是不是有??！”男人從一開始的卑微變成高高在上，對熊麗指指點點。

    “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關系！你現在不要再糾纏我了！我不會給你一分錢！”熊麗歇斯底里得推開男人，就向著酒館走去，男人卻突然揪住熊麗的頭發，熊麗吃痛的后退幾步，轉身低著頭，緊緊抓著男人的手，男人的手更用力了一些，抓得更緊，迫使熊麗抬著頭看著男人。

    星野瀧看到這個姿勢，不覺泛著恐懼和難堪。男人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我是你男人！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男人一邊說一邊晃了兩下手，熊麗的眼淚順著臉頰留下來，但眼里還是掘強。

    “我說，你這樣對待一個女人，是不是太過分了?！毙且盀{看著男人。

    “要你管？！你誰??！”男人一臉不耐煩，“你再BB，我就連你一起打！”

    “那你來試試?！毙且盀{嘲諷到。

    “你她媽沒玩了！”男人說著放開熊麗，就沖著星野瀧去了。星野瀧直接一腳踹在男人肚子上，男人被踹到在地，半天沒有爬起來。

    “起來，再試試?！毙且盀{看著男人狼狽的樣子，滿臉的不屑，男人爬起來還沒站穩，星野瀧就又上了一腳，熊麗看傻了。

    “臥槽！你她媽是娘們兒嗎！”男人捂著肚子說。

    “你離她遠點兒，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一次！”星野瀧看著男人，給了他一個你懂了嗎的眼神。

    “我她媽就不信了！”男人說著又沖上來，星野瀧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隨后就是一個過肩摔，男人直接倒地不起。

    “你離她遠一點，懂？”星野瀧蹲下來，看著男人。

    “懂，懂?！蹦腥擞袣鉄o力的說。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自己有手有腳就去掙，跟一個女人要錢，還對女人大打出手，你也配有女朋友？如果你再糾纏她。別怪我把你的丑事捅到你的朋友圈里?！?/br>
    “不敢了不敢了！”男人唯唯諾諾的說。

    星野瀧起身，看了看一旁的熊麗。

    “走吧?！?/br>
    熊麗聽到星野瀧的話，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后點點頭，走到酒館門口，星野瀧跟在身后，男人已經爬起來，離開了這里。

    “謝謝你啊?！?/br>
    “他就是你離開舞團的原因？”星野瀧看著熊麗，“外面傳的閑話還真是挺難聽的?！?/br>
    “這樣走的徹底?！毙茺愖陂L椅上，嘆口氣?！拔矣X得，這里挺適合我的?！?/br>
    “如果他再糾纏你，我會幫你的?！?/br>
    “你想和我一起跳舞嗎？做個組合也行。就叫姐妹淘如何？”熊麗笑著打趣，但笑容里卻有疲倦和狼狽不堪。

    “我做jiejie嗎？”星野瀧看著熊麗?！半x開之前的舞團，并不是一個明智選擇。除非你有難言之隱?！?/br>
    “沒什么事，只是不想在那兒跳了?！毙茺惖椭^，但心里還是覺得堵得慌。有些話有些事，只能自己知道。就更容易讓人產生傾訴的欲望。

    星野瀧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熊麗。

    “好吧，也不是什么難言之隱”熊麗嘆口氣，“我一開始只是個街頭舞者，做自己喜歡的事，后來時間長了，就有了同好伙伴，就組了舞團，參加各種舞團選秀。其實，要說起來，我做這個時間也不短了?！?/br>
    熊麗低下頭，看著手，又抬頭，抹去自己臉上的水痕。

    “我和男朋友在一起也很多年了，他以前不這樣的。但是自從我們加入了程頤旗下，他突然開始三天兩頭跟我要錢。一開始還不多，他只是會打電話或者當面問我，后來，他要的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沒有顧忌。他甚至一次一次跑到工作室去找我。有過兩次，程頤找我談話。我跟他解釋，他表示很理解我，因為這個事，也安慰過我幾次?！?/br>
    熊麗停頓了一下，看著星野瀧。

    “你不會覺得煩嗎？”

    “不會，你說。我在聽?！?/br>
    熊麗深吸一口氣，“后來，有一次，我和程頤說話，被他看見了，他非要說我出軌了，和程頤不干不凈，程頤畢竟是公眾人物，為了堵他口，平白無故掏了一大筆錢，我沒辦法再留下去，只能解約離開舞團?！?/br>
    “那他呢?！?/br>
    “他拿著那些錢消失了很久，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滿身是債。他要我幫他還，在知道我離開舞團之后，不停的羞辱我，我受不了了，提出分手，他不但不同意，還打了我?！?/br>
    “如果，他再來找你的麻煩，就聯系我?！毙且盀{看著熊麗，熊麗抬著頭看著星野瀧，一臉驚訝。星野瀧眉頭盡是認真，“我幫你?！?/br>
    “今天的事，已經很感謝你了?！?/br>
    “沒關系?！毙且盀{起身，深呼吸，“回去吧。夜深冷了?！?/br>
    熊麗很感激的看著星野瀧，隨后點點頭。

    雨夜，又回歸到了安靜。

    ……

    程頤坐在沙發上，辭海把果盤放在桌上，電視里放著不知名的影片，但程頤的心思卻并不在這上面。

    “吃些水果。明天正好沒有行程了，可以暫時歇一歇了?！鞭o海把叉子放在桌上。程頤坐直身子拿起叉子，剛插到一塊水果，正要送到嘴里，卻又放下了。

    “領舞者還是找不到合適的嗎？”程頤看著辭海。

    “你想要的那種，是真的找不到?！鞭o海為難的說，“熊麗退出真的不是一件好事?！?/br>
    “我當然知道?！背填U撓撓頭，“算了，總是塊心病。把舞團解散吧?！?/br>
    “真的要解散嗎？那是你一手培養起來的?！鞭o海有些不理解。

    “既然都成了心病，干脆就都不要了?！背填U說罷，就回了臥室。

    辭?？粗填U關上房門，愣了一會兒，隨后收掉了桌上的果盤，然后來到程頤的門前，輕輕扣門。

    “門沒鎖?！背填U懶懶地說。

    辭海開門進了臥室。程頤趴在床上，賴著不想動。辭海搖搖頭，只覺得無奈。

    “過來，陪我躺會?！背填U的聲音聽起來軟糯，在辭海耳朵里就像撒嬌。

    辭海坐在床邊，和著衣服躺下，程頤立刻像個八爪魚一樣攀上來，枕在辭海胸口。

    “辭海，我想了?！?/br>
    “。。。?！?/br>
    下一秒，辭海翻身把程頤壓在身下。辭海還沒動作，程頤就先摟住辭海的脖子，吻上了辭海的嘴唇。辭?；貞o程頤更熱烈的擁吻。許久之后，兩個人紅著唇，紅著臉，久久的盯著彼此。

    程頤壞笑著，辭海把頭埋在程頤的脖頸間，輕輕舔舐著程頤的脖子，程頤被舔弄的發出微微的呻吟。

    “辭海，我不說停，你不許停?！?/br>
    辭海用鼻音發出了嗯。隨后便更加肆無忌憚。程頤的聲音從小貓嗚咽，變成了狂野的呻吟和喘息。

    這對程頤來說，注定是歡愉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