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歲 鞭打
余曉從小就不是那種乖巧懂事的孩子,但他也知道余平是多不容易。就像鄰里街坊說的那樣,他幼年喪母,余平一個人把他拉扯大,多不容易呀。所以他應該聽爸爸的話,所以他應該懂事,所以他不能給爸爸添亂。 但是應不應該和做不做從來都是兩回事,他帶著可以忽略不計的愧疚,我行我素地叛逆著。九歲那年,因為余平不準他玩電腦,他順手就抓起了手邊的果汁,作勢要往鍵盤上倒。那個瞬間,余平看他的眼神特別冷,像是在說你敢。他的確害怕了,寒意竄上脊背,身體無意識地僵硬。但他轉念一想,就此收手也太沒面子了。 他心一橫,把果汁澆了上去。 余平怒吼一聲,直接一耳光扇過來,他腦袋里頓時嗡嗡作響,好半天分不清東南西北。等他終于回神,余平已經拿著散鞭站到了他面前。他怕了,低著頭往后退了幾步?!斑^來,衣服脫了?!庇嗥降恼Z氣是一種暗藏著怒意的平靜。他忍不住抬頭看了余平一眼。余平面無表情。他快速地拉遠距離,盯緊了余平。 余平不耐煩地揮了下鞭子,破空聲叫他心驚膽戰?!叭??!庇鄷员凰蜻^好幾次了,知道數完,余平親自來抓的時候就要加倍了。他更清楚散鞭的厲害,忍不住又退了一步?!岸??!彼麚尾幌氯チ?,沖到余平腳邊跪下,抱著他的腿,哭著求他。余平一腳踹開他:“脫?!彼槠撏炅?。失去了衣物的庇護,他的身體暴露在外,瑟縮著。 “過來跪下?!彼ゲ涮?,余平聲音里的怒氣幾乎化成實質。他硬著頭皮走過去,在他爸面前乖乖跪下,分身軟弱地垂下。余平把他的眼睛蒙上。雖然次次如此,余曉還是因為失去視力而被放大了不安。他顫抖了一下。 “報數?!鄙⒈蘼湓诠鉂嵉暮蟊成?,白皙的皮膚迅速泛紅,起了紅痕。男孩隨著痛感尖叫起來。他抽噎了好久,才勉強自己停下,小聲地哭:“一、一……”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和第五鞭都來得很快,他甚至有一次沒來得及報數。痛感沒來得及散開,下一鞭就來了,疼痛疊加在一起,到了讓人難以忍受的地步。眼淚一下子溢出眼眶,濡濕了蒙眼的黑布。他忍不住哀求:“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爸爸對不起……” 余平停了一下,手指輕柔地撫摸男孩細嫩微燙的背部。手指冰涼的觸感緩和了熱度。他沉穩的聲音在男孩耳邊響起:“知道就好。但是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記住了嗎?”聲音放得極輕,聽來甚至有些溫柔。男孩被打慫了,乖乖點頭。 第六鞭開始,余曉就能明顯感到余平開始手下留情了。男人每兩鞭之間給了足夠的間隔,讓他有時間好好感受疼痛。背上痛感減弱了些,癢意隨著熱度散開。他甚至下意識地不耐煩地蹭了蹭,像是某種特殊的邀請。他又抽了四鞭,滿意地放下散鞭:“看,聽話點不是很好嗎?” 余曉向來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類型,覺著后面幾下不嚇人,便忘了之前被打的慘象,此時見余平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樣,頓覺不爽,冷哼一聲:“憑什么我要聽你的話?”話音未落,余平抄起散鞭對著他就是一下,把他打得趴倒在木地板上。余曉這才知道前幾下,男人還是收了力道的。他在地上無助地翻滾,分明沒被束縛卻忘了取下眼罩。只恐懼著爸爸給予的黑暗和痛苦,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躲,但散鞭無處不在,一下一下狠狠抽在他身上,再不顧及會不會將他打傷。 男孩無助地扣著地板,聲嘶力竭地哭喊,把自己搞得頭昏腦脹。在一片絕望之中,余平冷漠的聲音傳入耳中。 “你問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