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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是一片相當廣袤的熱帶叢林。

    ? 因為雨水的常年澆灌,植被生長得異常繁茂,盤曲的粗壯樹枝在頭頂層疊掩映,幾乎遮天蔽日,光線從枝葉空隙間跳躍著漏進來,耳邊只能聽到海風穿透樹葉留下的的沙沙聲響,還有隱匿在草木中的窸窣蟲鳴。

    ? 年輕的女哨兵踩斷腳底下的一截枯枝,跺了跺腳,潮濕腐爛的泥土氣息瞬間在空氣中爆炸開來。

    ? 陶苒長舒出一口氣,視線落于在前領路的挺拔背影上,仍恍惚般覺得眼前一切都像是夢一場,可即便是在最真實的夢境中,她也從來不敢想象自己服役之后第一次任務的搭檔會是蕭應奪。

    ? 竟然會是蕭應奪。

    ? 有關他的傳聞大概是無人不知的—塔里近百年來唯一的一位雙S級天才哨兵,榮譽榜上目前所有哨兵訓練項目的最高記錄保持者,自軍隊服役的一年半時間里完成的所有任務評價都是完美級,關鍵的是,他還非常,非常的年輕,沒有人能預料到他未來的極限會在哪兒,或許......沒有極限也并不是全無可能。毫不夸張地說,對于塔里極大多數人而言,蕭應奪都是近乎天神一般的存在。

    ? 因此無論如何陶苒再沒法壓下內心的那股雀躍激動,以至于在見到蕭應奪第一眼時就很沒出息地蹦跳著尖叫出了聲,哨兵飽含情感的一聲尖叫極具穿透力,也使得蕭應奪因好奇心起而分出稍許注意力給她,只是一眼,就讓她滿臉通紅到了現在。

    ? 在偶像面前丟大臉了,她在心里有些難堪感到地絕望,又同時暗暗決定要將以后每一年的今天都劃歸為自己的超級幸運日。

    ? 唯一讓她覺得有那么一點遺憾的是這趟任務的執行者并非只有她和蕭應奪倆人—其實也并在意外之中,按照軍方頒布的,即便這只是很常規的一次Y057實驗樣品運送任務,對蕭應奪而言可以談得上是大材小用的一次委托,一位富有經驗的向導的同行也是必然且必需的。

    ? 陸晴,一個很漂亮的女人,這是陶苒的第一印象,然而這種還算不錯的初印象隨著路途的深入已然大打折扣,甚而有向惡劣轉變的趨勢。

    ? 從前哨過來的一路并不太好走,正如普通人絕難想象在這片叢林深處還藏著一座巨大的軍方研究基地,為了確保足夠安全隱蔽,官方并沒有在此建立任何運輸通路,在一段泥濘顛簸的路途之后,他們只能下車徒步深入這片無人區。滿目一成不變的枯燥景色極容易讓人失去方向感,不管是不知潛伏在哪片暗處的巨蟒野獸還是略微恍神就會一腳踏錯的沼地,哪怕僅僅是躲在雜草中可能帶著某種未知毒素的任何一個小飛蟲都有可能要人命。

    ? 得益于蕭應奪極度優越的五感,他們幾乎避開了所有危險區域,偶有的突發狀況也都在一瞬間被蕭應奪完美解決,陶苒試圖將所有的感知都極力調動到視網膜上,卻依舊只能捕捉到一片模糊的殘影。

    ? 一個等級就是一道天塹,并不是夸大其詞。

    ? 因此陶苒只需要好好地將那個樣品運輸箱提在手里,跟在蕭應奪身后就安安生生走過了大半路程。

    ? 如果不是帶了一個累贅的話,我們本來可以行進得更快—陶苒咬牙切齒地盯著前方那道纖細背影,近乎惡毒地想。毫不夸張,這種略帶尖酸的詞匯對于哨兵姑娘來說已經稱得上是“惡毒”了,以往更不可能將它安在任何一位同伴身上。

    ? 陸晴是一個例外。

    ? 正如此時,伴隨著突然的一聲低呼,視線里那只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掌已經搭上了蕭應奪的手腕。

    ? 陶苒清晰地看見陸晴瞇起眼時眼尾的細細褶皺,讓她想起繪本上的那只白毛狐貍,“不好意思啊,蕭少尉,”陸晴扶住蕭應奪的手腕立穩身體,溫熱的體溫順著他赤裸的皮膚滑動幾寸,她低著頭咬了咬嘴唇,顯得赧然又羞怯,“路好滑呀,只得麻煩你多幫幫我啦?!?/br>
    ? “恬不知恥!”陶苒冷眼看著,幾乎要嗤笑出聲了,但也只是幾乎—哨兵的躁動思維顯然被陸晴讀得一清二楚,而后者輕飄飄掃過來一眼,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直浮動在空氣中的那股薰衣草甜香悄然馥郁,陶苒腳步頓了一下,眼睫微微顫動著,來自哨兵基因的本能已經選擇了順從,她沉默地聽從著信息素的指引,目光逐漸游移著失了焦距,而無論是蕭應奪腳底碎葉的窸窣聲還是陸晴嗓音里壓低的笑意都開始漸行漸遠。

    ? “蕭少尉好像有點心不在焉?”陸晴低聲問:“是因為這次陪伴在身邊的不是女朋友嗎?” ?

    ? “并沒有,陸長官多慮了?!笔拺獖Z嗓音依舊冷淡。

    ? 陸晴笑了一下,又突然說:“聽說你們上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似乎發生了點意外,心竹傷得不太輕吧......不然也不會放心讓蕭少尉就這么孤零零的一個人出任務了。只是,”她抬眼看向他,意有所指,“最近年中評測也快要到了呢,若那個時候心竹還沒養好傷的話,會不會影響......”

    ? “陸長官,”蕭應奪打斷她,“這是我和我向導之間的私事,就無需勞煩您費心了?!?/br>
    ? “啊,”陸晴發出短促的鼻音,用一種略帶嬌嗔的眼神看著他,“蕭少尉果然好高冷啊?!?/br>
    ? 蕭應奪皺了皺眉,撥開枝葉大步向前,“這種無關緊要的話題沒有任何談論的必要,陸長官還是專心看路吧?!?/br>
    ? “好吧?!标懬缭谒砗鬅o奈地嘆了口氣,終于沒再試圖將自己纏上他的手臂或者腰。

    ? 又過了不知多久,周圍的植被越發稠密,光線也變得尤為稀薄,視野里都是霧蒙蒙的一片。

    ? 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蕭應奪霍然停下腳步。

    ? 陸晴猝不及防撞上他后背,疑惑道:“怎么了?”

    ? 不對勁,很不對勁。

    ? 眼前那棵長著樹瘤的巨大榕樹,蕭應奪確認自己曾在一分半鐘前見過,顯而易見,他迷路了—在此之前,他的記憶力和方向感從來不會允許他犯這樣的錯誤。一種警覺陡然爬上脊背,蕭應奪瞬間出了一身冷汗。而這種視敏度,他看向昏暗叢林的更深處,用盡全力調動感知,卻依舊只能看到一片搖晃著的模糊輪廓。肌膚甚至感覺不到風的吹拂,他蜷在掌心里的手指握成拳,海浪聲,遠處一個洞xue里幼獸的嗚咽,還有多足蟲在樹葉間爬行的那種沙沙聲,都在某個瞬間一同從他腦海中消失了。

    ? 靜,還是靜,薰衣草香濃郁密實地縈繞鼻腔,將其它任何一種氣味都侵蝕得一干二凈。

    ? 蕭應奪猛然轉過身,在身后站著的只有滿臉疑惑的陸晴,而原本應該遠遠跟著的另一人已經悄然沒了蹤影。他往后撤了幾大步,撞上那棵榕樹盤曲的樹干,那顆皺著皮的黑色瘤子就枕在他赤裸的頸后,卻依舊沒能讓他的皮膚產生任何不適。

    ? 陸晴的面孔在眼中也變成了一片模糊的暗色,她不安地站在原地,似乎被他怪異的反應給嚇到了,語調里有難以察覺的輕微顫抖,“怎......怎么了,蕭少尉?”

    ? 蕭應奪沒說話,勉力平復擂鼓的心跳,同時在腦海中快速搜刮著自己的記憶,以求能剝離出導致當下這一切的任何可能線索—那些略顯刻意的碰觸,消失的一人,驟然降低的五感和反應,完全偏離的路線,還有此時鋪天蓋地漫過來的那種薰衣草香。

    ? Arfosine,這個詞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蕭應奪用力咬了咬舌尖,疼痛讓思路陡然清晰起來。

    ? 這種極特殊的抑制劑,經由皮膚滲透入血后,與血腦屏障內的特異性受體結合,能極大程度的削弱哨兵的五感及反應力,但藥物代謝后由于機體負反饋而引起的感官失衡及過載也幾乎是必然發生的,最為嚴重的情況,甚至會引發屏障崩塌,若沒有向導的疏導,就等同于宣判死亡。

    ? 而這類官方明令禁止的毒藥,只有一種來源的可能—

    ? 蕭應奪瞇起眼看向前方,“你是光明會的人?”

    ? 空氣像凝滯一般安靜,連時間的流逝也仿佛變得緩慢,隔了兩分鐘,或許更久,蕭應奪才聽見眼前的暗里傳來一聲低笑,“被你發現了啊,”陸晴緩慢地轉過臉來,語氣遺憾,“我原本還以為可以玩更久的,好可惜啊,蕭少尉口中的,陸長官,,我還想再多聽一會兒呢?!?/br>
    ? 陸晴謹慎地向前走近兩步,距離保持得恰到好處,足夠安全,也足以讓她捕捉到蕭應奪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微變化。

    ? “不過嘛,現在看來這次的藥效還不錯?!彼催^來,那目光像蛇,或者其它某種黏膩的爬行動物,在蕭應奪臉上一寸一寸滑動,“我可是反復研究了很久,要用多大的劑量才能壓制住你那變態的五感,又不至于讓你死得太過痛苦?!彼f到“死”一字時就拖長音調,神經質地彎起嘴角,“當然.......如果你多說些好聽的話,我也不介意用精神力幫一幫你,畢竟蕭少尉剛才可是幫了我很多忙?!?/br>
    ? 蕭應奪雙手握成拳,攥在身側,心跳在耳邊鼓噪,槍,他想,立即伸手向下,拔出手槍扣緊扳機,但也只是徒勞,信息素控制下哨兵的動作簡直像一幕慢放的電影畫面,陸晴饒有興致地看著直指著自己前額的槍口一點一點偏離,最終被遠遠摔進一堆腐爛的枯葉。

    ? 蕭應奪死死咬住牙關,血腥味逐漸在口腔中彌漫,若是平常,任何人膽敢企圖用信息素和精神力控制他,他都有一萬種方法能在瞬息解決對方,但現在他的五感和自控力幾乎都喪失得與常人無異,向導無論想如何擺布他都簡直易如反掌。

    ? 他用力閉了閉眼,深呼吸,努力壓下心頭雜亂的思緒,卻聽見陸晴忽然開口:“蕭少尉還在想那個傻乎乎的小哨兵?”過了幾秒,她又自顧自地笑起來,“別把多余的擔心放在別人身上,光明會珍惜任何有可能的實驗材料,我當然不會輕易殺掉她,畢竟新鮮的實驗對象可有價值得多?!?/br>
    ? ?呵,光明會,蕭應奪把這三個字翻來覆去地嚼,一群毫無道德人倫的變態,瘋子,基因改造,活體實驗,異種移植......為了達到目的他們幾乎無所不用其極,簡直就是一堆陰溝里的臭蟲。

    ? 一直游離在他周圍的精神力忽的暴漲,擰成鋼針般直貫他的大腦,蕭應奪悶哼一聲,意識瞬間抽離,他向前倒下去,隆隆的耳鳴聲里他聽見陸晴冰冷的聲音:“你最好要乖一點,不要有其他太多想法,我雖然很喜歡你,但也絕不允許你對組織的信仰有任何褻瀆?!?/br>
    ? 蕭應奪俯身撐著發硬的泥土,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用力凸起,他喘著粗氣艱難地將自己撐起來,腦海里依舊殘留的劇痛讓他眼前一陣陣發黑,“不如直接點,”他咽下兩口血沫,人已經坐直了身子,強忍著暈眩感,他看向眼前模糊的重影,一字一頓地說:“你們想要什么?”

    ? Y057?蕭應奪在心里否定這個答案,為了這么一次實驗樣品光明會大可不必這么大費周章,關鍵是他也被卷了進來,為此對方暴露了一個潛伏了三年的暗棋—這是另一個更嚴重的問題,陸晴是如何通過重重考核篩選進入的軍方,塔是否收錄了她的完整信息,她跟光明會之間的聯系又有多緊密......

    ? 但他已經沒有更多余暇思考,模糊的視線里,陸晴已經一步步走近,恍惚之間,對方將他的下頜用力托起,蕭應奪能感覺到那股視線,危險而迫切,像盯住掌下奄奄一息的獵物,在思考著要從哪處開始下嘴。

    ? 他貼緊身后粗糙的樹干,想側臉避開,至少,離那種惡心的觸碰遠一點點也好,但陸晴的精神力化作鋪天蓋地的絲線,一束一束緊密纏繞上來,讓他蓄在每一寸皮膚下的細微掙扎也陡然變得困難,他被那股力量牢牢釘在地上,無法動彈,就像一頭被困鎖在網中的野獸。

    ? “你不覺得,”陸晴舔了舔唇,神態流露出一種病態的狂熱,“整個倫敦塔里最有價值的,其實就是你自己嗎?”

    ? 這個答案并不意外。

    ? 蕭應奪點頭,這一刻前所未有的冷靜,“你們要在我身上做實驗?”

    ? 陸晴凝視著他,像要把他看個仔細,卻依然沒能從他臉上看出害怕或者退縮的情緒,連她探過去的密不透風的精神觸角也都毫無波動。

    ? 這讓她無端有些煩躁,“我后悔了,”她又露出那種神經質的笑,突兀地轉了話題,“上次我應該讓他下手更狠一點,讓齊心竹整條腿斷掉,這一輩子都站不起來才最好?!?/br>
    ? 蕭應奪目光一凜,喉結上下滾動,陸晴立刻察覺到了,手指撫上他赤裸的頸間,在暗中亮出瓷白的尖牙,像是已經找好了咬下去的角度,“還是這樣的表情可愛,比那副冷冰冰的面具好多了?!?/br>
    ? 她接著說:“別擔心,那些實驗我可不舍得在你身上做,只是也沒法留你活口,你實在太過危險,我也不敢保證能百分百控制住,”那只手在他胸口緩慢地畫著圈,倏地往下撫在了他胯間,“相比之下,你的基因顯然更有安全性,也能告訴我們更多?!?/br>
    ? 她輕笑一聲,“我會讓你舒服的?!?/br>
    ? 蕭應奪聽見皮帶搭扣打開的聲音,“咔噠”一聲,在黑夜里異常清晰。

    ? “滾開!”他終于再沒法保持冷靜,憤怒,屈辱,都隨著全身血液一同瘋狂涌向頭頂,但拉鏈已經被拉了下去,然后是內褲,陸晴把他的性器釋放出來,握住了根部,軟,涼,這種陌生的觸感讓蕭應奪感到毛骨悚然,他胸口劇烈起伏著,想將她狠狠甩開,但纏繞在身上的精神力讓他甚至都沒法抬起一根指頭來。

    ? 而陸晴面色已經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她用力咬著唇,觀察著他的表情,忽然笑了,“齊心竹是不是還沒給你做過這個?”她有些驚訝,也有些得意,撫弄他的指尖愈加關照,“我真該把這一幕錄下來發給齊心竹,她的表情肯定會很有趣?!薄?

    ? “可是,”她忽的停下動作,語調里又透出nongnong的悲涼來,“那個時候你已經看不到了?!?/br>
    ? 瘋子。

    ? 蕭應奪閉上眼強忍著惡心,已經完全不想再開口。

    ? 可陸晴倏地又湊近了,幾乎整個人都趴伏在他胸口,呼吸聲淺淺拂在他耳邊,“我突然有點不太舍得讓你死了?!?/br>
    ? “或許有個更好的主意,”薰衣草香的信息素洶涌彌漫,她強迫蕭應奪睜開眼與自己對視,“與其把你的東西交出去,不如就用我自己來當容器好了。你和齊心竹......應該還沒有真正結合吧?”

    ? 蕭應奪聽懂了她的意思,面無表情盯視她,緊緊抿著嘴唇。

    ? 再等等,就快了,他在心里對自己說。

    ? 而陸晴已經纏上了他的肩膀,雙手用力固定住他臉頰,動作粗魯而急躁,眼神里的熾熱也越發洶涌,“雖然我和你契合度不夠高,但是沒關系,只要我們結合了,你就能是我的了,完完全全是我一個人的了?!?/br>
    ? 她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扭曲的笑,聲音也因激動而變得異常嘶啞,“那么......就讓我先來看看你的精神體?!彼N上他的額頭,精神力擰成一股細線就要侵入他的意識深處,下一瞬就被一股巨力狠狠摜在了地上?!澳??!”陸晴難以置信地怒吼一聲,圍繞在蕭應奪周身的精神力變得前所未有的狂暴,一股拉力將他扯入漩渦中心,狂風攜著巨浪鋪天蓋地拍來,腦海里針扎般的痛感陡然尖銳,翻江倒海地攪動他每一根神經,劇痛向下輻射,讓他全身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蕭應奪咬住舌尖,手指死死掐住陸晴咽喉,一秒,或許更短,壓在他周身的狂亂精神力驟然抽離,陸晴右手無力地垂下。而蕭應奪也失去最后一點力氣,轟然倒在地上,已經無法再思考自己有沒有錯手將陸晴這條重要線索殺死。

    ? 痛,還是痛,強行催化代謝的結果就是副作用來得尤為迅速,哨兵的五感在此刻驟然增強,樹葉,塵埃,在他眼前驟縮成渺小的一點,又在天旋地轉間陡然變得清晰,他看見葉片上的細長脈絡,一個小飛蟲進食時張合的口器,一顆露珠緩慢地在葉尖凝結。鐵銹味充塞著鼻腔,還有泥土的腥味,叢林更深處一堆腐rou的臭味,都從四面八方涌來,螞蟻從他赤裸的皮膚上爬過,那感覺簡直像在割裂他的皮膚,連衣服布料的細小摩擦也變得難以忍受,他感覺自己像在被爛泥一點一點腐蝕,下一秒又被完整地吐出來,反反復復的讓他的胃腔都開始痛苦地痙攣。世界變得好吵鬧,風一刻不停在刮,樹葉的抖動聲像雨點一般在鼓膜砸落,浪潮拍擊著岸邊的碎石,那聲音夾雜著精神屏障從地基開始崩塌的破碎聲,隆隆響在耳邊。

    ? 這感覺可真糟糕,蕭應奪想笑一笑,可連牽動嘴角都變得異常艱難,有那么幾個瞬間,他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意識,像一滴墨水要淌進無邊的黑暗,身體還在處于無止的墜落之中。

    ? “蕭蕭!”

    ? 是錯覺嗎,他聽見齊心竹的聲音。

    ? 然后是信息素的味道,聞起來像被陽光曬得柔軟的薄荷葉,溫柔又洶涌地驅散了其他所有令人作嘔的氣味,他貪婪地大口呼吸著,有人撥開了他濕津津的頭發,手指輕柔地順著他后腦滑向脖頸安撫,精神力溫柔又纏綿地包裹住他,耐心地梳理著他雜亂的精神線,他腦海里的劇痛也在一瞬間如潮水般褪去,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舒服得想要呻吟出聲,他側臉輕輕蹭過那只手掌,喉嚨里發出模糊的低吟,意識沉入海底。

    ? 蕭應奪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中醒來,睜開眼,草葉輕蹭過鼻尖,他打了個小小的噴嚏,咕嚕立起身來,有風在吹,薄荷草的味道盈滿鼻尖,陽光也好暖和,像金色的流沙淌滿了整個世界。

    ? 他動了動耳朵,踩著一地金黃的影子邁上那條熟悉的小路,在柔軟的泥土地上留下一串腳印,感覺到自己前所未有的輕盈,走到路的盡頭,看到連綿的山和一片碧綠的湖,湖面金光閃閃,映著群山的影子,他探過頭去,與一個圓溜溜的腦袋對視,微風吹拂著臉上的絨毛細細抖動,他伸出手—或者說爪子,撥了撥水面,金色的漣漪在掌下一圈一圈蕩開。

    ? “蕭蕭?!饼R心竹的聲音在耳邊震動。

    ? 他蹲坐著立起耳朵,眼前的湖面忽的像一面鏡子一樣破碎開來,他瞪大眼睛,伸出舌頭舔舔鼻尖,看見破水而出的一條黃金巨蟒,巨大的蛇身盤旋著升到高空,身上的鱗片仿若披著一層金色的流光,有細碎的水珠落下,他瞇起眼抖了抖毛,巨蟒在他面前伏低身子,金黃色的豎瞳全神貫注地把他看著,他踏上去,在她頭頂踩出幾朵小小的梅花形腳印。

    ? “先在我這里休息一會兒,你的精神屏障還不夠穩定,再給我多一點時間?!饼R心竹將他放在湖邊的山坡上,身子盤曲著將他圈在最柔軟的中心,薄荷草的氣味讓人安定,他放松下來,不由自主地在草地上打了幾個滾,陽光曬得人暖洋洋的,他將頭埋進那片金燦燦的鱗片中,安心閉上了眼。

    ? 在現實中清醒的時候,蕭應奪看見一雙明亮的眼,那目光靜靜的,放在他身上,像盛著蜜糖。

    ? “感覺還好嗎?”齊心竹的聲音從頭頂輕柔落下。

    ? 他茫然地眨了一下眼,意識和感知都在同一刻重回身體,穩定地向大腦傳遞著信息。耳邊有發動機的引擎聲,車輪壓過地面堆積的落葉,在枯葉破裂的細微聲響顛簸著向前。身體輕飄飄的,像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又像踩在云上。薄荷香的信息素帶著安撫的意味縈繞在鼻間,齊心竹輕撫他的面頰,手指順著他烏鴉鴉的鬢發摸進去,輕輕按揉著。

    ? 他舒服地喟嘆一聲,手圈在她腰上用力,將自己往更柔軟的深處埋了埋,又在突然間意識到自己枕著的是她受了傷的大腿。他偏過臉,坐起身來,看見車窗外稀疏林木中如血的落日。那個叫陶苒的哨兵坐在角落,胳膊上纏著繃帶,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而他被齊心竹安置在唯一一張軍用折疊床上,堂而皇之地擠占了車廂內的大半空間。

    ? 大概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年輕哨兵臉上騰地浮起一層紅暈,與此同時,空氣中的薄荷草香也悄然馥郁,于是那點血色很快就從哨兵臉上褪散得一干二凈,陶苒有些慌亂地低下頭,將自己蜷縮進更深的角落。

    ? 這個胡亂吃醋的性子好像不太能改得了了,蕭應奪嘆了口氣,轉過視線看向齊心竹,“你怎么跟過來了,腿上的傷還沒好?!?/br>
    ? “我不放心,”齊心竹凝視著他,手指去碰他的指尖,一根一根用力攥在掌心里,“可是......我還是來晚了?!?/br>
    ? 她的語氣帶著歉疚和酸楚,另一只手觸摸上他的面頰,那力道也同樣很輕,像在觸碰一個易碎的瓷器,“是不是很痛?”

    ? “我沒事,”蕭應奪搖了搖頭,“已經過去了......”

    ? ......何況現在有你在。

    ? 他固然沒法將這樣的話說出口,從來他也不是擅長表達情感的人,但這世上大概沒有人能比他的向導更懂他,他的每個眼神,動作,表情里的細微變化,齊心竹都能和他心意相通。

    ? 她紅著眼,那目光nongnong地把他望著,“我再也......再也不要讓你離我那么遠了?!?/br>
    ? “好?!笔拺獖Z答應。

    ? 靜了一會兒,他又想起:“陸晴呢?”

    ? “那個女人......”這幾個字說的咬牙切齒,齊心竹死死掐住掌心,用力得幾乎震顫起來,“被安全部暫時帶走了,他們要從她嘴里撬出點有用的東西來?!?/br>
    ? ?“我留了她的信息素,不會讓她太輕易死的,“她脊背和胸腔都在劇烈起伏,語氣里有掩蓋不住的憤怒和厭惡,“還有光明會,那堆臭蟲敢把主意打在你身上,就等著被我一個一個揪出來扒皮抽筋碾成碎渣......”

    ? 蕭應奪擰她的臉蛋,將她的話打斷:“別亂來,”他太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向導在自己出了事之后會有多沖動,“光明會的情況很復雜,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厘清的。要連根拔起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一個人貿然牽涉其中很危險?!?/br>
    ? “嗯,我知道?!饼R心竹抓著他衣服的指尖收緊,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這一場意外來得太快太突然,當看到蕭應奪臉色蒼白地蜷縮在地的時候她以為自己的心都要空了,但萬幸一切都還來得及,蕭應奪還在,完完整整地就在她眼前—這比什么事情都更重要。

    ? 她用力把他抱進懷里,親吻緩緩落在他的額頭,眼睛,臉頰,最后是嘴唇,輕輕的一觸即離,“再休息一會兒吧,蕭蕭?!?/br>
    ? “嗯?!笔拺獖Z臉頰有點發燙,把頭埋進她頸間。

    ??

    ? 蕭應奪感覺自己在飛,他恍然回神,才發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轉換到了精神體的意識里。

    ? 他低下頭,看見自己毛茸茸的爪子正踩在金光閃閃的鱗片上,跟在一輛軍用越野車后在樹林間快速穿梭。

    ? 巨蟒的速度很快,身子拔得很高,在地形復雜的叢林也如履平地。正是黃昏,一輪橘黃色的落日墮進了鳥巢里—他好像比落日還要高,越野車在腳底成了巴掌大,但是透過車窗他又看見一個龐大的自己正趴在齊心竹的懷里,齊心竹在順著他的脊背一下一下輕柔撫摸,又抬起頭朝這邊看了一眼。

    ? 他沖她咧了咧嘴,同時在心里有些怪異地想:黑足貓咧嘴的時候,是齜著牙的表情嗎?

    ? 他在巨蟒的頭頂調整了一下坐姿,愜意地迎著風瞇起眼睛,喉嚨里漏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 但是沒過多久他又感覺到不太對勁—有些太過舒服太過愜意了,就好像之前的那些疼痛只不過是噩夢一場,現在清醒之后連殘余的尾巴也沒留下。

    ? 他將意識重新轉回本體,從齊心竹懷里撐起身,“你是不是用了傷害轉移?”

    ? “嗯?!饼R心竹咬了咬唇,臉色有些發白。

    ? 她從來不敢瞞他。

    ? “我不想讓你痛?!彼忉屩?。

    ? “你痛我也不會好受的,” ?蕭應奪看著她,“收起來,我不需要?!?/br>
    ? “可以有其他方法讓我不痛的?!彼哪抗饴湓谒樕?。

    ? “什么?”

    ? “親親我,更認真的那種,”她捧過他的臉,將自己迎上去,幾乎和他額頭抵著額頭,“或者說,吻我?!?/br>
    ? 周圍有幾束若有若無的游離視線,蕭應奪感覺得到,無論是來自車廂角落亦或前座的后視鏡,都帶著窺破某種隱秘的尷尬,也藏不住那股探究似的好奇和驚訝,緊接著是后知后覺的低聲嘩然,同時躁動起來的還有那些壓著興奮的竊竊私語,仿佛他會被人壓在身上堵住嘴親是多么驚世駭俗的一件事。

    ? 齊心竹卻恍若無知無覺,迎著那幾束目光的打量,大大方方地摟緊了他的腰背,與他身體緊密相貼,而這何嘗不是一種刻意,那句親吻說得太坦然,擁抱的動作也稱得上霸道,毫不避諱地就發生在這些注視之下,大概這番類似宣誓主權的做作根由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年輕女哨兵看向蕭應奪時眼神里掩藏不住的崇拜與歡喜,都是她再眼熟不過的東西,也明白這種結果幾乎是必然—她的貓貓很難不被人喜愛,因此對這些曖昧情愫更能充分理解,但那些飽含酸意的思緒一旦冒個頭,就很難控制得住,像皺在心尖抹不平的一根刺,迫使她將身前的人更用力地抱緊,幾乎迫切地渴求著一個吻。

    ??? 最開始碰觸到的是呼吸,帶著溫軟的薄荷草清香,淺淺吹拂在蕭應奪的臉孔,再下一秒,柔軟的唇連同著屬于另一個人的溫度迫不及待地靠近,落在他嘴唇上,卻不再滿足于淺嘗輒止的輕觸,齊心竹將自己掛在他的肩上,或者說,在用盡全身力氣抱住他,指頭纏在他發絲里,專心致志銜住了那兩片薄薄的嘴唇,而他不得不將臉垂得更低,閉上眼接住了這個纏綿的吻。

    ? 然而黑暗并沒有太多緩和局促,從耳根一路傳遞過來的發熱狀況足以讓蕭應奪明白自己現在臉上會紅得有多糟糕,極優越的哨兵天賦同樣讓感知在這一刻也不遺余力地發揮著作用,眼睫眨動帶來的細小刺癢被無限放大,他聽見落在耳邊雜而亂呼吸聲,連同著緊貼胸腔的另一顆心臟共鳴般的急促跳動,都一下一下地,異常清晰地傳遞到腦子里來。灼熱的凝視卻并未因此停止,齊心竹仍然睜著雙眼,那么心無旁騖地把他看著,看他控制不住顫抖的眼睫和眼尾的紅,舌尖頂開他緊閉的牙齒。

    ? 那是近乎掠奪與撕咬的兇猛親法,尖的牙齒在啃咬間磕碰在嘴角,力氣用得很重,接著他的舌頭就被另一條舌勾住,咬住一截舌尖笨拙地吮吸,又在他喘息的間隙滑進來,一寸一寸舔過他敏感的上顎,再執拗地往里深入,像要觸碰他的每一顆牙齒,那感覺又濕又滑,像一條蛇在吐她柔軟的信。信息素的味道在口腔里洶涌,蕭應奪舌尖被吮吸得微痛,呼吸也驟然失了節奏。

    ? 他受不住似的喘息,忍不住想要從這種熱切纏綿中抽身而出,齊心竹先放開了他,卻依舊抵住他鼻尖,與他呼吸交纏,“感覺還好嗎?”她用指腹輕輕拭過他唇角的水漬,等他努力將雜亂的氣息調整平緩,她卻更用力地壓過來,一手撐住窗玻璃,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圈在身前,再一次咬上他的唇。

    ?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有點長。

    ? 從唇舌的輕柔相觸再到密不可分的糾纏只是短短一瞬,蕭應奪每一次喘息的細微反應都忠實地反映在向導腦海里,齊心竹幾乎輕而易舉地掌握了能讓他舒服的親吻方式,起初他還能勉強回應,但很快親吻的節奏就被齊心竹完全掌控,肺活量也好像在陡然間變得極其微小,肺葉內的空氣被迅速抽干,他在漸漸缺氧的窒息里感到頭暈目眩,口腔里的某些部位也變得過分敏感,令人戰栗的酥麻觸感自尾椎升起,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吻像是變成了一場狂風驟雨,世界就此顛倒,而兩人被扯入風暴中心,已然迷醉于對方帶來的眩暈感中,就算分泌過剩的唾液在唇舌間被攪弄出“嘖嘖”的水漬聲,又從嘴角溢出,也沒人在意了,正如目睹這一切的那些眼神中到底是震驚,玩味,沮喪還是其他什么,已經全部都,不重要了。他們只是彼此緊密相擁著,眼里也只剩下彼此。

    ? 蕭應奪下車的時候腿有點軟,口腔里殘留的信息素依舊濃郁,他猜測自己此刻的模樣大概也很糟糕,頭發被水汽泡得又軟又潮,嘴角破了皮,還有些紅腫,臉上的熱度也一直居高不下—無論怎樣,都跟平常的他太過大相徑庭,而任何一處細節都經不起推敲,因此當見到迎面大步走來的鄭千會時,他下意識往齊心竹身后躲了一下。

    ? 齊心竹手指碰到他的指尖,一根一根攏進掌心里。

    ? 此時滿面焦急的鄭千會并未注意到兩人間的小動作,見齊心竹將蕭應奪護在身后一副禁止靠近的架勢,只能隔著幾步之遙的距離停住腳步。

    ? “我剛到沒多久,”她喘勻了一口氣,語氣仍有些急促,“只來得及了解事情大概,詳細經過到底是怎樣,蕭......”

    ? “鄭指導,”齊心竹皺起眉,冷聲打斷她,“我的哨兵現在很累,需要好好地休息,更何況那個賤......陸晴已經被安全部的人帶走了,他們的手段你也清楚,再嚴實的嘴 都能撬出一條縫來,你要是著急知道情況,大可以去問他們,沒必要像審犯人一樣專程堵在這兒問吧?!?/br>
    ? 鄭千會被嗆得臉色發白,神情透著尷尬,“我不是......”

    ? 而齊心竹依舊面無表情,咬字異常清晰,語速也很快,因此未免顯得咄咄逼人,“你跟我說只是一次最常規的B級任務,也再三強調會保證蕭蕭的安全,我同意了,結果現在卻連光明會都牽扯進來,甚至對蕭蕭下手的就是你這次安排給他的向導,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br>
    ? 昏暗的光線下,能看到鄭千會額頭沁出來的一層細汗,“這是我的失誤,我并不否認,但的的確確沒人能預料到這種意外的發生,光明會這個邪教情況復雜,沒人能說清楚他們是否還在軍方留有后手,陸晴也許只是其中之一,這次的事件也并非偶然,可能早在你受傷之前他們就有了計劃,到底有多少人牽涉其中還要等安全部詳細的排查,但我保證對這些事毫不知情,不然絕不可能讓蕭少尉涉險,這一點千真萬確?!?/br>
    ? 誠然,齊心竹并不懷疑她說的每一句話,到此時鄭千會還能好好地站在面前沒被安全部拷走就是明證,她也明白自己胸腔里正翻涌的某種情緒或許可以稱之為遷怒,但她就是沒法全然保持冷靜,沒法客客氣氣地笑著說一句“我理解”,連自己都覺得沒法原諒。

    ? “但是你或許不知道這一切的后果,如果......如果我再晚來一步......”最終她開口,連聲音都是啞的,每個字都異常艱澀地從喉嚨里擠出來,卻再無法繼續說下去,哪怕只是想到那種可能性都渾身疼得厲害。

    ? 而鄭千會已從她的表情中讀懂所有,也一瞬間陷入了同樣的僵愣,“蕭少尉......受傷了?很嚴重嗎?”

    ? 齊心竹用力閉了閉眼,沉默良久,才終于勉強找回平和的腔調,“屏障崩塌......所以現在追究是誰的責任也于事無補,傷害已經造成了,但我的哨兵至少需要一個假期,半個月?!?/br>
    ? “這不可能!”鄭千會還沒完全從難以置信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卻幾乎脫口而出。

    ? ?這個要求自然也在蕭應奪意料之外,手指在齊心竹掌心里蜷縮起來,而向導瞬間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波動,安撫似的捏捏他的指尖,握上他的手腕,脈搏的跳動一下一下輕敲在指腹。

    ? 那力度讓她感到心安。

    ? 卻聽見鄭千會又急促開口,語氣無奈,“我明白這件事造成的影響需要花時間來調整,但是心竹,你知道現在正是特殊時期,蕭少尉對我們來說實在太重要了,有很多任務的執行非他不可,我非常希望你能理解?!?/br>
    ? 齊心竹神情寡淡,不為所動,“沒有什么是非他不可,”說著她又淺淺笑了一下,補充道:“除了我?!?/br>
    ? “我的要求并不過分,屏障崩塌帶來的損傷無法預估,我需要更多時間仔細修補,我能理解你說的這些,但更無法接受我的哨兵可能會因此留下的任何一絲一毫的后遺癥,如果你覺得為難,我可以直接向裴司令打報告?!?/br>
    ? 鄭千會簡直要咬牙切齒了,她不明白為什么一旦碰上蕭應奪的事,齊心竹就會變得這么......這么的不可理喻,她解釋過了,也真誠地表明了自己的難處,可對方依舊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而最讓她感到束手無措的是齊心竹永遠說到做到,也幾乎無往不利—面對軍隊里這兩個寶貝疙瘩的裴司令從來都是毫無原則可言的。

    ? 她有些頭疼地捏著眼角,試圖做出讓步,“假期我批準了,但半個月實在太長,我至多能給你們一周時間,這么久也夠你們小情侶甜甜蜜蜜過個二人世界了。是養傷也好,出去度假旅游也好,這一周我絕對不打擾你們。但是一定,一定要注意保護隱私,知道么,”她強調,目光輕輕落在齊心竹臉上,意有所指:“尤其是心竹,別再別人多看蕭少尉兩眼你就腦子一熱什么都不管了?!?

    ? 齊心竹張了張嘴,未免有要得寸進尺的嫌疑,在此之前蕭應奪先一步按住了她頭頂,讓那點兒不服氣似的兇狠勁瞬間服帖在了指尖。

    ? “謝謝鄭姐,”他聲音還有些啞,偏過頭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笑著打起保票:“我會看好她的?!?/br>
    ? “鄭指導好像被你氣到了?!薄?在路過那個月亮一般的圓形拱門時,蕭應奪這樣開口。

    ? 齊心竹和他并上肩,一同踏過月亮傾斜在地面的影子,“誰讓她總是給你安排一些稀奇古怪的任務,還那么危險,氣一氣她讓她多長幾根皺紋也不錯?!?/br>
    ? 蕭應奪悶悶笑了一聲。

    ? “蕭蕭,手伸出來?!饼R心竹輕輕靠上他的肩膀。

    ? 蕭應奪乖乖照做,剛把手心打開,兩個亮閃閃的包裝袋就落入了掌心里。

    ? “是什么?”他拿起來看,指間摩擦出細碎的響。

    ? “月餅,”齊心竹翹起嘴角,“你最喜歡的紅豆餡,我另外加了牛奶,是脫了乳糖的,不用擔心再過敏了,我做了很多,吃完了還有?!?/br>
    ? 蕭應奪有了一瞬間的茫然。

    ? 像是猜到了他會疑惑,齊心竹側過臉,撲哧笑了出來,“今天八月十五啊,是不是又忘啦?!彼龔澠鹈佳?,一眨不??粗?,“今天你想要吃多少甜都可以?!?/br>
    ? 最后一句自然是為了哄他開心,哨兵異常敏感的味蕾注定了蕭應奪不能碰味道太重的食物,極其細微的味道偏差都足以讓他食不下咽,因此要怎樣才能哄著蕭應奪多吃一點是齊心竹日常要頭疼的問題?!?

    ? 最先被撕開包裝的是那個被捏成貓腦袋似的月餅,表皮很酥軟,餡料放得特別足,紅豆沙的甜度也調得十分適中,齊心竹一直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表情,在另一個印著蛇形圖案的月餅也被剝出來后,即便早已從信息素的反饋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也還是要問他:“味道怎么樣?”

    ? 蕭應奪將手里剩下的最后一小塊遞到她嘴邊,挑眉看向她 ,“嘗嘗?”

    ? 齊心竹筆直地回望,張嘴咬下,目光相撞的一刻,紅豆沙的黏,舌頭的軟也一同出現在他指尖。

    ? 齊心竹軟軟咬住他的指節吮吸,“好吃的?!甭曇艉诖烬X間。

    ? 蕭應奪抽出手指,帶著那抹濕痕用力揉她的臉,“臟不臟啊?!?/br>
    ? 而齊心竹卻一個勁兒笑,身體推著他,直到踉蹌著將他一把按上墻壁,就算嗓音被揉得變了形也全然不管,“沒有嘗夠?!?/br>
    ? “那怎么辦啊......”蕭應奪沒有掙扎,任由她緊緊壓過來,垂下眼睫瞧她,眼神里有淡淡的笑意,“已經沒有了?!?/br>
    ? 齊心竹直接把他摟了下來,“還有的.....”這句呢喃消失在另一股呼吸里。

    ? 他們交換了一個豆沙牛奶味道的吻。

    ? “好甜啊?!庇H完了齊心竹也不愿意松開,不急不慢地輕咬他的嘴唇,親吻再一路向下,呼吸噴灑在他喉結上。

    ? 齊心竹環住他的腰,抱著他慢慢晃,“我其實......今天很生氣,”聲音悶悶的在他頸間。

    ? 蕭應奪“嗯”了一聲。

    ? “不只是因為她對你用禁藥,”她用鼻尖磨挲著他的皮膚,又深深呼吸了好幾口,抬起頭來,那么近的距離,她的臉和嘴唇都好紅,“她還想要......連我,我都沒有過的!”

    ? 蕭應奪微微怔住。

    ? 齊心竹始終目不轉睛看著他的眼睛,那個眼神好亮,“三百六十五天,剛好滿一年了蕭蕭,你答應我的那個時候還會嫌棄我做的月餅不夠甜?!彼謸嶂募贡?,一寸寸往下摸,“你還跟我說,很多事情都不用著急,要循序漸進慢慢來,不然只會適得其反,可是.....我發現自己已經等不了了,因為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啊蕭蕭?!?/br>
    ? 她用力踮起腳,貼近最后一寸,和他接一個纏綿的吻。

    ? “抱我?!彼罱K這樣說。

    ? 黑足貓悄無聲息地從稀疏的樹影間跳下,月光隱匿在云后,沒有人會誤打誤撞闖入這片曖昧的寂靜里,也沒有人能停住一個腳步,而這樣的夜晚,注定有什么事情將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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