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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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胞胎兄妹啊,真是少見,感情一定很好吧。宴會上穿得渾身珠光寶氣的婦人笑眼彎彎,嘴上聊著孩子,身體卻朝他們的父親倚去,想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裴淮南生來聰慧,即便這時候被當作展覽品似的在臺上演奏小提琴,還是能注意到這點動靜,他們的確有些明目張膽了,不過沒人會指責一個鰥夫和女人調情。 一張一弛之間甘醇如美酒的弦樂從小少年優雅的動作中傾斜而出,然而他心里卻想著剛才的話,感情一定很好嗎?要從外人眼中看來一定很好,哥哥溫和meimei乖巧,兩人間從不發生爭執吵鬧,和睦的跟幻想出來一般。 實際上裴淮北有些怕他,而他也不太喜歡這個meimei,要不是兩人眼睛相似到擺在一起就是成對的,他都懷疑產房里是不是發生過什么陰謀導致meimei被掉包了。畢竟雖然名字相似,兩人各方各面的確是一個南一個北。就像現在,他還能分出心思去想這些有的沒的,而彈鋼琴的meimei卻緊張到接連出錯。 不過一曲畢后這場富豪家庭的炫耀表演還是搏得了相當熱烈的喝彩。兩個十三歲的孩子擺在一起接受大人們的表揚,淮南已經可以做到如何有風度的去收下贊美并且不著痕跡的去回拍對方馬屁,而淮北卻只會紅著臉支支吾吾的說謝謝,想來是單純的以為別人真在夸她鋼琴彈得多好多好。 接下來便是用餐時間,他倆胃口不大很快吃飽,淮北瞧著哥哥人后便面無表情的樣子,心里還是惦記著和哥哥拉近點距離,猶豫著開口:“那個,哥哥,你和爸爸這些天在國外玩得高興嗎?”“……不是去玩,是去參觀學習的?!迸峄茨项D了頓,還是搭理了她。 他們老爸也不是傻子,自己的兒子聰明又早熟,自然要好好拎出來著重培養的。這就導致兄妹倆相處的時間不多,成了彼此熟悉的陌生人。裴淮北見哥哥看上去心情不差的樣子,便又繼續說起來:“我前幾天放學的時候在巷子里碰見個人,被揍的滿臉血呢,特別嚇人?!薄敖Y果昨天我又碰見他了,傷沒好多久就又被揍成豬頭,好可憐的。我說要送他去醫院,他說不去,我就跑去藥店給他買了些藥和繃帶?!?/br> 裴淮南聽著不知不覺擰起了眉頭,頭一回發現自己meimei天真好騙又無知,能被人打癱在巷子里的家伙想必也不是什么正經人。他抬起眼皮看向她,那副生的狹長的三白眼有些冷意:“放學了在外面亂竄,生怕別人不知道小姑娘最好下手,是不是?”裴淮北縮了縮脖子,弱弱解釋道:“管家叔叔每隔半小時會給我打電話的,而且手表里有定位,哥你別擔心……”然而這事被裴父知道后,就讓裴家小姐上下學都要專車接送了。 這事兒就當作一次小小的冒險被裴淮北寫在日記里,然后順理成章的遺忘在紛雜的瑣事中。不過裴淮南卻記著了,雖然感情不深,他卻也不想淮北出事,畢竟怎么說也是自己meimei,即便沒那么聰明但好在還是個聽話的。 之后他們沿著長輩規定好的路走,升到了精英式教育的高中部,只不過裴淮南成績太好,裴淮北成績平平,兩人不在一個班里。這所中學積聚了當地大部分上層階級的子女,那些中產家庭擠破了頭想讓自家孩子進來讀書,只不過還有極少數的人,他們要么是貧困戶要么是孤兒院出身,憑著自身的努力和大人物做面子的一點點善心,得到了千金難買的入學資格。 裴家少爺在這里過得還算順心,偶爾能讓他蹙眉的,除了女生們托淮北送來的一疊又一疊情書外,就是班里那個資助生了。倒也不是他對人家有什么想法,他向來不在乎別人的遭遇,只是希望班里其他仗勢欺人動手動腳的同學不要弄出太大的響聲,他這人喜歡清凈。 今天放學時候在車上,裴淮北又從書包里掏出厚厚的情書,這戲碼如今令他厭倦到連眼神都不給,直接說了聲:“扔掉?!苯又]目養神起來。 淮北這些日子和他親近了些,膽子也稍微大了點,忍不住帶點譴責,滿臉羨慕的說道:“唉,隨便誰給我封情書我都高興,哥你連看都不想看,她們真是可憐?!币粫河炙崃锪锏恼f:“明明我們是兄妹,怎么哥哥你就特別受人歡迎呢?”裴淮南睜開眼睛涼颼颼睨了她一眼,裴淮北便住嘴不說了,她膽子還沒肥到不看眼色的地步。 不過裴淮北說著不滿心里卻清楚自己是怎樣都比不上的。 雖然她長得也不丑,可惜五官臉型間多少還是有些許瑕疵,多虧一雙眼睛引人注意也算的上小家碧玉的小美女,裴淮南則仿佛占盡了父母長相的各種優點,怎么瞧都瞧不出來這人有哪里是不好看的,那雙給裴淮北加分的眼睛到他這里則是和臉上的其他構成旗鼓相當。 而且做人最外露的除了長相身段就是氣質和談吐,偏偏他不僅聰慧心思也敏銳活泛,冷淡的精致利己思想被溫和的書卷氣息給掩飾,大方得體的談吐更讓周圍還沒那么多心眼的同齡人生出不少好感。 也許是生來冷淡的原因,裴淮南從來不關心青春期時候懵懂稚嫩的曖昧戀情,這種好感來得快去得也快,雖說純粹但也易碎。不管一旁的meimei,他心里清楚像淮北這樣十幾歲相貌不差的女孩,只要性格不太出格都會有男生喜歡的。 只是沒想到會是班里那個可憐蟲。 可憐蟲就是資助生在他這里的代號,學校允許他們穿私服只是要戴?;?,會穿免費校服的只能是那幾個窮的沒幾件衣服的資助生。他只穿那兩套反復換洗的校服,人又不說話顯得不合群,因著總是被幾個眼界高愛找事的家伙欺壓,有次甚至被關在廁所隔間里整桶拖地水就這么淋下去。那時候他正一邊慢悠悠洗手一邊看著那家伙渾身滴水得從隔間出來,生的高大的脊背塌下去,狼狽好似落水狗。真是可憐,他搖搖頭,卻是連張紙也不遞給人擦擦。 開學已經一個多月了,便是到現在他也不清楚可憐蟲叫啥,也記不住人長相,一是他不咋關心,二是可憐蟲長得沒啥記憶點,三是他總低垂個腦袋,就連課間也是埋頭看書寫題不和其他同學說話聊天,大概是這沉悶的性子讓他沒啥朋友。 只是有一次他身為班長要叫幾個男生一起去領書的時候,覺著這家伙力氣應該是挺大的便拍拍對方,那是他第一次看清對方長相。倒也還能入眼,濃眉虎目面無表情時帶些兇相?!巴瑢W,麻煩可以和我們一起去搬書嗎?”他自認態度挑不出錯,只是可憐蟲看到他的一瞬間整個人神情從低沉轉變為恍惚,讓裴淮南有些奇怪。 “……好?!?/br> 我以前和他見過嗎?在路上時沒人說話,他便放肆盯著前面那個高大又略微駝背的背影,一邊思忖著,自己記性向來很好,可以確定從沒見過這張臉。這人被自己的臉皮晃了眼倒也是有可能的,好巧不巧正好撞見對方偏過頭來的視線,裴淮南滿臉無辜的瞧他,可憐蟲反應卻挺大,迅速扭頭速度快得跟做賊似的。 就是想偷看他啊。這個認識讓裴淮南有些反胃,因為有被同性告白的經歷搞得他對這方面有些敏感,不過幸好對方沒有不識好歹到主動打擾他,偶爾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短暫停留后也很快就收回。 倒還算識相,知道配不上。要是別動那些惡心人的心思就更好了,裝作無意間抬頭,如愿收獲那人匆忙將腦袋埋到課本里的慌亂神色。他生的姣好的嘴角微微勾起,淺粉的唇瓣無聲開合著說,惡心。 大概是對這家伙印象不好,所以裴淮南難免留意了下,余夏,就是可憐蟲,在學?;畹脴O其沒有存在感,每天呆在教室的時間全部耗費在學習讀書上,幾乎沒有社交活動——除了偶爾會有幾個壞心眼的過來打擾外。欺凌的手段無非是些沒事找事的挑釁和羞辱,那些人還是怵他的大個子,一般不揍他,要么是在樓梯口忽地推搡,要么是趁人上廁所時侯往隔間里頭搞些小動作,再要么把他的東西搞得亂七八糟的。 這群人又愛裝出副哥倆好的樣子,像是和余夏玩鬧似的,你要是發現了還不能說他什么,否則顯得小心眼。 十幾歲正是處于一個對自尊看得極重,又是生理激素分泌旺盛容易失控的年紀,沒人能不聲不響的受住這些東西,被校園霸凌后要么氣急反抗要么就含著怒火與絕望懦弱地蜷縮在角落。但余夏的反應卻很平淡,盡管一再皺眉但那些人一走就又回歸于面無表情的狀態,仿佛這些羞辱人的招式對他而言只是些小打小鬧,如同刺撓的荊棘雖不好受,但總好過瘋狗般蜇人的毒蜂。 可這班里都是些頭腦聰明又不偷懶的人,余夏什么表現他們都看在眼里,裴淮南撇了眼撿拾散落在四處的課本的余夏,覺得這人的日子大概會更加不好過,然而和自己又有什么關系呢?心里情不自禁想象那人會落得個怎樣狼狽的丑態,眼底浮出些他自己也不清楚的興奮。 即便方方面面都夾起尾巴低調做人,裴淮南還是看不慣余夏隱忍又不肯露怯的作態,明明是被霸凌的那方,然而他低垂下眼角仿佛忍耐孩子胡鬧的漫不經心實在讓人火大,要不是愛裝面子,裴淮南甚至想自己上去教訓一番,把余夏作弄出一番低伏做小的委屈模樣。 不過他沒有,裴家少爺怎么能浪費時間在這種……不值得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