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要甜頭,寧配嗎
錢季頭一次發現商丘緒這么能吃,兩只大閘蟹,他只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只半全都都給商丘緒吃了。 大概是單一的東西吃太多,商丘緒有些撐,錢季先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洗完之后錢季出來,便看到商丘緒坐在沙發上手邊兒放著遙控器,嘴角到臉頰兩側泛著不正常的紅斑,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一塊塊的,和周圍正常的皮膚比起來,特別的嚇人。 錢季連忙走上前去問怎么了,商丘緒摸著臉碰了幾下,這是海鮮過敏了。 錢季一想到商丘緒吃的精光的兩只大閘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他當即在睡衣外面套上外套,對商丘緒道:“開車我送你去醫院?!?/br> 天黑下來,附近的小診所早就關門了,大醫院又得有幾十分鐘的車程,商丘緒過敏癥狀是從小就有,導致他不是很舒服就不會把這點兒輕微的過敏反應放在心上,他坐在沙發上屁股沒動然后道:“我洗澡休息一下,多喝點兒水就好了?!?/br> “不行?!卞X季站在玄關處已經穿了鞋子道:“嚴重過敏是可以導致休克的,你必須得跟我去醫院看看?!?/br> 錢季見商丘緒只是站在門口看著他沒有動,商丘緒臉上紅紅的小疙瘩要特別扎眼,錢季性格婆婆mama的,防范于未然,去看看醫生總比遇到突發情況被打的措手不及好。 商丘緒臉上起了疙瘩,他也不愿意出去顯擺見人丟面子,動作不情不愿的,錢季見他慢慢吞吞,拿過商丘緒手上的衣服,展開披在商丘緒背上,火急火燎的拉著商丘緒的手出了門。 商丘緒坐在副駕駛椅子上,手摸著自己連,只能遮住一半的疙瘩,他只看了一眼后視鏡,皺眉憋嘴道:“太丑了,這樣出去丟人?!?/br> 錢季專心開車,他心里著急,聽到商丘緒這話,覺得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但是他還是沒有怠慢,過了十字路口就在醫院門口停下道:“你臉重要還是命重要,下車去讓醫生看看?!?/br> “你帶帽子了沒?”商丘緒問道。 錢季出門急匆匆,他根本沒想到要商丘緒戴個帽子或者口罩遮擋一下。 商丘緒臉上的紅疙瘩似乎更嚴重了,錢季拖著商丘緒要下車,商丘緒看到醫院大廳人來人往的病患醫生,屁股就跟長在副駕駛上一動不動。 錢季氣的想直接那商丘緒打暈然后抗進去,他道:“看病重要,你現在這樣子,沒人認出你的?!?/br> 商丘緒卻執拗的不肯下車,錢季真想動用武力,但是在力氣上他從來沒占過便宜,錢季看了看四周,醫院馬路街道邊兒一個亮晃晃的母嬰招牌吸引了他的注意。 商丘緒只聽見錢季道:“你車里等著,我去給你買帽子?!?/br> 十多分鐘后錢季回來,手上多了一個購物袋,錢季掏出里面還算比較大的軟帽,直接扣在商丘緒頭上道:“這下你能下車了吧?!?/br> 母嬰店的東西顏色都是粉嫩色調的,錢季是看了半天才挑選出這比較深的顏色,即使這樣,這帽子戴在商丘緒頭上,就像是錢季之前在火鍋店穿著鵝黃色的毛衣一樣,特別滑稽。 商丘緒個子高,他戴著這頂帽子跟在錢季身后,不知道是不是他臉上的紅疙瘩引人注意還是那頂女性化的帽子,大廳過路來來往往的人視線都忍不住的多看了兩人一眼,錢季幫忙掛號,商丘緒杵在他身邊兒,被時不時看過來的視線注視的渾身不自在,他還不如不戴這頂帽子呢。 錢季帶著商丘緒去醫院做了個檢查,醫生問了一下過敏的原因,瞧了一下開了方子。 錢季心里還是不放心,問醫生道:“要不要住院觀察一下?!?/br> 現在開春,正是流感多發的季節,抵抗力差的孩子婦女早就把床位給住滿了,眼下是除非緊急病人,能不住院是絕對不會讓住進去,老醫生看了一眼商丘緒,問他的意見, 商丘緒道:“不用,我過敏又不是第一次,沒那么嚴重?!?/br> 來來回回跑一趟,錢季洗澡的時候就已經想睡覺了,他拿了商丘緒的藥,這心一下踏實很多,他們兩人出了醫院。 商丘緒一上車就立刻把帽子給摘了下來,他短發被壓成了雞窩頭。 錢季摸到車上的礦泉水,擰開順帶把藥按照醫生說的量拿出來,遞給商丘緒道:“把藥吃了?!?/br> 商丘緒作為過敏體制,他對錢季手中的藥很熟悉,皺眉道:“這藥回去吃,太苦了,沒糖吃不下?!?/br> 錢季眨眨眼就,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商丘緒,確定眼前是個男人,他忍不住嘲笑道:“苦口良藥,你是大姑娘嗎?這點兒味道受不了?” 商丘緒不是不能吃苦,只是他小時候吃這藥有了陰影,這藥只在喉嚨停留一秒,那苦味簡直無法忍受。 錢季見商丘緒臉上不愉快的表情,他打心里無奈,想起自己剛才進去的母嬰店有售賣糖果的,他把水瓶塞進商丘緒手里道:“我再去給你買糖?!?/br> 夜晚溫度很低,當車里暖氣打開起來的時候,他們要在出去吹冷風,那都得哆嗦好一陣,商丘緒想起錢季買帽子來回跑一趟漲紅的臉,他一把抓住錢季胳膊,阻止錢季下車道:“不用去了,我就這么吃?!?/br> 錢季看著商丘緒兩三秒把藥吞下去,就一眨眼的功夫,擦擦嘴角的水,商丘緒忍著剛才吞咽反胃的動作生硬道:“開車回去?!?/br> 一路上錢季都在往商丘緒臉上看,商丘緒察覺到了,這還是從他跟錢季關系鬧僵以來錢季再次關注他。商丘緒很介意自己一臉的紅疙瘩,他道:“之前我臉好的時候你不多看看?!?/br> 錢季只是觀察病情,商丘緒說這話眼睛亮閃閃的,臉上紅腫很突兀,樣貌比不上之前那么吸引人,但是商丘緒周身的氣質還有端正精致的五官,也足夠比大眾臉吸引人了,錢季把視線轉移,手握著方向盤轉了一個彎兒道:“你臉好看我多看幾眼能當飯吃啊,對海鮮過敏就別吃螃蟹,你晚上吃螃蟹那干勁兒,是嫌孟婆湯涼了不好喝所以要打著車去送死嗎?” 商丘緒被錢季這句話噎住,他解釋道:“你廢了勁兒給我剝殼,我不吃放著糟蹋了?!?/br> 錢季笑道:“咋們兩人吃飯點了那么多菜,烤鴨不也是沒吃完,糟蹋的多了去了,就你剛好只吃讓你不舒服的東西,合著你是折騰我來陪你看病的是不是?!?/br> 每次商丘緒帶錢季去吃飯,點的東西都多然后也吃嘗鮮,商丘緒有錢付賬,錢季也不多插嘴婆婆mama耳提面命讓商丘緒節儉,但是今天商丘緒突然對他說道糟蹋糧食,錢季聽了就覺得太陽是打西邊兒出來了,商丘緒說話邏輯不通,總是在為自己開脫,錢季這話直接讓商丘緒臉皮更紅了,他著急解釋道:“上次咋們吵了一架,你晾著我多久了,我把蟹rou吃完,是想和你和好?!?/br> 錢季的手一頓,他車停在門口,商丘緒坐在副駕駛椅子上,可能是吃藥的苦加重了他心中被錢季無視的疼,他就想從錢季身上討一點兒甜頭。 錢季扭頭看著商丘緒,商丘緒收起了暴躁,臉上不正常的紅腫狼狽至極,再也沒了往日的那種自傲狠厲,坐在他旁邊,頭發亂糟糟的,就像是個做錯了事兒的孩子。 錢季沒說話,車廂一陣沉默,只有錢季腦瓜子里面有個天使還有惡魔,在爭吵著,他們兩人還能回到之前的樣子嗎?任何感情都是有保質期的,錢季知道自己父母很相愛,他小的時候的記憶,他爸媽一年還是會有幾天是在雙方賭氣吵架中度過的,錢季作為小孩,他看著老媽在罵了他爸之后鎖上門躲在房間偷偷摸眼淚,也看到他爸憤怒的說要離婚收拾東西走的時候,還不忘給他媽養的桂花樹澆水。 他性格早熟,更是因為他爸媽一生氣,他就晚飯只能吃泡面湊合,所以錢季暗戳戳的想自己以后要是娶了老婆,一定會事事遷就著她,至少他生氣了一定會沖上去道歉,他愿意在兩人相處的時候多付出幾分的耐心和包容,以至于他第一次原諒了商丘緒出軌,第二次他要是再視而不見就是傻逼,商丘緒在那天說出了包養的話更是直接把他給一巴掌煽醒了,什么狗屁愛情,商丘緒需要的只是一個床伴,他們兩個男人,如果沒有孩子作為羈絆,商丘緒這種自以為是的性格,他肯定鎮不住,與其繼續無限度的忍讓商丘緒繼續折磨他,踐踏他的一顆真心,錢季寧可直接斷了破鏡重圓的念想。 錢季深呼吸一口氣,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刺激的他腦子一激靈,干脆道:“還剩下十一個月,咋們交易就結束了?!?/br> 晚上去醫院一趟回來,眼下都十二點多了,二月份開始了。 再錢季眼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在解脫,商丘緒卻覺得他手上握著一把沙子,越是用力,那細沙更快速的從指縫中流出去,錢季淡漠的視線,化成了一月最后的一波寒潮,冰冰涼涼的,讓他全身都打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