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眼巴巴像個伺候皇帝更衣的小太監
S市早上第一班高鐵到站,錢季隨著人流出來,伸長脖子看了一眼遠處,在一眾的人臉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來人是商丘緒家的司機,錢季和他見過幾次,眼熟的很,他幾步走上去,有些難為情麻煩人家,打了聲招呼。 司機是個中年發福的男人,他也認出了錢季,一笑道:“你好啊,少爺讓我來接你,車在外面?!?/br> 錢季想要推辭,但是對司機說沒用,司機也就是個跑腿的。 以為商丘緒說讓司機來接他是說著玩玩兒,沒想到司機還真的來了,坐上車,司機一腳油門,拐上馬路,車平穩行駛上大道,一路上風景從樓市到綠蔭從不斷變換,四周的車輛開始減少,開闊的視野逐漸出現了一棟兩層復古洋樓,陽光下,中央噴泉池工作著,水花在太陽光映射下熠熠生輝。 這里真是個環境幽靜,悠閑生活的好地方。 車??糠€當,屋子里面的人已經出來了,錢季再看到穿著干凈清爽的管家,他一時有種見到了商丘緒父母一般的不自在,手心緊張的直冒汗。 管家走進來恭敬沖他一笑,照顧道:“錢先生,我家少爺在屋里,你里面請?!?/br> 錢季順從的跟在管家后面,他踏上別墅大理石地板,毫不夸張的額說,那干凈的可以照出來人影了,這是錢季第二次進這別墅,歐式房頂明晃晃的水晶吊燈奪目,客廳中間鋪著地毯,暖氣吹的很足,錢季臉蛋很快就發紅了。 管家主動伸手,對錢季道:“先生,熱的話外套脫下來。我給你掛上?!?/br> 錢季沒讓人這么伺候過,他連忙擺擺手表示不用,問道:“商丘緒呢?” “少爺他在吃飯,我帶你的過去?!?/br> 王叔走在前面,錢季跟在后面,穿過布置豪華的客廳,繞過一面墻,就看看到了開放式的廚房,先看到的是一張長方形大理石桌,商丘緒端坐在正中間,面前鋪著餐巾紙,上面擺放著餐盤還有牛奶。 商丘緒早聽到動靜了,他抬眼,正巧和錢季眼神四目相對。錢季哪里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他光是感受到商丘緒的注視就眼神漂浮,支支吾吾舌頭打結不知道說什么好。 商丘緒很鎮定,他道:“王叔,叫保姆再做一份早餐?!?/br> 王叔聽到這話,進了廚房,只剩下錢季一個人和商丘緒四目相對,干站著也不是。 商丘緒笑他臉蛋憋的通紅說道:“你進屋外套不脫下來,不覺得熱嗎?” 屋子空間大,但是暖氣開得很足,商丘緒養腿傷,不能受凍,所以這溫度開得很高,他自己也只穿著夏天的睡衣。 被商丘緒這么一說,錢季才覺得后背捂得冒汗了,他索性把外面休閑外套拉鏈拉開,透透氣。 王叔帶著保姆重新端上來了清粥早餐和商丘緒的擺在一起,熱情的招呼道:“先生,你坐下來吃?!?/br> 不好意思拒絕,錢季坐下來連連說謝謝,王叔和保姆速度很快,他們把早餐擺好,拿著餐盤退出去了,留下兩個用餐的人,錢季和商丘緒四目相對,靠的近了,錢季才注意到商丘緒領口敞開著,他眼睛不受控制的就往那地方一個勁兒的看,和女人不一樣,那地方沒乳溝,鼓囊囊的胸肌,線條十分硬朗,那皮膚健康,看著看著,就難免會覺得情色。 錢季用理智去壓倒自己本能的性沖動,問道:“你叫我過來干嘛?!?/br> 商丘緒擦擦嘴角,說道:“我腿腳不方便,不好去你家,就把你接過來了。我叫保姆收拾了客房,你今后在我家住下?!?/br> 錢季琢磨這話不對啊,他道:“我要上班,你家在郊區,我來來回回就得坐車兩個小時,不行的?!?/br> 商丘緒看了錢季一眼道:“你不是要守著我討回床上的帳么,我要是和你住在一起,你伺候著我?” 這點兒錢季真沒考慮進去,可是工作錢季永遠放在第一位,他看了看商丘緒,頓時開始有種熱戀情侶都會遇到的麻煩——異地戀。 錢季的情況還好很多,他和商丘緒至少都在S市,花點兒時間坐車還是能見著面的。 商丘緒家離公司太遠了,錢季根本沒法兼顧,他看了看商丘緒問道:“要不咋們先就這么處著,我周六下班再來你家???” “你周六不是還要回自家一趟,來來回回你不嫌煩?” “熊掌和魚rou不可兼得?!卞X季笑笑道:“你腿傷我得遷就著你,我身體好,多跑幾趟全當健身了?!?/br> 商丘緒看了錢季一眼,那笑給人很舒服,既然錢季自己都不嫌麻煩愿意跑來跑去,他也不堅持了,說道:“推我去二樓,我換衣服?!?/br> “這碗還沒洗呢?”錢季看著自己吃了一半的米粥道。 “放在這里就行了,保姆看到會收拾的?!鄙糖鹁w說道。 只要是在家里吃飯,錢季必定自己去洗碗,所以他聽到商丘緒的話,笑問道:“你大少爺是不是從來都沒做過家務啊?!?/br> 商丘緒頭也不轉,坐在輪椅上回答道:“小時候家政課老師教過,但是在家里不用我做?!?/br> 錢季想想也是,有錢人花錢請保姆,時間多寶貴,肯定是吃喝玩樂,商丘緒不就是玩兒大了腿摔斷了嗎。 錢季推著商丘緒從廚房來到客廳,樓梯邊上有電梯,錢季推著商丘緒進去,遵照商丘緒的命令到了二樓,二樓是商丘緒睡覺的主臥,推門進去,錢季看到一張大床,窗簾一半拉開一半遮掩,陽光灑在地毯上,錢季第一感覺是這屋子很大,視線可見辦公桌,還有特別顯眼的游戲椅,這椅子和錢季家簡易的不一樣,是進階版本的,斷電也可也續航,還有內置AI,價錢也更貴。 全息游戲發展對殘疾人來說是件好事兒,現實生活不能動,游戲幻影里蹦蹦跳跳,多少是種心理安慰。 商丘緒沒有動,而是繼續指揮錢季道:“衣帽間在里面,給我拿衣服過來,要休閑裝?!?/br> 錢季一邊兒把商丘緒推到旁邊,笑道:“你使喚我還順手了是不是???” “我不能動?!鄙糖鹁w回答的理直氣壯。 “你只是腿不能動又沒有殘廢?!卞X季說道,但是他還是照著商丘緒的話拉開衣帽間,密密麻麻的便看到掛的整整齊齊的衣服,他一時看的眼花繚亂,他是第一次見男人衣柜還能有這么多款式配色的衣服褲子的,錢季選擇困難癥犯了,他扭頭對商丘緒道:“你要穿那件???” “休閑裝,隨便?!?/br> 錢季睜大眼睛在衣柜里搜索了一會兒,發現了一條順眼熟悉的,他上班坐公交車,路過廣場,從窗戶玻璃望過去,就能看到大樓閃爍的男裝廣告,模特非常帥氣,穿著這套衣服。 錢季把那衣服拿出來,展開對商丘緒道:“這件怎么樣?” 商丘緒手已經脫睡衣了,他斜著眼睛淡淡掃了一眼點頭道:“拿過來?!?/br> 錢季把這一套衣服褲子的拿了出來,先遞給商丘緒內襯,眼巴巴像個伺候皇帝更衣的小太監,然后又看著商丘緒穿羊毛衫。到穿褲子的時候,商丘緒抬抬下巴對錢季道:“褲子你給我穿?!?/br> 第一次錢季是真的以為商丘緒腳不能動,所以才上當給他穿褲子,這回他長了心眼,直接把褲子扔給商丘緒道:“你自己穿,還想占我便宜呢,看多了那地方我怕長針眼?!?/br> “偷看才長針眼,你大大方方的看,我讓你看個飽?!?/br> 厚臉皮錢季還是比不上商丘緒,兩人都上過床了,矯情也實在沒必要,但是錢季別扭啊,他處處遷就著商丘緒,商丘緒卻是還逗他玩兒,這不是耍猴心態嗎,錢季脾氣上來了,他道:“去你的,誰要看。你自己穿,我去外面逛一逛?!?/br> 說著,錢季轉身出了臥室,站在二樓隔空陽臺上,他和客廳吊著的水晶吊燈距離更近,一閃一閃的真漂亮,整間屋子也布置的十分豪華,擺著的瓷器花瓶花紋就像真的古董似的,實際上這古董是真跡,雖然比不上博物館里面的獨一無二,商丘緒住的這間宅邸家具到裝飾,都是限量品。 錢季看入迷的時候,商丘緒推著輪椅出來了,他看到錢季眼睛上下打量著周圍,挑眉說道:“你在游戲里修房子多少有些心得,我這家怎么樣?還喜歡?” 說不喜歡那是假的,錢季用著他自己審美的視角觀察這屋子,就覺得這屋子空間分割的高大上。S市有年代的老宅別墅就這么多,能住上的人那都是身家上億,錢季目光收回來,他看著商丘緒,身穿他選的男士休閑裝,頭發不長不短,五官深邃迷人,褲腿筆直不見一絲褶皺,就算是坐在輪椅上也是后背挺直,絲毫沒有病人的頹喪,精神氣十足,活脫脫傲世不恭的大少爺。 錢季一時看紅了臉,不敢直視商丘緒眼神道:“你家挺好看的?!焙蟀刖溴X季沒說出來,他想說這屋子的人更好看,商丘緒帥氣俊秀的模樣,只是看了一眼就叫人忘不了。 周日錢季就在商丘緒家里住下了,王叔很熱情,似乎是因為錢季是第一個除了周青之外來看商丘緒的人,作為管家,王叔早就發現了錢季和商丘緒的關系非同一般,他也完全把錢季看成了商丘緒的交往的對象,除了通知重要的事兒,王叔識相的避開,留給兩個人二人世界。 商丘緒修養腿傷的生活過得有條不紊,除了一日三餐,剩下的時間就是打游戲,幾乎一天天的都在線上待著,一般人打游戲是消遣,商丘緒是別無選擇,但是現在錢季來他家里,這天商丘緒也沒去打游戲,而是讓錢季推著他出去散步,兩個男人,也就是說說工作中的事兒,錢季在公司的榮耀事跡,那一天時間也說不完,散步出去到回來的路上,錢季嘴巴就一直沒停過,他見商丘緒沒有說聽,還以為商丘緒很喜歡聽,越說越帶勁兒,結果回到宅邸的時候,錢季才發現商丘緒是閉著眼睛午睡了。 饒是這樣,錢季也沒有因為對牛彈琴浪費半天口水生氣,他想著,睡就睡吧,正好當催眠曲了。 吃完晚飯,錢季坐在沙發上休息,商丘緒推著輪椅到他跟前,說道:“你攙扶著我走一走?!?/br> 王叔端出來餐后水果,對錢季道:“這是醫生說的,現在少爺這個階段,適當走一走能恢復的更快?!?/br> 錢季聽到這話,也從了商丘緒的意思,要不說他身高正好做商丘緒攙扶的拐杖,他將近一米八的身高,商丘緒也不用可以彎著腰,手搭在他肩膀上,左腳沾地,就如正常行走一般,可是移動到右腳,錢季眼盯著商丘緒邁出去的步子,他rou眼可見那腳顫巍巍的在發抖,真要用力,那牽扯到肌rou一定很疼。 錢季更不敢怠慢了,他集中十二分的注意力,刻意把自己身體往商丘緒那邊兒靠了靠,說道:“你走慢點兒,一步一步來?!?/br> 商丘緒瞧見錢季一臉嚴肅的樣,他笑道:“我第一天受傷,整條腿都腫起來了,雪山附近有沒有什么大的醫院,在一家診所就靠著麻醉劑止疼,現在這疼,根本不算什么?!?/br> 商丘緒忍著疼走了兩三步,錢季被他半個身體壓著,只覺得肩膀承受了不堪重負的力度,照顧一個康復的殘廢還真花時間精力時間啊,導致錢季有種自己是商丘緒貼身保姆的錯覺。錢季覺得如果他和商丘緒是相親,應該是去游樂園還有去看電影場,說些情話,現在他這樣豈不是什么都沒撈著。 天快完全暗下來,錢季躺在客房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明天他要上班,但是他周日照顧商丘緒一天,整個人也差不多被扒了一層皮,累的他死去活來的,可是這腦子一直忍不住的瞎想,他想著要商丘緒腳什么時候康復。他能看得出來,商丘緒不喜歡坐在輪椅上,而他也覺得照顧一個殘廢費力氣,這相親第一天過的心力憔悴的。 手掌揉了揉太陽xue,錢季清除雜亂想法,試圖催眠自己入睡,這時候,他房間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