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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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重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活。 他真真是死也想不到。 一下子,他又想哭了。 為什么別人都我命由我不由天,到他這兒卻掉了個兒。 打不死的小鹿今天也在為自己的求死之路流淚。 別問,問就是悲傷已經逆流成河。 他現在只有兩個想法: 遺憾,遺憾自己又沒死成。 感慨,感慨花了那么多錢的安樂死居然還能這么不靠譜。 陸重嚶嚶嗚嗚地哭出聲,狠狠抹了把臉,深吸一口氣,終于肯鼓起勇氣,再次睜開眼面對這個美麗世界。 入目既不是安樂死的地方,也不是醫院,而是金屬制成的天花板。 四周布置像星際電影里的飛船船艙,從墻壁到天花板都由金屬打造,家具只有地上柔軟的地毯和他身下這張金屬床。 陸重從小床上坐起來,一扭頭,見了鬼似的瞪大雙眼。 這這這,這可不是他印象中的美麗世界??! 他看到的,是一扇無法打開的窗戶。 窗戶外,是無邊無際的宇宙。 絢麗的景色映在他因吃驚而滾圓的眼中。 陸重單手捂臉,無比驚訝:???啊不會吧不會吧,我的死讓地球步入星際時代了嗎? 等等......驚訝? 他又開始為自己的驚訝而驚訝了。 從確診抑郁癥到安樂死,他幾乎與這種充滿生機的情緒起伏無緣,心里就像一潭死水。 今天,死水水面迎來了久違的石子。 這叫他怎么能不驚訝! 他還沒享受完擁有正常情緒的感覺,突然,飛船一陣劇烈的搖晃,把陸重甩向墻壁,又摔到地上,磕得陸重一陣陣發懵。 耳邊響起刺耳的警報聲,沒等陸重反應過來,金屬門中間便出現一個小點,向外快速溶解那塊一看就很堅硬的門體。 身穿軍裝的棕發男人收起武器,手里的探測儀發出滴滴滴的聲音,他一下變得嚴肅起來。 在看到跌坐在地的陸重時,他先是露出極其狂熱的眼神,又很快收斂,開始在遠處仔細目測陸重的身體狀態。 發現陸重狀態不錯后,他明顯松了口氣。 男子用心疼的目光看了眼陸重,側過身向外行了個奇怪的軍禮。 那軍禮在陸重看來,就像他是從片場串過來的。 “上將,A08號房發現雄子,確認安全?!?/br> 陸重聽不懂,他可以肯定,那男人說的既不是英語也不是日語,更不可能是漢語。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一切都讓他非常緊張,手心直冒冷汗。 要知道他在安樂死前已經幾年沒出過門了,更別提見人,就連每天一頓的外賣都是躲在門后接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次他看到人不再要么害怕到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要么就是想動手傷害別人,但他心中依然不安。 畢竟,任誰死后莫名到了宇宙里,還見到了說怪話的人都會害怕吧。 隨著男人話音落下,門外傳來清晰的腳步聲,像一下下踩在陸重的心頭。 來的會是誰?他要干什么?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走進陸重的視野。 來人一頭黑色短發,同樣身穿軍裝。 吸引陸重注意力的是他胸前佩戴的軍章。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不會有哪個國家拿大蟲子的正臉當標志吧?? 怎么辦,看久了竟然還覺得這蟲子有點霸氣。 拋卻詭異的軍章,那人比陸重看到過的任何一個男明星精修照還要帥。 他身姿筆挺,面容冷峻。 眉如劍,目如鷹。 就是身上的肅殺之氣讓陸重發怵。 “您好,請問......” 陸重剛開口,話還沒說完,只見那個男人收斂氣勢,朝自己穩步走來,然后在他面前單膝跪地,虛握的右手扣上左胸。 “裘言·卡文迪許拜見殿下。您已經安全,請不必擔憂,我們將護送您平安回到帝國?!?/br> 陸重:......但是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啊 “那個......不好意思,我,我聽不懂您在說什么,可以用中文嗎?”陸重往后縮了縮,這人就算收斂了氣勢,依然讓他有點害怕,他可不想被嚇到哭鼻子。 陸重仔細想了想,用蹩腳的英語再次開口:“ese,OK?” 裘言一愣,隨即好像明白了似的,給了后頭棕發軍人一個眼神。 棕發軍人立刻拿出一個助聽器樣子的東西遞給裘言,后者接過助聽器,恭敬地雙手捧到陸重面前。 陸重有點不好意思。 這長得比自己還高還壯的帥哥恭謹得讓他尷尬癌都要犯了,難道他重金求死真的讓人類步入星際時代了?自己現在是大功臣不成? 弄得他都沒臉坦然拿走助聽器了。 但他覺得這個助聽器應該很關鍵,也許是什么翻譯工具,現在當務之急是交流通暢,便只好硬著頭皮,怯怯地拿起助聽器,還不忘微微躬身致謝。 忘記自個兒還跪坐在地的陸重,完全不知道還掛著淚痕的自己,這幅傻傻的樣子在雌蟲眼中有多可愛。 被暴擊的裘言極力控制,雙眼還是微不可查地一亮,差點捂住心口大喊一聲蟲神在上。 陸重不關心這些,他只想趕緊戴上翻譯器。 但是弄了好幾分鐘,這東西就像和他有仇,死也卡不上去。 氣氛逐漸變得尷尬起來。 裘言有點懊悔,他實在考慮不周,早知道就幫助小雄子佩戴翻譯器了,現在他也不好失禮地搶過來幫忙。 陸重則是急得雙頰緋紅,這也太丟人了。 他咬了咬紅潤的下唇,向還單膝跪在原地的裘言投去求救的目光。 裘言不負“重”望,完美收到暗示,低聲說了句陸重聽不懂的“冒犯了”,接著傾身接過翻譯器,在陸重耳朵上戴好。 陸重眨著眼,乖乖讓人幫他佩戴。 因為裘言的機靈,在心中悄悄給他好感+1。 “殿下,這是翻譯器?!?/br> 這次陸重能聽懂了,他點點頭。 男人再次右手撫胸,恭敬地說:“殿下,我是裘言·卡文迪許。您已經安全,我們將護送您平安回到帝國?!?/br> 陸重:??? “不好意思,我想我聽不懂您在說什么?!标懼亓晳T性嘆了口氣,覺得一切變得杰克蘇起來,“您為什么叫我殿下?這是哪?我為什么在這兒?” 接著,他聽到男人仿佛怕把他嚇到似的,溫言細語地為他解答:“您是帝國尊貴的雄蟲殿下......” 通過翻譯器,陸重結合自己的認知,琢磨明白了。 五天前,面前這位軍人率領小隊襲擊一個叫流星星盜團的黑社會大本營。 就在雙方打得正激烈時,戰場突然出現時空亂流,將陸重吐到了戰場上。 他當時沒有收斂一種名為信息素的東西,在場的人無不嚇了一跳,發現這竟然是個等級不低的雄蟲。 接著他們打得更加你死我活,目的也從“掃黑除惡”變成了“爭奪雄蟲”。 最后黑社會趁亂把他擄走,開著星艦逃離現場。 因為他的信息素味道太濃烈,被扣上了抑制環,也就是他脖子上的東西。 現在他在黑社會的星艦上,但黑社會余黨已經被阿爾法帝國第一軍團附屬作戰隊剿滅,完成了掃黑除惡的善舉,這里已經安全了。 裘言一行人現在是為了把他接回帝國。 裘言低下頭,再次行禮,正色道:“無論如何,沒有保護好雄蟲殿下,是我的失職,請殿下責罰?!?/br> “......雄蟲?”陸重聽完前因后果,關注點完全不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上,而是全部聚焦到了被頻繁提起的雄蟲二字。 他摸摸自己的臉,是人樣沒錯,那這個蟲字,它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他的認知已經被抑郁癥弄得人蟲不分了嗎? 裘言聽到這兒,表情變得柔和起來:“是的,您是蟲族帝國的雄蟲,并且以您的信息素濃度來看,是一位尊貴的高階雄蟲無疑?!?/br> “您說的這個蟲,他......我......”陸重雙目放空,如遭雷擊,他謹慎措辭,提出疑問,“我是蟲子?” 裘言好像明白了他缺乏常識,突然變得十分正經,話中隱隱帶著自豪,為陸重科普解釋:“回殿下。 “我們蟲族的祖先確實是遠古蟲類。后來遠古蟲類經過上億年的進化,演變成如今的蟲族,分化為雌蟲、雄蟲和亞雌。 “雄蟲的數量在蟲族中占比很少,像您這樣的高階雄蟲就更少了,每一位高階雄蟲都是全蟲族的瑰寶?!?/br>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陸重絕對是瑰寶中的瑰寶,萬千晨星中最璀璨的那一顆。 在他第一眼看到陸重時,就連見多了雄蟲的他,都被這位雄子殿下的臉深深驚艷到,險些失態。 蟲神在上,他敢發誓,整個蟲族都找不出第二只像陸重這么貌美的雄蟲了。 除了美貌,陸重的信息素也足以讓任何一只雌蟲為之瘋狂。 天知道自己是怎么表現得這么淡定的。 陸重現在卻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以他這是穿越重生了? 他想起上輩子發的最后一條微博: 【下輩子做貓也好,做狗也好,哪怕是只小蟲子......】 沒想到還真成了“蟲子”。 啊,世界太瘋狂。 可是...... 他再次習慣性嘆氣,逐漸冷靜下來,低頭看了看雙手。 這幅身體依然是人類的樣子。 看這個情況,他之后也必然會融入叫做蟲族的“人類”社會。 融入社會,那是他上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真的做得到嗎? 陸重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擼起袖子,看向自己的胳膊。 他雙目再次瞪得滾圓。 原本爬滿胳膊的傷疤,如今被一條條繁復艷麗的紋路替代。 “這是蟲紋,是您雄蟲身份的象征之一?!濒醚约皶r為他解惑。 看陸重的樣子,似乎是從來不知道蟲紋,他又補充一句:“您的蟲紋極其美麗?!?/br> 蟲紋??這一道道有橫有豎的紋路,前身不是他自殘的疤痕嗎?這哪里美麗了?? 不過,既然他被抑郁癥折磨多年的證明算是沒了,那他是不是可以大膽暢想一下,這輩子能有機會擺脫那在他身上死纏爛打了二十九年的病痛? 他自認,如果是上輩子的他,在遭受如今這種莫名境遇時,只會有一個念頭——自殺。 但現在,他像一時起意,又像脫胎換骨,竟然很想試著活下去。 這時,他才真實地感受到,占據他一生的陰霾,好像隨著上輩子一起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