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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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福爾圖那的慶典進行到了尾聲,按照以往的慣例,熱情集市中央代表祈愿美好的四季噴泉將再次開啟。 阿辻翠現在就站在集市中央,彩色的磚石拼湊著一副巨大的圓形地畫。 一位白裙金發,頭戴紅色郁金香花環的女神正將手中捧著的鈴蘭花賜予辛苦勞作的人們。 金色的麥穗與鈷藍色的天空形成了鮮麗的撞色,將整片地畫顯得熠熠生輝。 圓形中央的外圍豎立著四尊拿著傾斜水瓶的女神雕像。 她們一位被蝴蝶環繞,肩上還停著一枚振翅欲飛的;一位梳著清爽的復古盤發,手臂上纏繞著豐茂的樹葉;一位戴著麥谷形狀的項鏈,腳尖輕點仿佛翩然起舞;最后一位低垂下眼簾,身邊飛揚著六邊形的雪花。 這四座雕像代表著四季。 她們沐浴著清澈陽光,渾身散發出圣潔與光明的氣息。 這時阿辻翠注意到有許多人跪在鈷藍色的磚面上,雙手撐住地面。 “這是在做什么?”她滿腹好奇。 “他們在向女神祈愿?!焙諣柕禄卮?,“許愿者在訴說心愿時得輸送一份魔力,這可能會讓心愿真的實現?!?/br> 呵,可拉倒吧。 阿辻翠意興闌珊,都是騙人的一套說辭,她不信這世上真會有神明。 可還未等她說什么,就被手鐐牽引著往前走去。 望著前頭匆匆而行的青年,她有些不確定地問,“你也要找女神許愿?” “當然?!焙諣柕律衩氐男α诵?,“我覺得應該會很靈驗?!?/br> 阿辻翠:“……”這可還行。 趁這位監視者專心祈禱,阿辻翠也終于開始思考起脫身的方法。 哦,如果你還記得那“血賺不虧”的七日賭約,那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 別看赫爾德若無其事,但他時刻警惕著阿辻翠的一舉一動。 只要發現她多注視了手鐐一會兒就會立刻肌rou緊繃,像是已經準備好要一躍而起將她“捉拿歸案”。 他倒也沒做錯,因為阿辻翠也無時不刻不在尋找時機,一個足夠絕妙的時機。 “jiejie,您要不要買花?”一個小女孩走到阿辻翠面前,她提著一個裝滿了鮮花的籃子,其中一些花已經被編織成了精致的花環。 阿辻翠:“……需要買花嗎?” “可您都來到冬之女神腳下了不是嗎?”女孩機靈地眨了眨眼,“既然都來祈愿愛情能在風雪下始終如一,為什么不能送愛的人一些花呢?” “原來如此?!彼烈髌?,難怪她見這周圍圍攏的人都出雙入對。 “可我沒有戀人?!卑⑥y翠自言自語。 賣花的小女孩似乎見多了這般為情所困的大人,“那您為什么一直盯著那個哥哥瞧?”她刻意壓低了聲音,悄悄指了指赫爾德的方向。 “為什么,我也想知道?!卑⑥y翠樣似苦惱地笑了起來,“那么孩子,這花怎么賣?” 【19】 伴隨著午后一時的鐘聲敲響,四季女神們手中的水瓶中真的傾倒出了水,它們源源不斷從瓶口流淌而出,像是沒有盡頭。 水流越來越大,順著磚畫外圍的溝渠蜿蜒浸沒,全然滲透進了地面。 安靜了片刻,只聽“嘭”的一聲。 只見一束巨大的水霧從中央升騰而出,像是迎風展開透明羽翼的蝶,也像是一朵瞬然綻放的花蕾。 隨著它的盛開,圍繞著它的小型噴泉也逐漸散開。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雀躍的歡呼。 許多不懼被水霧打濕衣服的人跳進水幕間舞蹈,情投意合的戀人們更是手牽著手往里奔去,他們想在那里獲得幸福女神的祝福。 阿辻翠并未對這堪稱巧奪天工的噴泉欣賞幾眼,反倒是蹲下身觀察起了地面。 “喂,阿辻翠,你研究什么呢?”赫爾德也仔細瞅了瞅,可他沒看見什么稀奇的。 “這下面搞不好是空的,有兩個蓄水池?!卑⑥y翠道。 “你又知道了?”赫爾德挑眉,“這個噴泉是賢者專門為福爾圖那創造的,除了王城那個最大的,其它十一個城市中也就福爾圖那有?!?/br> 阿辻翠沉思了片刻,“這個噴泉是不是會中斷那么一下?!?/br> “似乎是這樣?!焙諣柕侣唤浶牡鼗氐?。 他們話音剛落,四季噴泉的水霧便開始漸而收攏。 它真的暫時性停止了,只剩下濕漉漉的地面。 見此,赫爾德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一把抓起還蹲在地上的家伙就往中間跑。 “喂,你被火燒著尾巴了嗎?”阿辻翠無奈。 “這樣就不用淋濕衣服?!鼻嗄昊剡^頭粲然一笑,“知道關于這座噴泉最浪漫的傳說嗎?” 阿辻翠一臉面癱狀,心說可真能折騰事,她并不那么想知道,所以請不用給她科普這種羅曼蒂克不靠譜性的故事。 但不管她心中怎么想,赫爾德已經自顧自地開口。 “福爾圖那的老人們常說,從春夏走到秋冬,那就是人的一生一世,如果兩個相互喜歡的人能走上一圈,那便代表了余生將攜手共度,只有死亡才能將他們分離?!?/br> “而從秋冬走回春夏,那就是人的過去與未來。如你的過去已滿是收獲,那期望你的未來繼續繁花似錦。如你的過去面臨著寒風凜冬,那希望你的路途將愈顯平坦,春回大地?!?/br> 赫爾德拉著阿辻翠,一路從冬跑到秋,從秋跑到夏,最后停在了春之女神前。 “如果一個人牽著另一人走上一圈,那就代表了他心中最誠摯的祝愿?!?/br> 青年松開了手,眉眼間滿是說不出意味的認真,“阿辻翠,我知道你并不在意我,可我非常在意你。我想讓你知道,哪怕我永遠走不進你心里,我也祝愿你能一生幸運?!?/br> “這是你該得的,你配得到這世上最好的美滿與幸福?!焙諣柕虏乇M眼底的失落,他彎起嘴角笑著說道。 他本不想說這些喪氣的漂亮話,畢竟最終審判的時刻還未來臨。 但實際上他從未停止思考足夠阿辻翠拒絕的理由,那太多了。 赫爾德了解很大一部分的Alpha不會將他考慮在伴侶的選擇范圍之內。 各方面能力強悍的Alpha總具有強烈的控制欲,從血脈的根源就注定了他們會更偏向于身材適中或嬌小,喜歡依賴著他們的戀人。 幸運的是,阿辻翠在得知他的愛慕后并沒有表現出厭惡。 她試圖理解了一些他自己都覺得糟糕的舉動,甚至為她先前的態度表示歉意——這對于一個Alpha來說可不太容易。 與太強的Omega不受歡迎相反,實力超群的Alpha是絕對的搶手貨。 力量就是一個Alpha能夠高高在上的資本,因為足夠的強大,所以人們才同意他們的傲慢,縱容他們的享樂。 阿辻翠似乎對這些事不以為然。 可能是她真的不在意,也或者是因為她站得夠高以至目空一切。 但不管如何,就如他的話中所說,她配得上最好的。 “赫爾德?!卑⑥y翠忽然叫了他一聲。 “嗯?” “三?!彼持?,神情足夠嚴肅地往后退了一步。 “二?!?/br> 赫爾德敏銳的捕捉到一聲清脆地“咔嚓”聲。 糟了,他意識到。 “一?!?/br> 他看見阿辻翠露出了笑。 然后“嘭”的一聲,一道水幕驀然垂下,強勢地隔在了他們之間。 突然恢復的噴泉延誤了時機,阿辻翠已經不見了。 她融入人群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一枚銀色的手環安靜地躺在她原來的位置上。 【20】 她走了,順便還給他判了死刑。 周圍的人太多,除卻視覺外他也很難通過氣味和聲音分辨阿辻翠的去向。 憤怒懊惱倒是少數,赫爾德心中更多的是感嘆。 不愧是阿辻翠,不愧是名聲遐邇又神秘莫測的惡龍,她毫無預兆的出現,又在意料之外的時候消失。 她就像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訴他,不要妄想逮住一頭龍。 赫爾德將地上完好無損的手鐐撿了起來。 好吧,恭喜他再度迎來煙草的享樂時光。 青年拉了拉帽檐,想從兜里掏出煙卷,可一摸口袋他卻發現全是艾草糖。 “嘖?!焙諣柕逻屏诉粕?,“可以,把我的煙都掉包了?!?/br> 隨即,他揚起了個如往常一般痞氣的笑,“真是,也不說聲再見就走嘛?!?/br> “喲,赫爾德?!?/br> “……” “喂,狼耳朵不靈敏了嗎?” 赫爾德循聲回過頭,只見隔著幾層水幕,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冬之女神的雕像旁,她的臉上掛著淺笑,還沖他揮了揮手。 看他還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對方只能自己過來。 “怎么,贏了還不走,是特意折回來炫耀?”赫爾德滿臉不渝地嘲諷,“也不怕又被我拷上爪子,然后死皮賴臉的再賭七天?!?/br> “可根據賭約,我贏了的話就可以隨便去哪兒,那么出現在這兒又有什么奇怪呢?”阿辻翠道。 年輕的狼人很想賴賬,但他狠著心咬了咬牙,“是啊,你想去哪兒當然是你的自由,我可攔不著你?!?/br> “那你現在還喜歡我嗎?”她問。 赫爾德冷笑,“難不成呢,還能說變就變?” “哦?!卑⑥y翠有些無奈地歪了歪頭,“其實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你那么喜歡。不光胃口大,還好吃懶做,從性格上來說在不兇的時候就是無趣的時候。有時我不能理解這個世上的人在想什么,總是想法詭異行為怪誕,是個奇怪的人?!?/br> “讓這樣的人作為戀人你覺得真的好嗎,我恐怕做不出溫柔或是浪漫的事,也可能無法帶給你幸?;蚴强鞓??!?/br> 聽完這番話,赫爾德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他擔心自己理解錯。 “我只是想讓你再了解我一點?!卑⑥y翠嘆了口氣,“時間有些短,但我發覺我好像也有些喜歡你了。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好,所以希望你能慎重考慮再做決定?!?/br> 赫爾德:“……你讓我做決定?” “是的,前提是你已經考慮好了?!彼荒槆烂C。 考慮?他當然考慮好了,讓考慮滾蛋去吧! 赫爾德的回答是揪住了她的衣領,狠狠吻上她的嘴唇。 這樣他就不用聽見任何能令他感動的話了——再讓她說下去就完了,他的眼睛會流汗不止,還會把臉丟到家。 這個吻的持續時間不長,原因是赫爾德并不太會換氣。 阿辻翠喘了口氣,強自鎮定下來,“你確定了嗎?” “廢話!還需要我再來一次嗎?”他壞笑起來,不知死活的挑釁。 旅行者的黑眸中透出笑意,她從腰后的挎袋中拿出一個花環,輕輕戴在了阿爾德的頭上,“這個送給你?!?/br> “賣花的女孩說,每個人都該送花給自己的戀人,我想我沒有理由不這樣做?!彼⑿χ忉?,順便撥動了一朵被些許壓扁的花蕊。 赫爾德眨了眨眼,他確信自己聞到了郁金香與鈴蘭花的味道。 “喂,你應該知道送這兩種花的含義吧?”他啞聲問。 “當然?!卑⑥y翠道:“紅色郁金香是吾愛,白色鈴蘭花是幸福。那么送兩種花代表的意思就是,祝你幸福,我的戀人?!?/br> “……”此時此刻,赫爾德不知要說什么,他皺著眉把臉偏到了一邊,低聲嘀咕起來,“嘶,做不出溫柔或是浪漫的事,那我現在是活見鬼了嘛?!?/br> 阿辻翠:“你在說什么,赫爾德?!?/br> “啊,我在說讓你閉嘴,閉嘴吧!可別再說話了!”赫爾德瞪著她喊道。 他因為這些話臉都要燒起來了,可說這話的人卻依舊一臉坦然自若,顯得他有多大驚小怪似的。 冷靜,冷靜,心臟。 該死的,別弄得跟平時沒跳過一樣。 【After】 回去的路上,赫爾德忍不住好奇起手鐐的事。 “你是怎么在不破壞手鐐本身,以及魔力導向失效的前提下掙脫的?” 阿辻翠:“我之前就給過你提示了,可惜你自己沒注意到?!?/br> 接著,這位藏巧于拙的旅行者舉起手臂,拉開了右手肘里側的護甲。 里面赫然掛著一排銀色小勾和質地厚薄不同的銀色金屬片。 “刻印手鐐采用的是兩芯十字鎖,不算好開但也絕不難開。至于你家房門那種一字鎖,給我三十秒我能開十扇?!彼孕艥M滿道。 赫爾德閉上了嘴。 說真的,他真想拍死在片刻之前提出這個問題的自己。 -StoryOn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