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大觀園記】第三十四回:芳歌雅句詩詠秋雨,溫言婉詞順承天威
作者:hmhjhc 23/12/23首發于xiaoshuo. 是否首發:是 第三十四回:芳歌雅句詩詠秋雨,溫言婉詞順承天威 卻說鳳姐以為弘晝今日興起要臨幸寶釵,本欲領了眾人回避,卻不想弘晝只 笑道:"且不忙,今日且先風雅一番……這畫兒雖非二米真跡,到底也是難得的, 那馮紫英送來時就混說什幺&039;王爺風雅人,賞風雅畫兒&039;,惹得我在宮里倒興致 起了,真以為自己是個&039;風雅人&039;,要題詠個一詞半闕什幺的,想著這幾日秋雨 本就淅淅瀝瀝的,這又是圖,若能詠荷上&039;秋雨&039;二字,豈非應景,瞧 著窗外,搜刮了半日詩意,倒得了,你們幾個亦都是詩書才女,倒替本王品評品 評。" 眾人一聽,連鳳姐可卿等亦聽住了,這書房里如今眾美,除了鳳姐,其實個 個都識得幾分詩詞之道,只是自知難以與薛、林、妙、云四人爭先。只除了黛玉 等人自有別樣風流之外,旁人皆以為這詩詞歌賦一道,雖風雅,卻實在非是女兒 家之本分,自賈府巨變,眾人自豪門小姐,一昔淪為性奴禁臠,以女體風月取悅 王爺之人,這等詩書閑情,自然也漸漸淡了。在探春、迎春等人有時甚至想來, 以自己這等yin奴性婢,此生玷污不堪,沾染這等風歌雅賦,實在有些不倫不類之 屬。只是畢竟寶釵博學、湘云癡憨、蚰煙素雅、探春機敏、李紈古樸、可卿風流、 便是迎春、尤二姐、尤三姐等人,亦自持略通此道,吟風弄月等閑事體。此時弘 晝忽然說起品評詩詞來,不由都略略心動,這既合了為奴者逢迎主人之趣,又多 幾分往日大觀園日吟詩作詞唱風弄月之雅,一時都支起耳朵,恭敬好奇靜靜無聲 側耳細聆,都愿意聽聽這位當今五王爺,風流倜儻之雍正幼子,自己之終身依靠, 奉承主人,能吟誦出何等奇詩妙句來。 弘晝似乎亦是興起,都忘了左擁寶釵,右褻玉釧,斜抬著頭,微微一搖,仿 佛在聆聽窗外秋雨敲檐之音,凡半日,方托長了聲調緩緩吟道:"夜……涼… …如……水……" 眾人都癡癡瞧著這風流王爺,候著他吟誦下去,卻見他半日只是閉目只是搖 頭晃腦,并不繼續,連可卿亦忍不住道:"……主子……沒了?……" 弘晝一睜眼,瞪著可卿,猛地一笑道:"沒了……半日,就想到這幺一句。 " 眾人先是一愣,身后月姝頭一個掌不住了,噗嗤笑出聲來,眾人見弘晝如此 一副懊惱逗趣之態,凡不似平日高高在上冷峻之態,倒多了幾份滑稽,才知王爺 玩笑,一時都幾乎忘記了尊卑上下,不由得個個或是抿嘴轉頭,或是彎腰嬌顫, 都哄笑起來。連鳳姐亦笑得嬌肢亂顫,口中連連啐著。那湘云已經是笑得肚子疼, 若非顧著人多臉面,都要倒到炕上了,只咯咯了半日,喘著道:"主子……果然 不凡……倒是好個……&039;一句詩翁&039;……" 才譏笑出口,她到底不是無腦之人,便覺著自己是否調笑過分,偷偷怯怯瞧 了弘晝一眼,不想弘晝絲毫不怪罪,只逗趣得看著自己,才緩緩紅著臉道:"主 子……云兒失言了……是主子逗得云兒……" 弘晝亦是哈哈大笑,看著湘云粉嘟嘟羞答答之臉龐,此時被室內暖溫熏得一 片殷紅,那略帶三分膽怯之嬌羞,不由看著更是喜愛,一把上前,拉著湘云的小 手,就便拖近懷里,笑道:"失言個啥……這大觀園就是本王的行宮……既在家 里……本來就是說說笑笑……其實本王從來便心里明鏡似的,我就是個荒唐王爺, 哪里有那份才情,能寫出什幺好詩好詞來……" 眾女見氣氛如此活絡,都笑著湊趣說著不敢。鳳姐更道:"主子最好逗我們, 又是詩啊又是畫的,我連看著聽著都是個懵懂,主子還說自己沒才情,那我更成 什幺了……到現在我也沒弄懂。這秋天下雨,冷嗖嗖的,我只想著燒燙了炕好暖 暖身子,別潮了被子晚上還睡不安穩,只管還寫它作甚什幺……主子既然說個甚 幺夜涼如水,我就給主子補一句&039;這時節,夜涼得如水,真見鬼&039;可成?……" 眾人又是大笑。那尤二姐老實,只道:"主子必有好句子……卻是不曾寫得 出來罷了……"話才出口,便覺得自己這句話味道卻是不好,竟然帶了幾分譏誚 之意,紅了臉要彌補彌補,卻也不知說什幺好。 探春笑道:"其實誰又是神仙,能隨口吟出甚幺千古妙句來,那都是謬傳。 其實夜涼如水是起詞的好句……主子是逗我們呢……就不知主子是本想填個什幺 詞格?" 弘晝抬眼瞧她,論起來,這探春顏色身材,容貌氣質,亦是園子里頭一等的, 只是一向機緣不合,自己又樂得眠紅宿翠綠,竟回回漏過她,想想她正是初春少 女,處子情懷,水一般的人品,尚未破身的閨閣小姐卻承歡顏笑,以性奴侍主之 態努力奉承巴結自己,不由快意潮起。此時見她進屋褪了大衣裳,頭挽百合髻, 發端上用白色絨線綁定,掛著兩個尾鸞絨球,身穿墨色貼身錦鍛棉襖,勾得彩緞 鑲邊,內里一件水綠色織棉羅衫,腰際亦用一條絨繩腰帶綁定,下身是蓮步長裙, 內襯著水綠色的裙褲,眉微黛卻俏分月牙,唇一點自粉潤如妍,香腮似桃,星目 如梅。雖然一身秋衣暖裹,除了一對素手,半幅秀頸,更不見半點肌膚外露,卻 是被棉襖裹得身量玲瓏,體態婀娜,少女身形雖不是豐乳肥臀火辣之態,但是小 腰兒在被這秋裝裹緊下,竟然尚只有一攬之細,倒更顯得胸前兩道微起曲線,玉 股一面舒展之圓,惹人看得心頭欲望難以抑制。 弘晝雖看得心動,想想這探春理應尚是完璧處子,自己要品嘗享用也是隨時 隨地,亦不急在一時,便只笑著道:"卻是想填個&039;雨霖鈴&039;的律,探丫頭,可 有好的續下去?也要詠秋雨才好。" 探春見弘晝問,低頭思索片刻,才輕聲笑道:"奴婢哪名牌上的人,怎幺敢 續主子的詞,只是既主子問,我少不得勉力出丑,就接句&039;看雨潤蒼穹,云舒玄 洄&039;可好?" 寶釵、湘云等都說好,李紈見鳳姐不解,亦在鳳姐耳邊略略解說了。弘晝亦 笑了,隨即道:"好是好,只是這畫用意是&039;有秋則無秋,有雨則無雨&039;之意, 若是用了&039;雨&039;字或是&039;秋&039;字,豈非俗了,換個字才好……" 眾人都低頭思索,弘晝見眾美凝眉,唯有寶釵只是低頭淺思,知她必是有所 思得,笑道:"你們也莫想了,難得今日高興……你們自然是要奉承的。我們何 不就鼓起興來起一詩社,就詠這&039;秋雨&039;二字,能者還可取這&039;秋月夜雨訪蘭若 &039;之古句,詩也罷,詞也罷,不限律,只一條,不能用秋字,亦不能用雨字,卻 要有這秋雨之意……" 眾人忙都謙辭道這卻難。弘晝見眾人臉嫩,便搖頭道:"嗨……本王跟前 ……你們只需好好伺候奉承,倒不用這般謙遜。都說了,伺候本王,用身子是一 條,本王更看重的本就是用心思。楚女仙才,詩藝賦興,既能動人之魄,也能攝 人之魂,才能配得上做本王的行宮性奴,本王用你們身子才能身心齊享。否則, 只是皮rou蠢物,就落了下乘……" 眾人不想弘晝說得如此霸道性色,一個個都羞恥得不堪,奈何禮法據著不能 不答,只得個個低了頭,細語蚊聲答著一片是。 弘晝卻是調笑性質正濃,笑著接著道:"這幺著吧,這屋子里,四個奴兒平 時不做文章,自然是做不出來的,也不強求她們,就伺候大家筆墨。鳳丫頭平時 管家,也不在這詩詞一道上用心,今日權且饒過她。其余做不出來的,就罰… …就罰今兒晚上陪侍,既然詩詞上不能讓本王風雅上一番,自然要閨房里讓本王 風流上一夜……哈哈……" 眾美都臉蛋臊得通紅,連同可卿等人,都涌出一種別樣滋味,更莫提人群中 之探春,其實尚是清白處女。連那湘云等天真爛漫之人,都心下一酸,似這才想 起,自己已非往日侯門閨秀,只在深宅大院里吟詩作對,只興雅致之禮;究竟已 經是無可奈何風月之身,傷心恥辱奉獻之人,便是吟詩作對,亦難逃主人jian污狎 弄,隨興yin玩。那尤二姐、尤三姐更是不經意的略略后退了半步。 只眾人心下雖苦,都不敢太帶上了顏色,既然主人有問,只得奉承。弘晝卻 是興致很高,只管喚鴛鴦、金釧兒、蕊官、玉釧兒去伺候取筆墨紙張來,忽然想 起,轉過頭問鳳姐道:"這四個女孩子便是你為本王選的貼身奴兒了?倒是妥帖 ……" 鳳姐見問,想起適才晴雯之事,亦不知如何答對,才含糊答個是字。卻見弘 晝眉頭一皺,又問道:"奇了……玉釧兒是原本就在這里伺候……那怎幺只有三 人?我記得那日本王還點過個誰的?" 鳳姐見問,知道瞞不過,只得含糊道:"是……是怡紅院里的晴雯丫頭,只 是那丫頭脾氣暴些個……就……沒許她……其實玉釧兒這丫頭卻好,年紀雖然小, 本來和她jiejie就一處……"微微抬頭,見弘晝臉色一變,忙輕聲道:"……主子 ……若主子還要點那晴雯貼身伺候,奴婢這就去傳她……" 弘晝見鳳姐如此言辭含糊,不由眉心一鎖,心下便有幾分不快,隱約竟然猜 到三分,他如今不比往日,如何能忍耐園中女奴再有抗拒之意。這"貼身奴兒" 一職自是要伺候自己起居,自己既然要在園中過冬,自然要選可心的人,這另一 層上,憑是貼身奴兒也罷,園中丫鬟也罷,便是這鳳姐可卿這般尊貴人兒,自己 如今已經不能滿足于要jian則jian,欲辱則辱之要求了,已經是要玩弄出花樣來,讓 這一眾美嬌娃用盡心機,讓自己竟登yin欲之巔才是。論起來這貼身奴兒一位,該 是園子里人人求之不得得美差,如何自己點了一介奴兒,竟有駁回之理。雖然鳳 姐未曾說得明白,只是憑她究竟是什幺原因,自己在園子里乃是金口玉言,予取 予求之尊,豈能容之。 才要追問發作,卻見金釧兒已經和鴛鴦笑著自西邊千墨珊瑚格中取下幾方揚 州貢來的桃花白玉雪浪箋來,笑吟吟打著招呼分給眾女,蕊官自那桌上的珊瑚筆 架上取下枝枝小楷狐毫管筆,遞給眾人,眾美一一取了,或三兩一群,或獨自下 望,或持筆咬唇,或托腮凝眉,房里略略安靜下來,少了適才歡愉嬉笑之聲,卻 果然多了幾分群芳弄墨之雅意。連那可卿,亦少了幾分平日之風流神色,只是伏 在案幾之上,嘴里咬著筆管之頭,皺眉苦思,只偶和身邊的探春小小議論幾聲, 竟然是分外的嬌憨可愛,亦不知能否對應這"秋雨"之題??吹眯臅缟疋?,不由 也就一時忘了這晴雯之事,只是笑著繼續道:"玉釧兒去點根鶴頂香,香盡了就 看你們的詩稿。既然要你們做詩,也不白做……你們若做得出來……本王也自填 完這闕雨霖鈴……" 月姝卻不通詩詞,只見主人如此有興致,玉釧兒又在主人身側,要起身去點 香不便,便笑著搖搖頭,按在玉釧兒肩膀,只命她繼續陪坐,自己去點了那香爐 里的香。 弘晝其實無甚詩才,不過是平平仄仄平平仄的拼字之才罷了,只是他如今坐 擁這一府濃春美艷,親嘗過幾多處子新紅,能與這等等色色佳人才女,對頌上幾 闕古風詩句,亦覺著得意風雅,若是只管賞其優雅詩而jian少女體,品其絕妙才而 yin其玲瓏身,更是覺著別有其趣味,更添些成就得意。便更將晴雯之事一時也就 擱下,只命眾女只管作來。 眾女到底不敢違抗,更何況適才弘晝有哪調戲話頭"做不出來,就罰晚上伺 候",雖不知王爺是否認真,總不好讓人瞧著自己故意做不出來,落個她人眼里 yin賤模樣,便更是搜腸刮肚,只是要應個景來逢迎便罷了。 一時,香未曾盡,眾人便有幾句,個個持了娟秀之筆,只管揮墨點就,便有 幾個寫完了,卻羞著不敢奉上去供弘晝賞析。只那尤二姐、尤三姐都跪了,只說 自己不甚學得詩詞歌賦,難以奉承,便是做出來了也是不成個體統的句子,難以 入目,還請主人贖罪,只管懲罰等等。弘晝本也就是隨便說說,也不當真,也知 這尤氏一族不比賈府,本不是詩書鐘鼎世代之名門,女孩子家于詩詞一道平平, 若說不會也是有的,亦不以為意,揮揮手只讓她們起來。見眾女尚有羞意,便知 自己適才之言讓眾人奴意恥心濃了,一面得意,一面亦不愿太掃興,便道:"你 們個個藏羞,想是真以為本王只是荒唐,到底不信本王能填完這闕,既然如此, 便是本王先填完就是了……" 月姝聞言,忙鋪開一張貢品雪娟紙,寶釵忙磨香紋煙墨,可卿忙遞上雪貂毫, 弘晝本無詩才,只是當著這群自己之奴,便是胡亂填詞一笑而已又當如何,倒也 不用怕臊,一時揮揮點點,勉強成了一闋,眾人看時,卻是: 夜涼如水 看霡霂蒼穹 云煙玄緋 滿目山野魔幻 乾坤散碎 暫擱九鼎冠峨事 舉玉杯 酒已酰醉 幾多悲喜 人臨江南 斗折天北 風洗寒 池波媚媚 問伊人可曾 解衣半寐 子愿高潔 是問花思芬悱 珍珠潺斷霖星晚 慕不得 憑殤憔悴 繁華散盡 無惆悵恨 有傷心淚 眾人一時都愣了,不想這荒唐王爺居然有這等捷才,不由都連聲奉承,只贊 是極好。鳳姐自是不懂,只李紈二姐三姐等到底也搜尋不出甚幺妥帖的奉承話來, 只是"主子才具,連外頭翰林也難比","主子真是羞死奴婢了","主子好筆 墨"一氣亂夸。 只寶釵卻道:"主人還說自己荒唐……這&039;人臨江南、斗折天北&039;一句對仗 工整,氣宇卻是泫泫然人中龍鳳之意,詞句本是小婉,主子筆下卻隱隱有九重之 聲,后半闕亦有倜儻之音,難為是說盡這&039;秋月夜雨訪蘭若&039;之句了,這天家風 流,真真是非主子不能做得的……" 探春、迎春等聽寶釵一解,再觀此闕,果然如此。都不由贊嘆。弘晝也不理 會眾人真情還是虛逢迎,只笑讓眾人展示自己所作之詩。迎春老實,便只先遞上 自己的,眾人再聚攏來看,卻是一首五言: 誰言三春盡 孤樓傍月明 凝眉怯楓露 側耳敲蘿霖 無妄功果了 緣來皆有因 西窗推沱望 疑是瑤池傾 果然也未用秋雨二字,盡得了秋雨之意。眾人也連聲說是難得,弘晝見這妮 子之句憑是應景之作,卻有三分凄婉,三分知禪之意,思及幾日前將她jian污玩弄 得那般可憐光景,又思及這賈府二小姐卻是可憐人,少女時便失身于親兄,怕不 是戰戰兢兢羞羞辱辱過得這幾年,亦不免有些憐愛,正要安撫兩句,卻見邢蚰煙 也作了,眾人才搶來看時,卻是: 殘花小星夜露霜 斑斑淚白凌晚香 離恨天上神妃淚 灌愁海中鵓鴣殤 霾云卷得紅顏瘦 西風催盡蘭若香 須彌山頭千聲哭 化作人間一兩行 眾人一時都有些躊躇,原來這秋雨二字,本是悲意,只這迎春、蚰煙之句, 如此涼薄哀怨之聲,卻怕弘晝不喜。卻不知弘晝本就最愛這"天然本色"四字, 若是美人兒凄涼苦楚,也是自在受用,何況他卻已是知曉這蚰煙,每每是這般凄 婉之色,只是早已經是被自己jian辱玩弄過身子的少女,知她便是千般的"鵓鴣殤 ""神妃淚",萬種的"紅顏瘦""千聲哭",還是終究只能乖乖仍憑自己"凌晚香 ",反而添了情趣,看了自也喜歡??谥斜阗澋?妙"字,眾人才心下一寬。 那湘云卻是磊落,就笑道:"今兒我做得卻不好……只為我本不喜這甚幺秋 風秋雨的,主子有命,我不敢不做,勉強伺候,污了主子眼了……"眾人便讓她 呈了,看去卻是: 莫愁東風漸不來 芬芳遮羅弄雪腮 孤星挪步舊月酈 殘花落盡新枝脈 分寸潤澤重陽閣 點滴斑駁白露齋 妖嬈一季乾坤洗 催得臘梅九月開 眾人見她寫得秋雨這等風范,果然有幾分豪氣,便是轟然叫妙。原來眾人正 自品評,可卿卻不想落了人后,只是雖然這可卿少年時亦蒙家教,讀過些書,奈 何到底只是中平之才,雖自問較之鳳姐必能過之,只是這等場合,人人均知鳳姐 無文,自己不過能勉強塞責幾句,又如何能見之釵、云等人,便偷偷拖了探春在 一邊求教,那探春也識趣,在可卿耳腮邊低語幾句,可卿便就自己的想頭,合著 探春的指點,只管揮毫點就,眾人不過是湊趣,自然也不說破,可卿笑著呈上道: "今日主子興致好,我自然也努力巴結,湊個趣才好……",弘晝笑道:"好, 且看看情兒所做秋雨又是如何……"眾人再看,卻是: 墨云潑灑重樓里 說不盡剎那芬芳 紅暈偎暖織錦繡 綠蠟搖曳南宮墻 窈窕白露玉膩脂 婀娜花棉瑞麥香 君莫嫌棄西風冷 自有那丫鬟鋪床 眾人見詞句旖旎,意境風流,果然不凡,更妥帖眾人風月之意,想來必然是 中弘晝之意的。果然弘晝喜得稱好,卻是斜眼瞧著探春,原來今日這房里眾人, 算起來探春、尤二姐、尤三姐尚未被自己jian玩過,自己明知此闕是探春捉刀所做, 瞧那燈下探春,嬌羞明媚,不由看得喜悅,有心調笑,便偏點她名道:"探丫頭, 且莫只顧旁人,你自己可也別落了空"探春一心只為可卿擬筆,見弘晝點名自己, 倒有些神慌,思量道:"是……只是尚未擬得……"說著,想起適才弘晝所言, 不由嬌羞得滿面通紅,憋急了,忙胡亂涂抹幾筆奉上,眾人再看,卻是: 新風舊露浮生忙 淺妝薄色娉婷芳 沾濕槿履換羅裙 催搖朱棟暖繡床 且畫娥眉紋秀色 自誘閨深覓文章 常知西陸朔風冷 雪釵只愿君一藏 眾人又自艷羨,湘云卻拍手道:"主人莫只顧賞玩……寶jiejie還沒做呢… …,園子里頭,寶jiejie本就是詩翁,論起詩才來,必是只有寶jiejie可屬的……" 鳳姐此時但覺眾人品評詩詞,冷落了自己,見是個話縫,便笑道:"云meimei 莫說嘴,寶丫頭自然是好的,平日里不是也聽你說,林meimei有才,不在寶丫頭之 下幺?……" 弘晝本來得意洋洋,意興正濃,只管賞析眾美之詞,聽鳳姐此言,不由眉心 一鎖,抬頭看一眼鳳姐,半有惱怒半有詢問之色。鳳姐何等乖覺,忙掩了口不說。 弘晝本是一片得意之色,此時刺心一提,想起適才晴雯之事,更是陣陣不快 壓抑不住,臉色已是漸漸冷了,口中無味道:"很是……瀟湘館里那位……叫什 幺來著……林黛玉呢?" 眾人見弘晝忽的冷了臉,知道是鳳姐無意間提起黛玉,弘晝覺得不快,既然 帶出這等責問之色。眾人一時都慌了手腳,適才間吟詩作對之融融氛圍再也不見。 惶恐之下,鳳姐忙得跪下,眾美也再坐不住,各自跪了,鳳姐只勉強笑道:"回 主子的話……林meimei自來身體不好……" 弘晝自圈了賈府眾美入大觀園,只是隨著性子,各處jian玩臨幸園中女孩子。 一則他也知眾人既為自己之奴,若在私下侍奉自己,則不敢不盡興盡力,若是只 管聚在人前,合家相見,畢竟是往日族內親眷,羞澀有多,yin意不足,難免不如 自己之意;另則自己來自數百年之后,與今朝男尊女卑之別甚遠,難免以為有些 些閨房之樂還是私密些個更對心意,故此亦給眾女子留著顏面,若是jian玩yin弄, 盡量也在各自房中,并不喜這等眾人聚會。 只是既然有此等匯聚眾美奉承之時如此稀有,這黛玉卻總是蹤影不見借故回 避,竟然不知怎得,于那羞澀恥辱逃避之外,品著幾分厭棄之意,他與數百年后 乃是凡俗之眾,此時卻是當朝親王,鳳子龍孫,位高權重,便是尋常朝中大員, 亦是不敢不敬重阿諛,久而久之,實在是已經習慣了自己為人中龍鳳,千萬人之 人上人之身份。便是朝中次一等之侯門子女,自己要尋來yin樂,實在是尋常事, 哪等人家,敢不恭謹奉獻,哪等千金,敢不裸呈伺候。這賈府不過是一介公爵之 后,便是無有這等滅門巨變,自己若是開口索要幾個族中子女來充實王府禁臠后 宮,只怕是府內千金,侯門明珠,亦不免循禮奉上,何況這林黛玉,論起來不過 是賈府一介外戚,自賈府遭難,這等妙齡女兒家,本是最輕也要淪為軍妓遭披甲 人泄欲jian玩一世,最終更有姘刑之辱,能入王府,坐享富貴,雖一般要遭男子jian 玩yin樂,然終究只有自己這當朝倜儻王爺一個男人,算是被自己救出火炕平步青 云,如此怠慢自己,如何能一忍再忍?! 鳳姐不提自己也勉強只當沒看見,既然當著眾人提及,這弘晝不由怒上心頭 來。何況眾人只以為弘晝是隨意圈了一府女眷為奴,yin樂悅己而已,這黛玉雖容 貌身量世人難及,然王爺也未必在意記得一個賈府外甥女。卻不知弘晝來自后世, 這林黛玉之仙姿驕嬈、絕世才華、孤高氣質,實在是歆慕已久,甚至可說之所以 瞧得上賈府眾女,倒有幾成只為了這釵、黛之美色。如何能不放在心上。今日聚 眾賞畫作詩,本來樂樂也就罷了,既然提起,才想起論起李杜之才,大觀園里首 推這林meimei,頓覺今夜此聚失色不少。又想著適才鳳姐提到晴雯之事,故此再也 壓抑不住內心之尷尬與火氣,冷冷道:"身體不好??。?!本王今日不是傳話進 園子,本王跌落馬背……難道不該來探望?!難道她的身子竟比本王還金貴?" 眾人聽弘晝問出這等話來,更是唬得厲害,可卿忙叩頭道:"主子言重了 ……奴婢等……皆是主子之奴,此身此心皆以主子為先,豈敢驕矜……" 鳳姐亦道:"是……林meimei一向身子骨不好是真的,三災兩病得還日日用藥 煨著……必是難以掙扎起來,便是掙扎來了,只是咳喘,倒怕過了病氣給主子還 了得?心中不敢不掛念主子的……" 此時連弘晝身邊之寶釵、玉釧兒亦已兩下跪了。只那玉釧兒跪道眾人身后, 尚在鴛鴦等人之后。寶釵見弘晝仍然是臉色冰冷,便是一向豁達如她亦驚惶失措 起來,只道:"主子……求主子不要著惱,主子今日高興,卻不要為了我們這等 人兒,掃了興致……我等雖蒙主子善待,體貼關懷,其實心下每每自警自惕,寶 釵連和林meimei都曾分說,我等只是主子娛樂之人,狎玩之體,便如小貓小狗燕兒 雀兒一般,主子高興了……逗我們玩耍會子,若能用身子換主子片刻歡愉,更是 主子給我們臉面……若主子不高興。只管發落……憑是怎生處置,都是當得的, 并不需要緣由。以我等之身份,若主子任何發落有絲毫怨懟,便是不知天恩,不 成個人了。只求主子不必為我們生氣,想怎得就怎得,主子千金之體,我等卑賤 之人,不敢絲毫擾了主子興致……" 弘晝本來是一肚子不快,已經到了發作之邊緣,這寶釵言語恭順,更說成眾 美"小貓小狗燕兒雀兒",倒聽了幽默亦罷了,心頭卻是悠悠一蕩,竟然泛起幾 分yin意。氣便消了幾層。只是適才晴雯之事自己便已經裝看不見了,若是此時就 此揭過,自己也覺得臉面無光。便語氣仍是冷冷的,口中已經是婉轉了三分:" 既如此……就著落到你身上……你就親自去瀟湘館看看,若那黛玉真是病了也就 罷了,若是還能走動,你就傳她過來……"說著說著,火氣亦上來,伴隨著適才 被眾人挑起之欲,接著冷冷道:"本王今日興致本就不錯,她愿意也罷,不愿意 也好,若是瞧著還算有幾分顏色,今日就偏偏要她侍奉……嘗嘗這處子的身子, 哼,倒要瞧瞧她身上哪塊rou兒特別,便有這許多金貴難得……" 寶釵聽得身子一顫,忙叩下頭去,伏地不敢起身道:"是……寶釵便去瀟湘 館瞧瞧林meimei……若能掙扎得動,必伴meimei同來請主子懲罰……" 她起身退步便往屋外走去。弘晝聽窗外雨聲淋淋,心下一動,便道:"外頭 雨大,你們房里奴兒都回去了,蕊官……你打個傘,賠淑小主同去……"蕊官忙 應個是,寶釵眼圈一紅,亦不敢說什幺,只隨著蕊官兩人去了。 一時屋內氣氛尷尬,弘晝本來興致nongnong,也知被自己說得掃興,便破顏一笑, 揮揮手道:"你們都起來……" 鳳姐等便依稀起得身來,鳳姐便是膽大,上前笑道:"主子……主子惱了 ……我們能不怕幺?!還是適才寶meimei那話……主子身子金貴,不合著為我等惱 了。若是伺候有個一絲半點惹主子不快,主子只管發落懲戒我等就是了。" 弘晝亦不喜氛圍尷尬緊張,干脆就調笑道:"什幺發落懲戒……你身為園子 里的首位,打點不周,一點小事也辦不好,本王就懲戒你,就要在這里當著眾人 之面,弄弄你的身子來快活,可成?!" 鳳姐臉唰的通紅,亦不能辨弘晝是玩笑還是當真,一咬牙勉強笑著回話道: "主子說笑了……我是主子之性奴,身子給主子玩,供主子取樂是頭號本分… …便是辱了,我的恥辱,能換主子一分適意,便是值得了,哪里有我成不成的念 頭?" 弘晝聽她答得如此得體,也自得意,攜著她的嫩手,拖到身前笑道:"這就 是了……你們即為本王之奴,本王疼惜你們也好,凌辱你們也罷,都要用心體味 承受,作養你們侯門富貴,小姐身份,詩書體面,都也只是為了本王受用,能多 幾分快活……卻不要正經擺出小姐嘴臉來,那還成的?不過你們幾個也不用恐惶, 現下伺候都還算好,本王亦還滿意……算得上用心,比如鳳哥兒你,這房內夠溫 順,床上夠風sao……哈哈……本王受用得緊。" 鳳姐見弘晝如此言語都出了口,通紅著臉蛋幾乎要埋到床炕上去,但是到底 亦知道弘晝火氣漸消,便也嬌笑道:"主人……其實主人還是疼我們的。我們敢 不感激涕零,越發用心用身子報答主子萬一之恩幺?比如適才……主子還不是心 疼寶meimei的……" 弘晝哈哈一笑,轉眼再和緩了顏色,只和眾人繼續品評詩詞,一時說湘云的 "妖嬈一季乾坤洗"卻有秋色,一時說蚰煙的"西風催盡蘭若香"有畫意,瞧了 半日還道今日所作之詩,首推可卿之詩旖旎風流,倜儻妖嬈,當為魁首。連那李 紈,也應景又獻上了一闋五言絕句奉承。 眾人正自調笑,門外顧恩殿的丫鬟秀鳳卻打了門簾,亦不進來,只在門外回 話道:"主子……眾位妃子小主、小姐姑娘……" 鳳姐見弘晝正品詩也不回答,便對著門外回道:"什幺事?" 門外秀鳳道:"是……是淑小主陪著……陪著櫳翠庵的小姐妙玉,在門外雨 地里,跪了請罪……" 眾人都是一奇,這明明寶釵去喚黛玉,怎幺整出妙玉來,又怎幺個在門外請 罪法子? 弘晝先是一愣,本要問聲,轉念低頭,瞧那桌上中風雨 凄迷,蘭若道姑窈窕雨中顧門盼望,不由心下一動,淡淡道:"喚她們進來… …" 欲知后事如何,請候下文書分解。 這真是: 君恩從來似雨露 君怒自古多雷霆 詩書才貌風流女 禍福榮辱皆由君